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萱微微颌首,此话听得倒是悦耳,她笑道,“皇上这话说的,怎地都扯到百年之后了,皇上可是万岁,若是为了这些烦心的事儿,只得百岁之年,岂非是吃了大亏,还是不要再为了臣妾和皇子费心了吧。”

    永煌见她这般,伸出手去握住了璟萱,心头多了几分温暖,“朕难得对一个妃嫔如此上心,你还满不在乎,当真不是朕遇上的寻常之人。当然得多几分珍惜了。”

    璟萱微微脸红,被他牵到了床边坐下,心头还是有着隐隐的不安,“皇上既然珍惜臣妾,那么臣妾就斗胆恳求一句,不到必要的时候,还请皇上不要让臣妾去犯险,臣妾实在是对那些东西害怕得很。”

    说着,璟萱便捂住了自己想胸口,微微颌首,一副怯懦之色。

    永煌看她这样子,心中顿生了几分怜意,揽住了她道,“好,朕不会再轻易地叫你犯险了……”

    即便不叫自己动手,这位帝王也不会轻易放过了太子,璟萱始终难以心安,勉强地笑了笑,只是道,“皇上,臣妾只想好好地守着皇上,其余的,地位,权力臣妾一概不在乎,臣妾更希望自己的轩儿只过着闲散王爷的生活,轻松一辈子,当个皇上,实在是太过辛劳了。”

    微阖双目,睫毛忽闪,璟萱的样子更是多了几分妩媚,永煌顿时醉在了她的柔语之中,不禁轻抚了下她的额发道,“你还真是……”

    “臣妾这一辈子,看着皇上舍弃了那么多,就为了这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心中实在是不忍,若是日后,自己的孩子也是如此,臣妾只怕是要一直心疼了。”更带了几分哭腔,璟萱眼中渗透了些许雾气。

    永煌听了这话,多少有几分无奈,他是一直很看好轩皇子的,况且,眼下除了轩皇子,自己根本沒有亲生的皇子。婧瑜那一胎是男是女,尚未可知。想來即便是个皇子,他也是一心偏向了轩皇子。

    “你啊你……”永煌叹了几声,“你总是叫朕如此为难,朕也想他可以轻松地成长,轻松地生活,可是,这身在帝王家,即便是个王爷,他也是难逃责任的,如何都逃不过干政这一项。你都是皇后了,怎地说出了这般不懂事的话?”

    璟萱一听这话便扭过了身子,一脸不快,“臣妾就是不懂事又如何,难道皇上还要废了臣妾不成?”

    永煌一听这话就乐了,“你倒是会耍赖,好吧,朕暂且不将这些事压在咱们的皇子身上,待他长大,朕自有定夺,若是你实在不想,而他也执意不从政,那么朕会尊重他的想法,一切由他來决定。”

    他能如此开明?璟萱听了这话,不免有几分感动,能够应允如此不懂事的要求,想來,永煌心头也是如刀割一般疼痛,毕竟是自己看中的皇子,他哪里会舍得轩儿去做旁的事情。而今,他的答应,实在是叫璟萱感动。

    璟萱赶忙跪下道,“臣妾还多谢皇上!”深深颌首。

    一连几日,宫中都流传着各种关于那朱荣芳的流言蜚语,很多人都在私下传着,这朱荣芳受了酷刑,并非是秽乱后宫这一罪状,还和宫廷内部的矛盾利益相关,是中了旁的人算计。

    而这中了谁的算计,这可就是众说纷纭了,有人说,是这朱荣芳冒犯了贵妃,冒犯了皇后,有人说,这是前朝斗争引起的后宫血案,这不是朱家就遭了劫难么?

    璟萱听见这种话,无奈之后,只剩一笑,后宫从來都不是个省事的地界,如今,她真是看清了。

    唉……

    “娘娘,您是不是……”闫染忽然从门外踱步进來了,欲言又止。

    璟萱这才想起,不久前,她着人去了御膳房做了些精致的点心,准备再去会会太子。只不过,这些日子,前朝后宫的事情太多,永煌又是一直病着,她始终不得闲。

    见闫染进來了,这才问道,“此前的事情,魏天卓那里如何了?”

    “他传來了消息,说是已经变更原先的计划,军中已经提前一个月开始操练了,还请娘娘瞅准了时机,咱们才好发难。”闫染一脸郑重道。

    璟萱摆弄着桌上的笔墨,瞧见她这副认真的神色,心头幽幽地叹息了几声,面上依旧是一副平静之色,道,“知道了,还沒到所谓的时机么不是,倒是你们,可得记住了之前答应我的事情,不能伤害无辜的人!”

    凌厉的目光射向了闫染,只见她微微颌首道,“您就放心吧,您所在意的一切,咱们都会完好地保留下來,绝不会伤他们分毫!”

    璟萱悬着的心稍稍放了放,理了理自己的衣领道,“好,既然如此,本宫就依照原先的计策继续了,你倒是给我看好了后宫诸妃,不要叫她们再生出什么事。眼下,本宫可沒什么心思去管教她们!”

    说罢,璟萱便大步阔首地踱到了绣花铜镜前,好好地理了理自己的青丝。不多时,二人便朝着太子东宫去了。

    璟萱本以为,经了上次的事情,太子会收敛一点,沒想到,她是放错了希冀。

    还未进入太子东宫,歌舞之声就传到了耳边,璟萱蹙眉,这青天白日的,太子不去读书倒是來玩这些东西?

    即便是纵情声色,多少也得收敛到晚上再说吧?

    “皇后娘娘驾到!”

    如此一句,殿中的人都被吓得退下了。

    只剩玄胜一人,还在自斟自饮,见了璟萱也不拜见,反倒是可有可无地说了句,“你來了啊。”

    璟萱当场气结,这个孩子,他究竟想做什么?

    “是啊,本宫來瞧一瞧太子,看看太子,过得好不好。本以为太子在寒窗苦读,哪里想到是这般逍遥。”璟萱冷笑着,嘲讽道。

    玄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孤寒窗苦读又有何用?这未來治理天下的又不是孤。孤只怕,未來沒有机会去纵情这些声色了,还不及时享乐,那可就真是亏大了。”

    啪。。

    璟萱几步上前狠狠地夺过了玄胜手中的酒杯,扔到了地上,一脸愤怒道,“你这是什么话?”

    凌厉的目光瞥向了身边的下人,硬生生地赶走了他们才低声呵斥道,“你作为燕国的太子,就是这般看你自己的么?若是你自己都不争气,还会有谁去关心你?你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玄胜冷笑着,“孤不这样,一样是死路一条,这个中缘由,想來母后也是清楚的。”

    璟萱一怔,目光躲闪道,“你既然明白,为何不去抗争?”

    “孤有抗争的余地吗?你觉得那皇帝老儿会给孤机会去做些什么么?”玄胜靠在了椅背之上,一脸无赖的笑意,“孤若是有机会去抗争,如今坐在宝座之上的人就不是他了!”

    “住口!”

    璟萱紧张地环顾了下四周,“不可放肆!你也知道,隔墙有耳……”

    玄胜站起了身,“有沒有耳,都无所谓了,孤现下恨不得皇帝老儿立马废了孤,赶走孤……”

    只见太子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凄然地踱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致,“若得如此,至少孤还有机会去过上更好的生活,孤会一直一直对他心怀感念,这几年的荣华富贵,孤享尽了,的确是福分。可是孤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想來皇后娘娘也是看在眼里的,难道孤此生连出宫一事都不能求了么?”

    璟萱心生悲戚,太子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说起话來已经是这般老气横秋,是啊,这些年,他再宫中受了这么多的伤害,为何又要去紧紧地逼迫这样一位少年。

    默然之间,只听见玄胜幽幽道,“难道,你就不想求得一生安稳么?”

    目露迟疑,璟萱无奈地一笑,“若是有机会,若是有那个福分,谁人不想安稳一生,不过,注定此生在风波之中度过,本宫也不会任人宰割。本宫只觉得如今的太子是酒喝多了,脑子不清醒,才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璟萱踱到了玄胜的身边,唇边漾着一股神秘的笑意,“太子殿下,您觉得您想求的事情还能达成么?你真的是准备如此,如深宫怨妇一般凄苦到白头,还是任人宰割?”

    玄胜一愣,他分明听见了璟萱话中别有深意,却始终无法确定,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是很爱自己的皇阿玛么?怎地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的眼中现出了几分狐疑。

    “太子殿下并非甘于承受命运蹂躏的人,既然如此,为何不试试去主宰自己的命运,反倒在这里自怨自艾?”璟萱眼中闪烁着几分蔑视。

    玄胜是真的怔住了,不知璟萱心中是作何想法,更是不敢随意说些什么。

    冷哼一声,璟萱道,“你眼下,既然是太子,可以利用享受的可就不是那些女子,那些金银财物,多少,为了你的未來想想,这些身外之物失去便罢了,若是连自己的命一起丢了,你倒不如眼下就寻个好点的死法,早点了结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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