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滥勿缺的白冶半死不活地回到东方的摊子,前面已经聚集了一批挑挑拣拣的男女同学,但是东方手脚再快也就一个人,等不住的就离开去了相隔四五十米远的十全市。

    栅栏外也依旧有来兜售的小贩,但见学校里面已经有了水果就卖起了糖葫芦等讨喜的食物,这种非常时期还出来做活,心软的学生也不少会跑过去关照关照。

    “这么快?”东方还没来得及展现对白冶哥们式的关心立即就有人把挑好的几个红袋子装的水果一起摆到了电子秤上,紧接着就响起来这样那样的询问声,“同学这个多少钱一斤啊?”,“同学橙子多少钱一斤?”,“小哥我问你话呢,你这么结巴我哪听得清啊,真是。”

    “李鸣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张不了嘴,你这样不行。”

    “过来,把这些白纸板拿过去,照着这个把价格写上去,快去。”东方一把扯过白冶转头又忙得热火朝天。

    白冶忧郁的青春小鸟就这么被东方一巴掌拍死了,文科生的字总不至于太难看,正相反白冶的字写得非常好看,有几个学生有意无意地靠在他边上看他写价格牌,他写好一张顺手就帮忙放在了相应的水果上。

    “学长你们在啊?”

    高声喊话的是一个拿着羽毛球拍的女生,张诚班里的,也就是丁一的同学,丁一这孩子从昨天起就没精打采病恹恹的,东方板着脸测完体温当即就给他脑袋一个锤子,体温正常得很。

    原来是他妈妈不能过来看他,他闹小孩子脾气了……否则早被他们拉出来当苦力了。

    “嗯,来点苹果?”熟人也不放过,一旁的白冶像抹脚布一样席卷了过去,尽职尽责地做推荐。

    “哇一斤不到两块,比十全便宜好多啊,学长你帮我挑挑吧,我手是湿的。”

    白冶看哪个漂亮就拿哪个,给她一袋子装了六个刚好两块五。

    那女生笑笑摸过找钱就走了,后来又来了几个熟人,都是白冶招呼的,他似乎不乐意东方跟他们假情假意累着参合便把自己弄得跟无头苍蝇似的四处转悠,出错的时候也蛮,可爱。

    “啊,总算忙完了。”白冶边伸着手臂舒展身体边欢呼,眼睛上下快转动,数钱数到手抽筋的东方瞄都没瞄他一眼。

    “有赚到吗有赚到吗,这么累还没钱就太不划算了。”

    刚好数完的东方把钞票点好放在塑料袋子里扎起来,转头对引颈而望的白冶噗笑了出来,“你打游击啊,脸上都些什么呢?”

    白冶蹭了蹭脸,完全不知道上面被他弄了左一块右一块黄黄橙橙脏兮兮的色块,“什么?”

    “你赶紧回宿舍洗洗脸,拿完水果就摸脸了吧,脏死了。”

    闻言白冶脸腾红了,纠结地挡着脸眼珠子四处乱瞟,“靠靠靠,你怎么不早看我两眼啊?我先走了,我的一世英名!”

    接着转身挡住远处鬼鬼祟祟的几个熟人,东方大笑着抬高腿踹上他屁股催道:“滚吧,晚饭我给你带。”

    毫无察觉的白冶一口气不停歇地溜了,跑进寝室拿起脸盆又火烧火燎地去洗了把脸,洗干净回来昂着脑袋倚在门口冲丁一扬下巴,“呦~”

    丁一一转头顿时表情比看见胜利女神右胳膊底下夹着个澡盆儿还囧,“哥,你的脸怎么了,新买的脸盆不至于这么褪色吧,都染成屎黄屎黄的颜色了。”

    白冶不错眼珠地瞪着他,“嗯?你还有一次机会,再说一遍,染成什么色了?”

    丁一皱着脸想了半天,脑子里灯泡一亮立即道:“像褪色的胡萝卜!”

    白冶哼一声摸着自己的脸照镜子,“明天应该自己就掉下来了吧。”

    丁一给他一个虚弱的笑容,又转回去摆弄他桌上的东西了。

    半晌泄气地转头向黄灿灿的白冶求助,“哥,这相机怎么组装的?说明书被我妈落家里了,包里面没放。”

    白冶拿起他崭新的相机看了几眼,走到自己位置上翻了翻翻出一台一样的,“嘿,咱们的妈真有默契,我这个也我妈买的好几年前的了,型号比你老。”

    谢玉兰绝对想不到白冶后来带回家的男朋友能丑得那么遮天蔽日,愣是又给他送了架照相功能一流的手机,让他先传照片,看她老人家受不受得了再确定要不要带人回家。

    “你等等,我去找找看说明书,我记得我一起带过来的。”

    白冶说完就又走回了自己的书桌前翻箱倒柜,那个被使用后变得洁白温润的咖啡杯刚被他捧起来,耳边就响起了一声快门的咔擦声。

    丁一对着里面的白冶看了看点着脑袋嘀咕,“太黄了。”

    白冶把杯子放在边上,拉开抽屉翻了翻一眼就找到了,抛给丁一让他自己凑合着试试,就又对着镜子摆弄了起来,犹豫着明天要不要干脆别出门了。

    丁一的电脑还在校外,所以他装好试拍后用了白冶的电脑上传那些照片,想起他说过两人的型号不同,又把白冶相机里的照片导了上去,比较着比较着就被里面小了好几岁的白冶以及白陶吸引了注意力。

    满脸纠结地转头看向蜡黄蜡黄的白冶心里才安慰了些,因为他刚才竟然觉得白冶比他姐还美,太不可思议了。

    “喂,这些照片你几岁啊?”

    白冶从丁一的位置回到自己的位置撑着桌子扫了眼,表情立刻有些微妙,眼睛紧紧盯着上面的一道侧影愣神。

    在呆的白冶面前挥了挥手,丁一大吼道:“越看越屎黄屎黄色了!”

    白冶被他吼得一跳,马上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受死吧!!!”

    东方推门进来的时候嘴角上还有一个伤口,心情却非常愉悦,对着欺负丁一的白冶挑了挑眉,“怎么才一个钟头没见,你的脸就成这副德行了?”

    闻言白冶像瘪了气的皮球似的一下子缩回去,蹭了蹭脸□,“完了完了,我还以为镜子和丁一都坏了,原来真是我的脸出问题了?”

    又不都像白冶这么缺心眼,东方一句话就把他捋顺了,“别说你了,换了谁咽三斤胡萝卜下去都得变色。”

    一整个下午,一不留神让他找到的那筐胡萝卜现在只剩三四根还挺着了。

    “你怎么跟个兔子似的?”丁一揉着被抓乱的毛叫嚷,白冶早奔东方身边去了。

    “你嘴怎么了?”要是这会儿白冶的脸还能变色早黑得一塌糊涂了。

    碰了碰嘴唇东方吃疼抽了抽嘴,无所谓地说:“知道早晚有一架要打,不过没想到先来的会是同行。”

    白冶转了转脑子就知道他说的是跟他一样的贫困生了,但他刚要跳脚,东方又把他堵了回去。

    “不是每个贫困生都能在临近运动场的好位置摆摊,他们不服又没办法当然会来找我这个‘关系户’,不是什么大问题。”

    丁一弱弱地插一句,“我觉得东方学长最好,其他贫困生都特别让人讨厌不是打小报告就是阿谀谄媚地跟在老师领导屁股后面转悠,极端没有人格,他们简直就是无尊严的讨好吗。”特别孩子气的话白冶听完又兴起了狠狠扑棱他脑袋的念头。

    东方把今天赚的钱拎到桌子上,“我给了过来的每个人一百块钱,你别打岔……我这么做的目的不只是为了息事宁人,相反以小搏大,疫情一天不过去我这摊子就得摆一天,尤其是在这种,嗯,你们懂的,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刻,人会出现一种平时不具备的消费观,你现了吗,就连班上最内向最节俭的那些女孩都到我们面前买东西了。”

    听东方这么一说好像是的,平时再热门的东西都不会出现这种人头攒动的场面,白冶光后来又去库里搬箱子就搬了不下十回,卖得比想象中更快一些。

    说到这东方的语调又一转,“更何况即使分出去一部分我今天也净赚三百大洋,回忆那些宣传预防画报上,似乎强调大家多吃新鲜水果多运动强身健体,我卖水果我在运动场边上卖水果!”

    奸商啊……白冶和丁一都用着同样崇拜的小眼神看着东方,里面忽闪着的满满的膜拜明显取悦了东方。

    “你们俩谁会写那种女孩子流行的圆体字?算了,白冶好像就会中规中矩的行书楷书,丁一拿上红色的记号笔跟我下楼去写块板子。不准反对!”

    被落下的白冶摸着肚子叫,“记得带晚饭回来。”

    “知道了白饭桶。”

    心情愉悦地转头看电脑时,上面还放着丁一导入的照片,说实话白冶只想了一会儿就猜到了照片里的那个挺拔的侧影是谁的。

    除了尚云修还有谁会光一个侧影就给人一种横扫千军的凌厉感,虽然可能是因为他那个时候心情不好吧。

    “眉毛都皱起来了,眼神跟要吃了谁似的。”白冶越看越心惊嘀嘀咕咕地搓了搓手臂把他的照片啪给关了,动手把照片放进了自己的私人博客。

    因为白冶是那种不怎么爱拍照的人,懒得拍照,所以这批照片在几年后又被他原封不动地摆入了企鹅的空间里,紧接着其中他脸色蜡黄滑稽拿着杯子的照片又被高中的那帮好事者传入了班级群的共享相册里。

    当韩子君站在他面前告诉他:我还如你爱我般深爱你。他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被尚云修砸掉的那个不复存在的咖啡喝水杯,当然了这也是后来知道的。

    动手完毕把相机归位,白冶6续登了五次企鹅都没登上去,最后一次提示密码错误,他就悟了,谁这么缺德带冒烟的盗他号呢?

    又再接再厉地挣扎了几十次还是登不上,白冶一怒之下就重新注册了一个,这无意之间又给某迅公司统计的同时在线人数贡献了一个名额。

    “混蛋,偷我号有病啊。”骂骂咧咧地登上新注册的账号,白冶还没来得及给那帮好友送请求立马就蹦出了一个跳动的请求框。

    同意后点开,里面躺着一条血淋淋的“很好”,意外的熟悉感让白冶的毛都炸了。

    白冶18:o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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