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庭深站在她的身后,出声打断道,“我……辞职好么?”

    辞职?

    南婉愣了,以为自己听错,有些慌张,“说什么?”

    “如果婉婉每天这样,我会不放心。”郁庭深觉得这样的境况下,实在需要辞职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但南婉摇头,抓着他的手,“先别辞职。”她知道他是喜欢自己那份职业的,虽然很累,但郁庭深却说过,拿着手术刀,就会让他很满足。

    仿佛如此一来,就可以拯救自己的母亲。

    他小的时候,内心深处唯一挂念的亲人,只有他的母亲。

    同南婉不同,南婉是出生后,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南山。但是从母亲每日幸福的笑容背后,南婉是可以清楚地了解到,自己的家里,是幸福的。

    她依赖母亲,是因为只有母亲。

    但郁庭深从小,就不被父亲关注,常常一个人。学习上的任何一件事儿。只有他的母亲宁云若。

    父亲郁铭华的冷漠和自私是刻在了骨子里的。

    尤其是……回国第一次回家里,郁家人对他恨之入骨,冷漠超乎寻常。

    别人对他不好,他会想着,那是后母严芙蓉的孩子,但亲生父亲郁铭华对他不好,他会失落,便是自然而然的事儿了。

    “婉婉……不希望我辞职?”

    南婉点头,紧跟着笑,“我是觉得庭深做这个,付出了很多心血。你的大学没有白上。但明明喜欢,却要因为什么旁的理由,辞职。那就辜负了?”她不希望郁庭深像她,大学从未学过演戏,但为了自己的母亲,还真就从群众演员做起,一直……就做到了现在。为了母亲,失去自己的梦想,在勾心斗角的公司里,查询那一丝一丝的真相。

    并不好受。

    “好,婉婉不希望我辞职,那我就不辞职?”郁庭深温和地笑,嘴角的笑容,浅浅地透在外,“不过,我这个职业,也许干不了多久。”

    “为什么?”

    郁庭深从自己的衣兜里取出手术刀,拿给南婉看,“手术做久了,走哪里都要拿一把,才会比较安心。”

    这是一个职业习惯,怪毛病层出不穷,也怪可怕的。

    “没关系,只要不伤害到你自己,不闹出人命,我就不会嫌弃!”南婉给了一个很好地可以让对方安心的定义。

    郁庭深挺知足地点头一笑,“谢谢婉婉。”

    “别谢我,我吃不消。”南婉抓着手术刀,送进了风衣兜。

    ……

    上一次,严芙蓉期待自己能够查出证据,不想短短几天,对方就发生了意外。

    因为丧·事儿,郁沐溪已经连着几天没有来过学校了,何心语心里着急。

    一问郁沐溪室友,打听清楚了情况,才上·门。

    她穿着黑色的短皮衣,下搭一条沙质长裙。步履维艰地来到了郁家门口。

    兰姨开了门,望见何心语,嘴角动了下,赶紧唤了沙发上坐着的郁沐溪,“沐溪少爷,何小姐找您!”

    听到何小姐这三个字,他弹簧一般,无从招架地站起。

    虽然没有说话,也没有走近,不过彼此的眼神里,都能看出一日如隔三秋的疼惜。

    何心语走进来,定着郁沐溪,好半天没有说话。

    倒是郁铭华,抬眼盯了何心语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何小姐坐!”又吩咐兰姨下去做饭,打算留何心语吃顿饭。

    正午,吃完饭,护送何心语出门,门口就碰见了,郁震南。

    郁震南站着,僵了下,“……何小姐?”

    何心语握着拳头,“郁……郁伯父?”

    “来找沐溪的?”郁震南偏头看着,全程拉着人的郁沐溪,就知道这个家伙,畏惧自己的靠近。

    马路上,何心语就家里出现的一系列的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沐溪,自从那天过后,严伯母便出了事儿,你……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么?”何心语想了想,总觉得郁震南愈发地神秘。

    何心语焦灼不安地盯着郁沐溪,“……要不然,沐溪,我们……我们再探一次。”

    “不可以。”郁沐溪果断拒绝了,哪怕是要找,也不能这个时候去找。不然非常危险。

    况且,他今天打算自己去一探究竟。那明显松动的地板,总给他希望。

    或许他会比自己的母亲,更能查出一些什么。

    何心语看他半天没有说话,着急了,“沐溪,他太奇怪了,我……我一定要查个明白。”

    郁沐溪摇头,“现在家里出了事儿,这种事儿。心语最好不要掺和。”

    瞧他那庄严肃穆的样子,何心语都忍不住怼。不过心里边,却是觉得这样平静的郁沐溪,一定是有主见的。

    如果深想一下,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怀疑到郁沐溪。

    好吧。

    她也出手。

    “沐溪?”

    一回神,人就已经站在了郊区公园的梧桐树下。

    头顶树叶微huang,斑斓的阳光,斜洒在地面。地上亮堂堂的。

    何心语抬着头,闭着眼睛,享受着风吹时的宁静。

    郁沐溪双手放兜,母亲的去世,虽然令他意志消沉,但眼前那幅美丽地不忍心搅乱的景,却刻在了他的心头。

    那是他喜欢的女人,何心语。

    “沐溪,过来啊!”站得老远,何心语将外头的皮衣tuo下来,铺在地上,晃着手,招郁沐溪过去。

    郁沐溪小跑至前,看着地面的皮衣,“心语,外套碰上灰,就不能穿了。”

    “没关系,太阳出来了,穿它比较热。”何心语说完,手指放地面,平易动人地拍了拍,“一起坐。”

    两人背对背靠着,画面温暖,连风中凌乱的蝴蝶都不忍破坏这幅美丽的景色。

    不过,未曾想过,二人现在的相处,竟然那么犯难。

    “那好,我不管,不过说好了,明天得回学校。”何心语伸出小手指,然后镇定自若地望着郁沐溪的眼睛,“拉钩。”

    “……好。”半晌,郁沐溪答应了下来。

    两人在郊区公园坐了会儿,便瞧见了驱车离开的郁晨阳。

    他把着方向盘,似乎注意到了两人,偏头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走到拐角,把车停下,拿出手机,看着自己手机上的照片。

    是经纪人黄悦悦。

    他点了支烟,不耐烦地抽着。车窗打开,秋风吹进来,冲散了自己闷热的思绪。

    “董事长?”

    秘书安尼打电话过来,诉说了这几天,公司的大小事务,催促着郁晨阳回去处理。

    郁晨阳握着烟头,手搭在窗户上,直到把烟抽尽扔掉,他才开车回去了。

    要想混进家里,再次进入家中探查,就必须想办法,让自己的父亲郁铭华去公司。

    郁沐溪运气不错,送走女朋友何心语,回到家里不久,就看见父亲郁铭华拿着手提包,言自己今天必须去开会。

    “父亲什么时候回来?”郁沐溪耸耸肩膀道。

    “大概……五点多吧。”看了下手表,郁铭华反应了一句。随后抬起手臂,瞅着自己的手表,“我去趟公司,家里你就先看着。”

    郁沐溪点点头,刚要若无其事地去沙发坐着,郁铭华又回转过头来,叹了一口气,“沐溪,明天早上咱们去天正医院看看……看看庭深。”

    “父亲是说庭深哥。”郁沐溪这个人没有坏心眼,对于天正医院里头,那个电视上都还报道的救死扶伤的高颜值外科医生,非常喜爱。况且,他还是自己父亲的儿子,跟自己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若不是这么些年,他一直在上学,没有常常在家,说不定他还真希望同这个大哥见一面。他连连回应,“好啊,父亲,那明天咱们一起去。”

    “你……你大哥和你母亲他们要是能够像你一样,如此欢迎,也许……他就不至于这么多年都不回家了?”郁铭华用那样的眼神,觑着自己的二儿子郁沐溪,从他结交的朋友,以及那明朗的笑容里,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真诚。

    真是难能可贵。

    自己和芙蓉的孩子性格同家里的人都不同,真是让他唯一欣慰的事儿了。

    “那好。你一个人在家,父亲先走了。”他拎着公文包,拉开了房门,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听见汽笛声。

    郁沐溪走过去,看了,直到父亲上了车,他才匆匆忙忙地上楼。

    兰姨进了厨房,忙着洗碗。

    “兰姨?”郁沐溪把着楼梯,叫了一声。

    扁着袖子洗碗的兰姨走出来应了一声,“二少爷,什么事儿啊?”

    “我头疼,休息一下,一会儿有人回来,你再叫我。”郁沐溪先同兰姨打好招呼,到时候如果有人进来,也好有及时撤退的机会。

    兰姨点点头,兴高采烈道,“二少爷放心吧,我一定给你看着。”

    “谢谢。”

    等着兰姨再次进入厨房,郁沐溪就兜出裤子里的钥匙再次进入了郁震南的房间。

    这次,他速度很快,进入房间以后,立刻按着之前发现过的蛛丝马迹,去了空地板。

    拨弄着地板,打开。

    这下,郁沐溪直接看傻眼了。

    地板下方,竟然是一个……一个实验室。

    室内玻.璃容器数不胜数。

    不过这里很高,一眼看下去,只能瞧见一个大概。

    “怎么可能没有路呢?”

    郁沐溪瞅着里面的实验室,发现实验室并不小。目光所及之处,除了那些容器外,还有一个椅子。

    是……是家里的椅子。

    看了良久,郁沐溪拿出手机,拍了里边大概的构造。

    通过照片,他发现,实验室有一个梯子。

    这梯子上方正好是……隔壁的仓库方向?

    郁沐溪思量一瞬,觉得不大对劲儿,随后又赶紧把仓库开了,在仓库里,来回寻找。后来在一块放置木板的地方,发现了地道。

    他从地道下去看了两遍,发现桌子上,全都是一些看不明白的方程式。

    当然,最让他好奇地,是搁置在一块木箱子里的……药品。

    打开瞧了两眼,他吓地跳起来。

    “原来……大伯一直在做着这种勾~当!”看着药品,他吓坏了,用手机拍照后发给何心语。

    紧跟着自己就打算上去。

    一开始,他还觉得奇怪,心想房间里已经被自己观察了大概一个小时,自己的大伯郁震南竟然还没有回来?

    其实,他未曾想到,现在同郁震南在一起的,竟然是……是她那胆大心细的女朋友何心语。

    “……阿炳,是谁给你的这些东西?”郁震南问旁边的曹炳。

    曹炳点头回应了一句,“是何小姐。”

    “何小姐?”郁震南听了,诡谲地笑了下,手指撑着下巴,目光投向自己跟前的酒杯,“果然,这两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他说完,站起来,说是要去卫生间。

    何心语在卫生间不远处蹲着,就担心人走了,会影响到家里搜寻的郁沐溪。

    “沐溪,你放心,我看着他。”何心语甚至自在得意地给郁沐溪发了一条短信。

    郁沐溪刚刚上来时,发现自己的手机掉在了底下的木板里。心里着急,又返回去取。

    这边郁震南狡猾,在洗手间里,换了身衣服,就同曹炳交代了一声。

    何心语正思量着为什么郁沐溪没有回应,就发现几个男人站在了跟前。

    皆穿着黑色的老虎短体恤,胳膊上有些老虎刺青。

    何心语吓傻了,后退了几步,就被人抓起来了。

    手机扑通掉落在地,她伸手去捡,却被眼前的人,一脚踢了出去。

    看见手机屏幕被摔,何心语着急,想要伸手去捡,却发现,自己根本出不去。

    这几个男人的表情太可怕了,多看两眼,都觉得恐怖。

    其中一人,盯着何心语半晌,接了一个电话。

    “大哥,什么事儿?”

    “那丫头看着了么?”陈虎在手机里问了一句,“一定要看好了。”

    “是,大哥放心吧。有我们在,她跑不掉的。”那人冲着手机里的人回了一句。

    “好,差不多半个小时以后,就回去。”陈虎担心惹上警、察,所以让他们别打人犯事儿。

    男人点头,“嗯,大哥放心。”

    陈虎这边打听清楚了,才给郁震南发了一条短信。

    此刻的郁震南正坐在车里,赶往郁家。手机提示,显然有人进了房间,并且发现了什么东西。

    书房里的笔记本什么的,自己已经收拾好了。怕就怕郁沐溪那臭小子翻出那条密道。

    实验室如果被发现,恐怕就非得进局子不可了。

    心里着急,握着手机,手心都捏出了冷汗。等快到郁家的时候,郁震南就仓促地让曹炳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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