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ri狠狠地抽回她的手,却完全逃不出他的掌心。心头的委屈和不甘汹涌而至,化成突如其来的愤怒,张口就朝着手背狠狠地咬了下去,一点也没有留情的意思。

    “嗷!”随着鲜血在瞬间溢出,莫兰也完全没有掩盖地大喊了一声,酒店露台上闲坐的顾客们三三两两地投来好奇探究的目光,但这两人状似情侣吵架的姿态又让那些目光带着自以为了解的暧昧笑意转向了别处。

    “你的生存技能是狗教的吗?!”莫兰甩着手气急败坏地低吼,同时suri也清楚地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阴鸷和凶狠,然而同样不在离职控制下的姑娘毫不示弱地回瞪:“我以为是你教的。”

    不知是哪一点触动了莫兰,还是他突然就回归了他的理智躯壳,总之结果就是他压下了脸上能表现出来的不满,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得意的微笑,他甚至仿佛对待一个孩子那样拍了拍她的脑袋:“那只能说明我是名师,你是高徒。”

    suri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转过脸不去回答,莫兰反倒笑嘻嘻地把手又递了上来:“亲爱的,不要生气,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咬过塞巴斯蒂安.莫兰的。”

    这倒是真话,不过suri显然没有空理他,她抬头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在他们对话的这期间,他们关注的对象已经相携走上了台阶,就要推开教堂的门。

    褐发姑娘转身几步走进了隔壁的房间,边伸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迅速地按下了一连串的按键,而在一秒钟之后,她推开窗的同时,不远处正走到门口的新郎突然停下了脚步。

    “亲爱的,怎么了?”感觉到身边的人突然的停顿,irene回头问道。

    侦探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低下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之后,似乎停顿了一秒,那一秒让所有人都有一种长时间停滞的错觉,然后他转过身,扫视了片刻之后,凝视般地将视线固定向了街角的窗口。

    那边,正有人缓慢却又坚定地抬起右臂,乌洞洞的枪口如同一个恶魔正准备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鬼魅般地张开死神的双臂。一杆枪,还有小小的瞄准器里的一个人,这个世界上此刻她眼里唯一的那个人,曾经她的心里和生命里唯一的那个人,狠狠地踩碎了她的心的那个人,她恨到已经变成她的噩梦的那个人。

    “你不敢吗?”轻柔却冷酷,如同撒旦般阴暗的声音如同一条毒蛇爬过她的脊背和颈项贴着她的耳根幽幽地响着,一种怨毒丝丝缕缕地渗进她的肌肤,莫名的一种从骨髓里寒透却又疯狂的力量让她的手停下了那微微的颤抖。

    一秒,这一切的发生都只在一秒之间。

    电光石火间闪过眼前的回放和片段,然后是响彻街头巷尾的那一声枪响,再然后,是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潺潺的鲜血像被打开的阀门,片刻间喷涌,染红浸透了那一片洁白,白色的礼服,白色的襟花,白色的婚纱。那个笔挺的人影依旧站着,朝着她的方向,即便隔着几百米,那双浅绿色的眼眸也万分清晰的回映在她的眼里,她一直很熟悉的专注,还有一丝她不明所以的笑意,所有人都难得一见,却总能在她撞上他的视线的顺便被捕捉的那淡淡的笑意,如同放任她的那些小脾气小动作时的包容。他曾经确实是那么纵容她,大大超过了他对于世人设下的界限。他似乎抬了抬手,那种他想要触碰她时的前置动作,她已经熟悉到自然而然地直到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他最喜欢抚弄她的头发,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然而这个动作却没有进行下去,他无法再进行下去,在逐渐响起的混乱的尖叫声和嘈杂的呼喊声中,他已经倒进了另一个怀抱里。

    suri不知道那是赶过来的军医还是一直在他身边的irene.adler,她的眼里只有成片成片的鲜血淋漓,他身上的,地上流淌的,飞溅到别人身上的。大概没有人能让大侦探福尔摩斯流这么多的血,但是她做到了,她是不是应该为此欢呼雀跃?

    有人在喊叫,大喊着“sherlock,看着我,别闭眼”的一定是她的好朋友john。不过从今以后就不是了,军医会想要杀了她吧,无论侦探能不能活下来,他那样忠诚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再把她当成朋友的。mycroft虽然一直守在sherlock身边,但他扫视过来的目光显然已经是心中有数,军情处的人来这里不过是几分钟之内的事。irene.adler已经把她的头纱都扯掉了。她的脸色很苍白,但看上去还能保持镇定。她的手紧紧地按着他胸前的伤口,试图减缓一些失血的速度。

    “没用的,”褐发姑娘失神般地喃喃自语,“没用的,他活不下去了。”

    警车的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呼啸声在迅速地靠近,交错地鸣笛声仿佛一张密密织织的网铺天盖地,在耳中尖锐地回响。suri失控地仍开手里的抢,捂住耳朵,紧紧闭上眼睛,试图逃离这一片苍白和猩红。

    “别怕,没什么可怕的。”有人用温暖的手拿下她捂在耳朵上的手,静定的声音穿越过那一片高分贝的杂音,“你看,你做到了,你自由了。”

    “杀了他,你就自由了。”她睁开眼,莫兰正站在她面前,温柔地笑着,“好姑娘,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以后的事,都交给我吧。”

    “他死了吗?”她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机械般地问。

    “你后悔了吗?”莫兰弯下腰,右手指尖抵住她的脸颊,指甲是冰冷的锋利,眼中是沉沉的泼墨般地黑色,会吞噬触碰到的一切,就像那乌洞洞的枪口。她下意识地想要躲开,想要把自己藏起来远远地躲开这个像狼一样危险的男人。然而那指甲微陷入脸颊带来的刺痛却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怯懦的后果,她早就没有了退路。

    “不。”suri垂下眸,重新抬头的瞬间眼中已经没有任何情绪,“不,我没有后悔。”

    “那sherloes这一次有没有死,就都没有什么关系。虽然作为我亲手教出的徒弟,你这一枪他很难幸免于难。”莫兰的手摊开,像情人般温柔地抚过她的脸,瞬间消失的冰冷化为缱绻的亲昵,“但是即便myes还能把他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我们也还会有很多的机会。”

    “现在,让我们离开这个犯罪现场,把时间留给亲朋好友去悲痛吧。”莫兰拉住她的手,点了点头。

    在仓促转身间,她回头看了最后一眼,救护车已经停靠完毕,冲下来的医疗急救人员正在把地上的伤员转移到急救车上。john正帮着把已经昏迷的侦探抬起来,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手中滚落到地上,但没有人有空去多看一眼。adler跟着上了救护车,军医回头和mycroft说了几句话,她勉强能看到政府要员摇了摇头,然后军医回身跳上了车。门关上了,救护车迅速地离去。

    赶到的苏格兰场警员们在探长的指挥下拉起了警戒线,lestrade愤怒地在吼些什么,只不过她已经不能耽搁下去,枪早已经被莫兰握在左手里,而他一直伸着手在等待她的加入,suri猛地扭过头,握紧莫兰拉着她的右手,跟着他的脚步离开了这个房间。

    而不远处的犯罪现场,人群的疏散已经进入尾声。留在原地没有去医院的mycroft环顾了一下四周,在那一滩深谙的血迹旁边,此刻已经空空荡荡的场地里那一直摔落的手机显得尤为显眼。议员慢慢走过去蹲□,捡起那只手机,血迹从机身上淋漓地滴落。而仍然亮着的屏幕上依旧定个在收件箱里最后一条打开的短信上,发件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我猜,你会为我再回一次头。”

    mycroft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删掉了这条讯息,然后抽出西装左胸前的手绢,慢慢擦掉了手机上的血迹。在站起来的同时,悄无声息地滑进了口袋里。

    “mycroft,上帝啊,你受伤了?!”恰巧走过来的探长一眼看到政府化身手上血迹斑斑的手绢,紧张地向前跨了一步。

    “不,这是sherly身上的血,我正好站在他身边。”mycroft随手把它收了起来,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远处那扇打开的窗,“告诉anthea,以我的名义通知伦敦所有最顶级的外科医生和枪伤处理专家立刻赶到巴茨医院,我不允许他们做一个以失败告终的手术——我知道他们都有最在乎的人,既然sherly时常抨击我的手段,我也从来不在乎再恶劣上一些,毕竟我的名声从来都不比魔王好上多少。”

    “没有人能让sherlock去死,连他自己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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