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

    古璃微微惊讶,叶竞帆寿辰那日,可是四个月前,当初叶天云格外恩宠地让在皇中办那什么寿辰,也就是那晚,古璃第一次遭了叶竞轩设计,吃了他塞的那红色的春.药丸子,第一次把自己交给了叶竞帆。

    可这都那么长时间了?

    古璃霍地掀开倩儿的被子,瞬间看见她白色中衣下那微微凸起的小腹,讶然道:“四个月了?你,你都忍了?倩儿,你说,是那人欺负你的?可是那扛你的那人欺负你了?”

    倩儿点点头,红着眼睛哽咽道:“我哪里会认识他?我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他那日的模样我都没瞧清楚,后来他是带着银灰面具的…我不知道我怎么就从了他,我醒来后浑…身酸疼,一身青紫。我…我什么都忘了,你们要相信我…我没有做什么丢人的事,我真的什么都忘了,我不是自愿的,我不知道,我那会儿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倩儿说着哭着,抱着脑袋自个摇晃了起来,巧儿捉住她的手拿开,道:“我们会查出来,剐了他!不要哭了,不准哭!一会儿把干娘给引来了,你想气死她啊…”虽然听着似乎是在责骂,可倩儿明白巧儿越是吼的紧,越是关怀她。确实也是如此,巧儿吼完直接紧紧揽住了她,小声地安抚着。

    倩儿必是被塞了那种药,古璃是尝过的,还用过两次,都是出自于叶竞轩之手。吃了那药,再厉害的人只怕也不再是自己了,意志全然会散掉,古璃恍惚,那药曾带着她和叶竞轩一起罪恶、沉沦。

    可让古璃更痛苦的是,她都还记得。颠鸾倒凤历历在目。时刻提醒着她…倒是不比倩儿能把那一幕幕的屈辱和罪恶都给抹掉干净。

    古璃低低问道:“那事后呢?”

    “事后…不久,我…我月事儿没来,当时我吓怕了,做了好几场噩梦,可脑子里只记得那日那人身边有把银晃晃的铁骨扇子…直到皇家狩猎那日,我猛然瞧见了…那把扇子,我才恍然间什么都想起来了…”

    巧儿按着她的身子,焦急地怒道:“那你瞧见那扇子的主人了?那畜生是谁?你为何不早说,你替那恶人瞒什么?那混蛋是谁?”

    倩儿摇头欲言又止,可古璃听见“面具”俩字儿眉心一皱。

    她还记得开国仪典那日倩儿一脸苍白地瞧向的那人正是…叶竞轩。

    古璃皱眉摇头。绝对不是叶竞轩,那日木屋叶竞轩和她在一起, “铁骨扇子?面具?”古璃嘀咕着。眸子突然亮了,确定了个七七八八。

    她记得和叶竞帆大婚的当晚,她便是被那带着面具的男子掳了去叶竞轩那里,还记得三年前的土家渡时那面具人追杀过叶竞辙,若是一人。那这人和叶竞轩脱不了干系。

    至于那把扇子,她抬头,慎重地问倩儿道:“倩儿,你实话告诉我,狩猎那日,你瞧见那把扇子是不是别在叶竞轩身上?”

    “嗯。就是他……所以我怕,他是皇子,是王爷。我怎敢往外说?宣王若不提亲,我怎敢往外说?何况还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我一个女孩家怀着孩子是真,可那些都是百口莫辩,连爹爹都不能说的。”

    “倩儿。不是叶竞轩,不是他。”

    “什么?”倩儿止住了哭声儿。诧异道。

    “那人不是叶竞轩,那会儿叶竞轩在木屋内,那人必是他属下,而叶竞轩是和…我在一起,他那晚本是想针对我。。。”

    “那怎么办?若是寻不到那人怎么办?这里有个孩子…我怕了,我日日提心吊胆的,可又不敢打掉,长在我肚子里头的,我就是他娘亲,我既恨又不舍…我怎么办?一直不敢告诉你们,只得装病,只得骗人,我该怎么办?…”

    “倩儿,你可有什么打算?若是知道了那人是谁又如何?你肚里的孩子只能由你决定。我瞧着你竟然能瞒了这么久,那便是打定主意要了他?”

    倩儿微微慌神儿,盯着小几上的一束枯掉的菊花,摸了摸小腹许久,低低道:“孩子和那人无关,他若是十恶不赦之人,更是和他无一丝关联,我是铁定嫁不出去了,孩子是我的,我…我不要丢了他,你们说我也好,骂我也好,我…我想生下他,不管他是男是女,我都想把他养大,你、你们要帮我…”

    古璃手抚上自己扁平的肚子,她丢了个孩子,至今都是满心悔恨和难过。是啊无论父亲如何,大可不相认,孩子是她自个儿的。

    倩儿眼神凄楚,古璃也明白,她和子骏跟那姜子恒赌气跟着娘亲姓古,眼下古家在云京算是世代官家,虽说二十年前的皇位之争,古家断了不少,可古皓精通为官之道,会揣摩叶天云之意,才保下古家这一脉。

    现下太后依然姓古,古家在云京也是相当有头有脸的权贵。

    倩儿有孕,若是不小心被人透传了出去,那倩儿和古家必将面对许多不堪之言。

    无论如何她要帮她揪出那男人。哪怕把那男人千刀万剐。

    古璃心一横道:“若是想留便留着吧,没必要为了那什么名节陨了儿命,独留自己后悔伤心…只是要想好日后你都要面对些什么…给我几日,我帮你弄清楚那混人是谁!”

    巧儿讶然,“你怎能摸得清楚!我瞧着你今儿精神头儿也是不足,定然是王府里头烦心事儿一筥筥的,这事儿交给我吧。”

    是啊,王府里,昨儿叶竞帆食言了,说了等着她一起吃午饭可整整一个下午外加一整夜不见他人。

    婚后以来,叶竞帆头一那么长时间没和她说话儿。

    他纳侧妃了。无论他再怎么说无甚干系,毕竟还是纳侧妃了。

    不用说昨儿见过张诺儿的父亲大人,他必然是呆在张诺儿那里了,古璃心猛地一痛了,他一向待她好的不得了,说了那么多诺言,他向来对她定定,她不知这回是由来哪般?

    这使得她愈发不想再回王府那个所谓的家。

    是不想面对,是不敢面对,是想听他解释,又不敢听他解释,接受不了叶竞帆瞒着她纳了侧妃,接受不了叶竞帆突然的食言,更不想回王府整日盼着他归,盼着他回。

    古璃神色黯然,许久头上的白玉簪才晃了晃,摇头道:

    “交给你?必然是人仰马翻全城轰动!还是我来吧,眼下我好歹还是云王妃…”

    巧儿那火爆性子,弄得全城沸腾,完全有可能。

    从古府回来,马车直接驶向了云王府,青朵青蕾下了马车,转身想扶主子,古璃却定定地坐在马车里,就是不想回府,所幸摆起了谱儿,命青朵青蕾先回去,又命叶青驾着马车绕着云京的大街小巷漫无目的地瞎胡溜达。

    手撩拨着帘子,放眼瞧去,她才发现她是头一次一个人来逛这热闹的集市。

    叶青话少,更不会主动和她攀谈,她便静静地坐在马车里,左手托着一边儿的腮帮子,瞧着扛着鱼篓的渔夫过往,盯着那裤管儿处瞧着沾了几处泥巴像云朵,又像怪兽。看那小摊儿的贩子亮晶晶地瞪着眼睛,低头高兴地数着银子。还有哪家小娃娃哭闹着娘亲,非要吃冰糖葫芦,鼻涕流了一大把,黏连着赤红的糖葫芦一起入了红嘟嘟的小嘴儿。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让她眸子不由地染上了泪意,她不由勾起了唇角笑了起来。

    原来她一直都匆匆度日,庸庸碌碌,七年时日已不短,可她从未这般仔细地做浮世看客?

    突然发现,七年了,似乎,大多数时候,她其实还都是一个人。

    她红着眼眸,突然哽咽了嗓子,咽了口吐沫,想扯了嗓子大声儿哭泣,可却撩开前车帘子,粲然一笑,故意扬声问道:

    “叶青呐,你今日可还有事情要急着做么?”

    “王妃,属下不急。”

    “不急么?…那你载我去宣王府一趟吧?”

    “宣王府?”叶青以为自己听错了。

    “呵呵呵,没听错,是宣王府——叶竞轩的宣王府。”

    “王妃!——”叶青扬声再次确定道。

    “还当我是王妃啊,那就听我的,放心…我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还是第一次主动去求他,还真是世事难料...”

    叶青调转马头,她却又低低喃喃自语,大概只有她自己能听得到:“不过似乎很快就不是了呢…”

    浓密的柏树枝团团抱住,树枝歪歪地簇拥着,秋日当头,下方却被蔽地严严实实,照在宣王府一方废弃的小院上空,使得这方院子连带着树荫变得阴森冷寒。

    在这深秋之际,树木依然绿的难得,可又寒的阴仄仄的。

    几株白皮儿松却是异常挺拔,尤其是其中一株,仿佛有了百年之久,细细瞧着这方院子正是围着这株白皮儿松树而建,松树边儿还坐落着偌大的一巨大石块儿,俨然有巨石气势,高度足足是男子身型两倍,真不知这偌大的石块是从何地如搬运而来。

    一紫袍男子,身型修长,负手缓缓走到那大树之下,抬起一只大手,开始敲击着树干,闷响声声凌乱,听着却是无丝毫规律可寻。

    可霎时间,树边儿那石头豁然开了一道漆黑的石门。

    ps:

    呵呵,有人问我,男主会不会变,男2会不会升?这个嘛,暂时不可说,因为木樨也说不准呐…难道大家是想让男2替了男1吗?,若是想的话,请留言到书评,木樨斟酌一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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