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没几步,眼前便是几座酒楼,早有手脚麻利的侍卫进去打探,不多时,几个侍卫皆是面有难色地出来,“公子,人满。”

    刘欣皱了皱眉,最后一个侍卫正好回禀,“公子,雅座已满,大堂尚有一桌空位。”

    “就那里吧。”董贤看刘欣似要发怒,遂开口做了决定,“正是用饭时候,哪还有什么空位,况且,大堂也有大堂的好处,人虽是杂乱了些,可说出的话才正是百姓心中真正所想。”

    刘欣闻言微微点头,那侍卫立即心领神会的去安排,这回回复却是吞吞吐吐:“公子,店家说那桌空位也被人占了,问我们能不能……拼桌……”不敢去看刘欣的神色,心里已经在打鼓,天子发怒自己少不了一顿惩罚,话到最后已是带着微微颤抖的尾音。

    孰料刘欣只是一顿,反倒大笑起来:“有何不可?”董贤大感意外,刘欣似是察觉,握着他的手挠了挠他的手心,眼里满是戏谑:“当年若非如此,我又怎能碰到你?”

    想到初见事的情景,董贤瞪了他一眼,也不禁笑了,斜了他一眼道:“保不齐里面那位正合公子心意呢,这样说来,呵,公子岂不正好得享齐人之福?”说罢也不看刘欣反应,径直抬起脚向里走去。

    刘欣被他那似怒非怒似嗔非嗔的一眼看的心神颠倒,若不是顾忌在大街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恨不得就此按住他吻上那双唇封住他的口,让他再不能说出这种话。

    进门由着小二引着走过去,董贤一看到坐在桌边的人,便愣了下。恰巧那人似乎刚对旁边侍卫模样的人吩咐完,冷峻的眼神扫过来,两人目光相碰,董贤迫于他的气势不由往后退了一小步。紧跟在身后的刘欣不着痕迹地抵住他的腰,低声询问:“怎么了?”

    董贤几不可见地摇头:“没事。”

    对面那人已经站起往这边走来,刚才的冷峻似乎是董贤的错觉,面上是若有似无的笑:“哈,真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故人。”

    董贤已经在瞬间恢复常态,也是一副完美的无可挑剔的笑容:“有朋自远方来,董贤自当倒履相迎。大人远道而来,若有什么用的上董贤的,与董贤说一声便是,毕竟……”董贤无声笑了笑,笑容清丽中带着点羞赧,像是不好意思开口:“毕竟大人也算言而有信,帮过董贤不少忙,董贤至今仍心存感激。”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男子爽朗笑道:“董大人如此盛情,在下若不领情,岂不辜负了大人的美意,”眼神转向刘欣,却又换了副口气,上下透露着热络:“贤弟身边这位是……”

    董贤闻言,立即在心里恨得磨牙,以刘欣睚眦必报的性格,听到这番亲密的话,即便不疑心自己与他有什么,也少不了一顿吃味,必会想些法子惩罚自己,这么一想便要开口洗脱与他的关系,哪知刘欣抢先开口笑道:“失敬,在下是圣卿远方的表哥,刚从云阳来,初来乍到,不知阁下是……?”

    男子哈哈一笑:“原来是贤弟的表哥,我是个做买卖的粗人,承蒙贤弟不嫌弃,得以相交,看表哥的样子像个读书人,表哥若是不嫌弃,叫我胡黑就是。”这下好,直接叫了表哥,董贤顿时一个头如两个大,又听刘欣笑着说:“圣卿的朋友果然是爽快人,胡黑兄弟,”转而似笑非笑地看着董贤:“圣卿,我与这位胡黑兄弟可谓是一见如故,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你不会怪我吧?”

    董贤只觉得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忙岔开话题:“表哥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己人,还是坐着说话吧。”

    刘欣“哦”了一声,有意无意道:“圣卿说的对,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刻意在自己人三个字上加了重音,董贤眼皮子突然一跳。

    一顿饭,刘欣和胡黑相谈甚欢,只有董贤夹在中间坐立不安,完全没注意到两人在说什么,有意去观察刘欣的神色,只看到一片坦然,毫无异样。董贤刚呼出口气,一杯酒送到嘴边,胡黑带着几分醉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贤弟,许久不见,大哥对你可是想念的紧,来,干了这酒!”董贤看了刘欣一眼,刘欣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圣卿可别辜负了胡黑兄弟的好意。”

    董贤无奈,只好将酒喝完。

    谁知胡黑将酒杯一掷,大喊一声:“店家,上几个大碗来!爷今天高兴,要跟我这俩兄弟喝个痛快!”

    “胡兄弟真是爽快人。”刘欣微微笑着,端起面前的海口大碗,两人两碗相碰,一饮而尽。

    董贤看着他们斗法似的一碗接一碗喝下去,心里担心刘欣的伤势,脱口喊了一声:“表哥!”

    刘欣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将碗里的酒喝尽,手腕一翻碗口朝下,干干净净没剩一滴。

    胡黑叫了声好,也将手里的酒仰头喝下,末了不忘拉住董贤:“贤弟,该你了。”

    董贤胡乱喝了几碗,便急着跟胡黑告辞。

    胡黑半趴在桌上,挥着手大着舌头喊:“贤弟,表哥,再干一碗!”

    刘欣在一旁看够了董贤心急的模样,方悠悠道:“天色已晚,改日再来,胡黑兄弟,告辞。”说罢便率先起身离席。

    董贤朝胡黑身边的侍从点了点头,看他架起胡黑往所住的房间走去,方转身去追刘欣。

    回宫的路上相安无事,刘欣闭着眼休憩,董贤看他跟无事人一般,一颗心方落回肚子,他酒量浅又连着被灌了几大碗,这会儿酒意涌上头不禁昏昏欲睡。恍惚中砰的一声,头撞上车厢内壁,顿时眼冒金星。

    刘欣为他披上一件衣服,淡淡道:“到了。”

    董贤揉着脑袋下车,刘欣接过内侍手中的狐裘披在他身上,吩咐道:“备香汤,朕要沐浴。”

    甫一出马车,一阵冷风迎面扑来,董贤不禁拉紧了狐裘,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成一团,刘欣突然叫住他:“圣卿。”

    “啊?”董贤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下一秒身体腾空而起被人抱在怀里,迷糊糊抬头询问,刘欣低头看了他一眼:“一身酒气,去沐浴。”

    黑沉沉的眸子与往常并无异样,虽然不知道刘欣酒量究竟如何,但看他有条不紊的吩咐别人做事的样子,似乎是毫无醉意,董贤暗暗松了口气,这时刘欣却突然不稳的松手,董贤心中一惊一把勾紧了他的腰,却没看到刘欣嘴角勾起一丝的坏笑。

    来到热气氤氲的温池,刘欣将董贤放下,吩咐侍候的宫人关门出去,然后便一声不吭的开始宽衣解带,先是外衣,然后是中衣,修长的手指即将碰到里衣之时,董贤猛地低下头,眼睛左右乱瞟。耳边听得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一只手强硬地伸过来扣住董贤的后脑,强迫他抬头亲吻,另一只手却灵活地解开他的衣扣探入他的衣襟。董贤身不由己地扣住刘欣肩头,接受他略有些粗暴的亲吻,一阵寒意袭来,董贤冷不丁打了个冷颤,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两人已经衣衫落尽。

    察觉到董贤的不适,刘欣抱起他进入慢慢进入水中,将他禁锢在温池的一个角落里,两臂撑在两边正好将他圈在怀中,温热的呼吸喷在董贤的脸上,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威胁:“贤弟?嗯?”

    董贤脑中一个激灵,眼角瞄到他□裸的**,不由往后退几步,刘欣紧紧盯着他跟着往前逼近。身后抵到光滑的池壁,董贤料到避无可避,双手背在身后按着池沿,勉强扯出一个笑磕磕巴巴的打哈哈试图混过去:“哪里有贤弟?你喝多了。我、我去给你端碗醒酒汤。”顾不得现在全身不着衣物,手臂用力迅速撑着身体往上挪动,眼看着一条腿已经跨到池沿,另外一条腿却被人按住在水里。

    “自己人?嗯?”深沉的声音又响起,董贤瞬觉欲哭无泪。

    刘欣站在齐腰深的温池里按着董贤,微微侧身正好卡在他两条腿中间,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强迫他与自己接吻,不同于往日的缠绵温柔,含着隐隐的肆掠,压抑了许久的妒意此时全部爆发,刘欣觉得自己要被满满的妒意冲昏,略显粗暴的急切的啃噬撕咬着那片温软的唇,手忍不住往下滑去,直至抓住董贤半硬的**,握在手里不停揉搓摸捏,胸口像是藏着一团火,瞬间呼啦啦烧起来,烧的理智尽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不停闪烁:这个人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浑身不着衣物,偏又被堵在池沿上不得下不得,背后是微微的凉意,前胸紧贴着的却是刘欣滚烫的身体,**又被人竭力挑逗着,董贤夹在冰火两重天的快感里浮浮沉沉,断断续续的呻吟不由从口中逸出,迷蒙中被人扶着腰小心往水里拽了拽,昏昏的脑中一片迷惑,身体突然被大力贯穿,疼痛传至全身,**瞬间如潮水般退去疲软下来。

    刘欣手下不停挑逗着他的敏感之处,一边细细吻着一边喃喃叫着:“圣卿,圣卿,圣卿……”

    最初那股如撕裂般的痛楚渐渐消退,身体在刘欣的抚慰下重新燃起**,董贤却僵了——刘欣开始在他身体里缓慢抽动起来。

    不时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不消说肯定是血,在血液的润滑下,□逐渐松软滑腻,刘欣似是着了魔入了魇,一边抽动着一边紧紧抱着董贤的腰声声唤着:“圣卿——圣卿——”像是怕他突然消失了一样,完全不同于往日的温柔耐心,带着攻池夺地的肆虐和强势。

    疼痛与快感渐渐在体内交织,董贤起初十指在刘欣发间穿梭,后来在他越来越猛烈的撞击下,不得不向后微微仰着上身,手掌紧紧扣住他的双肩,纵容他带着自己冲向巅峰。

    释放之后,董贤累极的滑进水里,靠着刘欣歇息,温池水汽氤氲,静谧无声,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董贤在热水的侵泡中,舒适的快要睡过去。迷迷糊糊中身体被人翻了个个,双臂被抬起放在池沿,炙热的**抵在股间,董贤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却只来得及哼出一个字:“你——”

    接下来的话被堵在嘴里,炙热已经顺着股缝顶入,不同于之前的猛烈索求,这次的情事辗转缠绵,承受着身后缓慢有节奏的撞击,董贤高仰着头,撑在池沿上的手被刘欣摸索着分开,十指相扣被紧紧按着,颈上不断地被噬咬着,快感一**袭来,侵骨入髓。

    激情过后,刘欣的酒劲过去了大半,这会儿清醒过来,看着董贤身上被自己妒火下不知轻重弄出来的青紫痕迹,又是心疼又是懊恼,遂放轻了手脚为他清洗。

    董贤这会儿累的实在撑不住,热水碰到□的伤口,也只是在昏昏沉沉中不适的皱紧了眉,刘欣小心快速清理完,又给自己稍稍清洗了一番,再看董贤,已经困的不住点脑袋,早有宫人上前为两人擦拭干净穿上里衫,房中热气熏的董贤面色绯红,闭着的眼眸上两排睫毛微微颤动。

    刘欣拿过宫人手中的锦帕,沉声道:“你们下去。”

    小心挪着董贤的身体让他靠着自己继续睡,细细地拿着锦帕为他擦拭头发,软滑的长发丝丝缕缕从发间穿过,偶尔几丝与自己的交缠,刘欣的脸上是连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之色。取过之前在街市买的小东西,慢慢梳着,刘欣的脑子里不由现出小贩的话——“梳子可是定情的信物呢,公子是富贵之人想必不知道,新婚嫁娶的时候啊,这新娘子一定要由人从头顶到发尾梳过几遍才行,碰到温柔体贴知道心疼人的,一定要亲自给自个儿心上人画眉梳发,俗话说……”

    这么想着,话便柔声从嘴里说出:“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刘欣顿住苦笑,跟他在一起,董贤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有孩子了,何提多子?然而手下只是一顿,刘欣又接着梳起来:“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即便没有子嗣又如何,若是他喜欢,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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