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两一阵商议,决心追查元凶。

    但听白丽梅道:“欧阳哥哥,这中间可有看出什么古怪?”

    欧阳南笙一时尚未反应过来,反问道:“有什么古怪的?”

    白丽梅一手牵着丈夫,边走边道:“你想,那程永兵在武林中名头也算不小了,他夫人东方晶的出身你是知道的,虽然她的长辈们一直未在江湖上走动过,但东方家的医术与武功,也不是什么宵小之辈所能及的。当年武尊便是得蒙她的爷爷东方雄的高超医术与内功心法相助,方才有了如今的辉煌成就的。再者东方晶也是当代女侠,功夫之高虽不见得能超过你我,但想来,武尊身边的高手哪一个是弱的?若是寻常火烛,他家中怎能有人逃不出来?定是仇家来放的火。”

    欧阳南笙一想,自觉得不错,说道:“对,咱们搜搜,瞧是谁放的火,怎么下这等毒手?”

    二人绕着庄子走了一遍,也不见有何痕迹。白丽梅忽然指着半壁残墙,叫道:“你瞧,那是甚么?”

    欧阳南笙一抬头,只见墙上印着几个血手印,给烟一薰,更加显得可怖。

    欧阳南笙心中一惊,脱口而出:“新近传闻的女魔头袁玉梅!”

    白丽梅道:“一定是她干的。早就听说袁仙子袁玉梅武功高强,阴毒无比,作案后喜欢留血手印为记号。如今她到了滇南来兴风作浪,为讨武尊欢心,咱们正好跟她斗斗。”

    欧阳南笙点点头。道:“武林朋友都说这女魔头难缠得紧,咱们若是找到岳父。那就好了。”

    白丽梅笑道:“真是年纪越大,越是胆小。”

    欧阳南笙道:“这话倒是一点不错。越是练武,越是知道自己不行。”

    白丽梅笑道:“欧阳大爷好谦虚呢!我却觉得自己愈练愈了不起呢。”

    二人嘴里说笑,心中却暗自提防左右,四下里巡视。在一个凌乱的池塘旁见到两枚细小的银针。一枚银针半截浸在水中,塘里数十条金鱼尽数肚皮翻白,早死掉了。这针的毒,实在是恐怖。

    白丽梅习惯性的伸了伸舌头,顺手拾起两段树枝挟起银针,在腰间取出一个像是香囊一般的皮布袋来,将两根银针用一块四四方方的羊皮重重包裹了,这才放入皮布袋里。

    二人又到远处搜寻。一路追寻,这才找到了方向,刚出了树林,却见到了双雕。

    此时的双雕极是安分的蹲在自己肩上,欧阳南笙鼻中忽然闻到一阵怪臭,嗅了几下,只觉头脑中微微发闷。

    白丽梅也早闻到了,这臭味似乎出自近处。转头寻找,只见那雄雕左足上有一处破损伤口,凑近一闻。臭味果然就是从这伤口发出来的。

    二人自是吃了一惊,再细看伤口,虽只擦破了一层油皮,但那伤足肿得不止一倍,皮肉也已在腐烂了。欧阳南笙寻思:“甚么伤,这等厉害?”

    欧阳南笙沉思半晌。忽然张口长啸。但听啸声远远传送出去,只惊得林中鸟兽四下里乱飞乱跑,身旁的树枝垂条也纷纷起舞,震动不已。他一啸未已,第二啸跟着送出,啸上加啸,声音振荡重叠,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远去。

    白丽梅知道丈夫发声向袁玉梅挑战,听他第三下啸声又出,当下气涌丹田,跟着发声长啸,欧阳南笙的啸声雄壮宏大,白丽梅的却是清亮高昂。两人的啸声交织在一起,有如一对神鸟并肩齐飞,越飞越高,又如乐师的琴萧合奏。

    两人自十年前拜别了武尊,便随白丽梅的父亲白石返回海外的一处仙山洞府潜心苦修去了。如今苦修十年,内力早已臻化境,双啸齐作,当真是回翔九天,声闻数里。

    抱着张婷的青袍客听到啸声,哈哈一笑,说道:“他们也来啦,老子倒是走远些,免得他两口子找我罗唆。”

    在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的边缘,袁玉梅将程白琳挟在肋下,奔行正急,突然耳中听到啸声,猛地停步,拂尘一挥,转过身来,冷笑连连道:“欧阳大侠名震武林,倒要瞧瞧他是不是果有真才实学。”

    忽听得一阵清亮的啸声跟着响起,两股啸声呼应相和,刚柔并济,更增威势。袁玉梅心中一凛,自知难敌,又想他夫妇同闯江湖,互相扶持,自己却是孤零零的一人,登觉万念俱灰,叹了一口长气,抓着程白琳的背心去得更加快了。

    此时的孙琳已扶着周骏,带同两个义子与苗玉郎作别离去。苗玉郎适才一番剧战,生怕袁玉梅去而复返伤害欧阳芳菲,带着她正想找个隐蔽所在躲了起来。正行间,忽然听到郭黄二人的啸声,心中大石一定,大喜欢呼。

    欧阳芳菲听到爹爹的啸声,一把甩开了苗玉郎的手,嘴里欢叫道:“爹爹,妈妈!”也不管他们在哪个方位,发足便跑。

    好在苗玉郎也不慢,招呼着欧阳芳菲,一老一小循着啸声便奔到了欧阳南笙夫妇跟前。

    欧阳芳菲一见母亲,便投入了白丽梅的怀里,笑道:“妈,大公公刚才打跑了一个恶女人,他老人家本事可大得很哩。”

    白丽梅自然知她撒了谎,却只对着她慈爱的笑了笑。

    欧阳南笙在一旁斥道:“小孩子家,说话可要老老实实的。”

    欧阳芳菲伸了伸舌头,笑道:“大公公本事不大吗?不然他怎么能教你武功?”

    生怕父亲又再责骂,当即远远的走开了。

    当年欧阳南笙与苗玉郎两人在海外相互印证所学在对敌时的利弊时,欧阳芳菲刚好天天缠着两人,耳朵里听着两人“指教”、“教授”的话,再者,苗玉郎的年纪比欧阳南笙大多了,欧阳南笙便一直称呼苗玉郎为“大师傅”,时间一久,欧阳芳菲便自认为苗玉郎是自己父亲的师傅了。

    四人虽然分开也没有太久的时间,但这天天守护在一起也有数年的时间了,自然心中挂念。现在相聚了,欧阳南笙虽然对女儿不满,但总算是放心了。想来女儿现在还小,等到她长大一点便会好些了。

    于是与苗玉郎两人在一旁低声谈话去了。

    但听苗玉郎首先开口道:“欧阳先生,玉郎与小姐在滇南地方已经打探过有关武尊的消息了。当地的人都说没有见到过有我们要找的人的消息。”

    欧阳南笙听了,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的啊!”

    良久,欧阳南笙这才像是下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对着苗玉郎悄声道:“老苗,你赶快去落实一处地方,我们也在这里住下来。另外,办完之后,回去将海外那些银两都搬过来。”

    苗玉郎一听完吩咐,马上领命而去了。

    欧阳芳菲在不远处的树下采野花,那树下,一朵朵黄的、紫的、蓝的,交织搭配在一起还真好看,不时一只只各色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更加显得此处的景色迷人了。

    之前夫妇两一心寻找那作案的凶手,倒是没有留心在这秋天里还有这么一种美丽。

    白丽梅款款来到丈夫的身边,携手微靠在丈夫的怀里,满含柔情的看着自家女儿在那欢快的跑来跑去,不时的追逐一下空中飞过的漂亮蝴蝶。

    滇南一带的树木多数是四季常青的植被,他们一路从海外走来,所见到的景色也属这里最奇特了。

    欧阳南笙同妻子说了自己将一家人都定居在此的决定,看着这般美景,白丽梅心想:“或许,丈夫的这个决定才是最正确的呢。”

    想着这十来年的海外生活,在看着这一眼的美景,一家人都迷醉在了这般美景之中难以自拔了。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夫妻两才从这番享受之中解脱了出来。三人辨明了方向,到近处的小镇上住了下来。

    苗玉郎班的事还没有着落,欧阳芳菲整天到处玩耍去了。两夫妇闲来无事,便在客房里讲起了一些关于武尊的事迹来了。

    但听白玉梅轻声问道:“欧阳哥哥可探听到萧先生的消息。”

    欧阳南笙淡淡一笑,一脸爱惜的盯着妻子的娇容,轻声道:“你我十数年来形影不离,更是天天滞留海外仙山,少与外界接触,哪里会知道。”

    但听白玉梅不满的道:“你们臭男人就是粗心大意,昨天你没听食客说嘛,萧先生如今在京都。”

    两夫妻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说了一阵,时间早已晚了。只听门外传来欧阳芳菲不满的声音道:“爹爹妈妈,菲儿都快饿死了!”

    一面又听她对着店小二大声道:“小二,赶快按照昨天晚上的模样给姑奶奶上菜。”

    接着,房门被“砰”的一脚给踢开了。客栈里立时传出了欧阳南笙的呵斥声。

    “都只你给惯坏的,就住进来三天,店老板都找我不下十回了。”欧阳南笙很是生气的大吼道。

    “你敢这么大呼小叫的对我?”白丽梅的尖锐的喊声震破了屋顶,在离客栈数里的高空中回荡。

    欧阳芳菲早不知道跑哪里为爹爹加油去了。十数年的言传身教,她很清楚自己父亲在与母亲的对决中的表现与结局。她作为女儿,必须给父亲以莫大的支持。虽然父亲总是处处针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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