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优捂脸,无力地趴在床上不肯起来——为什么洛格伦老喜欢出现在云雀房间里?他暗恋云雀不成?

    洛格伦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无力,冲她指缝里透露出的目光抛了个媚眼过去,“我这不是担心云雀先生无聊嘛,所以特地来陪他聊聊天。”

    陈优爬起来默默吐槽:“顺便谈谈情?”

    “……你想多了。”

    洛格伦嘴角抽了抽,很快就恢复正常的面部表情,把目光移向坐在她身旁的云雀,笑眯眯地说:“我这次来是找云雀先生要一样东西的。”

    云雀心下马上猜到他想要什么了,但面上仍然不动声色道:“我的武器你们都拿走了,进入彭格列的门卡也被你们拿走了。”

    “那可不是门卡吧?”洛格伦依旧笑眯眯,只不过多了几分欠揍,“那应该是彭格列专属的家族成员工资卡,云雀先生你的卡上还有守护者特有的标记呢。”

    陈优眼神嗖嗖如剑射向云雀:“你有工资卡?”

    洛格伦假模假样地说:“哎呀亲爱的姑娘你不知道吗?云雀先生,姑娘好歹之前也是你的未婚妻啊,怎么连有工资卡这种小事都不告诉姑娘呢?这说明你充分地不想让姑娘掌握财政大权,男人有钱就变坏啊。”

    云雀:“……”

    陈优:“……”这话说的跟你不是男人一样。

    洛格伦变魔术似的把那张卡变了出来,然后一脸娇羞地塞到了陈优手里,好像那卡是他自己的,他把卡充公给老婆自己每个月就领二十块生活费一样。

    陈优震惊地看着他,洛格伦这是要玩哪出?

    妖孽金发男见她满目疮痍地看着自己,笑得更娇羞了:“讨厌啦~人家帮你拿了前夫的工资卡,你干嘛这样的表情?你不应该扑上来亲人家一下吗?”

    陈优猛地扭头:“云雀你现在能打得过他不?”

    洛格伦挥了挥手,打断了她准备杀人灭口的意图。

    “你不是来问云雀要密码的?”陈优狐疑地扫视他,硬把自己当x光。

    洛格伦摊手道:“我把卡都还给你们了,要密码干嘛?”

    陈优难得面无表情:“最近市面上做假卡的太多了你懂的。”

    “姑娘你不要老是帮云雀先生说话嘛,好歹也让他亲自来和我交流一下嘛。”

    “你想聊什么?我陪你聊,他知道的我都知道,我是他的发言人。”

    妖孽金发男笑意盈盈道:“他知道的你都知道?你们俩是合体了吗?”

    陈优白了他一眼:“因为我们俩都博学!”

    洛格伦心下啧啧感叹,云雀得是什么样的心理承受力和忍耐力才能收下这姑娘啊,他明明记得云雀是一个说一不二忍耐力低得摔破表的战斗狂,居然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被一个少女改造成这样,是少女有本事还是云雀审美扭曲?

    云雀大概也看出了他眼底深深的同情,虽然心里不爽,不过还是叹气把硬要出头的少女给拽了回来,她能想到帮他是很好,不过他性子再怎么被她扭曲改造,最起码还是不会喜欢别人帮忙的。

    “你想要什么?”

    “云雀先生你应该很清楚我们在带你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对你搜过身了……”

    “你小心我们搞你性·骚·扰!”

    洛格伦头上爆出了青筋,面无表情地看向云雀。云雀又是一个叹气,直接伸手把人带到自己怀里,顺带把她嘴捂住。

    洛格伦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你身上的匣子、武器包括钥匙钱包通讯器都被我们拿走了。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你的云之指环之前不是不见了吗?为什么我在你身上找到了半枚?”

    云雀眼底闪过一丝锋芒:“我的戒指丢失的事没有公开,知道的人一只手都可以数完,你这个外人怎么可能知道——除非你就是拿走戒指的人。”

    洛格伦被他看得差点没稳住露出破绽,云雀的威名果然不仅仅因为他战斗值爆表,他深呼吸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那我们把话摊开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事瞒得了我,还有我的家族。你的戒指是优拉小姐拿走的,与我何干?”

    言外之意就是你的戒指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知道是因为我厉害,你觉得有是你的想法,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云雀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紧紧握拳,关节都泛白了,内心的怒火不言而喻。陈优眼尖地看见了,悄悄伸手拍了拍他的手。少女特有的柔软手心让云雀一瞬间失神了。

    洛格伦挑衅地挑眉看着对面的两人,他做事滴水不漏,想找出戒指原来在他手上的证据,除非他亲口承认。

    云雀淡然地开口转移了话题:“你问戒指干嘛?”

    好在洛格伦似乎对戒指如何回到他手上的原因也没有太大兴趣,耸了耸肩说:“因为我需要云之指环,另外半枚你该不会不知道在哪吧?”

    陈优好不容易挣脱了云雀的手,一开口就充满杀伤力:“你们也真是,放着沢田纲吉的大空指环不要,非要云之指环,嫌自己活太长了还是想干点有挑战性的事?”

    洛格伦扶额,真是没法和她交流了。

    云雀揉了揉眉心,凑在她耳边悄声说:“你再不闭嘴就给我跪地板去。”

    陈优立马把自己的嘴当拉链拉上,表示自己乖乖地闭嘴。

    洛格伦看着他们觉得自己眼睛快瞎了。以云雀现在的状态,陈优压根不需要害怕他,实际上她眼神里也并无惧色。她随时都可以摔门走人,但是还那么听云雀的威胁,恐怕除了习惯之外,就只剩下一个解释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所以另外半枚云之指环在哪里?”洛格伦挑眉问,“你应该不会不知道的。”

    云雀显然是属于演技派的,他也挑眉道:“不知道,那东西对我又不重要,要不你去垃圾场找?”

    陈优暗戳戳地给云雀鼓掌,不愧是云雀,撒谎都不带心虚的,明明另外半枚现在就在她身上……如果洛格伦不知道的话,那是不是代表着他并未对她搜身?

    很快陈优就嘴角一抽,如果洛格伦敢搜她的身,她就打爆他的眼睛。

    洛格伦当然知道云雀没说实话,但云雀如果不想说的话,那肯定就问不出来,就算威胁也没用——他向来不吃这套。

    他手指敲打了几下桌子后,果断放弃,反正来日方长,总有一天能套出来,套云雀不行,套姑娘还是可以的。

    “那好吧,你们俩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回去了。”

    陈优突然拦住他:“等等。”

    洛格伦饶有兴趣地低头看她:“姑娘你也想跟我回去?我可以找八千楼她们陪你打斗地主。”

    陈优讪讪一笑:“算了吧,我牌技不精。我是想问你,我能不能带云雀去花园?”

    “当然可以了。我又没把云雀先生软禁起来,他想去哪是他的自由。”

    陈优看着他一脸笑靥如花,觉得毛骨悚然,狐疑地打量着他,半晌问道:“你就不怕我们逃跑?”

    “不会的,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跑什么?云雀先生应该也想在你家里多参观参观吧?好好玩吧。”

    说罢,他晃悠着就走了。

    陈优被他这话说的囧囧有神,扭头看云雀:“你说他这是话中有话还是挖坑等我们跳?”

    云雀斜视她:“他阴着呢,你以后少和他说话,免得被套。”

    “我看起来有那么容易被套?”她不满地说,“我又不蠢。”

    “你是不蠢,但你二。”

    陈优:“……”

    “走吧。”云雀起身。

    “去哪?”

    “逛逛这里,回来画张地图。”

    陈优震惊:“你有这技能?”她一直觉得云雀是小事都交给手下自己单枪匹马咬杀**oss的人!

    云雀眼神流露出了颇为费解的情绪,然后明白了什么,道:“你来画。”

    “……云雀,我没这技能。”

    “你觉得现在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老是听云雀的话这种习惯是病,真得治。

    洛格伦一走出阁楼就刚好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阁楼顶端空翻跃下,然后靠坐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他走过去,似笑非笑地对那人说:“你偷听真是得心应手了啊,还跑到房顶上去了,早知道重建一个隔音效果好点的了。”

    “只可惜你问话的技术不佳,白费了我偷听的技术。”那人很不给面子地白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苹果开始啃了起来。

    洛格伦低低地笑了起来:“如果让那些誓死追随你的脑残粉看见你这么不文雅的一面,他们肯定毁的肠子都青了,你也算是他们心目中的女神啊,卡珊卓拉。”

    靠坐在树下的人正是四百年前闻名于世的预言女巫,卡珊卓拉。她一如既往地穿着和女巫形象不符的白色长裙,白纱蒙面,如果没有人揭穿她是女巫的事实,那她的确像是仙女一样。

    卡珊卓拉冷哼一声,面带嘲讽道:“我本来就不是女神,我是女巫!别带着一脸好久不见的表情,你可不是我认识的瑟西家族的初代。”

    “我怎么会不是呢?”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浅笑,却意味深长,“我身体里可是融有他的魂魄的啊。”

    卡珊卓拉冷着脸道:“你少来了,那个人当年所许下的世世代代继承他魂魄的愿望的确让人匪夷所思,也很荒诞,但是继承也只是继承了一部分,他的魂魄早已经支离破碎了,原本的他根本就不复存在,又何来的再世呢?”

    “卡珊卓拉,你特地找到我该不会是为了说我不是他吧?”洛格伦的眼睛微微眯起,她肯定不会因为这种事来找他的,从灵魂的记忆来看,自从当年的事情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而前几任首领特意搬走了瑟西家族的基地到这个隐秘的地方,也是为了防止计划完成之前被人找到。不过再隐秘的地方也瞒不过卡珊卓拉这样的女巫。

    卡珊卓拉又啃了一口苹果,目光若有若无地扫了一下那栋阁楼:“这里的布置倒是和当年一样啊,为了保持这样的布局你——或者是你的继任者倒是废了不少心。”她话里的语气突然转变了,因为对面的金发男人的眼神里多出了一份熟悉感——而且不再是幽绿的眸子,而是一种纯净的碧色,“果然还是出来了啊,夏佐。”

    “能不出来吗?再被你说下去不知道得说出多少东西来。”金发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与刚刚那个笑容和善却暗藏心机的人略有所不同,“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听说云雀和陈优都被你绑票了,特地过来看看。”

    男人冷笑:“不惜暴露自己也要过来看看?卡珊卓拉,你别以为几百年不见我就不记得你什么性子了,你根本就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而用这样的代价交换。”

    “那你可真是不太了解我了,我之前那样的性格完全是为了你那亲爱的妻子,我的妹妹。我如果不养成这样的性格习惯,怎么确保她能够受益?”卡珊卓拉笑得更冰冷,眼神里是毫不退让的锋芒,金发男人不由得一愣,他的印象中似乎从没看见过这样锋芒毕露的白衣女巫。

    卡珊卓拉继续说:“我当年早就劝说过她不要嫁给你,可她一意孤行,做事全都先考虑你,结果到那一天明明有活下去的机会,却为了你去死——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命是她的命换来的,我早就杀了你!”

    金发男人身体一颤,脸色顿时变得惨败,嘴唇毫无血色,像是剧痛的伤疤又一次被揭开,那段可以被自己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样向他袭来。

    他的眼前尽是一片鲜红色,脑海中不断回旋地是面容清丽的女人,脸上带着血污,浑身浴血地站在不远处。他已经身受重伤几乎不能动弹,绝望地趴在地上拼命嘶吼着她的名字。

    女人听见他的叫喊,缓缓回头,冲他露出了一个平日最常见的笑容,和平常一样灿烂亲切,然而那一个笑容,却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也是她最后一次露出。

    像是幻觉一般的温柔嗓音随风飘进了他的耳朵——“夏佐,永别了。”

    卡珊卓拉见金发男人目光呆滞地无声落泪,抿了抿嘴,猜到了他恐怕是想起了那一天的情景。比起他而言,她还算好的,没有直接目睹那个惨烈的场面。

    她匆匆地扔下一句下次再来后,白影一闪就消失了。

    金发男人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四下无人后松了口气,眸子又变回了祖母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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