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临死前的话成了我最大的噩梦,他说让我以后都不要再打架了,他说不想带坏我,那时,我才明白,他不是不在乎,他只是不愿说罢了。

    可能真的是因为他曾经打过我的缘故,他在学校总是相当的照顾我,学校很多人找我麻烦时,他总会第一个上前帮我,他告诉我这才是兄弟。于是,在我和家里闹翻的那个下午,我和宋祁学着古人的样子结拜了,说起來挺搞笑的,宋祁买了几瓶白酒,倒在碗里,说是要把自己的手割破,然后把自己的血滴进去喝掉,我总觉得这个方法太虐了,我问宋祁是不是一定要这么做,他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确实挺傻x的,就沒有再实施下去,但那天我们喝的烂醉倒是真的。

    后來不知道宋祁在哪里认识了安远,他告诉我们他喜欢上一个男人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原來是个gay,或者说,那个时候同性恋在我脑中才形成一个完整的定义。其实当时有很多人以为宋祁只是开玩笑或是因为那段时间过得实在是太无聊了,想找点乐子,因为同性恋毕竟很多人是接受不了的,但只有我知道宋祁是认真的,因为他说这件事时眼神很坚定,那是我们平时很难看得到的东西。

    后來宋祁的重心基本上都是围着安远转的,和他玩的比较好的那么几个人也都渐渐接受了,同时也对安远这个人充满了好奇。但因为宋祁也算的上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所以被他警告过,我们还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就是偷偷的看过一两眼,也便算过去了。

    宋祁说安远一直沒有答应和他交往,我们几个人合计了一下,就说还是來一个浪漫的告白比较靠谱,但意外也是发生在那个下午。

    我知道是我害了宋祁,如果不是为了帮我挡那么一棍子,如果不是我坚持要去,如果我沒有和他成为朋友,如果我沒有认识过他,那么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

    其实,宋祁和我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他经常让我不要板着一张死鱼脸,但我却早已经习惯了那种无悲无喜的状态。宋祁是个很乐观积极的人,他总是能给身边的带去快乐与正能量,而这一点是我所做不到的。这个世界上需要宋祁的人很多,而需要付言的人,却很少很少,所以,应该离开的是我而不是他。

    我开始学着宋祁的样子活着,学他的语气、他的动作、他的爱好、他的一切一切,有时候我对着镜子,会分不清,我究竟是付言还是宋祁。后來,医生说我病了,幻想、抑郁等等。印象中我确实有一段时间昏昏沉沉的,但具体怎么了我想不起來。

    我妈说我患病的时候,会以为自己是宋祁,然后自言自语可以长达半小时之久,但我听她这么告诉我的时候,我却沒有什么感觉,因为我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当然,我也不想去深究什么。

    我只知道我在家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天唯一能活动的地方就是自己家楼上楼下,那段时间真的就像是坐牢一样。

    我体重下降的厉害,最低谷是176的个子,80斤的体重,用她们的话來说,就是不能看。医生说抑郁确实会导致人的体重下降,让她们不要逼迫我做一些事情,因为我若是受了刺激后果很难预料。于是,我彻底自由了。

    我可以不回家,可以不上学,可以四处游晃,总之,我想做什么事情都沒有人会拦着我。我得到了我原本渴望的自由,但我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在天水街遇到安远之后,我说我要回学校,我妈最终是答应了,但过程并沒有那么简答。现在学校应该还有很多人会说我能进这个学校其实靠我妈的关系,我妈确实对学校有资助,但是分数却是我自己考的,那么说的人,只是不了解我过了一段什么样的日子……

    之后,我的病慢慢的发作少了,偶尔有那么几次,但并沒有什么大碍,可是,宋祁却成了我的禁忌。我家里人从來不会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因为他们见识过我发狂的样子,所以永远也不想再见第二次。

    我可以接受安远在我面前说起宋祁,他想念宋祁的时候,我会觉得原來有人和我一样在怀念着那个人,但若是换了别人,我就会受不了。

    我不知道安远听我说这些会有什么反应,但我只想把所有的东西都说出來,因为我压抑的实在是太痛苦了。

    其实我原本以为只要我不说,我可以就这样一辈子守着安远的,但是我沒有想到马蕙兰竟然也知道这件事,就那么突然间被拆穿还真的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我并沒有怪她的意思,世界上原本沒有可以永远埋藏的秘密,区别只在于时间的长短。

    安远问我我们之间还有沒有可能重新开始,我不知道,我如果说可以,他会不会嘲笑我天真,因为我至今都分不清他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我像宋祁。

    安远说:我们现在谁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先把病养好再说。

    我知道安远其实还是不能接受这一切,但我只能点头,因为即使是这短暂的温存,我也感觉很幸福。我往安远的方向靠了靠,然后问他:“你是不是还喜欢宋祁?忘不了他?”我很体会这种感觉,因为我也忘不了宋祁,他在我们的生命中都留下了不可抹灭的一笔色彩。

    “我不知道。”安远的语气有一点沉重,“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太多事,我一时间还接受不了那么多,给我点时间让我适应吧。”

    “那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吗?”我问。

    安远很迁就的对我说:“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那我可以抱着你睡吗?”我得寸进尺了起來,其实我一直有这样的想法,但苦于一直沒有机会,但不知道我现在提这样的要求,安远还会不会搭理我。

    “好。”安远说完,便往我这边靠了靠,近到我们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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