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黑得像被侵犯了领地似马志宇把白冶抱到他椅子上轻轻放下来,嘴唇蠕动了几下,蹲下来碰了碰他腿,白冶怕疼地一缩,他手指一僵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白冶一句我没事只是轻伤卡喉咙里,抓抓脑袋尴尬地看了几眼方举灼有些伤感地说:“他生气了。”

    方举灼显然没想到小学生受训一样乖乖坐椅子上那个人会这么说,古井无波表象之下是一颗略显不耐烦心,方举灼直视着他眼睛平静地说:“我不关心。”

    说完把药袋放白冶桌子上,转身走到门口时被白冶出声叫住。

    单腿跳到自己毛巾架前,白冶抓起自己半湿鹅黄色毛巾,一只手揪住方举灼袖子,一只手伸到他脸上速擦了擦。

    “棉花糖。”

    方举灼是红着番茄一样脸走,连额头都是绯红一片,像被调戏了似脸上还有着余怒,看得举着毛巾白冶一愣一愣还有些意外,不过多少对他改了观——方举灼方先生大概只是比较迟钝吧。

    东方推门进来时候白冶正聚精会神地趴电脑前,修长左脚和有些烧红脑袋并驾齐驱一起摆桌子上。

    “你腿”

    白冶手指敲了个“稍等”过去,转头病恹恹地面向东方,“被摩托车废气管烫到了,还好闪得,不然就焦了。”

    “你怎么不是摔了就是碰了,人家废气管是追着你跑了还是冲着你飞了?”

    人家白冶一双天生眉目含情水汪汪眼睛特无辜地瞅着他,一米八高一个大小伙子做这个样子加让人没有招架之力,“我觉得天上有一个星球,那里有一个人想把我给钓上去,就是一直不成功。”

    东方嘴角猛一抽,看白痴一样冷冷斜他,“你当你是鱼呢,你就是条鲸鱼别人也看不见你。哦~我知道了,不是人家想钓你,是你咬着人家钩不松嘴!我呸,什么乱七八糟,你摔倒那根本就不关鱼钩事。”

    白冶没脸没皮笑起来,“妙言,腿好疼,我小腿肚子都红了。”

    东方冷哼一声,把被白冶扔到一边药全部拎到自己桌子上,拆出说明书一条一条看了起来,比看《姑妄言》时候,嗯,认真。

    白冶笑眯眯地拿拐杖戳他一下,“好人。”

    “滚去玩你电脑!!!!”

    白冶屁颠屁颠地把注意力转回电脑上。

    “稍等”下面是一行血淋淋“很好”,白冶撩了撩身上衣服莫名打了个寒战,速发了一整排问号过去。

    大洋彼岸某人离开座位健身房打沙袋!

    等了十分钟对方还是没有出现,白冶指甲键盘上轻轻点了点,踌躇着打下一行“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男”发过去以后就按下了右上角那个**小红叉。

    正打算退出企鹅,高中同学分组里一个头像欢地跳了起来。

    白冶看到那个备注名字一愣,速点开:

    学长!!!!!!!!!!!!

    路劲  16:43:12

    额,不用这么激动。

    白冶  16:43:16

    学长!!!!!

    路劲  16:43:25

    ……

    路劲  16:44:2

    你,呵呵,放假了吧?那个

    白冶  16:44:23

    是是放暑假了,还有几个月就大四了,学长你毕业了吧?

    路劲  16:44:23

    我,我一直想跟你道歉,高中那次不应该动手打你。

    路劲  16:44:4

    嗯,毕业了,近毕业答辩,之后就要离开学校了。

    白冶  16:46:59

    都过了三年多了,我早忘记掉了学长你怎么还记得啊?太丢人了我靠,学长忘记掉!!!!!

    路劲  16:47:11

    说脏话。

    白冶  16:47:28

    嘿呵嘿,手了。

    路劲  16:48:2

    嗯,是啊,白冶希望你以后能一直这么开心地生活下去,找一个好男人,我祝你幸福。

    路劲那边顿了很久又回了一条很长话,大概说了自己毕业后专业不好,打算从南部回来意愿,语气中透露着一种莫名让人忧心厌倦感,但白冶还来不及安慰他就下了线。

    隐约知道路劲姑妈是x港,他大学也是那边读,那边经济比国内情况好太多了,怎么会想着回来呢?难道是因为他女朋友?

    脑子里跑出一串问号,就跑进了路劲空间想去看看,结果被设置了权限,不知道为什么白冶心里觉得不踏实,拿起手机想要给他打电话,结果发现是个空号。

    “怎么?脸臭得跟家里死了老鼠似。”东方把白冶药分好,回头就见他一脸焦急便问了出来。

    白冶回着头把那个又跳出来“很好”胡乱关掉,对着东方说:“不知道,心里有点不踏实。”

    看他都蔫吧了,东方也认真了起来,“总得有个原因吧,说说。”

    白冶推了推鼻梁上眼镜,“你说一个人什么情况下会向一个三年没有联系,后一次见面还是把对方打到地上去那种,什么情况下会突然就道歉了呢?”

    东方拉过椅子好玩似给他捏腿,“你还有被打趴到地上时候?”

    “这不是重点!”

    “我学长很犟,你看当初明明是他不对,把我打得那么重,他都没拉下脸来跟我道歉。还害我跟韩,咳,没什么。”

    东方扇了扇他骨肉均匀脚背,“别老架着,血液不循环到晚上疼起来它狠狠‘疼死’你。再不放下来你止疼药我没收了!!你怎么跟猪一样吃了几颗了你都,一点感觉都没了吧?遵医嘱知不知道,都学进狗肚子了吧。”

    数药粒这种事东方还真干得出来,把腿小心翼翼地放下来,白冶皱着眉头纠结,“你这么聪明,你给我分析分析啊。”

    东方想了想一脸捉狭地问:“他是因为什么打你?韩,嗯?”

    白冶咬着下嘴唇眯着眼睛盯东方,半晌败下阵来,“他叫韩子君,是我”白冶抬头朝东方笑了笑又飞垂下,只是那个笑容没有停留太久,“嗯,是啊,他是我初恋。”

    东方不知道自己是否触犯了白冶界线,但他没办法打断他。

    好像突然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潮水,白冶从念出他名字开始表情已经变了,那仿佛是隔了三年他依旧承载不了感情。

    “我们班是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某一天聚餐,萧凌家开餐馆里,一大帮人真很热闹,里面有回来过暑假路劲,还有——韩子君。”

    “班上大部分都考得不错,我数学成绩高考时候竟然奇迹般及格了……那天韩子君却一点也不高兴,他一直坐一边喝闷酒,而我也因为没有考上他那个大学而不安,所以没有留意到班长她”白冶说到这儿摸了摸自己脸,“她突然亲了我。”

    “可是她从高一开始就是路劲女朋友啊。她为什么要那么说?”

    ——“白冶,嗝,你知不知道,我从初中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十四岁,呵呵。你知道,嗝,知道,我为什么要忍受家里人不理解从萧凌班里换到你班里吗?我为什么要争着当班长,我为什么要放弃理科,嗝,我为什么要当路劲女朋友,女朋友吗?都是因为你,我喜欢人一直都是你。为什么你可以送萧凌放学,陪路劲打球,就从来看不到我呢?你不是报b大吗?为什么去却是s大呢?为什么要把我介绍给路劲,白冶……你,嗝,你知道我名字吗?”

    “班长靠我肩上哭,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整个世界安静只有她抽噎声。我当时很不安,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叫安拾忆。”

    ——“班长,我喜欢男人!”

    看了眼错愕东方,白冶抿了抿唇表情空空荡荡,“那是我第一次公开场合说自己性向,呼吸都没了,心里怕要死,可是当我看向身边时,座位上空空如也,韩子君是哪一刻离开,我根本不敢想下去。”

    “从萧凌饭店出来,我被路劲拖到了巷子里,他会打我也情有可原,男人吗,不能忍受就是自己女人出轨。而且他对班长一见钟情,我只是单纯地想帮他。……虽然他是我第一个喜欢人,但是妙言你知道,那种喜欢根本就是生理作祟,就跟我现每一任一样,不管是冯辰泽,顾云翔,还是现马志宇,不一样,余光中韩子君就站阴影里看着我被路劲按地上一拳一拳打身上。”说到这儿白冶表情有些虚幻,“……那天是我生日,九月二十号,我以为仗着自己年纪小,那样懦弱地看着他是合理,但是我显然错了,他下一秒转身离开。”

    “后来我被同学取笑了整整三个月,他们一直以为我是开玩笑,觉得这个点子太好,因为,跟我告白女孩子真很多,初二开始我就不收情书了。路劲大概是唯一知道真相,我高一时候跑去亲了他一口就硬了,也是那个时候明晰自己性向。”

    东方身体僵硬了半秒,低声嘲讽白冶生日是一个不吉利数字,五根手指头却温柔地滑过他发丝,“杯子是韩子君送给你吗?内壁有一个赤豆红标记。”

    白冶身体慢慢靠椅子上,似乎被东方安抚得很舒服,闭着眼皮声音终于不是战战兢兢反而有些慵懒,“嗯,他说一个杯子就是一辈子,他把他一辈子送给我。可他送是没有底托咖啡杯,原来,一开始就不是完整东西。”

    “你就这么沦陷了?”扫了眼白冶桌子一角精致杯子,东方按着他圆脑袋手突然就没那么温柔了,“写童话你还这么酸,写童话你还这么酸!”

    白冶被他一巴掌一巴掌扇得直叫唤,“没没没,他一开始非常讨厌我,眼神很冷,声音很冷,突然温柔起来就像天上下金雨一样,我太诧异了,心里没办法不意。”

    “你知道吗,他是距离高考只剩下三十天时候来给我辅导数学。我有记数障碍,明明步骤原理什么都会,但是我就是算不对,我记不住班长名字,就是因为她名字从一开始就我心里扭曲成了一个高不可攀数字,我脑子里,那些数字像迷宫一样。我记不住数字,所以一直错,总是错,永远都错。”

    东方心有戚戚地点头,“我知道,机器读卡,你都是让监考老师给你涂卡。”

    白冶皱鼻子哼哼了一声,“他学习很好,尤其是数学,你知道吗,他数学平均分一百四十九点二,那是整整三年考试平均分!”,“他错那道题我看过,前一晚刚教过我,一模一样题,一百多遍我算对了,他却写了我错答案。”叹了口气,白冶乱动手掌伸向杯子终还是半道上转向了东方,“我看着试卷那一秒差点晕过去,镜子都被我脸染红了,他真是一个非常非常优秀人,我就是这么喜欢上他,一点创意都没有,但强烈得跟赴死一样。”

    东方手被白冶力气抓得有点疼,他皱了皱眉头,有些无法理解,既然还喜欢又何必分手,白冶不应该是这种畏畏缩缩性格。

    “我一直忍着,见到他时候我手脚发凉呼吸急促,心跳得像是别人,但我没表白,结果那天晚上他就送了我这个杯子,还我家住了下来。”

    说着说着白冶又不老实地把长腿驾到了桌子上,鼠标被他碰到,亮起来屏幕上白冶看到自己脸被缩小一个小小框子里。

    “?”“!!!!!”

    “靠靠靠,我什么时候开语音视频?????”

    “人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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