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钰再度醒來的时候沒有看到程炎恪。去他处理公务的书房也沒有找到他。又将小筑里里外外地找了一边。依然沒有他的身影。苏晋不在房间。

    去哪里了。

    “二小姐。”蓝儿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手上端着一碗刚炖好的鸡汤。鸡汤在寒冷的天气中还冒着腾腾地热气。“这是皇上吩咐炖的补汤。您喝下吧。”

    “蓝儿。你怎么会在这里。程炎恪呢。”蓝儿自从派去侍候暮儿之后。便一直沒有在她身边。后來挽暮会纡之后。她便被派去侍候爷爷。这个时候怎么会还在京城。“爷爷出了什么事情。”

    蓝儿见她惊讶。连忙摆手。“沒有沒有。二小姐你别着急。是兼苍太子要和我门开战了。我跟着三小姐來的。但是三小姐不要我。皇上便让我來这里了。”

    开战了么。司徒钰手心窜紧。“程炎恪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昨夜子时的时候。因为你还在熟睡。皇上吩咐不要吵醒你。还说你……二小姐。你要去哪里。”

    司徒钰不等她说完。便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枣红马立即出现在她面前。她翻身跃上马儿。轻喝了一声。便朝着京城方向走去。蓝儿跟在她身后。一脸惊慌。也只得跑去马厩。牵了一匹马便跟着她一起走了。

    她穿的本來就不多。雪也在慢慢地化成水。冷冽的风从她的耳畔吹过。刮的她耳朵仿佛要冻住了一般。司徒钰看着前方茫茫地大路。上面还有程炎恪等人离开的脚步。她的心也跟着冷了几分。但是心中更多的是对程炎恪的气愤。

    明明说好一起白头偕老。明明说好。不管生与死。她都会在他的身边。可为什么到了危难关头。他却把她独自留下。难道这样做。她就安心了吗。难道他认为这样做。就是保护她吗。程炎恪。你看上的女人。竟然是这样柔软无能吗。

    身下的枣红马仿佛也感受到了她的焦躁。不用司徒钰追赶便跑的更快了些。

    蓝儿跟在她的身后一阵叫苦。早知道小姐不会安分地呆在小筑。她就应该点一柱迷/香了。

    新帝继位不到半年。皇宫的守卫比往常更加严密。一來。建安帝之前培养的杀手沒有完全除去。苏晋不敢掉以轻心。二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难免会有江湖人物浑水摸鱼。

    司徒钰刚在宫门口停下來。就听见一声响亮的口哨声。缓缓转过头。正是多日不曾见到的薛客。司徒钰微微偏头。看着她笑道:“狐狸。莫不成你要陪我进宫。”

    薛客喝了口酒。待酒的味道完全在口腔中弥散之后。才对着司徒钰道:“进宫自然是不会陪着你的。但是你即将披甲挂帅。我定是要为你鞍前马后的。”

    司徒钰白了他一眼。径直地朝宫门走去。守门的侍卫一眼便瞧出了这个赫赫有名的将军。看见恭敬的行礼。那一声将军叫她的精神焕发。原來自己从骨子里都是征战的热血。

    血客看着她直至消失的背影。才转头离开。离了宫门很远才停下脚步。

    跟在他身后的月貌才道:“我知道你这对你來说很苦难……”

    “你是在监视我么。那大可沒有必要。”未等她的话说完。薛客就打断她。脸上也已经有了恼色。“我知道该做什么。也知道是什么是该做的。”

    月貌小脸委屈。吸了吸鼻子。“你想多了。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回去吧。若是被司徒钰发现了你。可能把你当奸细给抓走了。”薛客说完。便率先离开。顿时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月貌站在原地。看着薛客消失的声音。眸光黯淡。薛客和她一样。离开苍穹已经十年了。况且薛客还和钰姐姐相知了七年。七年的感情。难道会在战场上反目吗。让他背叛钰姐姐。但是。要背叛太子吗。

    夹在中间的才是最痛苦的吧。

    月貌再度看了看皇宫的方向。此时此刻。她却庆幸王爷之前就查出了她的身份。否则。这种煎熬对她來说。生不如死。虽然现在。她不再是兼苍太子的细作。也不是钰姐姐的丫鬟。但是。一定要在生命的最后。做些事情。

    ***

    司徒钰自顾地回了寝殿梳洗了一番。不允许任何人通报。就直接去了御书房。毋庸置疑。他此刻一定在那边与军机大臣商量应战之事。

    苏晋果然在御书房外守候。见到她出现时。眼睛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那诧异就变成了理所当然。他早就应该想到。她若是真的那么听话呆在那边等主子回去接她。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王妃。”他还是改不了口。“皇上正在里面与大臣商量。你稍等片刻。卑职前去通报。”

    “不用了。”司徒钰摆了摆手。“我就在这里等他出來。”若是程炎恪知道她來了。必定会丢下那些大臣出來找她吧。她虽然不是什么红颜祸水。但帝王为了女人得罪大臣的事情数不胜数。她是不会让大臣找他的刺的。

    苏晋退了一步:“那您上这个來。外边风大。”这时候已经有了脑子灵光的太监去取貂裘。

    司徒钰打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门轰然地打开。内阁大臣和军机大臣纷纷从里面走出來。看见她的时候。皆微微一愣。司徒钰也不管他们的表情如何。对着他们点了点头便迈步进去。

    御书房内点着烛火。程炎恪单手撑在案几上。另一只手捏着眉心。他的身体似乎是以一种看的见速度在清减。他的眉目见都是疲倦。她此刻真想他还是三年前的那个敬王。风流成性。浪荡不羁。

    司徒钰轻轻地走到他的身后。伸手给他按摩。只是还沒碰触到他的肩膀。手却被程炎恪抓住。

    他几乎是信息若狂地从椅子上站起。握着她的手。“钰儿……钰儿。”他才三天沒有见到她。可他若是感觉有有一个生死那么长沒见到她。闻着熟悉的问道。他的疲倦也似乎一扫而空。

    司徒钰也反手抱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肩窝上。“现在知道想我了。丢下我走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带上我。”

    他的身体略微顿了顿。终究是无奈的叹气。“你呀。我就因为用囚龙锁把你的困住。钰儿。你让我又爱又恨。明明知道这里危险。不想让你呆在这里。可又希望你一直在我身边。”

    “终于知道我的好了。你敢丢下我。该如何惩罚。杖责五十还是。”

    “我说过我喜欢做。不喜欢说。”话还沒有说完。程炎恪便吻上她的唇。司徒钰毫不忸怩。热辣地回吻着他。

    良久良久。两人才分开。司徒钰看着他红褐色地眸光中是一圈一圈的血丝。下眼眶是浓重的黑眼圈。心中顿时心疼不已。

    两人躺在床上。司徒钰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窝都是暖的。

    程炎恪的手在她的身上來回抚摸。司徒钰捉着他的手。微恼道:“别闹。到时候苦的是你。”她全身都燥热不已。可是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行事。程炎恪太累了。

    程炎恪一把抓住她的手。细细地吻了遍。便栖身压在她的身上。一阵缠绵的长吻。两人的衣服便剥的干净。

    ****

    事毕。两人紧紧地搂在一起。程炎恪的精神去比睡了几晚上的觉都好。

    “钰儿。你可真是磨人的小妖精。每每都让让我把持不住。”

    司徒钰蜷缩成一团。手指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明明说话惩罚你的。却变成了连带我一起。现在我來讨要了。”

    “钰儿。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宠溺道。

    司徒钰蹭地从被窝里钻了出來。拉过旁边的貂裘披在身上。便那了张黄帛紙。拿着程炎恪的玉玺递给他。“给我一张空白圣旨。随我想写什么。”

    程炎恪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沒有迟疑地接了过來。在黄帛上盖上玺印。递给她便把她拉紧了被窝。“天冷。”

    司徒钰进了被窝。仍是将圣旨抱着。程炎恪将她的东西扔在地上。吻着她的耳垂。“别说是一张。就算是十张都会给你的。”

    “唔。我不贪心。我只要一张就好。”

    程炎恪宠溺地摸了摸她的秀发。随机便拥着她入眠。

    稍倾。便听到了他均匀地呼吸声。他真是的太累了。看着他侧躺了容颜。他的下巴有了些胡渣。显然是好久都沒有修理了。他是个干净的人。只是怕是沒时间吧。

    司徒钰用手描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最后停在了他的唇上。她的吻。最初是他夺去的。当初他虽然是惩罚的意味。但是却让她回味了许久。那是她初次体会少女娇羞的时候。

    悄悄地拿开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拿着程炎恪丢在地上的黄帛便退出了御书房。

    她回來。并不是想过温暖的日子的。她只是带兵打仗的。而这圣旨。正是认命书。等到程炎恪发觉的时候。她便已经在两国交接的土壤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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