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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1 归属

    薇妮教堂做了一个星期工。她工作很简单,白天维护教堂秩序,晚上睡储物间,防止有人进行盗窃。如今治安混乱,每天都会出现有人失踪,尸体荒郊找到事。

    到了周末弥撒时候,大厅里本来就住满了人,薇妮原本以为弥撒没有办法举行,却没有想到,当教堂钟声响起时候,所有人都整齐地站了大厅里。不管是病弱老人,还是孱弱小孩,都帮忙将大厅整理得干净整齐。

    镇上居民也一齐聚到了教堂来,座位不够,人们就肩并肩,脚抵脚地站走廊里,站墙边。当镇上唯一钢琴家弹奏起《朱利尔斯圣咏第二章》时,所有人都分享着为数不多音乐书,开始唱起来。走调,词,破嗓声音混一起,失调偏音钢琴伴奏下,却偏偏有一种沉静安心力量。

    创世之神,王者之王。

    如今我左右四顾,

    无人识我,无人眷顾。

    你是我避难所。

    我灵魂饱受煎熬,我心荒凉干枯。

    我向你呼求,请你救我去一个安稳之地;

    我向你呼求,请你领我离开苦难生活。

    人们双手交叠胸前,向着教堂顶上投下金色日光彩绘玻璃窗望,似乎隔着玻璃上圣像,隔着洁白云,创始之神隐苍穹里,俯瞰着众人,听到了他们祷告。

    随着后一个音符高高扬起,薇妮似乎看到了白鸽拍打着翅膀齐齐飞向空中,又似乎看到了头上顶着金色光环长着白色翅膀神之使者降临。

    信仰是一种力量。

    大厅里一双双眼睛里,有绝望,有悲伤,有悲痛,但是当他们唱起圣咏时候,眼底都露出了渴求希望,泪水模糊了他们眼睛。随着泪水流下,仿佛内心消极也随着泪水一同流出,他们重坚定了神眷顾,重燃起了希望。

    薇妮不是光明教徒,因此当人们祈祷时候,她只是站一旁观看。

    人们手牵手,低着头,闭上眼睛,从第一个人开始,诉说祈祷。

    站第一排左边人是一个父亲我希望我女儿克莱尔病早日好起来。”接着,所有人都说“愿主神保佑你,阿门。”

    和这位父亲牵着手站他右边是一个是三四岁干瘦男孩,男孩说我希望,父亲不要再打母亲,希望母亲生气时候,不要再摔。”

    “阿门!”

    “我前日战死了前线,我希望他灵魂能获得安宁。”

    “阿门!”

    “我希望弟弟战场上能够平安无事。”

    “我希望明年战争能够结束。”

    “我希望未婚夫能够和我一起庆祝迦勒节。”

    “我希望创世神能告诉妈妈,我现很乖。我很想念她。”

    “我希望再听祖父讲一次关于灰马故事,这一次,我不会再打断他了。”

    “我希望能吃一次草莓蛋糕。”

    “……”

    “阿门。”

    “……”

    神官乔声音平和又宽慈创世神从来没有抛弃过我们。如今苦难,只是因为我们中有人背弃了神,所以我们必须承受神愤怒。经过了考验人,会重得到神眷顾。黑暗日子不会太久,我们必须,幸福天国就前方。”

    众人齐声诵道阿门。”

    等到弥撒结束之后,神官乔看着一直站人群边沿薇妮,说看到这些,有没有让你产生信仰?”

    薇妮回以一个淡淡微笑,说我不。”

    神官乔说你总会感受到神存。或者是你绝望时候,或者是某一个不经意瞬间。”

    薇妮说我绝望时候,从来没有感觉过得到过救赎。”

    神官乔问你很憎恨现生活?厌恶身边一切?”

    薇妮摇头不,恰恰相反,我没有可憎恨。我才,有一个很好很好──他关心我生命,甚于他生命──”

    这个陌生神官面前,薇妮突然愿意将内心话说给他听。其实这些本来不是秘密,只不过,她一直都没有想过同人分享。

    薇妮说起这些时候,眼里漾着微笑我小时候饥寒交迫时候,有人给了我一杯热巧克力,让我一瞬间觉得整个人都暖了;我失去所有一切虚弱无助时候,有人送了我一颗翡翠绿松石,告诉我好运一定会眷顾;当我面对强大妖魔时候,有人留下,却强行用卷轴将我送走。”

    神官乔欣慰地笑了或许你从前没有意识到,但实际上,你一直都被神所眷顾。”

    薇妮不置可否或许吧。神是否眷顾,不是我所能控制事。”

    神官乔说这么听起来,你是打算要离开。”

    薇妮肯定地点头,说是啊。无论是否真是神眷顾,我都心存感激。我不祈祷是否有用,但是我,有事,如果我去做,就一定能看到结果。”

    神官乔也不挽留。他感谢了薇妮这几日勤奋工作,将工钱交付给她,然后送上了后祝福。

    薇妮一路往北行进,途经了许多教堂。每一座教堂都赈济贫民,神官们讲述着《圣典》上故事,给人们以勇气。无论故事是不是真,但是勇气和希望却可以帮助绝望人们度过难关。

    为了缩短路程,薇妮选择了直接穿越群山和荒野。她路上遇到了从勃艮第逃难而来一家人。那家人两个已经战场上死去,剩下小女儿只有七岁。小姑娘穿着桃红色棉袄,夜晚靠妈**怀里,问哥哥时候呀?我们走了,他们了,去哪里找我们?”她妈妈只是勉强作出微笑,没有回答。

    薇妮和他们一家人共同围篝火边。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只有白天被父亲背着睡了一整天小姑娘睡不着,玩着手指,唱着“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小姑娘终于累了,想要睡着时候,迷迷糊糊地问妈妈,是不是王子和勃艮第公主结婚了,哥哥们就可以了?”

    她妈妈只是摸摸她头,说睡吧。”

    而后路程中,薇妮几次遇上了盗匪。不过她实力虽然不强,却也今非昔比。没有被打劫,反把盗匪打劫了之后,薇妮总算饥一餐,饱一餐地坚持了下去。她如今身无分文,又恰逢乱世,这是她一生中落魄时候,不过幸而有镜子和手腕上红丝带。当她摸着红丝带时候,心里总会觉得暖暖。

    夜晚走没有月光林间小路时,薇妮也会哼唱着“哪儿去了,甜蔷薇?”

    终于到了提坦城。帝国繁华艺术之都提坦城如今也萧条了许多。流浪诗人和瞎眼乞丐混一起,褪色小提琴晚上就放破碗边。

    薇妮找到了黑市驿站,以免费保镖作为交换,跟着马车带她去了诺伯城。

    到达王宫时候,守卫王宫侍卫似乎早就等待她,薇妮还没有,就被迎了进去。

    她刚一看到莉莉安和劳里。劳里原本已经张开了手臂,只不过看见了她腕间飘动红丝带,犹豫了一下,正当他犹豫时候,莉莉安已经扑上去抱住了薇妮。

    莉莉安一边埋怨着薇妮身上真脏,一边又紧紧地拥抱着她,说我们都好多天了,还不见你。我都几乎要回烈日海岸去找你了。”

    薇妮解释说我前一半路程,是走。因为我没有钱。”

    莉莉安感叹够了,于是推开薇妮,说去洗澡,真脏。我看,我也需要洗澡换一件衣服再出来。”

    薇妮被莉莉安嫌弃,正要走,看着站一旁劳里,伸手想要拥抱他,却又觉得劳里同莉莉安一样有洁癖,还是作罢;想说,但是一时之间,又没有想好开场白。

    劳里神情淡淡,似乎对她能够丝毫不意外,后只用补充说明语气说你已经不欠我钱了。”

    薇妮下意识地翻了翻身上,想要找出一件珍贵,送给劳里作为感谢和补偿。但是她除了波藤和镜子,也没有。

    侍女们带着薇妮去沐浴和休息。

    其中一个侍女,薇妮见过很多次,只不过一直都不她名字。侍女自我介绍说我叫玫兰达,从很小时候就王宫里了。”

    玫兰达给薇妮准备了干净衣服,说赫格伦,你终于了。王子一直很担心你。”

    说到王子,薇妮按住了手腕上红丝带。

    玫兰达看了看红丝带,笑笑说前些日子,王子身体不太好,又因为忙碌,没有休息。如果你了,王子一定会很开心。”

    薇妮问那战争情况样了?”

    玫兰达摇头我一直都生活王宫里,不战争情况。前段,和勃艮第打了几场硬仗,似乎两边都伤亡不轻。现到处都物资短缺,就连王室生活开销,也开始缩减。希望境况能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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