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英和诸女离开关帝山伏龙帮总堂,疯奇丐才说明来意,要谢成英和诸女尽快办完事,在下月初十前,赶到安徽黄山罗汉峰参加武林大会,并告诉他,西域一仙已邀了退隐江湖数十年的江湖黑道第一高手,天地一枭前来参加武林大会,要在武林大会上,解决谁是天下武林第一的问题,若正道人士获胜,则武林大会仍由正道人士组织,若黑道人士胜了,今后的武林大会就要由黑道人士号召。这可真是关系着武林兴盛的大会。

    目前,江湖正道人士及各派长老,自问无一人能是天地一枭的对手,就是疯奇丐本人,也较天地一枭要略逊一筹。因此少林、武当等六大门派,目下均感束手无策,只得寄希望于新近出现江湖的谢成英。

    因此,各派方丈、掌门特请疯奇丐前辈,力邀谢成英届时莅临武林大会。

    谢成英一听倒不甚急,便对疯奇丐说,现下距武林大会还有近二十天的时间,他想绕道山东到曲阜孔庙孔府一游,以不忘他母亲,要他外出游学的目的。

    绿丹诸女一听,自是没有任何意见,她们是谢成英走到哪,她们就要跟到哪。

    疯奇丐一听也好,便点头说道:“小兄弟,要去山东便快去快回,老哥哥就先去安徽准备,并在合肥相会。”

    谢成英赶紧说道:“老哥哥放心,小生一俟山东事毕,立即与各位师姊、师妹赶往合肥,定不会误了武林大会。”

    疯奇丐见事已毕,便点说道:“好,老哥哥就在合肥,等候小兄弟。”说毕,弹身向南飞驰而去

    见疯奇丐身形远去,谢成英和诸女才向东,经太原、晋中、和顺到达河北邯郸,再由邯郸向东经馆陶,入山东境界,经冠县直达聊城。

    第四天午时,谢成英和诸女已到达聊城。这聊城是山东西部的大镇,街道宽大,人烟稠密,市面繁华,在茶坊酒肆间,正热烈谈论着两件轰动武林的大事情。

    谢成英、绿丹诸女十余人一到聊城,就在一家叫“怡春楼”的饭店前下马,大家进入店中,只见店中已有不少客人,其中多数是武林人物。

    那些人豪放粗犷,一边大桄喝酒,一边高谈阔论,议论的俱是武林大会的召开和祁山双残、伏龙帮邱副帮主及刘护法之死的事。

    谢成英等人,一进入饭店,店中顿时一静,不少人以惊疑的目光向绿丹等人望来,他们俱都惊讶,这一年轻男子完全一付文弱书生的样子,而这群少女个个美艳如花,惊艳异常。

    在店伙计的恭引下,谢成英和诸女在靠街的一面,以一道屏风相隔围成的雅座内,依序坐下。十三人围坐一桌,要了一些酒菜,慢慢吃喝起来。

    由于时间并不十分急,也让马匹充分休息,是以大家浅斟慢饮,围桌细谈。

    谢成英饮了一口酒水,即对身边的司马潇潇说道:“司马姊姊,你看我们要去曲阜,如何走最好?”

    司马潇潇放下筷子,略一沉吟道:“我们现有两条道可走,一是由此地走东阿、平阴、奔肥城直达曲阜;二是在此乘船沿京杭大运河,直达济宁,从济宁上岸,经兖州,可到曲阜。这第一条路近些,也最适合乘马骋驰。第二条路稍远,却乘船顺水而下,沿途可观赏运河两岸的风光,只是我们人多加上马匹,恐怕只有包船才行。”

    谢成英点头道:“各位姊姊,看看我们走哪条道最好?”

    绿丹笑道:“怎么走都行,成弟弟还是你决定好了!”

    雪梅最天真,娇声笑道:“是啊,成哥哥走那条路,我们都跟着,反正不会被你甩掉!”诸女一听,都轻声笑了起来。

    谢成英俊脸一红,也笑道:“反正我们时间也不太急,不如大家都坐船,走济宁吧!”

    正说着,雅间外,不远的一张桌上,正在争论什么,突然响起一个忿忿的声音,那声音道:“白衫书生的武功真有那么了厉害吗?老子却不信。”

    谢成英等人一听,不由同时一楞,立时侧耳凝神,看看这些江湖人士在谈论何事。

    另一人也大声说道:“陈兄难道不知,祁山双残是什么人物,在白衫书生手上也没走过十招,伏龙帮铁掌邱天雄和冷血铁心是什么人物,竟栽在人家一位小老婆的手上。”那声调,怪声怪气的,听着很是刺耳。

    玉薇一听,顿时娇靥大怒,倏地由椅上站起来。

    绿丹看了谢成英一眼,见他仍面带微笑沉思在听,立时对玉薇挥了一个手势,要玉薇坐下。

    又听一个人沉声说道:“不只陈兄不信,就是在下也不会相信,江湖中多是以讹传讹,如何信得?”

    那人哈哈一笑又道:“伏龙帮主龙啸怎么样?人家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人,竟乖乖让人家离开了。”

    另一人插言道:“不是吧,听说龙帮主的千金小姐,暗中爱上了这位白衫书生,龙帮主左右为难,正好疯奇丐前辈赶到,双方才没动手的,这也是给疯奇丐前辈一个面子。”

    先前说话的一人,笑道:“我说吗,原来是疯奇丐前辈重出江湖,想来这白衫书生定与疯奇丐有些渊源,不然伏龙帮定不会放过他。”

    那个姓陈的,仍忿忿地说道:“在下就是不相信,有机会定要好伸量、伸量这位白衫书生。”

    又一人笑道:“听说九玄宫那些小妮子,一个比一个漂亮,还有那个什么天圣堡的总督察和神箫玉娃,也都个个是大美人。”

    突然,一个人沉声说道:“这些骚娘们!”

    司马潇潇娇靥上,愀然作色,一股怒火倏然升起,脱口一声娇叱:“是那个鼠辈,找死!”死字一出口,推椅离席,紧接着,娇影一闪,飞身扑了出去。

    玉薇也在同时,一声怒叱:“无耻之徒!”也跟着扑出了雅间。

    一连两声厉叱娇呼,饭店中高谈阔论的食客,顿时一静,纷纷转首,惊异的向扑出来的司马潇潇和玉薇两人望来。

    当他们发现娇靥铁青,圆睁凤目,双手叉腰,黛眉中透着杀气,怒目而视的司马潇潇和玉薇姑娘时,俱都大吃一惊。

    绿丹和其他诸女则站起身来,并没有走出雅间。

    司马潇潇和玉薇两人虽然怒叱着,扑出雅间,但她们却没有立即行动,只是以愤怒的目光扫视着店中的客人。

    靠近雅间旁边的几张桌子上,坐着各形各样的武林人物,俱都惊愕的望着她们,乍然间,无法断定方才谈话的,都是那些人。

    就在这一顿之际,司马潇潇心中的杀气业已平息不少,但她仍怒目盯着就近几桌的武林人物,嗔目怒声道:“刚才是谁在说骚……”

    说至此处,突然惊觉“骚娘们”三个字,实在无法出口,只得娇哼一声,怒目望着众人。

    玉薇姑娘一旁仍铁青娇靥,对当前一桌的几人怒声问道:“大厅广众之下,是什么人竟在此出言污秽,又是谁在说要伸量、伸量白衫书生?”

    众人中,突然有人对司马潇潇,沉声问道:“姑娘可是湖北天圣堡的司马总督察?”

    司马潇潇一看问话之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劲装汉子,是以怒声道:“本姑娘正是!”

    劲装汉子看着司马潇潇沉声道:“司马姑娘,这里可是山东地界,不是你们湖北,更不是你们天圣堡!”劲装汉子的话意很明白,带着很大的挑战性。

    司马潇潇还未说话,一旁玉薇娇哼一声,说道:“山东怎么了?山东就可以在背后,对他人任意恶语诋毁。”

    司马潇潇冷冷地盯着问话人,沉声道:“阁下此话,就该掌嘴!”说着右手一翻,给了劲装汉子一记遥空掌,

    那劲装汉子站着,突然脸上“叭”地挨了一掌,被打得晕头转向,竟不知是谁打的。

    三丈外靠墙的一位四十多岁的瘦小汉子,突然抓起一双筷子,“嗖”地向司马潇潇迎面射来,口中道:“看看你这小妮子,究竟有什么真功夫!”

    司马潇潇一见,倏地一抬手,曲指连弹,“叭,叭”两声,射向司马潇潇的两支筷子,竟在空中被击得粉碎。

    店中客人见此,俱是一阵震惊骚动,个个瞪大了眼睛。

    玉薇怒叱一声:“无耻!让你偷袭。”右手向瘦小汉子一挥,射出两只九玄针。

    绿丹在雅间里,赶紧一声,道:“玉妹,别伤人命!”说着,也闪身走出来,站在玉薇的身边。

    但见寒光一闪,同时“叮,叮”轻微两声,瘦小汉子的两耳已被击得鲜血直流,两枚细如牛毫的九玄针,穿过瘦小汉子的两耳,钉在他背后的墙上。

    立时,店中一片骚动,所有在场的人,个个面色大变。

    谢成英一见,知道这饭不能再吃了,也起身走了出来,其他诸女也纷纷起身跟在他身后。

    不知是谁,低声说了声:“白衫书生!”几桌武林人士一听,纷纷睁大双眼,要把谢成英看个清楚。

    谢成英竟直走向司马潇潇身前,淡淡一笑,谦和地说道:“司马姊姊,茶坊酒肆,谣言纷纭,多由捕风捉影,讹传而起,何必如此认真!”

    言毕,又对全场一拱手,肃容说道:“各位,小生有幸路过贵地,无意打搅,还请海涵。不过有人想伸量小生的,请随时告知,小生定当接着就是。”

    殷艳艳一俟谢成英说完,立即招来店伙计,结帐下楼去了。

    谢成英又向店伙计问明了,去运河码头的方向,然后众人认镫上马,直向码头驰去。

    谢成英和诸女来到码头,包了一艘大船,连人带马,坐船沿运河,直向济宁而去,当晚午夜,船过了有名的梁山大镇,忽听远处隐隐传来唿哨之声,谢成英和诸女顿时醒来,料知有事将要发生,悄悄穿了衣服。不久橹声急响,后面好似有船跟来。

    突然,大船前面像碰到什么东西似的,轰隆一声大响,船身剧烈一震,便在离岸边两丈远处停下了。

    就在这时,人影一闪,舱口飞身冲入一人,正是船老大,船老大一见谢成英,立即惶声说道:“谢公子不好了,有贼人追上船了。”

    谢成英面色愠怒,沉声道:“船家不用害怕,这些人不过是冲着小生来的。”说着,走出船舱外,只见河面上五六艘小船上,火把点得晃亮,船头上站满了人,个个手执兵刃,船老大吓得不住发抖。

    这时,绿丹诸女也来到舱外,司马潇潇最富江湖经验,立时让诸女执剑分站在船舱四周,以防不测。

    谢成英冷冷一笑,对着小船的人,高声问道:“不知来者何人?为何拦住小生等人的行船?”

    小船上一名瘦小汉子怒声道:“臭书生,谁给你罗嗦,快把那野丫头交出来,否则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一旁一位劲装汉子也高声叫道:“不错,我们就想伸量、伸量谢少侠,不知谢少侠是否肯赏光?”

    谢成英凝神一看,正是今天中午被玉薇用九玄针打穿双耳的那位瘦小汉子,后面说话的,正是那位被司马潇潇打了一记遥空掌的劲装汉子,而另一名身背长剑的劲装汉子正在对身边一位老者说着什么,这些人正是追踪前来,要报复中午受辱之仇。

    谢成英扫了众人一下,淡淡说道:“各位前来,自是想找小生报复,小生接着就是,不知各位是想在船上与小生比划,还是想上岸比划。”

    听谢成英如此一说,当头小船那位老者,回头与向旁边一人轻声议论几句,然后一点头,高声说道:“好,够爽快!我们就与谢少侠上岸交手,一决雌雄!”

    说着,五六艘小船上的人,纷纷向岸上纵起,然后二十余人在离岸五十丈的地方一字排开,等着谢成英和诸女上岸。

    谢成英转首对绿丹和司马潇潇轻声说了几句,两人点着头,随后他又对诸女说了几句,再过去安慰了一下船老大,让他放心。

    然后,谢成英飘身而起将身形轻轻落在岸上,绿丹和玉薇、雅仙、秋菊、雪梅五女也随后纵身而起,跃起上岸来。

    谢成英和绿丹五女来到场中,当头老者,傲然高声问道:“阁下可是人称白衫书生的谢少侠?”

    谢成英一拱手,朗声道:“小生正是,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老者一脸傲然地道:“老夫韩青才,凭添东海帮帮主。”

    谢成英道:“原是韩帮主,不知前辈等人,要与小生如何比划?”

    一旁,瘦小汉子怒声道:“帮主,何必跟这臭小子多费口舌,不如手上见功夫吧!”说着,手持兵刃,纵身跃了过来。瘦小子跃身中,同时飞刀向谢成英砍去,可不知怎的,离谢成英还有二三丈,突然整个人又被倒摔了出去,接着“叭”地一声跌在地上,摔得他浑身酸痛,骨头像散了架似的,半天爬不起身来了。

    韩帮主眨眨眼,口中不由“咦”了一声,用手一捋胡须,正待说话,一位劲装汉子又飞身跃出,用刀一指谢成英,骂道:“臭小子,有本事一刀一式,咱们对着干,暗地施招,算什么英雄好汉?”

    谢成英哈哈一笑,道:“阁下不知,他是被小生的护体罡气震飞出去,小生何曾施什么暗招?”说着,对雪梅笑道:“雪妹,你陪他走几招,不要伤人。”

    雪梅应声“是”,玉腕一翻,寒光乍闪,短剑已然出鞘,同时点脚跃入场中。

    劲装汉子一见,笑嘻嘻地轻薄道:“好漂亮的小妹妹,我可舍不得动手。”

    雪梅绷着脸,怒叱道:“无耻!”手中短剑一挥,寒光已到了劲装汉子的面前。

    劲装汉子大吃一惊,单刀猛地向上一挥,想搁开雪梅的剑。

    雪梅口中冷哼一声,短剑倏地一绕,在劲装汉子的左臂上一划,“嗤”地一声,劲装汉子的左臂已被雪梅的剑光划出一条半尺长的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雪梅道:“怎么这么没用?叫个有能耐的出来。”

    劲装汉子一听顿时大怒,刚才微一疏神,被刺一剑,虽然痛得他直咬牙,可雪梅的话,却激起了他的愤怒,是以一振手中单刀,口中怒骂道:“臭丫头,在下要你的命!”说着,单刀施展开来,狠砍狠杀,招招狠毒。

    雪梅迎着劈来的刀光,短剑一点,人影连闪,剑走轻灵,青光闪烁,只一招,短剑已点在对方喉下。

    劲装汉子蓦感寒光刺面,心中大骇,猛然向后一跃,想退出对方短剑的控制,岂料雪梅的短剑如影随形,任他闪避腾挪,始终点在他的喉下。

    这劲装汉子平时轻功不错,此时却心里怕得要死,连使身法,腾挪闪跃,极尽变化,想要摆脱面前的剑尖,始终摆脱不了,一时吓得浑身冷汗直冒,四肢发抖。

    雪梅一见,轻蔑地看了劲装汉子一眼,小嘴一嘟,娇声道:“没出息,浓胞!”说着,转腕一抖,铮地一声短剑归鞘,随即一个倒飞,退回谢成英身边。

    韩帮主见帮中两人出去,一人没与人家动上手,就摔了个半死,另一人被人家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不几招就伤了左臂,还吓个半死,不由在心中暗道:这姓谢的小子真如江湖中传言,武功深不可测,看来今天大家决难讨到好。

    谢成英一见雪梅退回,不愿持强,是以淡淡一笑,上前一步,对韩帮主一拱手,说道:“前辈,不如大家就此罢手,小生与贵帮并无过节,何必定要以死相拼。”

    韩帮主忧虑一下,沉声道:“谢少侠既与本帮无过节,为何在聊城,出手伤人?”

    谢成英用手一指瘦小汉子,正色道:“韩帮主既无所知,不如向此人一问。”

    韩帮主一回头,看了瘦小汉子一眼,见他半垂着头,坐在地上,似明白什么。正待说话,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尖啸声,随着啸声,三条人影如飞而至。

    那三人转眼来到场中,众人一见,两个是七十多岁的枯瘦老者,都留了稀疏的胡子,一个是面色阴沉,身着青衫,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

    韩帮主一见,立即对来人一抱拳,恭敬道:“东海帮韩青才,见过崂山二老!”

    两位枯瘦老者,哈哈一笑,道:“韩帮主,久仰!”

    东海帮几人却与刚来的四十岁汉子,相互招呼,并又对谢成英众人指指点点。

    只见一位枯瘦老者打量了谢成英一阵,脸上阴恻恻一笑,说道:“这位老弟敢莫是人称白衫书生的谢少侠,请教少侠师承是哪一位?”

    谢成英一拱手,谦和道:“小生正是,不知两位前辈如何称呼?”

    面色阴沉的中年汉子,这时走上前来,冷声说道:“两位老人家的名讳,你何须知道?不过江湖传言你小子武功深不可测,我等不信,定要伸量、伸量于你,看看是否欺世盗名,浪得虚名。”

    谢成英见此人面色阴沉,定然心术不正,是以也沉声道:“阁下何人?小生向两位前辈请教名讳,何来阁下插言。”

    中年汉子一怔,一时语塞,口中道:“这……”

    那位枯瘦老者哈哈笑道:“想不到,谢少侠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言辞也很凌厉。”

    谢成英看了老者一眼,淡淡道:“前辈过奖,小生只是对那些自以为是之人,有些看不惯而已。”

    另一位枯瘦老者,一旁冷冷说道:“小子,毋用废话,不如大家手下见真章吧!”

    谢成英浅浅一笑,点头道:“也好,就由前辈吧!”

    中年汉子慢慢从背上拨出长剑,立时寒光溢出,他冷冷地瞧着谢成英,傲然道:“怎么样?小子出剑吧!”

    谢成英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轻哼一声道:“你还不值得小生出手。”说着,转首对玉薇说道:“玉师姊,交给你了!”言毕,未见他身形作势,人已退后数丈。

    玉薇脚尖轻点,一跃上前,右手在腰上一拂,立时寒光一闪,短剑已撒出鞘外,口中娇声道:“原来是你要伸量我成师弟,不如就让本姑娘先伸量,伸量你。”说着,脚下在地上一滑,短剑哧一声带过,已向中年汉子攻到。

    中年汉子一向眼高于顶,他倒不狂妄,一套崂山五阴剑法,名震山东,确实不凡。此时一见,不慌不忙,长剑一旋,竟让过玉薇如电闪的一剑,长剑同时向上一挑,刺向玉薇的左侧,端的快如惊鸿。

    玉薇冷哼一下,剑法倏地一变,脚下九玄步法,身形快愈电闪,手中短剑带着丝丝啸声,连绵不绝绕着中年汉子攻去。

    中年汉子乍一见,心中大惊,这才知道,此女剑法之高超出了他的想象,于是也展开崂山五阴剑法的精要之处,电闪般迎着玉薇的短剑。

    一时场中寒光连闪,不时传出一声,两剑的碰击声,二十招一过,众人但见玉薇的身形越来越快,突然“嗤”一声,人影一闪,中年汉子猛一个倒飞出去,身落地时一个踉跄,不由脸色苍白,他低头一看,胸前青衫已被划出一道尺长的口子,胸前伤口虽然不深,但已鲜血直流。

    玉薇停住身形,冷冷看了他一眼,轻蔑道:“阁下,现在知道什么是浪得虚名了吧!”说完,身形向后一飘,退后三丈,右手轻挥,已收剑站立。

    一位枯瘦老者这时上前一步,口中嘿嘿地冷笑着,两手同时不停地在相互搓着,绿丹一见,跃身上前,站在枯瘦老者的对面,娇靥冷若冰霜地,看着枯瘦老者。

    枯瘦老者一楞,随即阴恻恻道:“姑娘,自信接得住老夫一击?”

    绿丹冷声道:“接得住,接不住,试过不就知道啦!”

    枯瘦老者口中连声“好,好”,右掌一翻,以七成功力向绿丹拍去。绿丹也同时抬腕,玉掌一绕,迎着枯瘦老者的掌力拍出。

    两掌一刚一柔,中间相接,猛地一声沉闷的响声,两人不由同时退出一步。

    绿丹姑娘还不奇怪,枯瘦老者却大惊,他不由圆睁大眼,惊惧地看了面前的绿丹一眼,怎么这些丫头,个个武功高强,倒真是不可小视。

    绿丹突然娇声道:“你也接我一掌试试!”说着,双掌突然一合,旋转分开,一上一下,向前一按,枯瘦老者也赶紧一抬双掌,运极功力,口中“嘿”了一声推出。

    忽地,双方掌力接实,但听轰一声,两人又同时退出两步,只见枯瘦老者脸色倏地一白,内气顿时翻腾不已,似有冲口而出之像。却见绿丹姑娘虽是也退出两步,但气定神闲,全无气息动荡之迹。这下枯瘦老者才完全收起了轻视之心,他万没料到对方如此年轻,功力竟不比他逊色一分。

    于是他右手向身后一拂,将一支两尺长,酒杯粗细的黑铁棒似的兵器取在手中,崂山二老隐居崂山近三十年,已多年不用兵器了,今日实则是因江湖传言谢成英武深不可测,一时激起两人的争雄之心,才随自己的徒儿,下山一看,主要想找谢成英一较身手,看是否真如江湖中所传言的那样。不想与绿丹姑娘一交手,自己的内力竟还略逊于一位姑娘,不由他不得不在兵器上一争高下,否则,这响遍山东的崂山二老的名头,从此真要砸了。

    这时绿丹也是玉手转腕,在腰间一撤,将九玄宫的祖传短剑取在手中,突然又温柔一笑,跃身而起,身形在空中连变,幻如迷影,同时短剑寒光电闪,猛出九转玄天剑法,快愈流星,顿时将枯瘦老者全身罩住。

    枯瘦老者立时大喝一声,手中黑铁棒一立,立时荡起一片黑影,抵住绿丹的剑光,只见场中剑光棒影,交织一起,双方以快打快,不断变招应招。

    十余招一过,枯瘦老者猛地大喝一声,手中黑铁棒看似极缓地向绿丹推去,绿丹也同样一式剑法,短剑缓缓抵向黑铁棒,只见剑棒相距尚有两尺,但听铮的一声,双方剑身、棒身一抖,便沾住停在中间,两人都不能再向前推一寸。

    只见绿丹的短剑寒光暴吐尺长,直向枯瘦老者黑铁棒上透出的黑色罡气压去,渐渐地绿丹剑尖的寒光慢慢把那道黑气,压迫得只剩半尺长不到。

    一旁,谢成英是第一次见绿丹用剑,他看绿丹的功力果然较其他诸女精纯,是以脸上露出放心的微笑。

    另一枯瘦老者和东海帮的韩帮主两人,大是惊讶,他们见对方一位年轻的姑娘,竟已练成了传说中的剑气罡气,不由心下骇然。

    忽地,绿丹娇容一肃,口中道:“前辈小心了!”说着,手中剑身倏地弹出一道光圈,直向枯瘦老者射去。枯瘦老者一见大惊,脸一下涨得通红,脚下同时连连退出数步,才站住身形,但上身仍在不停晃动。

    枯瘦老者睁大眼睛,看了绿丹一眼,已全无来时的一丝傲气,暗地微一提气,见自己并未受伤,知道对方手下留情,是以停身,不再出手。

    绿丹一见,便也停下身形,转腕一挥收剑,又望着枯瘦老者,敛衽一福,口中娇声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枯瘦老者沉吟半响,不由叹了口,道:“姑娘武功远胜老夫,多承姑娘手下留情!”

    这时谢成英飘身前来,口中笑道:“不知前辈,是否还要与小生比试?”

    另一枯瘦老者,看了谢成英一眼,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似是心有不甘。

    谢成英一见,淡淡一笑,已知枯瘦老者的心意,于是也不言语,放眼四下一看,见十丈外有一丈高的巨石,便对韩帮主道:“韩帮主,请贵帮派一人,看一下那块大石,有何异样?”

    韩帮主还未答话,东海帮中一位劲装汉子,立时跑到巨石前,用手一拍巨石,口中道:“没错,是块大石。”

    谢成英上前几步,在离巨石五丈处,口中道:“请那位兄台,站远一点,以免伤着。”

    见劲装汉子已跑开,谢成英微一运气,左手倏抬,向巨石虚空一推,然后朗声笑道:“请适才那位兄台,再去看一下大石可有变化?”

    众人见谢成英仅左掌虚空一按,也未见什么掌力推出,更未听到一丝劲力的啸声,自不知他在做什么,以为他不过是虚张声势一下而已。

    于是,东海帮几人怀疑着,走过去一看,巨石看似完好,并无任何碎裂的迹像,有人用手轻轻一拍巨石,谁知巨石触手,并无阻力,立即沙灰扬起丈高,直扑人面鼻眼中,几人都不禁吓了一跳,连忙纵身退开两丈,定睛再看,那块丈高的大石,竟然化着一堆沙尘土灰,随手而塌,扬起一片尘灰,令几人灰头土脸的。

    这真是闻所未闻的奇事!只这么虚空一推,既无声又无形,那样大的巨石竟会被击成粉碎,这说起来,又有谁会信?

    在场的众人,不管是崂山二老,东海帮众人均不禁被如此景况,惊呆得怔住了。

    武林中,虽也曾听说,掌力练至至高之境界,挥掌劈出,可以碎石开碑,但掌力发出时,威势骇人,力达之处,也只在一丈以内,远离五丈余击石成粉,则是连听也未曾听说过的事!

    崂山二老,东海帮主几人这才知道,谢成英年纪虽轻,功力实在深不可测,凭自己这点微末功力,再苦练上个三五十年,亦非其敌手!

    谢成英见众人都在那是发呆,也不再说什么,对绿丹几人一点头,便转身向河中停靠的大船如飞驰去。

    船上,司马潇潇几人早就望眼欲穿了,几番想下船过去看看,但成弟弟要她们守在船上,以免为人所乘,失了马匹行李。这时一见谢成英和绿丹几人如飞而来,顿时高兴万分,连忙围了过来,诸女你一言,我一语,问过不停。

    谢成英只是笑着,要船老大开船,绿丹、玉薇、雅仙、秋菊、雪梅几人忙着向姐妹们讲起刚才的比试,雪梅还学着崂山二老惊愕的样子,引得诸女哈哈一阵大笑,诸女满怀喜悦,对心上人的武功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当下谢成英击石成粉的事,立时传遍了整个山东武林,那日在聊城饭店中与谢成英等相遇的众人,不禁吓得个个出了一身冷汗,这才知道自己武功,与谢成英相比,不啻天壤之别。

    第二天上午,谢成英和诸女所乘之船顺利到达济宁大镇,众人辞过船家,蹬马转道,赶往曲阜。众人到达曲阜,谢成英为了尊敬圣人,便和诸女把马匹放到离孔府较远的一家小店中,然后和诸女徒步向孔府走去。

    诸女都是自小习练武功,读书识字也只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而谢成英却不同,他自小听从母命,读圣贤书,习孔孟之道,虽不是为了当官从政,但自小圣人于心,已是天生崇敬之心,因此他对孔庙、孔府、孔林及孔子当年在曲阜生活的地方,都是顶礼膜拜。特别对当地传说的,孔老夫子是人生、虎养、鹰打扇的奇闻,大感兴趣。

    诸女怕谢成英在曲阜耽搁太久,误了黄山武林大会,几次想提醒他,又怕扫了他的兴致,是以只得在心里暗暗着急,好在谢成英只在曲阜逗留了几日,便与诸女返回济宁,经鱼台,入江苏徐州,进入安徽地界。一路上都有丐帮和天圣堡的人迎接,终于在农历十月初六这天,到达了合肥与疯奇丐等人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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