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方大哥白天真的太不好意思了,我这人一急就乱放炮,多亏的你有心还去找他。他前阵子刚成年呢迷迷糊糊的,你多担待小孩子不懂事。”称呼都换了,白冶是真感激方举灼这么大动静认真去找他了,在他心里,这算帮了他一个忙。

    方举灼看了一眼眼圈红红嘴巴下扁的丁一,顿了半晌说:“嗯,我不会为难他。”

    听他郑重说了,白冶放心了,也就没深想方举灼扔下公事跑去找丁一这事原本就不太寻常。

    电话又转到了丁一手上,前脚还委屈着,这会儿都哭出来了,声音决堤一样灌出来,“哇有人欺负我,哥,你来接我好不好我不要跟他呆着。”

    丁一声音里的害怕白冶没当回事,安抚小孩一样笑着说:“好了,你包里我放了你爱吃的巧克力,别耍小孩子脾气!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赶明天的飞机跟着方大哥走,别跟丢了,暑假好好照顾自己,有空来哥这儿玩。”说完就挂了电话。

    “你别过来。”丁一眼里水汪汪的,看见方举灼倾身朝他走过来大喊了一声就要往外冲,被后面压上来的方举灼抱紧往回拉,“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两个人都衣衫不整还带着浓浓的臭味,丁一的屁股上围着对方的外套,里面是空的。

    方举灼更惨,白色的衬衫上面还挂着零星几点溅上去的牛粪,扑鼻的草泥腥味,真是恨不得剥去一层皮换身新的。

    “别乱动老实点跟着我走。”方举灼说完手臂没有从丁一腰上拿下来,有意无意的还扯着他的下兜,谨防外套掉下来再走光一次。

    报警呼啸而来的旧警车还摇摇停在那儿,见两个当事人终于舍得从牛棚出来了,立马就围了上去。小雨他舅舅田先生还勾着腰捂着块汗巾远远吐着呢。

    “没事儿吧,癞定这儿有问题,我们这片太偏僻了,精神所又不愿意接,难得有人进来就哎……,他害人我们还管不着。咯,拿去,你们被抢的东西,这混蛋怎么还改抢衣服了。噗~哇,这味儿,兴许就不能穿了,都泡尿缸里了。”那民警也可怜,一只手硬生生提溜着丁一湿哒哒破破烂烂的背带裤,小短衫,还有那顶红色的鸭舌帽,讪笑着递过去又压下手臂放矮了些,太臭了臭得熏眼。

    丁一鼻炎从白天犯了之后就没好了,红通通一小截小奶狗一样可怜巴巴的,见自己的衣服脏成那样压根不愿意穿,上半身还光着就贴到了方举灼背后去,“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抢衣服?”见对方民警想息事宁人,方举灼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渣。

    那民警又是一串讪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后面走过来一个方脸,他指指远处被铐在摩托警车车把上的癞定,意味深长地说:“我看两位先生也是体面人,就别跟一个疯子一般见识了。”见方举灼不动容,拿衣服的民警才说,“也不是头一次了,三十多岁流浪汉憋的。”

    丁一挠着被牛虻咬伤的地方,云里雾里根本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出口就直白的一句,“那个人刚才要□我,你们把他抓起来关大牢!”

    他才说完那方脸民警一把拽住他手腕把他拖出来,指着远处的癞定不耐烦地说:“他是男的吧,你也是男的吧,这怎么能算□,顶多算流氓罪,而且乡下地界他又没钱赔你们,你们赖着不走是干嘛。他脑子有问题关了局子也就蹲三天,你们没地告。”

    闻言丁一眼里立即噙了泪,手里的衣服都因为惊讶松开了。

    方举灼上前抱着他的腰拢住衣服,眼睛扫着对方的警员编号,一语不地抱着丁一走了。

    后面传来不高不低的争吵声。

    “我说呢,不依不饶的,原来是两相好,大半夜来捣腾这恶心事,这两人他妈的祖宗都白操了,断子绝孙的货。”

    “你少说两句吧,癞定都睡着了,现在怎么办吧?”

    “凉拌!把手铐解开,他家狗会来找他的,最好就把他给连骨头带肉吃干舔净,省得我们爹不亲娘不爱的基层警员天天管这些鸡毛事。”

    “你就不是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想当初……”

    后面的话方举灼没听了只觉得心烦意乱,路过癞定的时候看见他裤子口袋里还卷着一本机场的书,抽出来一看……真就差把丁一耳朵上那颗小钻石也一并抢干净了!

    低头扫了眼闷闷不乐光着脚走在边上没什么动静的丁一,方举灼还是有些后怕的,当时远远听加呼救声心里并没有想到会看到那样的场面。

    披着一身枣红色皮毛的老牛因为惊吓撒开蹄子跑到了牛棚外面的空地上站着,它底下还躺着盆大的一坨新鲜牛便。

    七点多钟,天还没全黑,麻绳搭圆木棍捆成的牛门往里敞开着,地上散着几块熟悉的衣服的布头。

    “你干嘛,滚开,你好臭。”丁一那养尊处优才能养出来的嗓音憋着劲在叫喊,但是显然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的。

    方举灼走在最前面,扭着屁股跟过来的田先生在后面突然就被他拦住了,语气很急地搁下一句,“别进去。”自己就闪了过去。

    黄泥做的一间四面牛棚里,丁一被扒光了掀在草垛子上,一张脸通红通红快憋死过去似的,眼睛里也都是抗拒恶心,手臂撸直了抵开,但似乎没怎么怕。

    他身上的癞定瘦的跟枯柴似的,皮肤被晒得跟他的老牛一个色,黝黑枣红,整个人趴在雪白的丁一身上浪一样耸啊耸,熏臭黄的龋齿里漏出滴滴答答的口水,底下的裤子里歪出一截乌黑硬的人鞭!

    “操!”眼里带过一片虚影胸膛里燃起一股滔天的怒火,方举灼大喝一声,一脚把癞定踢到墙上,扯下西装就盖在了丁一的身上,极细乎的皮肉,被癞定粗糙的手抓过的地方都是红红紫紫。

    癞定身体轰砸在土墙上又跌下来,疼地嗷嗷叫唤着跑出去,屁股一撅把老牛新屙的屎捧在了手上,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外头傻站着的田先生。

    屎弹满天飞,那疯子嗥叫着还就是不走,把丁一和方举灼堵在里面不能出来。

    田先生报完警后跑得远远地去等民警了,这手段太恶心人不敢回来。

    丁一还挺在地上没回神,被方举灼拽着手拉起来问:“找找你的衣服裤子赶紧穿起来。”

    摇摇头跳起来冲过去愤怒地一指外面,“被他抢走了!他神经病啊!”

    闻言方举灼猛然回头看向他恼火无知的表情,小声骂了句操,野蛮得推着他肩膀指着抱娃娃一样捧粪的癞定,“你以为他就只是抢你衣服?”

    丁一不高兴地撞开他的手,“不然呢,我又没带钱,我衣服可贵了,好几百一件都给他撕了,神经病,还有我的帽子,还是我跟我妈去迪士尼乐园买的呢。”

    方举灼上下扫着他光溜溜敞开的身体,眼底慢慢积起无边的怒火,一掌就把丁一重新带回了草堆上,翻身压上去。

    被他用手从前面摸到后面,丁一炸着鸡皮疙瘩心里突然比被癞定压着的时候还惊恐,“你干嘛?你吃错药了!放开,啊!”

    方举灼沉着腰贴在他身上,手在他的后背不停来回抚摸,直到探进他两瓣屁股里惹得他大叫才又顿住,仰起头烦躁地看着丁一的眼睛,吼,“说,我在干嘛?”

    太凶了,丁一一怕拼命往后躲,两分的屁股都被草杆子扎成了筛子,眼睛一对上去,身上的人更凶狠了,“你你你……你,哈?”拼命扭动的动作停了下来,因为震惊,丁一那个带着疑问的“哈”几乎就是小口喘出来的。

    方举灼拿不知道什么时候硬起来的下半身在他身上凶狠快地撞,带着极度的忍耐又问了一遍,“说,我在干嘛!”

    被个男人压着这样撒野,丁一躲着挣扎着万分厌恶和不乐意,“你干嘛,你让开,别顶我,你干嘛啊究竟?”方举灼的力气能一脚把癞定踢墙上去,丁一挣得开吗?真的怕了,极度恐惧公鸡一样仰起来的脖子也缩回去了,带着哭腔吼,“你究竟想干嘛啊?”

    方举灼一只手揉捏他胸口的红点,依旧是那句话,只是更加暴躁更加不耐烦,好像随时要射的致命子弹,气也喘得粗了起来,让丁一终于感觉到了某种迫近而来的危险。

    “你别强/奸我!!!!!”

    其实……

    其实……一开始也只是想教训教训他,但是真挺在他身上飞快硬起来这让方举灼也愣了措手不及了,后面的事干得有些不受控制,失当了,也难怪丁一现在怕他,还想让他哥白冶过来接他。

    靠在方举灼身边走的丁一走着走着突然就蹲了下去,脏兮兮的脚底抬起来,肉里一根生了锈的木头钉。

    那孩子借着远处牛棚的灯光和悬在头顶的月光看清楚先是倒抽一口凉气身子猛一抖,安安静静了一分多钟,紧接着那哭声响得振聋聩,所有的委屈一肚子的怨气都爆了,跟山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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