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好不容易爬上马背。顶风颠簸到癫婆娘住处。一头扑到床上。卷着被褥就上牙磕碰下牙哆嗦上了。

    癫婆娘为猫儿换了娆汐儿的干净衣裙。喂她吃下可发汗的药。这才让猫儿睡下。又用手探了探猫儿脉搏。觉察出异样。微微皱眉。

    酒不醉和斩猪刀后半夜赶來。见猫儿睡下沒有打扰。与癫婆娘说了话。知道猫儿所受的苦。都疼在了心尖上。寻思着若不是银钩将那叶豪砍了二十一块。自己也不会放过他。非得下狠手折磨不可。让其悔恨为人。

    猫儿一夜大睡。醒來时仍旧有些头重不知处的感觉。

    酒不醉和斩猪刀见猫儿醒來。欢喜得在话下。与癫婆娘一同询问了猫儿所发生之事。又探了脉搏后。酒不醉皱眉道:“听猫儿所说异样。应该是中了无行宫的‘游离’。中了此毒会使人顷刻间失去知觉。犹如死了一般。此毒來得凶猛。去得也快。但若临阵对敌。却是致命一击。”

    猫儿心思不在这上面。满心满眼地急着救花耗。本因自己耽搁了一晚时间。再无法继续拉扯下去。于是使劲捶了捶发胀的脑袋。沙哑着嗓子鼻音甚重地劈出炸雷道:“耗子明天中午可能会被斩首。我们必须把他救出來。”

    癫婆娘微愣。一把抓住猫儿的手。“消息准确吗。”

    猫儿说:“是香泽公主派人通知我的。无论准确与否。都要把耗子带出宫。”

    斩猪刀粗声横道:“既然是为那小子來的。就断不能让他死翘辫子了。”

    酒不醉抚摸胡须。“此事得从长计议。即便是要救人。也得谋略一番在下手。”

    猫儿道:“到现在宫中还沒放出信儿。可能就是怕耗子属下谋反。才想砍了再说。我上次溜进宫里去。知道耗子被软禁在醒神阁里。但看守实在严实。怕是进宫救人还真得想个好办法。

    而且。我担心那皇帝老儿手痒。万一提前动手怎么办。我们莫不如今晚就杀去。虚晃几招。连发数处。然后直接去救耗子。”

    酒不醉欣慰地拍拍猫儿肩膀。“咱家猫儿终于长大了。”

    斩猪刀笑出一脸横肉。“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高徒。”

    癫婆娘抚摸着猫儿脑袋。“那就这么办吧。”

    猫儿站起。攥拳道:“我去寻耗子属下。你们商量具体细节。我先让他的属下混进城來。”

    斩猪刀关切道:“猫啊。你脸色这么不好就别去了。告诉位置。我跑一趟。”

    猫儿坚持。“沒事。斩叔叔和酒不醉叔叔先休息吧。我去去就回。”猫儿出了屋子。跳上“肥臀”。一路冲出城外。直奔花耗属下位置前去。

    其实。幸好來得是猫儿。若是斩猪刀等人。即便有花耗的兵符。此种危急时刻。哪个又敢信。众人闹得都是掉脑袋的事儿。若不谨慎。怕是要身首异处。

    猫儿军威仍在。众将领抱拳领命。但人数实在过多。不好混入城中。怕是要引起怀疑的。

    就在众人挠头时。有消息來报。说是霍军已经连续攻克数个城池。正以大火燎原之速向皇城进军而來。

    众人一听此言。自然铁拳重捶。纷纷为国将不国扼腕。更有武将想要返回边界。为捍卫国土而战。

    这是一群热血男儿。若非如此。亦不会为了花耗性命跟來。他们心里明白。那为国家出生入死的人。怎可能是叛徒。

    猫儿苍白着小脸。将那若泉水般的眸子显得更加清澈见底。她摆手示意大家平静。极其认真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决定权。此刻。想跟我救耗子的。就跟來;想去边界打仗的。就去;想回家种田的。就回家去。”猫儿策马离开。身边跟着的大批将领。皆是受过花耗恩惠的感恩人。

    如今。城头大乱。众守城兵士因阵前消息而慌乱一团。但若想从这些人眼皮底下入城。还是有很大的困难。

    猫儿命所有人潜伏在皇城入口处。等着时机。

    也许是老天帮衬。天色刚见黑。大批的铁甲骑兵由远处飞奔而來。以强横的姿态欲进皇城。

    守城大将自然不肯放行。

    带兵将军举出太子腰牌。大喝道:“如今霍军逼近。我等奉太子之命进京保驾。尔等若是阻拦。定斩不赦。”

    守城大将发懵。带兵将军已然策马入城。如入无人之境。

    马蹄轰鸣间。无数步兵跑步前进。那势头。绝非一般。

    猫儿冲花耗属下使了个眼色。那精明的副将将头一点。立刻重整军队。以军人之姿小跑跟在太子所召集的步兵身后。

    有断后的步兵起疑。回头问:“你们是哪个阵营的。”

    花耗的副将一巴掌掴去。“奶奶地。这么多废话。不是太子阵营地跟着跑什么。”

    步兵一脸憋屈。也不敢吭声。揉了揉被掴的脸。闷头继续跟着小跑。

    猫儿策马随之入内。在一个岔路口。带着众人脱离太子军队。以巡逻兵之姿。分了若干小队纷纷赶往与癫婆娘处汇合。

    在太色大黑时。众人军容整洁地踏步在皇宫周围。干掉一些前來询问的人后。又分成了若干小队。大摇大摆地进入皇宫内院。在一些角落里撒上酒水。在约定的世间里。分先后点燃。

    顷刻间。皇宫里燃起数处大火。士兵们大声喊着救火。并在纷乱中帮着倒忙。让火势继续蔓延。

    猫儿等人悄然潜入皇宫。斩猪刀与癫婆娘引开看护花耗的侍卫。猫儿和酒不醉进入屋子里救人。

    原本看书的花耗瞬间警觉起來。但见猫儿由门口蹿进來。后面还跟着一个轻功极好的男子。

    花耗也有所察觉最近将发异样。此刻看到猫儿情难自禁、激动异常。当即将猫儿抱入怀里。仿佛要融入灵魂般用力。

    酒不醉看得清楚。心中明白。这花耗原來是心系猫儿的。却不明白。那癫婆娘怎么就将这花耗与娆汐儿凑成一对儿了。

    只是。此时不是说话之处。

    酒不醉轻咳一声。 猫儿挣开花耗铁臂。扯上花耗的袖子。急切道:“耗子。咱快走。那皇帝老儿要杀你。”

    花耗皱眉。不语。

    猫儿跳脚瞪眼道:“不许说不走的话。若真如此。我今天就陪你死在这里。”

    花耗身子一震。沒有紧皱。眼中确实盈盈而亮。

    酒不醉抚额。心里寻思着。难道猫儿也喜欢这小子。细细打量。还真是个俊朗悍将。不错。不错。

    花耗见猫儿眼中坚持。不似虚假。只当猫儿终于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思。也在危急中发觉出她对自己的感情。大手反而攥住猫儿的小手。颇为激动地点头道:“好。我们走。”

    猫儿咧嘴一笑。两个人仿佛又回到小时候一般。心有灵犀地撒腿开跑。

    就在三人跨出门时。知道中计的禁卫军统领带兵包抄回來。大喝道:“哪里去。”

    猫儿操出明晃晃的大菜刀。“就不告诉你。”

    刀光剑影中。花耗夺过一柄大刀。虎躯一震。以一抵百。

    就在这边努力向外拼杀中。却见空中突然划过异常花火。只听哄地一声。另一群虎狼之师杀出。直接冲入皇宫。扑向离帝所在之处。

    禁卫军统领眉目一挤。咬牙道:“不好。”挥手。带领众侍卫前往龙颜殿护驾去了。

    猫儿有些摸不清头脑。扯扯花耗袖口。问:“怎么了。不打了。”

    花耗皱眉。望向禁卫军统领所去方向。瞳孔一缩道:“不好。有人逼宫。”

    猫儿诧异。“啊。逼宫。”

    花耗点头。就要往龙颜殿方向冲。

    猫儿忙拉住花耗。“走走。我们趁乱快走。”

    花耗焦躁。“国主有难。怎可私逃。”

    猫儿跳起。一掌拍在花耗后脑。气愤道:“皇帝老儿都要砍你脑袋了。你还跟着凑什么热闹。跟我走。不走就绝交。”

    花耗陷入两难。

    猫儿气得不清。甩开花耗手。自己向外跑去。在猫儿的世界里。沒有所谓的为国为民为君主。她能为得。只是她在乎的人。至于那些要砍花耗脑袋的人。谁管他们是死是活。

    花耗眼见猫儿的小身影冲入硝烟战火里。仿佛要被那火焰吞沒般藐小。刚要抬腿去追。却见猫儿突然倒地。当即飞扑过去。抱起昏迷的猫儿。与酒不醉一起杀出了朝野动荡的皇宫。

    皇宫里。战火四起。血流成河。兵器劈开人骨的哀嚎犹如厉鬼哭嚎。如此尖锐刺耳。那般胆颤心惊。谁也不曾想到。一向荒淫好色的太子竟然会逼宫。这其中到底藏了什么玄机。

    而今时今地。火灾四起。猫儿救人。是否都如表面那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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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癫婆娘等人返回隐蔽住所。除了猫儿一直昏迷不醒外。其他人并无大的伤亡。俨然钻了太子逼宫的空隙。得了天大的便宜。

    花耗守护在猫儿床边寸步不离。大手紧紧攥着猫儿小手。不肯再松开。

    酒不醉说:“昨晚就受了风寒。今天这娃娃却是拼了命要去救你。”

    花耗眼中泛起水雾。紧抿了唇。眼落在猫儿苍白的手指上。爱怜与心痛正浓。

    癫婆娘看在眼中。心里也明白了大概。

    娆汐儿听见这屋有动静。忙披着衣服踱步过來。初见花耗时的惊喜被瞬间掩盖。眼见着花耗那般深情地守候在猫儿身边。她的胸腔被一种难描述的愤怒取代。沙哑尖锐地唤了声:“耗子哥。”

    花耗沒有看汐儿。而是放低声音沙哑道:“小声些。别吵猫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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