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木兰围场的行宫。齐原是北方游牧民族,这行宫搭建帐篷,倒同军营别无二致,保留了先祖入则为民、出则为兵的风貌。只是四周风景优美,正值夏季,草木繁茂,山水交映,别是动人。山后有清泉涌动,泉水极是清洌,玉笙见了,忍不住道:“我想洗澡。”

    祁烈一笑:“很好。你洗吧,朕瞧着。”

    玉笙脸上一红,再不说什么。原来那泉水一路从山顶流下,虽然清澈却也寒凉,虽说是夏天,然则玉笙身子弱,定然禁受不住的。

    玉笙到帐中不一时,便有人过来要伺候沐浴,说已备好了温水,也是取自山上清泉。祁烈道:“你去吧。若是累了,就睡一下,睡好了朕带你出去。这京都胜地,你还没有逛过吧?”

    玉笙喜道:“我不累。我也不要人伺候。等我洗完就能出去,一会儿就好。”

    祁烈笑道:“是吗?那你快些,不然,朕可要进去了。”

    谁知,等玉笙再睁开眼睛时,却见祁烈披衣坐在床前,桌上烛火摇曳,天早已黑了。原来昨日白天骑射,夜间醉酒,实是累了,自己所以不觉,全凭一股新鲜兴致。等到全身在温水中一浸,说不出的舒适,精神松弛,睡意袭来,立刻便睡了过去,直到现在。

    玉笙“啊”地轻呼一声,立刻坐起身来,口中道:“对不起,我睡着了~~”话未说完,却被祁烈双手一按,又倒回床上。

    这么一来他才发现——薄被下自己的身体,竟然是全裸的。

    想来他去洗澡,祁烈久等不来,进去看时却发现他睡着了,而且睡得香甜,唤之不醒,便将他抱了出来,放在床上。

    玉笙想到,不觉脸红。祁烈盯着他的眼睛,渐渐俯下身来,忽然低声笑道:“你让朕等你,你却睡着了,让朕等了这么久。你怎么赔朕?”他双眼逼视着玉笙,一面说一面逼近,待到说完,胸膛已几乎贴上他的。

    玉笙紧张得不得了,不自禁地缩了缩身子,却又发觉身下有些异样。那床上铺的,承接他身体的,竟然不是什么床单,而是极大的一张兽皮。

    那种粗砺的温柔拂在他光裸的肌肤上,稍稍一动便是一片酥麻,如同情人的手在撩拨。那撩拨让他情不自禁,难捺地扭动了一下身子。

    祁烈似乎怔了一下,已经灼热的双眸更加幽深起来。同时灼热的还有他的身体。他紧贴的胸膛炙得玉笙发烫,逼视的双眼几欲燃烧,声音低不可闻,近乎沙哑:“你可知道,朕等你醒来,等得有多心焦!”说完一伸手,扯落了覆在玉笙身上的薄被。

    他披在身上的衣物已经散开,隐约可见胸膛,腰身,小腹~~玉笙垂下眼去,不敢再看。却猛然听见头顶他命令的声音:“替朕解开。”

    玉笙吃了一惊,抬眼时看到他命令的眼神,竟然不敢违逆,只得颤抖着伸出手去。等到衣衫褪下,祁烈胸口那一道伤痕便映入眼底。那是上次渡秦淮、取金陵时留下的,便是那一次,他救过自己。伤口已经痊愈,留下的痕迹却依旧狰狞,衬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竟然有种奇异的性感,图腾一般。

    这伤痕,自己早已见过多次。然后便又想起这些日子在漱玉阁中,他和自己发生的那些近乎凌虐的性事,忍不住心生恐惧,闭上眼不敢再看,只是发抖。

    半晌却不见有什么动静。玉笙不安地睁开眼,却见头顶上方,祁烈盯着他微微皱眉。那神色他是见过的,在哪里见过呢~~正胡思乱想,祁烈忽然欺下身来,眼睛几乎要碰上他的,低声问:“你这么怕朕?”说完不等他回答,却吻住了他的嘴唇。

    没有烈酒的气息,没有血的腥味,却依然带着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狂炙。只是,这个一向只信奉掠夺的男人,此刻像是带了些存心的挑逗,要逼他不得不回应自己一般。

    等到他终于放开他,玉笙用力睁了睁眼,感觉像是昏死过去一次。那么长时间,竟是没有换过气的样子,不昏死才怪。只是那气息却再调不均匀,反而因了他的动作,只有更乱。

    他伸手拂开玉笙散乱的黑发,胸口被剑气所伤的那一处伤痕便清晰可见。他低下头,在玉笙心口淡红的伤痕上深深一吻,声音低沉地说:“今夜,朕要你再不怕朕。朕要你,只是想朕。”

    天色微明时,玉笙醒来。看看身旁,祁烈仍在熟睡。他昨天白天本就睡了好几个时辰,于是现在便醒得早了。

    昨夜,他对他肆意撩拨,尽情挑逗。也许并不如何温柔,但他确实是在控制自己,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直到失控。

    玉笙侧身细细端详着祁烈的脸,不觉微笑起来。还是第一次,在他睡着的时候这么看着他呢。他的五官固然生得极是英气,而此刻熟睡的样子,竟然宛如婴儿般安甜。

    玉笙含着笑,用手指轻轻划过他的眉,他的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手指忽然停住,怔怔地,停在了他的眉间。

    若是,此刻,躺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他。若是这眉这眼,是那一个人的,是他的眉他的眼,在自己指下流连,那,该有多好。

    朦胧曙色中,玉笙怔怔地抚着祁烈的眉眼,怔怔地,流下泪来。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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