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受宠若惊地林逸正襟危坐着,小心谨慎着回答张卫的问题,绞尽脑汁寻找着两人可以聊的话题,却无力的发现,他们的共同话题,不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围绕在苏怀钦和谢谨言身上打转,不禁有些挫败。
苏怀钦对于这个完全不给他面子的许大小姐实在是有些恨得牙痒痒,但不明所以的沈青城热情地给两人拉着红线,苏怀钦又不好直截了当地拒绝,怕这把他当亲弟弟般张罗着他的终生大事的未来嫂子发飙。
许如月也是碍于沈青城的面子不好直接甩手走人,但从头至尾都没拿正眼瞧苏怀钦一次,当真是无视得彻底!嘴巴都说干了的沈青城无奈啊,这两人,明明都是个顶个的优秀,怎么就谁也看不上谁呢?在她看来,他二人简直是绝配嘛!
“沈姐姐,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你也知道,我心里是有人的,所以,您还是别白费功夫了吧!”最终,还是许如月淡淡地笑着开口,打断了沈青城的忙活,随即,她转移话题道,“对了,晚上吃什么?呃,那个谢少爷呢?怎么一进客栈就不见踪影了?”
“小言啊,他累到了,我刚哄着他睡着了呢。许小姐好像对小言很感兴趣呢,呵呵,我家小言果然是人见人爱的么!”苏怀钦微笑着接过话道。
沈青城扶额,彻底放弃撮合两人的事情了。得!她还忘了这茬了,苏怀钦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这话一说出来,无论真假,他二人都是不可能的。可怜她一直觉得苏怀钦只是把谢谨言当可爱的弟弟般看待,即使有时候举止间过于亲昵,她也情愿相信他们两人之间没什么猫腻。眼下看来,苏怀钦这是在宣誓对谢谨言的所有权吗?
逗弄一下
话不投机半句多,许如月微抬着下巴看着苏怀钦,不冷不热地说道,“是啊,小言的确很招人喜欢呢!况且,他给我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呢,我的直觉告诉我,从他那里,我能得到想要的东西!苏少爷可要小心了,属于我的,你抢不走!是你的,要好好保护啊,被别人发现了宝贝可就糟了!”
闻言,苏怀钦笑而不语。他早就说过,这女人太过精明,他的确需要小心防范苏怀钦只是没想到,许如月也和他一样,几眼就觉察出了小言的不同,那份若有似乎的熟悉感,很是棘手呢!但是,小言,他是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人,无论小言愿不愿意,他都必须是他的!
照例在温暖的怀抱中醒来的谢谨言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看了看窗外,呃,还早,再睡一会儿!于是,昨晚早早就睡下了的少年心安理得地闭上眼准备继续补眠。奈何,任他枕靠着的男人醒了,不容拒绝地拥着他坐了起来,长臂一伸,就取来了放置在一旁的衣物。
谢谨言苦着脸不干了,他不要练功,爹和父亲都管不了的事儿,这人凭什么逼着他做哦!最开始几天,谢谨言出于对苏怀钦的惧意才乖乖照做的,后来则是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主动配合着练功的。而现在,自觉已经克服了那种惧意的谢姓少年胆子大了起来,坚决反对这种让人睡不好觉的安排!
但谢谨言的胆大只是相对而言的,不说别的,一旦苏怀钦用手拍拍他的屁股,没骨气的谢姓少年就得灰溜溜地下床照做!眼下么,苏怀钦还不想动用这招,一大早的,很没眼色的谢姓少年开始拿乔了,闭着眼死活不肯动弹,苏怀钦给他穿衣他更是完全不配合,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加强苏怀钦给他穿衣的难度!总之,谢姓少年这是在消极抵抗呢!
苏怀钦眯眼,看着怀中一不做二不休死死抱紧他的腰,将脑袋窝在他怀中,在他耳边刻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企图诱惑他也跟着一起睡觉的少年,勾了勾嘴角。没想到啊,他的小言竟然还会这种手段,这是在跟他耍无赖吗?
抱着他的苏怀钦很久都没动作,明摆着装睡的谢姓少年有些不安了,想偷偷睁眼了解下情况,又怕被这狡猾的男人逮个正着。可这人突然安安静静的,摆明了是在想着怎么对付他嘛,这让他怎么能睡个好觉!
左思右想,右思左想,惴惴不安的少年终于泄气地坐直了身体,耷拉着脑袋,一脸哀怨地看着一派自若的可恶男子。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当真楚楚可怜,却更容易激起苏怀钦的欺负之心。
“哎,小言,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练功啊?”苏怀钦柔声问道。
闻言,谢谨言眼前一亮,小鸡啄米般猛点头,就差没痛哭流涕了。苏怀钦温柔地摸摸少年的脑袋,颇为无奈地说道,“哎,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这是你爹和你父亲交付给我的任务,我完不成的话,回头可是要挨揍的啊!”
谢谨言一愣?他爹和父亲两人交付给他的任务?完不成会挨揍?相比前一个信息,谢姓少年显然对后者更敢兴趣,脑袋里控制不住地冒出总是欺负他的苏怀钦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默默挨揍的场景,完全不懂掩饰的少年笑眯了眼。
傻乎乎乐呵了起来的谢谨言一时之间完全撇开了双臂仍环着他的腰的苏怀钦,身体还处于“敌人”的圈绕范围之内,胆大的谢姓少年的脑袋瓜里却是在想着法子算计“敌人”。嗯嗯,很简单嘛,只要他坚决不练功,呵呵,回头就有人教训这个可恶的男人啦!
“哎,其实呢,挨一顿揍什么的,我也无所谓,能换得小言的安稳觉的话,自然是值得的!关键是,束伯伯说了,他们是故意让你下山的,为的就是好好锻炼你!你想啊,他们为什么让你做采花贼?真的只是为了让你早日成名,以便找到你弟弟?可采花贼不是个好名声啊,即使出了名也是出的恶名,你觉得,你父亲会答应?”苏怀钦苦着脸说道。
有……有道理!谢谨言自听到父亲的名字时便竖起了耳朵,他其实唯一只害怕自家那个说一不二的严肃父亲,即使父亲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好,但碍于一些太过可怕的记忆,谢谨言对着父亲时,总是有些局促的。而他父亲爱面子是不容置疑的,如此,父亲的确是不可能让他做采花贼的嘛!笨,他怎么早没想到这点!
眼见着自家笨笨的少年已经上钩,苏怀钦很努力地收敛着嘴角的笑容,“所以说啊,束伯伯的本意,其实是想让你在尝试着做采花贼的过程中,好好巩固你的轻功,最好能有所提升!但他又不愿意让你真的成为采花贼,所以啊,就派我来看着你。这也是为什么,你第一次采花就摸进了我的房里的缘故。当时,我们苏家可是什么美人都没有啊,但你也不是眼花,因为,那所谓的美人儿是你父亲放的一个幌子,为的就是引你进我们苏府!”
啊?是……是这样?惊闻“天大的秘密”的少年吃惊地张大了嘴,全然地不可置信,但随即,他心有戚戚然地点了点头。他就说嘛,明明清清楚楚地看着美人儿进了苏府,怎么一转眼就只剩下个绝美的男人嗯?亏得他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或者记性真的出问题了,默默伤心了好一会儿呢!
“哎?不……不对啊!我父亲怎么可能会将我送到你房里啊,他难道不知道你……你是个对男子有兴趣的变态哦!”想起最初的惨痛经历,一度伤身又伤心的提出了异议,他可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这么对待自己!
“这个啊,唔,你忘了?那是个意外啊,要不是你不怀好意地对我下了药,能有后来的事儿吗?束伯伯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他会同意你半夜摸进清白姑娘的房里给人下药吗?束伯伯这是在借机试探你,结果你没通过试探,所以就得接受惩罚啊!”苏怀钦非常淡淡地继续胡扯,他算是发现了,他家小言啊,好骗着呢,若是能借机拐得小言不排斥他的拥抱,日后的床笫之事自然会顺畅很多啊!
“不会吧?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这下,谢谨言已经是目瞪口呆了,“不对不对,我从没见过你,你不是我们家的熟人,我父亲怎么会请你做这种事哦!”
“哎,小言,你不记得我了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但你怎么能在我们相处了这么久的现在,还不相信我呢?若非受你父亲所托,我何必逼着又是逼着你练功,又是逼着你看书的?你的病你自己清楚,没有深厚的内功支撑着,你早就没命了。但那毕竟不是你本身练来的,除了抵抗你身上的病,几乎无法为你所用。所以,你必须练功!但你父亲和你爹都狠不下心逼你,所以他们才煞费苦心地找了个看似外人,实为故人之子,也就是我,来看护你!否则,他们怎么可能安心让你下山!”
这段似真似假的话说完,苏怀钦突然没了开玩笑的心思,小言的病是他的心头痛啊!
眼见着苏怀钦变了脸色,谢谨言也跟着严肃起来,“呃,有道理呢!那……我们是不是小时候见过啊?”
苏怀钦一怔,犹豫了片刻,谨慎地点了点头。他到底不愿让小言认为他们真的是毫无干系的陌生人,但他也不能提醒什么,可若只是承认曾经相识,应该不成问题的吧?
谢谨言点点头,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一开始他就总是对苏怀钦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总会不由自主地依赖他,并且打从心底里相信这个人不会害他。但他也对苏怀钦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意,所以……,“你小时候肯定总是欺负我!哼,怪不得我总是不喜欢你!”
以为一点就通的谢姓少年确信般地控诉完毕,冲着苏怀钦扮了个鬼脸以示报复,却不知,他的那句“总是不喜欢你”让苏怀钦的心瞬间一痛!
总是不喜欢……吗?
苏怀钦看着眼前撅着嘴的少年,偷瞄到他的脸色,少年有些惊慌地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眼底流露出的,是关心!所以,这只是小言的无心之言对吧!
谢谨言话一说完,就看到苏怀钦的脸一下子白了起来,害得他也跟着紧张起来,头皮都有些发麻!这个人不是很厉害的嘛,总是耍得他一愣一愣的,还总爱欺负他,怎么就一下子白了脸啊,不会是生病了吧?还是在之前打斗中受了内伤?
“哎,你没事吧?”到底是忍不住心思的谢谨言先开了口,他伸手探了探苏怀钦的脉,没事儿啊!再试试身体温度,呃,正常啊!那……是心情不好?他说了什么惹他生气的话?
苏怀钦看着谢谨言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忽而又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的模样,心头的那一点点不舒服便没有了,“哎呀!谁让你不喜欢我呢?真伤心呢,怎么办?我啊,唯一最喜欢的只有小言呢,哎,小言怎么会不喜欢我呢?”
似真似假地说出心中的不满,苏怀钦苦着脸做伤心状。信以为真的谢谨言觉得有些紧张,这话他不止听苏怀钦说过一次,但……呃,为什么每次心跳得都好快哦,而这次跳的是最快的呢。
“你别这样么,哪有什么好伤心的哦。”觉得心里挺舒服但又不愿表现出来的少年喏喏地嘀咕着。苏怀钦闻言沉默不语,谢谨言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厚道,挣扎了半天,实在受不了苏怀钦盯着他看的“伤心”眼神,只好表态道,“呃,好吧,其实,我不讨厌你的!”说完,少年学着苏怀钦的动作,拍了拍苏怀钦的头,这才满足地穿衣下床!
而被人敷衍地拍了脑袋的苏怀钦,则是好笑地摇了摇头,最终,他想要达到的目的反而在少年不经意的一句话中就打断了呢,算了,有机会再说吧!
幼年番外一
苏怀钦被自家师父拐到山上已经一年了,整天除了练武,就是自学一屋子的书本,他那个没责任心的师父还是个没耐性的,每次耍一通拳脚之后就自顾自地不见踪影了,剩下的还得他自个儿琢磨。
对此,苏怀钦也不是很在意,反正他一个人在山上的确挺无聊的,有东西琢磨还挺不错的。好在,一日三餐是有保证的,虽然食物称不上好吃,但好歹都是熟的,苏怀钦也就不挑了。偶尔的,懒得整这些食物的师父干脆直接从山下买熟食回来,那就是难得的满足口腹之欲的时刻。
这一日,苏怀钦一大早起来练完功后,没在房里找到早饭,他皱了皱眉头,不会吧,他那不靠谱的师父连他的早饭都忘了?难不成以后都这样?
一身汗的苏怀钦冲了个凉后,对自家师父不抱什么希望的他绝对自给自足,烧饭他虽然不会,熬点粥应该不成问题。半个钟头后,灰头土脸的苏怀钦冷着张小脸奔出了灶间,心中有些懊恼,他对自己的能力自信过了头,该死的!
一抬眼,绷着张小花脸的苏怀钦看到了一大早就不见踪影的师父,以及师父怀里好奇地盯着他看的粉嫩娃娃,约莫两三岁左右。笑眯眯的小娃娃在看见他的脸后,咯咯笑着扭头将小脑袋藏在了他师父的怀里,小腿一蹬一蹬的,开心得不行!
苏怀钦好奇地走近看了看,奈何小娃娃似乎有些害羞,左躲右闪地,就是不跟他对上眼。许良哈哈笑着拍了拍徒弟的脑袋,“小言这是在嫌弃你这灰头土脸的模样了,还不快点去把自己打理干净!”
他被个娃娃嫌弃了?苏怀钦挑眉,对这个新来的小娃娃倒是更上心了。
梳洗完毕,苏怀钦来到屋前的石桌旁坐下,桌上摆着稀饭和馒头,还有一小碟小菜。见师父只顾着逗那娃娃开心,一时半会儿的是不会有空理他了,苏怀钦便自觉地吃起了早饭。苏怀钦每天的运动量很大,吃的自然也多,一大碗粥入腹,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嚼着馒头,另一手不停地夹着小菜往嘴里扔。
苏怀钦吃得认真,并未注意其他,等他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才发现,那小娃娃正睁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呢,小嘴还微微张大着,明明白白地表现着他的好奇与惊讶!
“怀钦,小言是被你的吃相惊到了呢,斯文点啊,亏你还是富家少爷出身呢!”许良戳了戳娃娃粉嫩嫩的脸颊,换来小娃娃不满地扭动着小屁股,试图摆脱坏叔叔的骚扰。
苏怀钦无语,他会变成现在这样,到底是因为谁啊?要不是某人整日整日地不见踪影,导致他的吃饭时间经常不准时,饱一顿饿一顿是常有的事儿,他至于在有食物时吃得这么欢吗?
无视徒弟控诉的小眼神,许良乐呵呵地举起怀里的小娃娃递到苏怀钦的面前,“怀钦啊,你看,这是我老友的孩子,可爱不?呵呵,今天开始他就寄养在我们这儿了,你可要好好照顾他啊!”
说完,不等苏怀钦开口,许良就将这软绵绵的小娃娃扔进了苏怀钦的怀里,丢下一句“你们先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后就闪人了。
苏怀钦气啊,这是什么破师父啊,平时靠不住就算了,现在,他领来的孩子,凭什么交给他照顾啊!他还要练功、学习,哪里有时间照顾这么个只会折腾的小娃娃?
奈何他那无良师父已经不见踪影了,苏怀钦别扭地抱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娃娃,大眼瞪小眼的。忽然,这小娃娃一爪子挥上他的脸,措手不及的苏怀钦实实在在地挨了一巴掌。虽然不疼,但苏怀钦还是冷下了脸。所以说,他最讨厌什么都不懂,只会胡乱折腾的小娃娃了!
一见苏怀钦冷下的脸,只是不想跟大哥哥玩耍的小娃娃扁扁嘴,眼看着就要开哭,苏怀钦一瞪眼,“不许哭!”
哪知,本来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哭的小娃娃,这下毫不犹豫地眼泪鼻涕一大把了,直觉这大哥哥讨厌爱哭的他,小娃娃先一步死死搂着苏怀钦的脖子,想着,这样大哥哥就不会把他扔下去了,他喜欢有人抱着走路!不累!
怕什么来什么的苏怀钦差一点就直接将怀里的水娃娃丢出去了,奈何小孩儿力气还挺大的,用力扒拉着他的脖子,一时之间他也拿这小孩儿没办法!
“哎,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苏怀钦没好气地问道,边抱起小孩儿往屋里走,他受不了身上都是小孩儿的眼泪鼻涕!
“我叫小言,今年四岁了!”怀中的娃娃软软糯糯地答道。
苏怀钦脚步一顿,拉起小孩儿仔细瞧着,四岁了?四岁的孩子怎么长得这么弱小?还有……“都四岁了还让人抱着走,你羞不羞!下来,自己走!”苏怀钦边呵斥着边试图放下小孩儿。
小言哪里肯哦,他不喜欢走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个大哥哥真坏!抱一抱他又怎么样哦,又不重!
八岁的苏怀钦非常嫌弃地看着将整个脑袋埋进他怀里,双腿紧紧圈着他的腰的小屁孩儿,气不打一处来!四岁的孩子竟然怕走路,这是哪儿家娇惯出来的娇小姐啊,出息!
苏怀钦突然愣了愣,随即,毫不犹豫地伸手……下一刻,苏怀钦遭到了小孩儿迅猛的一击,这回他敢肯定,他的右脸肯定肿了!
“啊!坏人!你怎么可以捏我那里,万一坏了,解不了手怎么办!”小言气愤极了,这人真的是太坏了,他不过是让这人抱抱他而已,他竟然下这么重的狠手哦!
又气又惊的小孩“哧溜”一下落到地上,慌不择路地就要逃跑。显然,苏怀钦在小孩儿眼里成了洪水猛兽的象征!
苏怀钦愕然,他不过是想用最简单的方法确认一下小孩儿是男是女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小孩儿反应过度了吧!若是依苏怀钦的想法,小孩儿走就走了,他乐得轻松点。但师父将小孩儿丢给了他,即使他不愿照顾,也得先将小孩儿完好无损地还给师父才是。
在此之前,苏怀钦认为自己有责任保护小孩儿的安全,所以,他追了上去。要知道,他们这里可是大山深处,出现猛兽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地面也不是很平,出了门很容易……
“扑通”一声之后,山谷之中回荡起稚嫩而又响亮无比的哭嚎生,在周围安静的坏境的撑托下,显得格外惊天动地!
苏怀钦嘴角抽了抽,不就是被绊倒了而已吗?这小孩儿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不知道到的还以为死人了呢!
“哭什么哭,谁让你掉头就跑的,活该!”恶声恶气地边说边拉起小孩儿,在看到小孩儿磕破了的流着血的膝盖时,苏怀钦噤了声。
“呜呜,疼,好疼的!呜呜……”看到自己膝盖上的血,小孩儿的哭声瞬间变小了,忍耐般的呜咽着,反而让苏怀钦的眉头皱得更紧。
“好了好了,破了皮而已,擦点药就好了,别哭了!”苏怀钦绷着脸擦掉小孩儿脸上的眼泪,不怎么温柔地哄着。小孩儿的哭声更小了,像是害怕他打他似的,抿着小嘴默默流着泪。只一眼,苏怀钦的心情就更差了!
抱起小孩儿回到屋里,苏怀钦找来伤药给他擦上,沾了药的伤口不可避免地疼了一下,小孩儿就跟着一抽一抽地哭着,哭得苏怀钦手一抖,力气重了些,疼的小孩儿“哇”一声哭了出来。苏怀钦头皮一紧,眼睁睁看着小孩儿的眼泪跟假的似的大串大串地滴落着,眼圈红通通一片,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不幸的是,苏怀钦的师父回来了,这个本来还笑眯眯的男人在看到小孩儿那张涕泪横飞的小脸时,面皮一抖,冷下了脸,“怎么回事!”
这话自然是冲着苏怀钦吼的,无话可说的苏怀钦沉默着,想着,估计晚饭是没得吃了,他师父惯用这种方法惩罚他!而更不幸的是,见着“熟人”的小孩儿瞬间转为嚎啕大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苏怀钦非常确信,他那个从不待见小孩儿的师父是片刻不停地颠颠地凑过去的,跟他一样笨手笨脚地哄着,“哦哦,不哭了不哭了,告诉伯伯怎么回事,伯伯给你做主!”
“呜呜,娘娘,哥哥……哥哥欺负我!呜呜……”
接受到师父寒冰利刃般的视线,苏怀钦惹住了笑的同时,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是诬陷,他绝对没有欺负小孩儿!
但急着哄小言的许良哪管事实真相如何,小言在怀钦手里被弄哭了就是事实!抱着小言的许良走到苏怀钦面前,二话不说扫出一腿,将苏怀钦掀翻在地,接着又是一掌劈下,苏怀钦及时躲开了,而他刚刚所躺的位置却是一个深深的掌印。
苏怀钦无奈地配合着师父的惩罚动作,滚了一身的灰,得,回头还得再洗一次澡!想着这下那小孩儿总该满意了吧?却不料,原本渐渐停止了的哭声再一次嘹亮了起来,苏怀钦皱眉,他耳朵疼了!
“哎哎,小言不哭不哭,怎么了?伯伯打得不够狠,你还没出气是吗?没关系,伯伯再来一次啊!”此话一落音,许良的脸上挨了轻轻的一巴掌,许良愕然,苏怀钦也愕然。怎……怎么回事这是!
“呜呜,坏娘娘,你怎么好随便打人啦!哥哥会痛的嘛!呜呜,是我自己跑着跌倒了嘛!哥哥虽然很凶很讨厌我,但他没有打我嘛!坏娘娘,竟然打人!呜呜……”
闻言,许良傻眼,“娘娘”的称号本来就不好听了,这下可好,直接降格成“坏娘娘”了,这叫什么事儿哦!
“哎,这样啊,伯伯错怪你怀钦哥哥了,小言代伯伯给你怀钦哥哥道歉好不好?”许良将小孩儿放到地上,委委屈屈地说道。
“娘娘好笨,连道歉都不会哦。好啦,我帮你哦!”撅着嘴,脸上满是泪痕的小孩儿小大人般责备完他的大伯伯,蹬蹬蹬地跑到苏怀钦身前,颇为费力地拉起半坐在地上的苏怀钦。
看着衣衫不整的大哥哥,扭捏了一小会儿的小言吸吸鼻子,“怀钦哥哥,你疼不疼哦?娘娘不是故意打你的,你别生他气哦。呃,我亲你一下,你就原谅他好不好?”话语刚落,苏怀钦就觉唇上一暖,柔柔的触感传来,很舒服,但只一下,那柔软的温暖就离开了。
苏怀钦不自觉地舔舔唇,好奇怪的感觉,像棉花糖呢!抬眼,等待着他的答复的小孩儿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小手紧张地搅在一起,见他看着他,小孩儿连忙笑了笑,顺便吸了吸鼻涕。苏怀钦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小孩儿的笑容立刻放开数倍。
“那我再亲你一下,你就不要讨厌我了好不好?”踮着脚的小孩儿又凑过来亲了他一下,这一次,苏怀钦很快地点了点头。
笑眯眯的小孩儿第三次凑过来亲了他一下,“呐,我亲你一下,你喜欢我好不好?”苏怀钦点头,只用一个轻吻就换得苏怀钦的喜欢的小孩儿更开心了,颇为得意地看了眼“娘娘”后,小孩儿照着苏怀钦的唇又是一下,“怀钦哥哥的嘴好甜,嘻嘻……”
苏怀钦觉得耳朵有些发热,瞥见自家师父看好戏般的眼神,他撇撇嘴,“小言乖,那个‘坏娘娘’经常打我呢,小言帮我看着他好不好?”
闻言,小孩儿吃惊地张大了嘴,随即郑重地点了点头。苏怀钦勾起嘴角,许良黑了脸!
幼年番外二
因着小言的到来,苏怀钦的生活丰富了起来,伙食么,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对于自家师父如此偏心的行为,苏怀钦连说都懒得说了,能跟着沾点光,他就该谢天谢地了。
好在小言的确挺乖巧的。
“怀钦哥哥,你吃,这个好好吃的。”虽然很不舍,但小言还是把自己认为很好吃的千层饼介绍给了他的怀钦哥哥,口气中有些犹豫。苏怀钦意思意思地吃了一口,他不是好美食的人,这些在小言看来宝贝万分的食物,在他眼里,区别不大,能填饱肚子就好!
见苏怀钦只是小小地咬了一口,小言偷偷舒了口气,脸上的神情也轻松了起来。可片刻后,小孩儿又愁眉苦脸的了,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很不应该,反省过后的小言又将那叠剩下不多的千层饼推到了苏怀钦面前,“怀钦哥哥,这个真的很好吃的,你再吃一点。”顿了顿,小言鼓足勇气加了一句,“多吃点啊!”
苏怀钦点点头,当真咬了一大口,一块千层饼就真的只剩下一点点了。一直紧张地盯着他看的小言吃惊地张大了嘴,就在苏怀钦以为小孩儿就要扁嘴之时,小言突然裂开嘴笑了,安心地吃着剩下的,还笑眯眯地问他,“呐,怀钦哥哥,真的很好吃对不对?”
苏怀钦点头,“很好吃,小言真乖。”
闻言,受到夸奖的小孩儿乐得一张小脸跟开满了花似的,好看极了。
一旁被无视的许良颇有些郁闷,这些吃的可都是他买的,怎么就没人记得分给他一点?多瞅了两眼千层饼,许良认命地记下,下次多买点不就好了,这俩小子要不要这么腻歪啊!
小言不爱练功,许良每次给他布置的任务他从来都是想着法儿地逃掉,逃不掉时就尽全力地偷工减料,气得许良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偏偏他就是舍不得多说小孩儿一句。转来转去没个办法的许良琢磨半天,再次将责任交付到了苏怀钦身上。
“让我监督小言练功?没必要!”苏怀钦一口拒绝。
“怀钦,练功是为了小言好啊,你现在已经能感受到练功的好处了对不对?”
“那又怎么样?小言不喜欢,我能有什么办法?要知道,作为师父的你都拿他没辙,我这徒弟就更没办法了吧!”
“小言比起我,更听你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我要验收成果的,若是你监督不力,就罚你……在小言练好功夫前,不准见他!”说完,许良甩袖潇洒走人!
苏怀钦一怔,随即嘴角微抽,师父不讲理,徒弟能怎么办?不准他见小言?苏怀钦眯眼,突然挺后悔跟了这么个师父的,尽会给他找麻烦,明明当初哄他拜师时显得那么世外高人,转眼全是错觉!
蓝天,碧水,青山,古树,不远处的森林里传来阵阵鸟鸣之声,好奇的小孩儿坐在树荫下伸长脖子瞅着对面的森林,试图从中发现鸟儿的身影。
“小言,想看得清楚,怎么不去走近了看?”苏怀钦坐在小孩儿身旁问。
“不要,树那么高,走近了,脖子会疼的。”小孩儿摇摇头。
“那……想不想看得更清楚,又不用走那么近?”
“想!”
背对着小孩儿蹲下,苏怀钦拍拍自己的肩膀,“上来,我背着你看!”
“哦哦,怀钦哥哥真聪明,怀钦哥哥最好了!”以为苏怀钦要背着他玩儿的小孩儿屁颠颠扑过去搂紧苏怀钦的脖子,哪知,本该背着他在草地上奔跑的他的怀钦哥哥,却一转身背着他蹦上了树。
小孩儿看着远离的地面,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唔,好高喏,掉下去会很疼很疼的。害怕掉下去的小孩儿赶忙紧了紧手脚,而背着他的怀钦哥哥还在努力地往上爬,“怀钦哥哥,别爬了,好高,很危险的!”
小言心里矛盾极了,从来没有带他爬过树,更别提都快爬到树顶了,怀钦哥哥真的是很厉害很厉害,背着他都能爬这么高呢。换成他,都未必能蹦上大树干呢。
“小言喜欢吗?相信怀钦哥哥不会让你陷入危险吗?”苏怀钦停下来,偏过头,笑着问道。
眼对眼,鼻碰鼻,距离近到可以细数对方的睫毛数,小言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呜哇,怀钦哥哥好漂亮,脸上白白嫩嫩的,一点都不像整天练功的人呢!唔,怀钦哥哥是他见过的人中,最好看的。呃……除了爹和父亲!
正经没见过多少大活人的四岁小孩儿害羞地低下头,“喜欢的,而且,怀钦哥哥这么厉害,小言相信你的!”
苏怀钦觉得小孩儿的反应真的是挺好玩儿的,本就粉粉嫩嫩的脸颊,突然就染上了红晕,小脸登时红扑扑的,比那枝头的花儿还娇嫩,好看极了!苏怀钦凑过去亲了小孩儿一口,吃惊的小孩儿赶忙捂着脸,双眼瞪得又圆又大,真……可爱!怎么办,他好像欺负他!
“手!要是你因为你自己的原因掉下去了,怀钦哥哥可不负责任啊。”
乖乖搂好的小孩儿将脸贴在苏怀钦背上,突然觉得吧,他这怀钦哥哥,有点坏呢,明明刚刚是他吓他的,却把责任推到了他身上。唔,他反悔了,他
苏怀钦对于这个完全不给他面子的许大小姐实在是有些恨得牙痒痒,但不明所以的沈青城热情地给两人拉着红线,苏怀钦又不好直截了当地拒绝,怕这把他当亲弟弟般张罗着他的终生大事的未来嫂子发飙。
许如月也是碍于沈青城的面子不好直接甩手走人,但从头至尾都没拿正眼瞧苏怀钦一次,当真是无视得彻底!嘴巴都说干了的沈青城无奈啊,这两人,明明都是个顶个的优秀,怎么就谁也看不上谁呢?在她看来,他二人简直是绝配嘛!
“沈姐姐,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你也知道,我心里是有人的,所以,您还是别白费功夫了吧!”最终,还是许如月淡淡地笑着开口,打断了沈青城的忙活,随即,她转移话题道,“对了,晚上吃什么?呃,那个谢少爷呢?怎么一进客栈就不见踪影了?”
“小言啊,他累到了,我刚哄着他睡着了呢。许小姐好像对小言很感兴趣呢,呵呵,我家小言果然是人见人爱的么!”苏怀钦微笑着接过话道。
沈青城扶额,彻底放弃撮合两人的事情了。得!她还忘了这茬了,苏怀钦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这话一说出来,无论真假,他二人都是不可能的。可怜她一直觉得苏怀钦只是把谢谨言当可爱的弟弟般看待,即使有时候举止间过于亲昵,她也情愿相信他们两人之间没什么猫腻。眼下看来,苏怀钦这是在宣誓对谢谨言的所有权吗?
逗弄一下
话不投机半句多,许如月微抬着下巴看着苏怀钦,不冷不热地说道,“是啊,小言的确很招人喜欢呢!况且,他给我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呢,我的直觉告诉我,从他那里,我能得到想要的东西!苏少爷可要小心了,属于我的,你抢不走!是你的,要好好保护啊,被别人发现了宝贝可就糟了!”
闻言,苏怀钦笑而不语。他早就说过,这女人太过精明,他的确需要小心防范苏怀钦只是没想到,许如月也和他一样,几眼就觉察出了小言的不同,那份若有似乎的熟悉感,很是棘手呢!但是,小言,他是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人,无论小言愿不愿意,他都必须是他的!
照例在温暖的怀抱中醒来的谢谨言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看了看窗外,呃,还早,再睡一会儿!于是,昨晚早早就睡下了的少年心安理得地闭上眼准备继续补眠。奈何,任他枕靠着的男人醒了,不容拒绝地拥着他坐了起来,长臂一伸,就取来了放置在一旁的衣物。
谢谨言苦着脸不干了,他不要练功,爹和父亲都管不了的事儿,这人凭什么逼着他做哦!最开始几天,谢谨言出于对苏怀钦的惧意才乖乖照做的,后来则是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主动配合着练功的。而现在,自觉已经克服了那种惧意的谢姓少年胆子大了起来,坚决反对这种让人睡不好觉的安排!
但谢谨言的胆大只是相对而言的,不说别的,一旦苏怀钦用手拍拍他的屁股,没骨气的谢姓少年就得灰溜溜地下床照做!眼下么,苏怀钦还不想动用这招,一大早的,很没眼色的谢姓少年开始拿乔了,闭着眼死活不肯动弹,苏怀钦给他穿衣他更是完全不配合,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加强苏怀钦给他穿衣的难度!总之,谢姓少年这是在消极抵抗呢!
苏怀钦眯眼,看着怀中一不做二不休死死抱紧他的腰,将脑袋窝在他怀中,在他耳边刻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企图诱惑他也跟着一起睡觉的少年,勾了勾嘴角。没想到啊,他的小言竟然还会这种手段,这是在跟他耍无赖吗?
抱着他的苏怀钦很久都没动作,明摆着装睡的谢姓少年有些不安了,想偷偷睁眼了解下情况,又怕被这狡猾的男人逮个正着。可这人突然安安静静的,摆明了是在想着怎么对付他嘛,这让他怎么能睡个好觉!
左思右想,右思左想,惴惴不安的少年终于泄气地坐直了身体,耷拉着脑袋,一脸哀怨地看着一派自若的可恶男子。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当真楚楚可怜,却更容易激起苏怀钦的欺负之心。
“哎,小言,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练功啊?”苏怀钦柔声问道。
闻言,谢谨言眼前一亮,小鸡啄米般猛点头,就差没痛哭流涕了。苏怀钦温柔地摸摸少年的脑袋,颇为无奈地说道,“哎,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这是你爹和你父亲交付给我的任务,我完不成的话,回头可是要挨揍的啊!”
谢谨言一愣?他爹和父亲两人交付给他的任务?完不成会挨揍?相比前一个信息,谢姓少年显然对后者更敢兴趣,脑袋里控制不住地冒出总是欺负他的苏怀钦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默默挨揍的场景,完全不懂掩饰的少年笑眯了眼。
傻乎乎乐呵了起来的谢谨言一时之间完全撇开了双臂仍环着他的腰的苏怀钦,身体还处于“敌人”的圈绕范围之内,胆大的谢姓少年的脑袋瓜里却是在想着法子算计“敌人”。嗯嗯,很简单嘛,只要他坚决不练功,呵呵,回头就有人教训这个可恶的男人啦!
“哎,其实呢,挨一顿揍什么的,我也无所谓,能换得小言的安稳觉的话,自然是值得的!关键是,束伯伯说了,他们是故意让你下山的,为的就是好好锻炼你!你想啊,他们为什么让你做采花贼?真的只是为了让你早日成名,以便找到你弟弟?可采花贼不是个好名声啊,即使出了名也是出的恶名,你觉得,你父亲会答应?”苏怀钦苦着脸说道。
有……有道理!谢谨言自听到父亲的名字时便竖起了耳朵,他其实唯一只害怕自家那个说一不二的严肃父亲,即使父亲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好,但碍于一些太过可怕的记忆,谢谨言对着父亲时,总是有些局促的。而他父亲爱面子是不容置疑的,如此,父亲的确是不可能让他做采花贼的嘛!笨,他怎么早没想到这点!
眼见着自家笨笨的少年已经上钩,苏怀钦很努力地收敛着嘴角的笑容,“所以说啊,束伯伯的本意,其实是想让你在尝试着做采花贼的过程中,好好巩固你的轻功,最好能有所提升!但他又不愿意让你真的成为采花贼,所以啊,就派我来看着你。这也是为什么,你第一次采花就摸进了我的房里的缘故。当时,我们苏家可是什么美人都没有啊,但你也不是眼花,因为,那所谓的美人儿是你父亲放的一个幌子,为的就是引你进我们苏府!”
啊?是……是这样?惊闻“天大的秘密”的少年吃惊地张大了嘴,全然地不可置信,但随即,他心有戚戚然地点了点头。他就说嘛,明明清清楚楚地看着美人儿进了苏府,怎么一转眼就只剩下个绝美的男人嗯?亏得他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或者记性真的出问题了,默默伤心了好一会儿呢!
“哎?不……不对啊!我父亲怎么可能会将我送到你房里啊,他难道不知道你……你是个对男子有兴趣的变态哦!”想起最初的惨痛经历,一度伤身又伤心的提出了异议,他可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这么对待自己!
“这个啊,唔,你忘了?那是个意外啊,要不是你不怀好意地对我下了药,能有后来的事儿吗?束伯伯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他会同意你半夜摸进清白姑娘的房里给人下药吗?束伯伯这是在借机试探你,结果你没通过试探,所以就得接受惩罚啊!”苏怀钦非常淡淡地继续胡扯,他算是发现了,他家小言啊,好骗着呢,若是能借机拐得小言不排斥他的拥抱,日后的床笫之事自然会顺畅很多啊!
“不会吧?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这下,谢谨言已经是目瞪口呆了,“不对不对,我从没见过你,你不是我们家的熟人,我父亲怎么会请你做这种事哦!”
“哎,小言,你不记得我了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但你怎么能在我们相处了这么久的现在,还不相信我呢?若非受你父亲所托,我何必逼着又是逼着你练功,又是逼着你看书的?你的病你自己清楚,没有深厚的内功支撑着,你早就没命了。但那毕竟不是你本身练来的,除了抵抗你身上的病,几乎无法为你所用。所以,你必须练功!但你父亲和你爹都狠不下心逼你,所以他们才煞费苦心地找了个看似外人,实为故人之子,也就是我,来看护你!否则,他们怎么可能安心让你下山!”
这段似真似假的话说完,苏怀钦突然没了开玩笑的心思,小言的病是他的心头痛啊!
眼见着苏怀钦变了脸色,谢谨言也跟着严肃起来,“呃,有道理呢!那……我们是不是小时候见过啊?”
苏怀钦一怔,犹豫了片刻,谨慎地点了点头。他到底不愿让小言认为他们真的是毫无干系的陌生人,但他也不能提醒什么,可若只是承认曾经相识,应该不成问题的吧?
谢谨言点点头,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一开始他就总是对苏怀钦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总会不由自主地依赖他,并且打从心底里相信这个人不会害他。但他也对苏怀钦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意,所以……,“你小时候肯定总是欺负我!哼,怪不得我总是不喜欢你!”
以为一点就通的谢姓少年确信般地控诉完毕,冲着苏怀钦扮了个鬼脸以示报复,却不知,他的那句“总是不喜欢你”让苏怀钦的心瞬间一痛!
总是不喜欢……吗?
苏怀钦看着眼前撅着嘴的少年,偷瞄到他的脸色,少年有些惊慌地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眼底流露出的,是关心!所以,这只是小言的无心之言对吧!
谢谨言话一说完,就看到苏怀钦的脸一下子白了起来,害得他也跟着紧张起来,头皮都有些发麻!这个人不是很厉害的嘛,总是耍得他一愣一愣的,还总爱欺负他,怎么就一下子白了脸啊,不会是生病了吧?还是在之前打斗中受了内伤?
“哎,你没事吧?”到底是忍不住心思的谢谨言先开了口,他伸手探了探苏怀钦的脉,没事儿啊!再试试身体温度,呃,正常啊!那……是心情不好?他说了什么惹他生气的话?
苏怀钦看着谢谨言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忽而又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的模样,心头的那一点点不舒服便没有了,“哎呀!谁让你不喜欢我呢?真伤心呢,怎么办?我啊,唯一最喜欢的只有小言呢,哎,小言怎么会不喜欢我呢?”
似真似假地说出心中的不满,苏怀钦苦着脸做伤心状。信以为真的谢谨言觉得有些紧张,这话他不止听苏怀钦说过一次,但……呃,为什么每次心跳得都好快哦,而这次跳的是最快的呢。
“你别这样么,哪有什么好伤心的哦。”觉得心里挺舒服但又不愿表现出来的少年喏喏地嘀咕着。苏怀钦闻言沉默不语,谢谨言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厚道,挣扎了半天,实在受不了苏怀钦盯着他看的“伤心”眼神,只好表态道,“呃,好吧,其实,我不讨厌你的!”说完,少年学着苏怀钦的动作,拍了拍苏怀钦的头,这才满足地穿衣下床!
而被人敷衍地拍了脑袋的苏怀钦,则是好笑地摇了摇头,最终,他想要达到的目的反而在少年不经意的一句话中就打断了呢,算了,有机会再说吧!
幼年番外一
苏怀钦被自家师父拐到山上已经一年了,整天除了练武,就是自学一屋子的书本,他那个没责任心的师父还是个没耐性的,每次耍一通拳脚之后就自顾自地不见踪影了,剩下的还得他自个儿琢磨。
对此,苏怀钦也不是很在意,反正他一个人在山上的确挺无聊的,有东西琢磨还挺不错的。好在,一日三餐是有保证的,虽然食物称不上好吃,但好歹都是熟的,苏怀钦也就不挑了。偶尔的,懒得整这些食物的师父干脆直接从山下买熟食回来,那就是难得的满足口腹之欲的时刻。
这一日,苏怀钦一大早起来练完功后,没在房里找到早饭,他皱了皱眉头,不会吧,他那不靠谱的师父连他的早饭都忘了?难不成以后都这样?
一身汗的苏怀钦冲了个凉后,对自家师父不抱什么希望的他绝对自给自足,烧饭他虽然不会,熬点粥应该不成问题。半个钟头后,灰头土脸的苏怀钦冷着张小脸奔出了灶间,心中有些懊恼,他对自己的能力自信过了头,该死的!
一抬眼,绷着张小花脸的苏怀钦看到了一大早就不见踪影的师父,以及师父怀里好奇地盯着他看的粉嫩娃娃,约莫两三岁左右。笑眯眯的小娃娃在看见他的脸后,咯咯笑着扭头将小脑袋藏在了他师父的怀里,小腿一蹬一蹬的,开心得不行!
苏怀钦好奇地走近看了看,奈何小娃娃似乎有些害羞,左躲右闪地,就是不跟他对上眼。许良哈哈笑着拍了拍徒弟的脑袋,“小言这是在嫌弃你这灰头土脸的模样了,还不快点去把自己打理干净!”
他被个娃娃嫌弃了?苏怀钦挑眉,对这个新来的小娃娃倒是更上心了。
梳洗完毕,苏怀钦来到屋前的石桌旁坐下,桌上摆着稀饭和馒头,还有一小碟小菜。见师父只顾着逗那娃娃开心,一时半会儿的是不会有空理他了,苏怀钦便自觉地吃起了早饭。苏怀钦每天的运动量很大,吃的自然也多,一大碗粥入腹,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嚼着馒头,另一手不停地夹着小菜往嘴里扔。
苏怀钦吃得认真,并未注意其他,等他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才发现,那小娃娃正睁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呢,小嘴还微微张大着,明明白白地表现着他的好奇与惊讶!
“怀钦,小言是被你的吃相惊到了呢,斯文点啊,亏你还是富家少爷出身呢!”许良戳了戳娃娃粉嫩嫩的脸颊,换来小娃娃不满地扭动着小屁股,试图摆脱坏叔叔的骚扰。
苏怀钦无语,他会变成现在这样,到底是因为谁啊?要不是某人整日整日地不见踪影,导致他的吃饭时间经常不准时,饱一顿饿一顿是常有的事儿,他至于在有食物时吃得这么欢吗?
无视徒弟控诉的小眼神,许良乐呵呵地举起怀里的小娃娃递到苏怀钦的面前,“怀钦啊,你看,这是我老友的孩子,可爱不?呵呵,今天开始他就寄养在我们这儿了,你可要好好照顾他啊!”
说完,不等苏怀钦开口,许良就将这软绵绵的小娃娃扔进了苏怀钦的怀里,丢下一句“你们先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后就闪人了。
苏怀钦气啊,这是什么破师父啊,平时靠不住就算了,现在,他领来的孩子,凭什么交给他照顾啊!他还要练功、学习,哪里有时间照顾这么个只会折腾的小娃娃?
奈何他那无良师父已经不见踪影了,苏怀钦别扭地抱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娃娃,大眼瞪小眼的。忽然,这小娃娃一爪子挥上他的脸,措手不及的苏怀钦实实在在地挨了一巴掌。虽然不疼,但苏怀钦还是冷下了脸。所以说,他最讨厌什么都不懂,只会胡乱折腾的小娃娃了!
一见苏怀钦冷下的脸,只是不想跟大哥哥玩耍的小娃娃扁扁嘴,眼看着就要开哭,苏怀钦一瞪眼,“不许哭!”
哪知,本来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哭的小娃娃,这下毫不犹豫地眼泪鼻涕一大把了,直觉这大哥哥讨厌爱哭的他,小娃娃先一步死死搂着苏怀钦的脖子,想着,这样大哥哥就不会把他扔下去了,他喜欢有人抱着走路!不累!
怕什么来什么的苏怀钦差一点就直接将怀里的水娃娃丢出去了,奈何小孩儿力气还挺大的,用力扒拉着他的脖子,一时之间他也拿这小孩儿没办法!
“哎,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苏怀钦没好气地问道,边抱起小孩儿往屋里走,他受不了身上都是小孩儿的眼泪鼻涕!
“我叫小言,今年四岁了!”怀中的娃娃软软糯糯地答道。
苏怀钦脚步一顿,拉起小孩儿仔细瞧着,四岁了?四岁的孩子怎么长得这么弱小?还有……“都四岁了还让人抱着走,你羞不羞!下来,自己走!”苏怀钦边呵斥着边试图放下小孩儿。
小言哪里肯哦,他不喜欢走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个大哥哥真坏!抱一抱他又怎么样哦,又不重!
八岁的苏怀钦非常嫌弃地看着将整个脑袋埋进他怀里,双腿紧紧圈着他的腰的小屁孩儿,气不打一处来!四岁的孩子竟然怕走路,这是哪儿家娇惯出来的娇小姐啊,出息!
苏怀钦突然愣了愣,随即,毫不犹豫地伸手……下一刻,苏怀钦遭到了小孩儿迅猛的一击,这回他敢肯定,他的右脸肯定肿了!
“啊!坏人!你怎么可以捏我那里,万一坏了,解不了手怎么办!”小言气愤极了,这人真的是太坏了,他不过是让这人抱抱他而已,他竟然下这么重的狠手哦!
又气又惊的小孩“哧溜”一下落到地上,慌不择路地就要逃跑。显然,苏怀钦在小孩儿眼里成了洪水猛兽的象征!
苏怀钦愕然,他不过是想用最简单的方法确认一下小孩儿是男是女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小孩儿反应过度了吧!若是依苏怀钦的想法,小孩儿走就走了,他乐得轻松点。但师父将小孩儿丢给了他,即使他不愿照顾,也得先将小孩儿完好无损地还给师父才是。
在此之前,苏怀钦认为自己有责任保护小孩儿的安全,所以,他追了上去。要知道,他们这里可是大山深处,出现猛兽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地面也不是很平,出了门很容易……
“扑通”一声之后,山谷之中回荡起稚嫩而又响亮无比的哭嚎生,在周围安静的坏境的撑托下,显得格外惊天动地!
苏怀钦嘴角抽了抽,不就是被绊倒了而已吗?这小孩儿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不知道到的还以为死人了呢!
“哭什么哭,谁让你掉头就跑的,活该!”恶声恶气地边说边拉起小孩儿,在看到小孩儿磕破了的流着血的膝盖时,苏怀钦噤了声。
“呜呜,疼,好疼的!呜呜……”看到自己膝盖上的血,小孩儿的哭声瞬间变小了,忍耐般的呜咽着,反而让苏怀钦的眉头皱得更紧。
“好了好了,破了皮而已,擦点药就好了,别哭了!”苏怀钦绷着脸擦掉小孩儿脸上的眼泪,不怎么温柔地哄着。小孩儿的哭声更小了,像是害怕他打他似的,抿着小嘴默默流着泪。只一眼,苏怀钦的心情就更差了!
抱起小孩儿回到屋里,苏怀钦找来伤药给他擦上,沾了药的伤口不可避免地疼了一下,小孩儿就跟着一抽一抽地哭着,哭得苏怀钦手一抖,力气重了些,疼的小孩儿“哇”一声哭了出来。苏怀钦头皮一紧,眼睁睁看着小孩儿的眼泪跟假的似的大串大串地滴落着,眼圈红通通一片,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不幸的是,苏怀钦的师父回来了,这个本来还笑眯眯的男人在看到小孩儿那张涕泪横飞的小脸时,面皮一抖,冷下了脸,“怎么回事!”
这话自然是冲着苏怀钦吼的,无话可说的苏怀钦沉默着,想着,估计晚饭是没得吃了,他师父惯用这种方法惩罚他!而更不幸的是,见着“熟人”的小孩儿瞬间转为嚎啕大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苏怀钦非常确信,他那个从不待见小孩儿的师父是片刻不停地颠颠地凑过去的,跟他一样笨手笨脚地哄着,“哦哦,不哭了不哭了,告诉伯伯怎么回事,伯伯给你做主!”
“呜呜,娘娘,哥哥……哥哥欺负我!呜呜……”
接受到师父寒冰利刃般的视线,苏怀钦惹住了笑的同时,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是诬陷,他绝对没有欺负小孩儿!
但急着哄小言的许良哪管事实真相如何,小言在怀钦手里被弄哭了就是事实!抱着小言的许良走到苏怀钦面前,二话不说扫出一腿,将苏怀钦掀翻在地,接着又是一掌劈下,苏怀钦及时躲开了,而他刚刚所躺的位置却是一个深深的掌印。
苏怀钦无奈地配合着师父的惩罚动作,滚了一身的灰,得,回头还得再洗一次澡!想着这下那小孩儿总该满意了吧?却不料,原本渐渐停止了的哭声再一次嘹亮了起来,苏怀钦皱眉,他耳朵疼了!
“哎哎,小言不哭不哭,怎么了?伯伯打得不够狠,你还没出气是吗?没关系,伯伯再来一次啊!”此话一落音,许良的脸上挨了轻轻的一巴掌,许良愕然,苏怀钦也愕然。怎……怎么回事这是!
“呜呜,坏娘娘,你怎么好随便打人啦!哥哥会痛的嘛!呜呜,是我自己跑着跌倒了嘛!哥哥虽然很凶很讨厌我,但他没有打我嘛!坏娘娘,竟然打人!呜呜……”
闻言,许良傻眼,“娘娘”的称号本来就不好听了,这下可好,直接降格成“坏娘娘”了,这叫什么事儿哦!
“哎,这样啊,伯伯错怪你怀钦哥哥了,小言代伯伯给你怀钦哥哥道歉好不好?”许良将小孩儿放到地上,委委屈屈地说道。
“娘娘好笨,连道歉都不会哦。好啦,我帮你哦!”撅着嘴,脸上满是泪痕的小孩儿小大人般责备完他的大伯伯,蹬蹬蹬地跑到苏怀钦身前,颇为费力地拉起半坐在地上的苏怀钦。
看着衣衫不整的大哥哥,扭捏了一小会儿的小言吸吸鼻子,“怀钦哥哥,你疼不疼哦?娘娘不是故意打你的,你别生他气哦。呃,我亲你一下,你就原谅他好不好?”话语刚落,苏怀钦就觉唇上一暖,柔柔的触感传来,很舒服,但只一下,那柔软的温暖就离开了。
苏怀钦不自觉地舔舔唇,好奇怪的感觉,像棉花糖呢!抬眼,等待着他的答复的小孩儿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小手紧张地搅在一起,见他看着他,小孩儿连忙笑了笑,顺便吸了吸鼻涕。苏怀钦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小孩儿的笑容立刻放开数倍。
“那我再亲你一下,你就不要讨厌我了好不好?”踮着脚的小孩儿又凑过来亲了他一下,这一次,苏怀钦很快地点了点头。
笑眯眯的小孩儿第三次凑过来亲了他一下,“呐,我亲你一下,你喜欢我好不好?”苏怀钦点头,只用一个轻吻就换得苏怀钦的喜欢的小孩儿更开心了,颇为得意地看了眼“娘娘”后,小孩儿照着苏怀钦的唇又是一下,“怀钦哥哥的嘴好甜,嘻嘻……”
苏怀钦觉得耳朵有些发热,瞥见自家师父看好戏般的眼神,他撇撇嘴,“小言乖,那个‘坏娘娘’经常打我呢,小言帮我看着他好不好?”
闻言,小孩儿吃惊地张大了嘴,随即郑重地点了点头。苏怀钦勾起嘴角,许良黑了脸!
幼年番外二
因着小言的到来,苏怀钦的生活丰富了起来,伙食么,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对于自家师父如此偏心的行为,苏怀钦连说都懒得说了,能跟着沾点光,他就该谢天谢地了。
好在小言的确挺乖巧的。
“怀钦哥哥,你吃,这个好好吃的。”虽然很不舍,但小言还是把自己认为很好吃的千层饼介绍给了他的怀钦哥哥,口气中有些犹豫。苏怀钦意思意思地吃了一口,他不是好美食的人,这些在小言看来宝贝万分的食物,在他眼里,区别不大,能填饱肚子就好!
见苏怀钦只是小小地咬了一口,小言偷偷舒了口气,脸上的神情也轻松了起来。可片刻后,小孩儿又愁眉苦脸的了,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很不应该,反省过后的小言又将那叠剩下不多的千层饼推到了苏怀钦面前,“怀钦哥哥,这个真的很好吃的,你再吃一点。”顿了顿,小言鼓足勇气加了一句,“多吃点啊!”
苏怀钦点点头,当真咬了一大口,一块千层饼就真的只剩下一点点了。一直紧张地盯着他看的小言吃惊地张大了嘴,就在苏怀钦以为小孩儿就要扁嘴之时,小言突然裂开嘴笑了,安心地吃着剩下的,还笑眯眯地问他,“呐,怀钦哥哥,真的很好吃对不对?”
苏怀钦点头,“很好吃,小言真乖。”
闻言,受到夸奖的小孩儿乐得一张小脸跟开满了花似的,好看极了。
一旁被无视的许良颇有些郁闷,这些吃的可都是他买的,怎么就没人记得分给他一点?多瞅了两眼千层饼,许良认命地记下,下次多买点不就好了,这俩小子要不要这么腻歪啊!
小言不爱练功,许良每次给他布置的任务他从来都是想着法儿地逃掉,逃不掉时就尽全力地偷工减料,气得许良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偏偏他就是舍不得多说小孩儿一句。转来转去没个办法的许良琢磨半天,再次将责任交付到了苏怀钦身上。
“让我监督小言练功?没必要!”苏怀钦一口拒绝。
“怀钦,练功是为了小言好啊,你现在已经能感受到练功的好处了对不对?”
“那又怎么样?小言不喜欢,我能有什么办法?要知道,作为师父的你都拿他没辙,我这徒弟就更没办法了吧!”
“小言比起我,更听你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我要验收成果的,若是你监督不力,就罚你……在小言练好功夫前,不准见他!”说完,许良甩袖潇洒走人!
苏怀钦一怔,随即嘴角微抽,师父不讲理,徒弟能怎么办?不准他见小言?苏怀钦眯眼,突然挺后悔跟了这么个师父的,尽会给他找麻烦,明明当初哄他拜师时显得那么世外高人,转眼全是错觉!
蓝天,碧水,青山,古树,不远处的森林里传来阵阵鸟鸣之声,好奇的小孩儿坐在树荫下伸长脖子瞅着对面的森林,试图从中发现鸟儿的身影。
“小言,想看得清楚,怎么不去走近了看?”苏怀钦坐在小孩儿身旁问。
“不要,树那么高,走近了,脖子会疼的。”小孩儿摇摇头。
“那……想不想看得更清楚,又不用走那么近?”
“想!”
背对着小孩儿蹲下,苏怀钦拍拍自己的肩膀,“上来,我背着你看!”
“哦哦,怀钦哥哥真聪明,怀钦哥哥最好了!”以为苏怀钦要背着他玩儿的小孩儿屁颠颠扑过去搂紧苏怀钦的脖子,哪知,本该背着他在草地上奔跑的他的怀钦哥哥,却一转身背着他蹦上了树。
小孩儿看着远离的地面,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唔,好高喏,掉下去会很疼很疼的。害怕掉下去的小孩儿赶忙紧了紧手脚,而背着他的怀钦哥哥还在努力地往上爬,“怀钦哥哥,别爬了,好高,很危险的!”
小言心里矛盾极了,从来没有带他爬过树,更别提都快爬到树顶了,怀钦哥哥真的是很厉害很厉害,背着他都能爬这么高呢。换成他,都未必能蹦上大树干呢。
“小言喜欢吗?相信怀钦哥哥不会让你陷入危险吗?”苏怀钦停下来,偏过头,笑着问道。
眼对眼,鼻碰鼻,距离近到可以细数对方的睫毛数,小言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呜哇,怀钦哥哥好漂亮,脸上白白嫩嫩的,一点都不像整天练功的人呢!唔,怀钦哥哥是他见过的人中,最好看的。呃……除了爹和父亲!
正经没见过多少大活人的四岁小孩儿害羞地低下头,“喜欢的,而且,怀钦哥哥这么厉害,小言相信你的!”
苏怀钦觉得小孩儿的反应真的是挺好玩儿的,本就粉粉嫩嫩的脸颊,突然就染上了红晕,小脸登时红扑扑的,比那枝头的花儿还娇嫩,好看极了!苏怀钦凑过去亲了小孩儿一口,吃惊的小孩儿赶忙捂着脸,双眼瞪得又圆又大,真……可爱!怎么办,他好像欺负他!
“手!要是你因为你自己的原因掉下去了,怀钦哥哥可不负责任啊。”
乖乖搂好的小孩儿将脸贴在苏怀钦背上,突然觉得吧,他这怀钦哥哥,有点坏呢,明明刚刚是他吓他的,却把责任推到了他身上。唔,他反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