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英在桃洼经过一年多时间,终于习成了太虚秘笈上的全部武功,他拜别师尊太虚子的修道洞府,告别了大金、小金,十分不忍地展开掠云浮影功,向悬崖上飘飞而去。飞身空中,待升势尽竭时,他两次轻点崖壁,借势转气,继续向上升去,穿过崖壁半腰的云雾,他再次用脚点了一下崖壁,身形如电闪,一直向上飞升,然后身形猛然一个龙摆三现,便跃上了这万丈高崖,来到他当初摔下深渊的地方——“遇仙崖”。站在崖边,他想起这一年多的奇遇,真是不胜感慨,惊险万分,令人不可思议。

    “希望母亲尚好!”谢成英此时,已无心情游览这群山的风光,仅略辩视了一下方位,便急急向下山的路飘飞而去。

    他要趁现在山中无人的时光,尽快赶到山下,以免惊世骇俗,自己也好早些见到母亲,看看母亲是否安好?

    ……

    卯时刚过,龙居村仅有的一段不长的街道上,尚无一个行人,路上静悄悄的,几只野狗躺在路边檐下。不时,街边住户里,传来几声老人们的咳嗽声和婴幼儿哇哇的啼哭声。

    在村西北头的小道上,正急步走来一个衣衫十分烂缕之人,他就是刚从蓥华主峰脱险归来的谢成英。此时的谢成英这样子,任谁也不可能一眼认出他来,倒是路边的那几只野狗跳身起来,“吠、吠”着向他猛扑过来。奇怪的是,几只狗儿扑到离谢成英两丈以外的地方,像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碰似的,便“呜咽”着,向后退去。

    谢成英来不及理会几只小狗,只顾着向自家的院子大步走去,身势不急,却一晃十余丈远。转眼他来到一个刷着白粉墙的院子,看了一眼自家的大门,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流了出来。此时,院里静得没有一点声音,他心里一沉,赶紧一抹眼泪,用手敲起了大门。

    “谁呀?”半响,院里才传出一声问话。

    “王叔,是我,我是成英啦!”

    “少爷?”随即院里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咣当”一声大响,像是有人在匆忙间,又碰翻了什么东西。

    “是少爷吗?,你等着。”一个年约六十岁的老人颤抖着急声说道,又赶紧跑来打开了大门。

    “你是?”老人开门一看,非常诧异地望着门前这个破缕衣衫之人。

    “王叔,我是成英啊!”谢成英拉住门前老人的手,急切地叫道。

    “啊、啊……,真是少爷啊?少爷你可回来啦!”老人终于认出了谢成英,眼泪也一下就掉了出来。

    “王叔,我娘好吗?”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可夫人怕是快不行啦,你快去看看呵……”老人哭泣地说道。

    “娘啊……”谢成英此时思娘心切,听王叔如此一说,情急之下,一急竟哭晕了过去。

    “少爷、少爷!”急得老人赶紧用手扶住谢成英,一边又大声呼叫道。

    “老头子,怎么啦?”一个老妇人也跌跌碰碰的跑了出来。

    “少爷、少爷,少爷回来了!”老人着急地回答道。

    “啊……真是少爷!这是怎么啦?赶快把少爷扶进房里去。”老妇人焦急喊道。

    “娘啊,娘啊……”谢成英终于哭出声来。

    “少爷,你别光哭啊,快去看看夫人吧,夫人快不行啦!她是想儿忧急成病啦。”老人着急地劝慰道。

    谢成英这才一定神,身形一晃,人影就闪进了里院。

    “啊!”这下惊得老仆夫妇,半天合不拢嘴。

    谢成英闪身奔进了他娘亲住的屋子,见谢夫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已是气若游丝一般,那模样十分凄惨。

    “娘啊……是成儿不孝,害你老人家如此,娘啊……成儿该死。”谢成英一见母亲如此模样,不由又放声大哭起来。

    “少爷,快别哭了!夫人是想你啊,这才一病不起,任谁劝也没用,你赶快看看还有救吗?”跟着跑进来的王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劝着谢成英道。

    “啊!有办法啦!”谢成英定了一下神,忽然想起了恩师留下的玉石灵乳,赶紧从怀里摸出玉瓶,一边拨盖子,一边对王婶说道:“婶婶,快拿去半碗温水来”。

    谢成英打开玉瓶盖,又用手扶起了母亲的头,慢慢地将一滴玉石灵乳,滴进了母亲的口中,并用嘴向母亲的口中喂进了一小口水。然后,他将母亲平放在床上,又用自己的双手握住母亲的双手,暗运太虚罡气,推动着玉石灵乳的灵气,走遍了母亲的全身经络。

    半响,谢夫人腹中忽然响起了咕噜、咕噜的声音,谢成英于是松开了双手。

    “少爷,夫人有救吗?”王婶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放心吧,娘没事啦,婶婶请你为我娘准备一点稀饭,娘醒来会饿的。”谢成英这时用手抹了一下眼睛,对王婶平静说道。

    “好、好,我这就去,老夫人没事就好,真是要谢天谢地啦!”王婶乐颠颠地跑了出去,为谢夫人准备稀饭去了。

    大约有半个时辰之久,谢夫人在床上重重地吐出一口,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娘,你醒了!”谢成英高兴地赴到床前,看着母亲。

    “成儿,你终于回来了!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啦!”谢夫人眼见一人,扑在床边叫着自己,片刻,她终于认出了正是失踪一年多的儿子——谢成英。

    看着谢成英,她的泪水,不禁又从眼中流了出来。

    “娘,你别哭啦,是孩儿不好!”谢成英想到母亲生病日久,身体虚弱赶紧劝慰道。

    “少爷,稀饭来啦”。这时,王婶已把做好的稀饭,拿了进来。

    谢成英亲自动手,慢慢地喂了母亲一小碗稀饭。

    亲情是最有功效的良药,自谢成英安全回家后,本来已病入沉疴的谢夫人,竟奇迹般地好了起来,而且身体还恢复得比以前更好啦。当然,这就是玉石灵乳的功效,漫说谢夫人没死,只要人没完全断气,还有一丝气在,服下一滴玉石灵乳,也能起死回生的。

    谢成英待母亲完全康复后,才慢慢地把自己一年中的险况、奇遇、经过,向母亲禀告,并请母亲万不可对外人谈起。只说自己遇险后,为山中樵夫所救,才得以生还吧了。

    “天意啊!这难道是天意?”谢夫人听完儿子的叙说,不由感叹说道。

    ……

    龙居村的乡亲们,学馆的李老先生和谢成英的学友们,闻讯后,先后来谢家道贺,听了谢成英叙说,都感叹道:“这真是不可想象的奇事!成英这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谢成英失踪一年多,好好地又回到了村里,这事竟很快传遍了整个什邡县城,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美谈。

    谢成英自遇险返回后,年纪虽然还不到十八岁,却愈显得神采飞扬,俊秀不凡,举止儒雅庄重,风度翩翩。在举止儒雅中,又蕴藏着潇洒倜傥,外表看来,却似年甫二十一、二的一位少年书生。

    平素,只要村里一出现谢成英的身影,就会引来无数倾慕的目光和低声的议论。

    周围有女儿的大户人家,更是直接托人,向谢夫人提亲,谢夫人都只能委婉谢绝,说是谢成英要立志求学,不愿过早成婚,为母不好强迫等等,以示推托。

    又过了大约半年,谢成英已年满十八岁了。这天,他向母亲提起要遵从师命,外出行道江湖,好做些锄强扶弱,维护正义之事。

    谢夫人听了,沉吟一阵才道:“成儿,为娘虽不是江湖中人,但却也知江湖险恶,你只身一人外出闯荡,为娘实难放心。”

    谢成英道:“娘亲,成儿亦不愿离开娘身边,但更不敢忘师尊之命。请娘放心,成儿外出自当小心,决不让娘担忧。况且外出行道江湖,做些维护正义之事,正是天下男儿的本色。”

    谢夫人听罢,沉默半响后,又轻声说道:“唉,这也是天意!为娘也不阻拦,但我儿需记住,只可遵从师命,行道江湖,不得从政为官。”

    “请母亲放心!成儿定遵娘亲之言,待完成师命后,定会早回,以承母亲膝下。”谢成英恭声应道。

    ……

    成都乃四川名城,西南重镇,为天府繁华之地,城市广大,依府河、南河而建。后蜀王时,城中遍植芙蓉花,故又名“芙蓉城”。

    成都名胜古迹颇多,武侯祠、杜甫草堂、望江楼、青羊宫、王健墓、百花潭、浣花宫、文殊院、昭觉寺……,这些地方,历来都是文人墨客,结伴畅游的好地方。

    时间是农历八月末旬,成都府南河两岸早已是芙蓉花开,两岸风光秀丽,秋景迷人。

    这天清早,府南河望江楼岸边,信步走来一位年仅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他衣着白衫,手执一把尺长的紫色玉扇,俊秀无比,举止儒雅庄重,十分英气,倜傥潇洒。

    他就是初入江湖的谢成英。三天前,谢成英离开慈母,来到这繁华似锦的成都大镇,遍游了成都的名胜古迹。谢成英见这府南河两岸,芙蓉花盛开,景色迷人,令人留恋忘返,便特来这望江楼边,游览观景。

    路人见他英俊潇洒,不时投以倾慕的目光。

    “年轻人,来此几天了?是走亲还是访友?”路旁,一位做小生意的老伯,见他好几天都来这里赏景,不由好奇地问道。

    “三天啦,出来看看,以增见识。”

    “好、好,去过百花潭吗?”

    “没有。”

    “百花潭可闹热得很,这几天,蜀王正在举办民间百艺表演,很是精彩啊。”老人笑着言道。

    “多谢老伯相告,小生既已来此,倒不会放过,一定要前去观赏一番的。”谢成英向老人拱手道谢,问明了路径,快步向百花潭赶去。

    这百花潭位于成都镇西郊,占地两百余亩,流水绕绕,林木成荫,碧山秀石林立,林中掩映着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无数。

    时间已近巳时,百花潭内早已是人山人海,一个数亩大的水潭边,空地广大,挤满了围观的人群。这里,正是蜀王三年一次举办的四川民间百艺表演。

    谢成英走进百花潭,见四处人群沸腾,叫好声不时响起。走近前一看,都是艺人们在表演自己的拿手绝技。

    一边有人在表演人背上,切肉丝……,

    一边是四五个身着民族服饰的年轻女子,在表演过刀山、下火海……,

    一个六岁的男孩,却在表演用肚皮吸碗……,

    还有一壮年男子,在表演用眼皮提起两大桶水,绕场一周,博得了周围围观人的一遍叫好声。

    ……

    谢成英手执紫玉宝扇,也慢步跟着拥挤的人群,向热闹的地方走去,见人多得实在太挤,他便不动声色,微运功力,暗自将游人推开半尺,他再跟着向前靠,看看里面在表演什么。

    只见广场中央搭了一个台子,一位三十余岁,身体强壮的汉子正在表演拳术,台子旁边站了一位中年儒士,台下挤满了观看的人群,中间也有不少民间武林人士。

    谢成英看了,也觉台上中年汉子表演的功夫,果然已登堂入室。便向身边的一位老人悄声问道:“请问老伯,这是什么拳法?”

    老人转首打量了谢成英一眼,立即倚老卖老地,低声问道:“小伙子可不是武林人士?”

    谢成英立即谦和地,应了声:“小生不是。”

    老人会意地点了点头,悄悄一指台上而立的中年儒士,低声说道:“看到了没有?那人就是蜀中天门道,鼎鼎有名的南充秀士陆天安,武功很高啊!”

    谢成英细看中年儒士陆天安,三十余岁,修眉朗目,黄净面皮,内功颇似不凡,一身月白长衫,腰悬长剑,衬托出一副儒雅英气。

    打量间,又听老人继续低声道:“台上那个使拳的家伙,是峨眉山派的俗家弟子,人称铁拳太保的郝大刚,此人和南充秀士交称莫逆,今天两人都要登台表演,武功不错啊!”

    谢成英一听,老人意含讥讽的话意,断定老人的武功必然也不俗。

    老人的话尚未说完,蓦见南充秀士陆天安双肩微晃,身形已凌空跃起,蓦然一个回旋,再一式金鸡独立的架式,轻飘飘地落在大台中央,他双手一拱,朗声说道:“本人自知艺业低俗,不足以登大雅之堂,但各位盛情难却,下面就由在下与各位表演一套剑法。”言毕,转腕拨出长剑,拉开架式,准备出剑。

    “走开,走开,蜀王郡主来啦!”忽然,背后走来几个军士,嘴里吆喝,赶着人群。

    谢成英转过身,看着走近的一位军士笑了笑,暗地里一运潜力,那军士竟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态,但断不是为谢成英的英俊秀气所惊住。

    “怎么不走啦?”军士背后,这时走来一位十六七岁,身穿黄色罗裙的漂亮侍女。

    谢成英轻摇一下手中的玉扇,泄去了功力,军士抬头用很茫然的眼光,看了谢成英一眼,赶紧走了过去。

    只见人群中走来八个侍女,像众星捧月一般,拥着一位超脱尘俗的绝美少女,少女年龄最多十八九岁,一身鲜艳衣裙,外罩白色缎长襦巾,高挽如云的秀发上,斜插一只含珠飞凤,面罩白纱,举步姗姗,分明是一位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

    周围人群,顿时现出一阵惊叹的骚动,所有人的目光,均投向这位艳丽的少女。

    谢成英看了这位少女,立即恍然大悟,他断定这位艳丽少女,就是蜀王郡主。同时,他也暗自一惊,因为他已看出这艳丽少女具有极深的内功修为。于是他提高了警惕,谨慎地向后退了一步。

    那位艳丽少女在走过人群时,不断礼貌地,频频轻颔螓首,戴着面纱的脸上,谦和地微微含笑,秋水般的凤目透过面纱,逐一扫过那一张张神色惊异的陌生面孔。

    她的笑,是那么淡雅、高贵,神态是那么雍容、自然,令人一见,立生亲切之感。

    当她柔和的目光掠过谢成英俊秀无比的面庞时,目光瞬时一亮,随即向谢成英手中的紫扇一睥,顿时脸上出现十分诧异的神色。她对这位身着白衫的少年书生,似是特别注意,见谢成英也正两眼盯着她看,不由秀脸一红,赶紧扭头继续往台后一侧走去。

    见郡主走过,谢成英又转过身来,继续向台上看去。

    “公子,公子!”谢成英突然听到背后有少女的轻声呼叫,他转过身来,见是一位身着黄色罗裙的漂亮侍女。

    那位侍女急步走近谢成英身边,脸带神秘的笑容,低声对他说道:“公子,我们郡主有请,公子能否移步一行?”

    “小生与你们郡主素昧平生,怎好相叙。”谢成英用带着几分诧异的口吻说。

    “公子去了,不就相识了吗!”侍女调皮一笑,说道。

    “请问姑娘,郡主要小生前去,所为何事?”谢成英对这位郡主相邀,颇感震惊。

    “这,郡主未曾明言,公子去了,不就知道了吗?”侍女又是一笑,说道。

    “既如此,小生就随姑娘走一趟吧。”谢成英此时不便再行拒绝,只好随着侍女前去。

    谢成英随着侍女,走进台侧背后不远处的一间亭子,蜀王郡主正端坐在亭子中央,四周站着几个侍女。见谢成英款款前来,郡主两只秋水般的眼睛,闪动着惊喜无比的光芒,透过面纱紧紧盯着谢成英的俊面,心里不禁暗道:“这人世间,竟有如此俊秀,英俊不凡之少年,不正是自己,所祈盼之人吗。”

    思念至此,郡主罩着面纱的秀脸,不禁一热,人也不由自动站起身来,她娇声道:“冒昧相请公子一叙,甚为不安,尚请公子不要见怪才好。”

    “小生谢成英,蒙郡主相邀,甚感荣幸,不知郡主相请所为何事?”谢成英见郡主起身相迎,便拱手谢道。

    “原来是谢公子!谢公子请先坐下,才好说话。”郡主道。

    “谢郡主赐坐!”谢成英谢过郡主,便在一侍女引导下,在郡主下手的橙子侧身坐下。

    “请问公子,是何方人士?来成都是求学或是走亲戚?”见谢成英坐好,郡主用略带羞涩的神色,娇声问道。

    “小生家住什邡,此次外出求学,以增见识。”谢成英恭声答道。

    “公子此次求学,准备前往何处?”

    “中原乃天下文人聚集之地,小生早就向往了。”

    “冒昧问一下,谢公子可曾习过武功?”郡主仍是和善地问。

    “小生自小习文,手无缚鸡之力,让郡主见笑了。”

    “适才见公子手执紫扇,英度不凡,原以为公子是位习武之人,是有此问。”郡主有些失望,暗想,此人外表看来,确不象习武之人。

    “公子所持紫扇,看似十分珍贵,可否容我一观?”郡主稍停,又道。

    “这有何不可!就有劳郡主指点一、二!”谢成英说着,便将手中的紫扇,递于旁边一位穿绿色罗裙的侍女,那侍女伸手接过,走到郡主身前,将紫扇呈送郡主。

    郡主接过紫扇,先仔细观赏后,再慢慢将扇面打开,忽地她神色一肃,颤声惊问道:“公子此扇是否家传,可知此扇为何名?”

    “嗯……,此扇为一位朋友相送于小生,扇是何名?小生也不知。”谢成英略一警觉,于是巧妙答道。

    “公子的朋友,姓甚名谁,可否告之?”郡主有些急切,又道。

    “小生与这位朋友,乃一见如故,曾一再嘱咐小生,不可将之姓名告于他人,郡主请谅,小生不便弃诺。”谢成英婉言推托道。

    “哦,公子乃重信义之人,我倒是不该多问了。”郡主看着谢成英,用非常失望的口吻说着,并要侍女将紫扇还给了谢成英。

    “谢公子,眼下不知还有何事?可愿随我去王府详叙?”郡主诚挚相邀道。

    “小生与郡主乃萍水相逢,怎好打扰?况且小生尚有他事,请郡主恕小生难以从命。”谢成英再委婉谢道。

    “公子莫不是因世俗……,不愿随我前往?”郡主见谢成英推辞不去,不由神色黯然,伤心地说。

    “郡主请勿多心,小生多谢郡主抬爱,实因有他事要办,改日有缘,定去拜访郡主。”谢成英见郡主诚心,倒有些不忍,于是诚恳说道。

    郡主见谢成英言语诚恳,但觉心宽,却不好强邀,无奈之下,只得对黄色罗裙侍女说道:“春香,替我送送谢公子!”

    “是,郡主!”春香赶紧应声道。

    “郡主,容小生告辞,后会有期。”谢成英赶紧起身,拱手告辞后,转身随春香离去。

    “谢公子,莫不是不知我家郡主之心?”侍女春香一边说,一边送谢成英从亭中走了出来。

    “春香姑娘,郡主乃何等尊贵之身,小生怎敢有所奢望!”谢成英走出亭子,随即朝人群一望,然后,转首对春香道:“有劳姑娘相送,小生多谢!”此时,谢成英不便多说什么,仅朝春香姑娘挥挥手,便快步走向人群中。

    目睹谢成英潇洒离去,蜀王郡主有一种失意的感觉,她已无心再看什么表演,匆忙间便也离开了百花潭。

    ……

    谢成英离开郡主后,也无心继续游赏,便随之走出百花潭,向青羊宫方向走去。

    时间已过正午,谢成英这时信步走进离青羊宫不远的一家,叫“陈麻婆豆腐”的餐馆。

    “客官,是找人,还是吃饭?”一名店伙计见谢成英衣着不凡,便热情相迎。

    “吃饭,可有清静一点的地方?”谢成英点点头道。

    “客官里请!客官一位用餐。”店伙计一边迎进谢成英,一边高声向里喊了一声。

    谢成英走进餐馆,见里面已坐了不少的人,便找了一处清静的位子坐下。

    一位跑堂的店伙计赶紧过来,招呼道:“客官一位?”

    “是一位!”

    “客官要点什么?本馆最有名的就是‘麻婆豆腐’,要不来一份?”店伙计一边为谢成英摆好一付碗筷,一边介绍道。

    “我随便吃点饭,请就着简单的,给我来几样好啦。”谢成英看着店伙计说。

    “客官可要喝点酒?”店伙计再问道。

    “不要酒,我只吃饭。”谢成英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周围,发现吃饭的人中,有不少都抬头看着他,他也只好微笑着向对方点头致意。

    谢成英同时发现对面不远一桌,正坐着适才在台上表演功夫的天门道的陆天安、宜宾郝大刚和另外两位武林人士,几人正低声在谈论什么。于是,他便凝神细听,暗暗注意。

    不一会,店伙计给谢成英送来他要的饭菜,他便赶紧吃了起来。

    突然,门外又走进一僧一道和两位年青的、携着兵器的武林人士,四人走进饭馆,放目一看,就直接向陆天安四人走去。陆天安四人立时满脸堆笑,站起身来,齐声道:“一空大师、天诚道长和两位师侄远道而归,辛苦之至,来坐下,请喝杯水酒。”

    “陆兄、郝师弟久违了,这两位是?”被称为一空大师的人,指着其他两人问道。

    “哦,这两位是邛崃派的刘师兄和林师兄,刘师兄江湖人称‘快刀手’,林师兄人称‘燕子飞’。”陆天安连忙指着另两位介绍道,言毕,又指着一空大师和天诚道长,对刘、林两人介绍道:“这位是峨眉派的一空大师,这位是青城派的天诚道长。”

    “久仰,久仰!”四人抱拳相互一番客气,便坐下,相互举起了酒杯。

    “陆兄、郝兄几位盛情,贫道等非常感谢!”那位天诚道长,向陆天安等人举起杯,笑着言谢道。

    “听说一空大师与天诚道长此次刚从中原回来,中原近来可有什么武林奇闻?”陆天安放下空酒杯,问道。

    这话引得周围吃饭之人,都不禁转头向他们看去。

    那位天诚道长高兴地点点头说道:“陆兄、郝兄难道不知,最近中原武林,传闻‘紫府秘诀’和‘天竺丝宝衫’将要出世,正邪两道已是闻风而动,各派各帮已派出许多高手四下寻找。”说着,又压低声音道:“据说江湖中,几位已归隐多年的老家伙,也开始行动了。”

    “紫府秘诀!”谢成英听着,暗自一惊,不由停下了筷子,凝神细听。

    “什么‘紫府秘诀’?可是那失传数百年的绝世武功,不是老一辈都说那只是一个传说吗?”铁拳太保郝大刚,不禁反问道。

    “传说?告诉你,据说连九玄宫的人,这次都行动起来了。”天诚道长又说道。

    “九玄宫不是从不公开现身江湖吗?她们也会对‘紫府秘诀’感兴趣?”这回是陆天安疑惑问道。

    “陆兄,难道没听过那几句话?”天诚道长看着陆天安,有些奇怪地问道。

    “哪几句话?是不是‘紫府功出,九玄相从,不离不弃,相随永世!’几句?”陆天安满脸疑惑,仍有些不信。

    “这九玄宫的九玄娘娘,那可是当今武林中仅存的,上两辈的顶尖人物,莫非连她也亲自出马了?”郝大刚惊讶道。

    “不是九玄娘娘本人,是她的弟子。”天诚道长摇了一下头,补充道。

    这些话听在谢成英的耳里,心中顿时一惊,他想起“紫府秘诀”上的那句谒言,难道这“九玄宫”,与那句:“紫府九玄,福祸自便”有关联!此刻,他虽不便向这些江湖人物打听什么,但顿生警觉,已牢牢记住这些人所说的这些话。

    他不知这位九玄娘娘是正是邪?平素也仅听说过什么九大门派的掌门,便暗暗把“九玄娘娘”四个字记在心里,有机会要仔细察看一下,看看这九玄宫的武功,究竟何等高明。他不解这九玄宫怎么会与“紫府秘诀”扯上关系,以后遇上定要弄个明白。

    谢成英已无心再听他们说些什么,只想快一点赶去中原,这紫府秘诀乃师尊传于自己,倒要弄清有那些正邪两道的人物,在打它的主意。于是,他急急吃完饭,便付帐离开了饭馆。

    谢成英回到所住的旅馆,已是傍晚,他收拾好行李,准备第二天一早,离开成都前去重庆,好乘船出山峡,领略一下山峡的风光,然后取道湖北宜昌(古称夷陵),进入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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