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英和绿丹诸女一到合肥,天圣堡合肥分堂曾堂主,立即向司马潇潇和谢成英禀报了总堂传来的消息:

    一是本月初十的武林大会,司马总堂主将亲临参加,要司马总督察届时赶到;

    二是少林已派人通知总堂,请叮嘱谢少侠一定要准时到会;

    三是重建天柱山飞来峰寺庙之事,工匠、材料现已准备妥当,少林寺也送来图样,并派出僧众协助,开工吉日已定,预计明年夏天可以完工;

    四是九疑夫人与贺夫人均在大洪山总堂等候,请谢少侠众人,一俟江湖事了,立即前去大洪山相会;

    五是目前参加武林大会的黑道帮会,有伏龙帮、三刀会、东海帮、南沙帮、星宿帮、铁寨门等二十几个大小帮会,黑道第一高手“西域一仙”已说动百年前武林枭雄“天地一枭”参加本月初十的武林大会。

    众人听完五条消息,才知江湖黑道势力庞大,万不可小视。

    谢成英倒不觉惊奇,只是对正派人士是否能齐心协力,表示担忧。

    疯奇丐却想到了一件事,不由对谢成英问道:“小兄弟,你可曾想好以什么身份参加武林大会?”

    谢成英听了一楞,这事他从未去想过,自己应该以何身份来参加武林大会,他觉得只要他承认自己是武林中人,他就有资格参加,而不必去顾虑什么身份。

    诸女一听,也想到是个问题,绿丹不禁娇声向疯奇丐问道:“老哥哥,难道成弟弟定要以合适的身份参加武林大会才好吗?”

    疯奇丐想都没想,点头道:“当然啦!这次武林大会,正道人士中少林、武当已把小兄弟认作主角,怎能无门无派,司马姑娘不用说了,还有你们几位姑娘,参加武林大会也应标明身份,以免让人议论。”

    殷艳艳试探着说:“我看不如成弟弟,就以紫府神功传人的身份参加嘛!”

    贺书苑接口道:“那丹姊姊她们,难道要以九玄宫弟子的身份出现吗?”

    司马潇潇摇头说:“成弟弟以紫府神功传人的身份参加恐有不妥,这紫府神功到底绝世太久,江湖中知之的人不多,况且紫府神功传人不是门派,也从未在江湖中开宗立派。”

    秋菊一旁娇声说:“那成弟弟就自立一个门派好啦!”

    疯奇丐道:“大会三天后就要召开了,这样短的时间,新立门派会有谁人知道?我看不如小兄弟,就以九玄宫弟子的身份参加好了。”

    玉薇一听,立即说道:“成弟弟以九玄宫弟子的身份出现,这比较合适,一来紫府、九玄本是一家,江湖中人也早就这样认为了。二来九玄宫虽从未公开现身江湖,但江湖中知其名的不少,是应让他们认识一下了。”

    雪梅高兴叫道:“成哥哥,能以九玄宫弟子的身份参加,师父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红玫插言道:“成弟弟以九玄宫的身份参加,当是最好,只是我们下山时,师父说她们从此将归隐,如此恐会惊扰了师父和师伯们的清修。”

    紫娟认真说道:“玫姊不用担心,师父见着成师弟,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计较这些?”

    雅仙一向稳重,此时也柔声说道:“娟姊说得对,师父已把象征九玄宫至高无上的剑令,交给了丹姊,自是希望我们找着成弟弟,好把九玄宫发扬光大,况且我们只宣布是九玄宫的弟子,并不说明九玄宫在何处,也不会影到师父、师伯们的清修。”

    绿丹见姐妹们争论不休,于是笑道:“好啦,你们争来争去,还不知成弟弟的意思怎样?不如就由成弟弟自己拿主意吧。”

    诸女见绿丹如此说,不由都一齐望着谢成英,等他决定。谢成英先见诸女你一言,她一句,倒不好插言,此时绿丹一说,便略思筹一下,笑道:“小生以为,就以九玄宫弟子的身份出现也很好,这样外人也不会再议论什么,倒是有关九玄宫的一切,万不可轻易露出,以免影响师叔们的清修。”

    绿丹点点头道:“既然成弟弟同意,我们就准备以九玄宫弟子的身份,正式出现江湖,艳姊姊和苑妹也跟我们一起。”

    司马潇潇见姐妹们已商议定了,便对曾堂主分付道:“曾堂主马上通知下去,叫他们传出九玄宫将参加武林大会的消息,并要做好准备。”

    曾堂主连声应是,便起身出去做了具体的安排。

    由于会期迫近,第二天众人便分作两队,疯奇丐和丐帮人员及天圣堡曾堂主等一队,谢成英和司马潇潇、绿丹诸女仍作一队,一大早便先后出发,前往黄山。

    近日,整个安徽境内,随时都能碰到携带各式兵刃的武林人士,在通往黄山的沿路途中,大城小镇上,茶坊酒肆,人们俱都谈论着即将召开的武林大会一事,真可谓昭示天下,妇孺皆知了。

    那些在石人山或在某处见过白衫书生的江湖人士,沿途都在议论白衫书生谢成英,特别是参加武林大会的正道人士,都将此次大会的希望寄托在谢成英身上,这使得初入江湖仅一个多月的谢成英,便成了天下无双,功力盖世的神奇人物。

    而那些黑道人物,则满口传言西域一仙和天地一枭的神秘和盖世武功,有人甚至断定天地一枭和西域一仙将联手对付谢成英。

    也有人说,在这次武林大会上,正邪两道将决定谁是未来二十年中,天下武林的第一高手。

    司马潇潇和殷艳艳、贺书苑三女,听到这些绘形绘色的议论,芳心既是高兴,又有些担忧。

    绿丹和师妹们,则是暗自欢喜,更暗暗感激这些传言和议论的人,因为,她们的成师弟虽然才出道江湖不久,尚未参加武林大会,便已经声名大震,人尽皆知了。

    而在另几位赶往黄山的少女耳中,听了这些炫耀人心的议论,不由满怀忧怨,暗叹自己命薄,特别是伏龙帮的龙茵姑娘,更是整天愁眉苦脸,坐卧不安了。

    而此时,谢成英却脸色平静,对各种传言和议论不闻不问,只是一路上在沉思着。

    进入池州境内,四下官道上行人骤增,俱是赶往黄山罗汉峰参加武林大会的各路群豪。沿途不少的武林人物,一见谢成英和绿丹诸女,立时相互转告,暗自跟随,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大家虽不直接与谢成英一路,但却远远跟随着,保持不变的距离。

    这些人中,有河南二贤庄的,有飞莺谷的,也有蜀中武林各派的。渐渐地,人们发现一个怪现象,这些人赶路都不着急,只是不紧不慢跟着,有人一打听,才知道白衫书生正在前面。于是人越跟越多,大家相距不远,都兴奋地向一个方向赶去。

    到了黄山地界,大路、山道上人群拥挤,行人接踵而至,俱是由四面八方汇集来的武林豪杰。大家虽都是向同一个方向前进,但已不能纵马奔驰,是以前行并不很快。

    第二天下午,谢成英和诸女来到黄山西北的一个小镇,谢成英决定将马匹留在小镇上,以便星夜赶路,加快前行。

    于是,众人也不多加停留,展开轻功,越野疾奔,终于在初九下午到达黄山桃源峰的一个小村,在离村口数十丈外的道路边,突然跑出来两人,迎着众人如飞而来,其中一人,口中高呼问道:“前面来的可是总督察?”

    司马潇潇一见,凤目一亮,脱口欢声道:“成弟弟,恐怕是爹他们到了,这人是总堂外三堂的张堂主。”

    谢成英凝目一看,只见当前奔来一位中年人,身材高瘦,目光炯炯,身着篮衣,跟在中年人身后的,是个灰衣劲装汉子。

    打量间,篮衣中年人和灰衣壮汉,已奔至近前。两人一停身,立即抱拳躬身,朗声道:“天圣堡总堂外三堂堂主张国保,香主王生富参见总督察!”

    司马潇潇点头,同时和声道:“张堂主、王香主辛苦了,快来见过谢公子和诸位妹妹。”

    张国保和王生富听说眼前身着白衫,英挺潇洒的少年,就是目下江湖中,脍炙人口的谢成英,不由一边施礼参见,一边向他多看了几眼。

    司马潇潇一俟见礼完毕,立即关切的问道:“张堂主,我爹他们都到了吗?”

    张国保躬身道:“总堂主上午一到,便去了罗汉峰,命属下在此等候总督察,请总督察到后,直接赶往罗汉峰相会!”

    司马潇潇看了谢成英和诸女一眼,见谢成英点了一下头,便又对张国保道:“如此你们前头带路,大家直接赶往罗汉峰。”

    张国保和王生富躬身应“是”,转身便向前疾驰,众人立时起步跟在两人身后,向罗汉峰赶去。

    这黄山位于安徽旌得以西,黔县以北,古名黔山,唐时改为黄山,其山脉蜿蜒,峰峦千里,气势极为宏伟。

    黄山群峰众多,最著名者有三十二峰,这黄山罗汉峰,位于黄山东部,与天都峰、钵盂峰相望,峰上苍松翠柏,鲜花遍地,峰下有一片洼谷,可容纳三五万人,最适合武林豪杰集会。

    谢成英十余人在山道上行走,自然又引起山道上行人的伫立观看,有的人甚至有意跟在他们的身后。到了清潭峰下,在大家停身准备稍事休息时,雪梅凤目一亮,脱口急声道:“成哥哥快看!”

    谢成英等人闻声转首,发现雪梅正惊异地望着由山上下来的山路上。大家举目再看,只见一位身穿黄僧袍,斜披织金鲜红袈裟的高大老和尚,正率领着二名身披朱红袈裟的中年僧人,以及四名黄袍的青年僧人,沿着山道匆匆地走下来。

    谢成英一见,立即轻声道:“这个老和尚好像是少林寺执掌罗汉堂的天印大师……”

    话未说完,天印大师等人已经来到近前不远,老和尚用炯炯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谢成英,谢成英是以退开一步,站在路边等着他们过去。

    岂知,天印大师等人竟在数丈以外刹住身势,同时双掌合十,低喧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前面小施主,可是人称白衫书生的谢公子吗?”

    谢成英一听,才知天印大师是专程前来迎接他的,因而急忙拱手道:“小生正是谢成英。”

    天印大师立即微躬上身道:“老衲天印,奉掌门方丈之命,率本寺三代弟子,前来迎接谢少侠,前往营地。”

    谢成英一听,赶紧拱手,谦声道:“多谢诸位大师,小生愧不敢当。”

    天印大师道:“请小施主随老衲前来。”话音甫落,转身大步向山上走去。

    谢成英和绿丹诸女,立即举步跟在身后,其余僧人则急忙分开站在山道两旁,让谢成英等人先行过去。

    众人沿着山道前行二十余里,又转过一处险岭拐角,眼前不由同时一亮,下面山谷深壑中,四下平坦,正是明天的大会会场。

    罗汉峰沟谷,有数百亩宽大,谷中多是畸形乱石,杂树丛生,但为了武林大会,人们已把中间地带,清理成一个数百丈方圆的平坦场地了。

    正北峰下,特地用木板搭建了一个十余丈大小的平台,可供大会主持人及公证人在台上主持、执法。

    谢成英放眼一看,沟谷周围的山坡上,搭满了各式营帐布棚,东边坡上的营帐全为灰色,西边坡上的营帐则全为白色。

    在谢成英他们所站坡下的不远处,也搭建了四个白色营帐,三大一小。一旁左侧坡下百十丈外则建有一个大的营帐布棚。

    这时,在前引导的天印大师,带着谢成英众人径向四座白色营帐前走去。

    谢成英等人一看,这才明白,原来他们几人的营地,特别设在靠峰顶的绝巅处。

    众人刚走近三座营帐前,营帐内突然奔出来两个年轻的少林僧人,两位僧人立即向着天印大师施礼恭迎,并恭声呼了声师叔。

    天印大师略微一挥手,两个僧人立即侧身站立,同时躬身迎接谢成英等众人。

    天印大师转身对谢成英一合十,口中低喧佛号,谦和说道:“敝派遵方丈师兄之令,特为谢少侠众人,在此清静之地设立好营地,请少侠看是否满意?”

    谢成英连忙恭声致谢,对天印大师道:“多谢贵派,请大师回去代小生向贵派空静大师致谢。”

    绿丹看罢四下,不由用迷惑的口吻向天印大师问道:“请问大师,何以对面坡上全是灰色营帐,而这边坡上又全是白色营帐?”

    天印大师双掌合十,上身微躬,谦声答道:“姑娘有所不知,此次武林大会不同以往,是正邪两派的一次公开聚会,为减少大会期间的冲突,大会规定两派人物分开设立休息营帐,对面山坡上全是邪派人物,以灰色营帐为记,这边坡上全是正道人士,以白色营帐为记。”

    殷艳艳见对面灰色营帐众多,是以担心地说:“大师,这么说此次大会来了不少邪派人物?”

    天印大师也忧心道:“是啊,这真是道高一尺,魔上一丈啊!”

    司马潇潇急于知道父亲的消息,便向天印大师问道:“大师,可知天圣堡的营帐,设在何处?”

    天印大师看了司马潇潇一眼,问道:“姑娘是……?”

    司马潇潇赶紧说:“小女子,是天圣堡的司马潇潇,司马天圣正是家父。”

    天印大师一听,不由笑道:“原来是司马姑娘,怪不得适才见姑娘有些面善,老衲曾与令尊司马施主有一面之识。”说着,用手一指右下方百十丈外,一座很大的白色营帐,道:“那就是天圣堡的营帐,为正字第五区。”

    谢成英微一蹙眉,拱手问道:“大师,可有疯奇丐前辈的消息?”

    天印大师道:“疯奇丐施主,现下与丐帮众人在正字第八区。谢少侠,大会规定会议期间,任何人不得随意前往其他营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谢成英赶紧和声道:“多谢大师指点。”

    天印大师道:“现下请少侠和诸位姑娘休息,柴米油盐和净水,帐内都已备好,老衲事毕便请告辞。”说罢,双掌合十,转身就待离去。

    谢成英和绿丹诸女赶紧还礼,齐声道:“恭送大师!”

    天印大师却突然又止步回身,叮嘱道:“既到营地,请少侠静心休息,有事少林自会派人通知!”说罢,再次转身,向着肃立数十丈外的几名僧人一挥手,大步走去。

    谢成英和诸女看着天印大师等人离去,直到众僧人的背影消失在下面的树林中,谢成英才和诸女走进了营帐,查看帐内情形。

    大家看毕,诸女商定就让谢成英住在靠里的一座营帐,诸女分住其他两座,小的营帐作为做饭及存放柴米油盐之用。

    司马潇潇见所有的东西一应俱全,诸女正忙着整理帐内,便吩咐张国保和王生富两人,立即赶回天圣堡大帐,向父亲说明情况,并安排几位下人来此照看。

    两人应声是,躬身施礼后,才行离去。

    这时大家整理好帐内,便一起出来请谢成英进帐休息。

    晚饭后,诸女一起到谢成英的营帐内,商议起明天大会的一些要事,直到深夜。

    诸女离开后,谢成英便盘腿坐下,以太虚心法调息,很快便进入忘我之境界。

    突然,谢成英感觉到远处有极轻的破风之声,随即“卟”的一声,营帐像被什么东西打一下,谢成英立时收了心法,掀起帐帘飘身而出,帐外北面二十丈外的黑夜中,一道白影一闪而逝。

    谢成英低头一看,一块白巾裹着拳大的石头,正掉在帐门前,谢成英伏身拾起,绿丹等诸女也已从营帐中飞身出来。

    绿丹首先关切问道:“成弟弟,发生了什么事?”

    谢成英仍望着白影消失的方向,沉声道:“有人向我们传信。”说着将手中的白巾递给了绿丹。

    绿丹微点臻首,双手接过白巾,大家借着营帐口那盏气死风灯一看,只见白巾不大,像是什么丝面样的东西,上面书有一排娟秀的小字,笔劲似已透过布面,大家仔细一看,白巾上写着:

    “白衫书生小子,丑时,可来始信峰一会!”

    下面没有署名,仅画了一面小旗,旗中一只看似像鹤一样的鸟。

    白巾在诸女手中传来传去,绿丹和司马潇潇等人一看,都暗自心惊,因为根据字迹来看,前来传信之人,应是一位女人,而且功力不弱。

    谢成英看了白布上的字体和口气,也想不出传信之人是谁。是以带头走进帐内,诸女也跟着进来,大家全没了睡意。

    绿丹又接过白巾,仔细正反瞧了又瞧,实在看不出传信之人是谁,是以迷惑地望着谢成英问道:“成弟弟,到底是怎么会事?”

    谢成英摇摇头,蹙眉望着司马潇潇,举手一指十七八丈外的矮峰,迷惑地说:“来人在远处,投下东西,等小生出外察看,那人已向北驰去,而且身形快得惊人。”

    绿丹听了,口中哦了一声,向司马潇潇和殷艳艳两人说道:“司马姊姊、殷姊姊,你们江湖经验丰富,可知一面画鹤的小旗,是江湖中那位成名人物的标志?”

    司马潇潇和殷艳艳两人同时说道:“为姊也从未听说过江湖中,是何人以此物作为标记。”

    谢成英见此,蹙眉沉吟,思索良久,仍不解道:“从字迹来看,这人应是一位女人,可从白巾标记来看,此人又应是一位男人,否则女人如何……”

    话未说完,玉薇已娇哼一声,忿忿地道:“成弟弟,你又何必费那份心思,到了始信峰就知道!”

    绿丹一听,立即娇靥一沉,正色道:“玉妹,你真的想让成弟弟前去赴约?”

    玉薇道:“不去看看,怎么知道是谁?”

    司马潇潇接口解释道:“鬼魅行踪,何必理它,尤其明天便是武林大会的正期,断不可轻视,此前,成弟弟万不能涉险前去。”

    其他诸女,也都赞同司马潇潇的说法。

    谢成英一见,便微一蹙眉,望着诸女,肃容郑重地道:“虽然各位姊姊都不赞成小生前去,但小生认为,来人专此传信,我们不予理睬,传言出去,难免会惹人议论,以为我们胆怯。”

    诸女相互看了一眼,已看出谢成英决心前去赴约,知道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他,是以,只得纷纷颔首应是。

    希望谢成英前去的玉薇,则高兴道:“成弟弟说得对,既然对方公然前来相约,必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不管他们是为了报仇雪耻,还是会耍弄什么阴谋诡计,我们都应该弄清楚,以免落人口实,示以把柄。”

    玉薇如此一说,殷艳艳也心动了,因而点头道:“对,根据判断,这一定是伏龙帮或祁山双残门人所为……”

    话未说完,司马潇潇慎重说道:“现在我们应该先研究一下,找出传信的人可能是谁,才好让成弟弟有个心里上的准备。”

    绿丹赞同颔首说道:“首先我们把当前武林中的人物排开,因为江湖中近年从未出现以鹤为标记的武林人物,其次,从字体来看,写字应是一位女性,字体娟秀,应该年龄不大……”

    “大”字方自出口,贺书苑突然脱口道:“小妹想起了!”

    众人听得一惊,纷纷转首向贺书苑望去。

    贺书苑继续认真说道:“我认为这白巾是飞莺谷的人送来的。”

    谢成英听得浓眉一蹙,立时随意问道:“何以见得?”

    贺书苑正色解释道:“记得成哥哥你说过在石人山的事,那吴小莺对你的态度,我们都有所见,想必是她回去与她娘一说,她娘就亲自出马了,而且这鹤和飞莺很有相像的方面。”

    玉薇一听,立时忌妒道:“苑妹是说,那吴小莺定是看上成弟弟了,要她母亲深更半夜前来作媒?”

    贺书苑听得娇靥一变,惶得赶紧分辩道:“不不,小妹不是那个意思,小妹是说,恐是这吴小莺前来纠缠。”

    诸女听得俱都心中气恼,但不好说什么,只是望着谢成英,都不吱声了。

    谢成英见诸女都因忌妒而心情懊恼,但若真是吴小莺来传信,他便真不好说什么。

    雅仙许久都没说话,此时一见娇声道:“各位姐妹,成弟弟,管她是不是吴小莺,还是其他什么人,大家一齐上始信峰,不就知道她是谁了吗?”

    诸女立即赞同地,纷纷点点称对。

    岂知,谢成英却连连摇头道:“不,今夜你们大家都不能前去!”

    绿丹和司马潇潇诸女一听,个个娇靥大变,俱都大吃一惊。

    殷艳艳赶紧说道:“成弟弟,明天就是武林大会的正期,可是事关重大,如果成弟弟草率一人前去,万一有事,成弟弟如何对得起天下武林同道,不如就以大局为重,何必计较这些见不得人的小事。”

    如此一说,诸女更是纷纷称有道理。

    一直赞成谢成英前去的玉薇,这时一听谢成英要一个人前去,芳心自是既焦急又后悔,因而正色道:“情况不明,成弟弟一人去,很容易中计,如对方果是心存歹意,暗中布置,在那等天险绝地,即使你有浑身的武功,恐怕也难免意外。”

    谢成英听罢,微笑道:“各位师姊、师妹,你们不必为小生担心,小生想这世上还没人能以武功害得了小生,届时小生自会小心就是。”

    诸女一听,知道无法阻止谢成英前去,是以都面面相觑,一齐看着谢成英。

    谢成英一见,连忙对诸女笑着安慰道;“大家放心,小生在想,根据始信峰的崎险地势,他们难以在那峰顶绝崖上动手脚的,稍时小生提前半个时辰前去,先隐身在峰巅隐处,等到看清之后,小生再行现身……”

    话未说完,绿丹和红玫同时忧急说道:“成弟弟既然坚持要前去,我们姐妹也不反对,不过,我们姐妹认为应该派两人跟去,万一对方有什么诡谋……”

    谢成英一听,只得耐着性子,说道:“小生以为,一个人前去就行了,小生自信能对付得了。”

    司马潇潇一听,娇靥凄声道:“传信之人不明,很可能是一件预谋,或是有其他什么目的,成弟弟当以明日武林大会为重,更……要以我们姐妹的一生为重,万一……”

    话未说完,雪梅一旁,已难过得泣出声来,谢成英一见,只得不住安慰道:“到时候小生自会小心,若是不对,小生立即脱身而回,相信以小生的轻功,这天下,还没人能困得住小生吧。”

    诸女都见过谢成英的轻功,此时一听,自是不便再说什么了!

    谢成英见诸女已没有异议,立即走到帐门,向外面望了望,然后转首和声对诸女道:“现在时辰还早,小生就在帐内先调息一会。”说罢,盘腿坐下。

    诸女一听,虽是人人面现焦急,也只得纷纷站起身来,退出帐外。

    绿丹示意大家来到自己帐中,一俟诸女进帐,绿丹赶紧嘘了一声,几乎同时紫娟和蓉蓉望着绿丹,小声埋怨道:“丹姊,你应该把成弟弟留住呀。”

    话音甫落,玉薇娇靥一笑,突然兴奋小声说道:“对了,小妹想起一个好办法来了,现在我们趁成弟弟正在调息之际,我们姊妹先去始信峰……”

    话未说完,白荷和秋菊,几乎是同时兴奋地压低声音道:“对,我们现在就去!”

    但,绿丹却淡淡说道:“成弟弟早走远了,你们还真的以为他是在调息?”

    诸女听得同时一惊,不由齐声惊呼道:“真的?”

    惊呼声中,纷纷出帐,急忙走到谢成英的营帐掀帐一看,帐内早没了谢成英的人影。

    这时,夜空深邃,稀疏几点淡星,四下一片黑暗。

    诸女心中忧急如焚,一切都表露在娇靥上,绿丹和司马潇潇又反过来安慰诸女,要她们相信成弟弟的武功。是以诸女都不去睡,都静坐在帐中等候谢成英。

    诸女等人哪里知道,谢成英想到传信之人,决不会是一年轻女子,因为他根据来人破风的之声,和二十余丈投物的速度,断定传信之人的武功,决非一般的平庸高手。

    不管传信之人找他何事,他必要弄个明白,是以,他决定先去始信峰顶等候传信之人,并防止对方暗动手脚,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他不能让诸女跟着,否则稍有不慎,会让事情难以收拾。

    谢成英待诸女一离开,便以极轻灵的身法,飘身出了营帐,上了传信之人所立的矮峰,直向北方横岭上驰去。登上岭峰游目一看,只见沟谷的两边坡上,灯光点点,幢幢蓬影,俱是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派武林人士的营帐。

    谢成英不愿被各派群豪发现行踪,于是,举目察看,只见星光暗淡,峰岭绵延,但北方有一坐山峰,高耸半空,就在十余里外。他想那可能就是始信峰,是以,他展开轻功,身飞如燕,快如清烟,沿着一道断续的崖边山道,绕道大会场,直奔始信峰而去。

    谢成英展开轻功穿林越谷,绕峰登崖,足足飞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达始信峰崖下。

    谢成英到达峰下仰首一望,主峰之巅,高插云上,形势较远处看来尤为崎险,他正在观望之际,忽地,峰下飞快升起一道白影,快得令人眼花缭乱,那白影直向峰顶升去。

    谢成英一看此人,正是刚才传信之人,愈加断定其中必有诡谋。是以,不再迟疑,决心登上峰去,他取出紫玉扇,身形飘然而起,凌空直向白影追去。

    山峰陡势,虽然崎险,但谢成英的掠云浮影轻功,御气蹑虚,根本不需籍力,眨眼间,他已登上峰巅,在踏上峰沿的一瞬间,他同时手中紫扇向前轻轻一挥,人才点脚上了峰顶。

    谢成英一登上峰顶,隐身在一块大石后面,游目一看,只见峰上怪石林立,树木丛生,仅有五六株参天大树,峰顶的中央似乎有个大约二三亩大小的水池。

    突然,十余丈外,两株参天大树后面,缓缓转出一白一灰两道人影,同时一个苍劲的声音道:“娃儿出来吧!”

    谢成英闪动一下星目,已察看出峰顶三十丈内,只此两人,是以轻哼了一声,走了出来。只见那一白一灰两人道人影,竟是两位百十岁的老人,一人微胖,身着白衫,一人高瘦,身着灰衫。

    谢成英走至两人十丈外站定,拱手一礼,谦声道:“两位前辈星夜传信,约小生来此,不知有何指教?”

    两人位老者,闪着两双眼睛,似有意不回答,只紧盯着谢成英打量,谢成英也盯着两人,神色自若,三人一时静立在那里。半响,两老微露诧异,相互对视一眼,暗地点头。

    原来,三人静立场中,并不是只站立不动,而是相互以意念将内力发出,探试对方的功力深浅,适才两位老者发出的内力,却只能进到离谢成英五丈远处,便无论如何不能再进,是似心中大为惊讶。

    这时,灰衫老者缓缓上前一步,望着谢成英说道:“娃儿,可是人称白衫书生的谢少侠?”

    谢成英又一拱手,朗声说道:“小生正是,不知两位前辈尊讳为何,尚请见告,以免小生失礼。”

    白衫老者阴阴地笑了一下,说道:“时下武林中都在传言,你娃儿功力极是不弱,想不到你的胆识亦不差,老夫两人的名号,世上知之甚少,即使说出来,你娃儿也未必知道老夫两人的来龙去脉。

    谢成英一听,仍不动色,依然朗声说道:“两位前辈若有难言,不便此时相告,小生自是不能相强,不过,小生若在言语间,称呼上有失礼之处,尚请前辈勿以之见责。”

    谢成英话声甫落,那位灰衫老者,不由一阵呵呵笑道:“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说着,又正色道:“娃儿感到奇怪是不?老夫两人久未现身江湖,时下听说你娃儿,为紫府玄功的传人,不知真假,是以传信相邀,权作一叙。”说着一顿,又道:“时才见你娃儿,上峰之势,较一仙老弟有过之,你娃儿虽晚起步一半,却较一仙老弟仅一步之差,足见你轻功之佳,也罢以轻功一项而论,你娃儿果是时下武林中难得的人才。”

    谢成英听罢,微微一笑,口中谦逊道:“前辈过奖,以小生这点武功,断难自誉,倒是两位前辈乃世间高人,令小生久仰不已。”

    那灰衫老者,哈哈一笑道:“好个断难自誉!娃儿你倒是谦逊得很,紫府玄功的传人,却是万不可小视的。”说罢,略一思筹,对白衫老者说道:“好!一仙老弟你要不要再与这娃儿试一招?”

    白衫老者摇摇头,道:“不如就待明日,再行比试吧!”

    于是,灰衫老者点头,断然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明日再试。”

    随后,灰衫老者上前一步,对谢成英点头说:“明日的武林大会,老夫两人就冲着你娃儿,来个文试。”

    谢成英听灰衫老者如此一说,倒是意外地楞了一下,立时问道:“前辈,如何叫文试?”

    灰衫老者笑道:“娃儿莫急,到明日自知,不过你娃儿明日若是输了,却要答应老夫两人的一个条件。”

    谢成英微笑道:“若是小生侥幸没输,又当如何?”

    白衫老者哼了一声,猛然一翻双眼,放声大笑,这笑声好像万鼓齐鸣,震得周围树上枝叶直落,林中野鸟噗噗飞腾起来。

    谢成英微皱眉头,略带愠色说道:“前辈如此大笑,是以为小生所提要求,有越逾之份吗?”

    那灰衫老者摇着头说道:“明日只要你娃儿胜了,提出任何要求,都不谓之过分。只不过你娃儿不能太得意,待比过后,也许到时你得答应老夫两人所提的条件,今日老夫是要你的一个承诺,如何?”

    谢成英见两人并无动手之意,不知他们明日要他答应什么条件,不过他对两位老者的武功已有一估计,是以爽朗一笑道:“好!两位前辈如此看重小生,明日小生若不幸输了,小生定当遵从两位前辈的要求,即使血流五步,也再所不惜。”

    白衫老者一听,再度哈哈笑道:“好,如此老夫两人,就与你娃儿明日相见。”言毕,与灰衫老者转身,并肩飞驰下峰而去。

    谢成英目睹两位老者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峰下,才飞身下峰,沿着来时的路径如飞驰去,此时丑时已过,谢成英蹬上营地后的山峰,凝目一看,发现营地灯火点点,一如去时,天圣堡派来担任警戒的堡徒,依然立在原地末动。

    他远远看着营帐内还亮着灯,知道诸女在焦急等待他,都没有睡觉,心情不由非常激动,他刚一踏进营地,诸女已纷纷迎出帐来,诸女见谢成英平安回来,顿时放心不少,是以脸上都绽着笑容,向谢成英望来。

    谢成英感于诸女关心他的心情,进得帐中,赶紧和声对诸女道:“让各位师姊久等,小生真是万分不安。”

    自谢成英前去赴会,诸女的心都牵挂在他身上,虽知他不会有事,但诸女的心中任自牵挂。此时一见他平安返回,一颗心才放了下来,此时个个娇靥上有了笑容,又都关心起他前去赴会情况。

    绿丹嫣然一笑,柔声说道:“成弟弟,快把你前去赴会的经过,给姐妹们讲讲吧,究竟是什么人,显得如此神秘稀稀?”

    谢成英沉吟一下,和声说道:“其实小生到现在也不知这两位老者竟是何人,他们却要与小生订下今日的比试,还要小生承诺,若是小生输了,需得答应他们所提出的条件。”

    司马潇潇问道:“这两位老者生得什么样?”

    谢成英道:“两人可能都是隐居多年的前辈人物,身材同样高大,一人身着白衫,略胖,一人身着灰衫,很瘦。”

    殷艳艳插言道:“你没问出他们的名号吗?”

    谢成英摇摇,微一蹙眉道:“问了,他们不愿明言。”

    蓉蓉这时,嘟囔着小嘴说道:“这些江湖人士,真是不可理喻,故作神秘。”

    诸女一听,两位老者与谢成英今日还有约定,于是又担心起来,谢成英详细说了两位老者的情况,见天已快亮了,便对诸女道:“现下时辰不早了,不如各位师姊就稍是歇息一会,也许今天会是一场恶斗。”

    红玫道:“姐妹们早就没了睡意,不如就在成弟弟的营帐中,大家一起休息一下吧。”

    诸女一听,纷纷称好。于是,诸女就在谢成英的营帐中一起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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