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雾气中徐徐前行的马车,装载着不真实梦境,马车内的清浅躺在岩的腿上,动了动眼皮,渐渐睁开惺忪的眼,望了一眼四周的情况,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欣喜地想到现在的她已经离开皇宫了。微微动了一下身体,肩膀上的重量,让她忍不住侧了一下身子,意识越发清醒,抬眼看了一下害她肩膀酸疼的罪魁祸首,竟然是某人的手。她不觉皱眉,发现自己竟然枕在他的腿上,吓得连忙站起来,头顶重重地敲到马车的顶盖。她受挫地摸摸自己撞得生疼的头顶,瞪了一眼靠在一边闭眼安睡的安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岩在清浅侧身的时候,便醒了,他不敢睁开眼,现在的状况,他不知要如何解释。马车猛得震了一下,正要坐下的清浅,身子一时收不住,不由向下瘫倒,出于本能的反应,她顺手拉住了岩的腰带,要命的是她拉得正要是活动的那一端。她惊诧地看着手中那一条腰带,无措地面对岩睁开的眼,呆坐在地上一时忘了反应。岩略带尴尬地看着她,嘴角掩着笑意,伸出手,他想把清浅拉起来,她却愣了一下,将手中的腰带还到他的手上。岩无奈地俯下身,扶住她的肩膀,腿上的酸麻,让他不能有太大的动作。马车还在颠簸,清浅刚刚站了一半,马车又剧烈地震了一下,岩紧紧地抓着她,为防她摔倒,他心一急忘了腿麻的事,身体不由顺着清浅摔的方向倒了下去。清浅失去了手上的拉力,重重地摔在地上,她无奈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忍受着头上的疼痛,暗想,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呀。

    “主子,没事吧?”在外面听到动静的追日问道。

    “没事。”他冷冷地说,耳根微微发红。

    清浅略带惊喜地看着这个发现,直愣愣地盯着岩的眼睛,他偏过头,带着慌张,脸上的红更加明显。清浅忍着笑,开始注意现在的处境,他现在跨在她身上,里面的衣服散开着,看得见古铜色的皮肤,粗重的呼吸透着暧昧。她尴尬地握了一下手中的腰带,“你,是不是先起来一下。”

    “腿,麻了。”他看着别处,披下的头发落在她耳边,刺激她的皮肤。

    清浅不禁苦笑,目光避开他裸露的胸口,看向他的下鄂。脑中,隐约想起晚上那个暧昧不明的梦,她的笑淡了下来,疑惑地打量着他,某种危险的信号提醒着她。

    “我,先帮你把衣带系回去吧。”她淡淡地说。

    “好。”他的喉结动了一下,身体有某种期待。

    清浅环过他的腰,将腰带穿了过去,拢了拢他的衣服,重重拉紧腰带,打了一个死结。她恶作剧地想要打一个蝴蝶结,这样的他配上蝴蝶结会很有意思,但是,她终究没有这么做,她不想做奇怪的事惹人注意。手指还停在他的腰上,马车的帘子被掀了起来,追日拿着干粮和水出现在门口,他愣了一下,忽然满脸通红。清浅看了一眼她们现在的姿势,连忙缩回手,朝他干笑几声,正要解释,追日慌乱放下帘子,退了出去。清浅半张着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隐约地,她听见追雨在问车内的状况,追日支支吾吾说主子有事,不能打扰。清浅气恼地皱起眉,脸上开始发烫。她懊恼地看着岩,他上扬的嘴角,分明是在忍笑。

    “别跟我说你的腿到现在还是麻的。”她重重地说,推开他的身体,缩回自己的位置。

    岩用力撑着地,窘迫地退回原位,半晌,他清了清嗓子,颤着声音蹦出一句,“我会负责。”

    清浅睁大眼睛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怪物。他的表情,有些不安,却是极其认真的,他看着清浅,深邃的目光,令她忍不住皱眉。“用不着,我,马上会嫁给别人。”

    岩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心里疼痛的感觉,压得他无法呼吸,那是一种明明就要得到,却无奈地任它逝去的感觉,“谁?”

    “木之舟。宰相之子,宫里的太医,我们,早就想要在一起了。”清浅僵着脸说,心里有点心虚。

    “他现在在哪?”

    “东方落抓了他,不然,带我出宫的人,就会是他而不是你。现在我离开了,他应该很快会得到自由。我们约好了,在星月国碰面。”她编造着谎言,平静的表情暗淹心中的无奈。

    “我送你去。”他冷冷地说。

    “为什么?”清浅狐疑地看着他,他,不会是要去决斗吧,也才幼稚了一点。

    “我要见他。等你安全了,我再离开。”

    他平静地回答,除非是真的看到她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否则他是不会死心的,或者就算是亲眼看到,他也不会死心。他看了一眼眉头微皱的清浅,不禁怀疑她刚刚说的话,她才平静了,没有一般女子的娇羞,也许一切只是她的一个谎言。这个怀疑,让他黯然的眼中,重新出现了光彩。无奈缩在一边的清浅,没有关注他表情的变化,她懊恼地皱在眉,暗想,撒谎果然是不对的,不过是形势所逼,说几句话搪塞一下,他怎么就当真了呢,等她们真到了星月国,她要如何找出一个之舟来,让他们见面。

    马车继续前行,距泗水城越来越远,雾气渐渐被日光驱散。明媚的日光,照亮了他们的前路,也唤醒了沉睡的人。在泗水城的驿站内,东方落睁开眼,看着陌生的环境,头部的疼痛提醒他昨日的豪饮。他的酒量实属一般,昨晚,两国签定了合约,作为庆祝,他和西门岩喝了不少酒。酒席上,他推掉了跟明珠公主的婚事,西门岩迟疑着答应了。落松了一口气,如果公主进了宫,清浅的处境会很难办。揉了揉昏沉沉的头,他恍惚记得西门岩跟他提过,今天一早要离开的事,现在,他一定是出发了吧。他嘴角露出笑容,两国结盟,他就不用再担心北堂临春的挑衅,清浅也就没有被夺走的危险。自然地侧过身,他的笑冷了下来,躺在他身边的,明珠公主绝美的睡颜,以及她裸露在被外的锁骨,无不提醒他昨晚发生过什么。他猛地坐起来,看着这间陌生的房间,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有撕扯过的痕迹,他赤裸的身体以及房间淫糜地气味,似在嘲笑他昨天的忘形。他用力敲打着头部,想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隐约的,他只记得西门岩别具深意的眼神,以及,模糊的话语。

    “用我西沙的公主换你冷宫的妃子,你可愿意?”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冷宫的妃子?他猛地想到了清浅,难道西门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她带走吗?落仓惶地下了床,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床上,明珠公主睁开眼睛,略带娇羞地看向他,轻柔地叫道,“皇上。”

    东方落回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打开门快步离去。守在门外的人,西沙的使臣,东水的官员,面面相觑地看着东方落从明珠公主的房中出来,房内的情形让他们的目光变得暧昧。明珠公主闭上眼,眼角滑下一滴泪,原来拥有温和笑容的人,跟她的皇兄一样,具有令人心碎的目光。身为公主,她知道迟早有一日要为了国家付出自己的幸福,她并不在乎,本就没有幸福的她,怎么会担心再失去什么。她的母妃是西沙曾经的贵妃,一直想要的是权势,身为女子的明珠又怎么可能给她带去权势,她挑拨漠和岩两兄弟的关系,最终让岩不得不狠下心,将漠除去。岩成了皇帝,她成了众多公主中最受冷落的一个,他迫切地想要把她嫁到远处,免得想起那段往事。她微笑着接受了,到了哪里都是一样,没有人会在乎她的。然而,东方落温柔的笑,让她失了神,如果能嫁给他,一定是会幸福的吧。即使在夜会时,感受到他对那个宫女的不同,她还是自欺欺人的,让自己陷入他的笑。结果,他竟然不要娶她,哪怕她是西沙的公主,他也不要她。

    她听从了皇兄的命令,将酒醉的他扶进了自己的房里,他嘴角甜蜜的笑,以及口中那个模糊的名字,她置若罔闻。身体的疼痛,混着幸福的泪水,她躺在他身边,享受他的温热,明明劝告自己不要太过奢望,但是,他冷若冰霜的目光,还是把她的心刺穿。也许,她会如岩预料的,成为他的皇后,但是,在他的心里,永远不会有她的名字。

    东方落慌忙地回到宫中,一进冷宫,跪在地上的人,证实了他的不安。他不敢前进,打开的房门,里面的空洞,失了温度,失了她的身影。心中的疼痛,刺得他无法呼吸,她还是选择了离开,她再也不会回来了,难道,此生,真的要这样失去她了吗?

    “小秋,派人把她找回来。”他冷漠的声音,带着一丝乞求。此生,唯有她,他不能失去。

    “但是,皇上,清妃的下落……”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她找回来。”他不容拒绝地说。

    “是,皇上。”小秋应道,在旁人惊讶的眼神中,起身离去。眼中一闪而逝的迷惘,被冷漠代替,她,只是在执行守护他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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