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零四章泉州应试

    宋淳熙十六年贰月,宋帝赵睿禅位于太子赵惇。

    宋绍熙五年六月,前宋帝赵睿卒,谥号孝宗。

    同年,宋大臣韩侂胄和赵汝愚,经太皇太后吴氏允,迫宋帝赵惇退位,太子赵扩继位。

    次年,宋帝赵扩改年号为“庆元”。

    宋帝赵扩庆元贰年,在伯强先生的坚持要求下,秦安将赴泉州参加泉州府参加贡举考试,即参加“取解试”。同时,无论秦安是否能取得“省试”资格,伯强先生都欲在“取解试”后,携秦安去浙东游学,而伯强先生自己亦将携家眷迁回老家。

    “庄主,权且请放宽心,以安儿之才,此去必可高中!”伯强先生道。

    “有先生陪同,吾夫妻自是放心,只是安儿年幼,还望先生多方关照。”秦明应道。

    “自应如此!”伯强先生拈须道。

    得到先生的承诺,秦明也不再多说,转头对家人秦福道:“秦福,汝入秦家逾二十载,向来勤恳稳重,此次随同安儿应试,汝当小心谨慎,不可有疏忽!”

    “庄主,小的明白!”秦福应诺着。

    “秦禄、秦喜,汝二人一路上负责保护少庄主、喻先生,不得有误!丁正、火太郎,汝二人自小就是少庄主的伴当,此去亦要维护好少庄主。”秦明继续吩咐着。

    “庄主,小的定当尽力!”众人齐声道。

    “安儿,出门在外莫要逞强,诸事多问教于先生。还有,早去早回!”秦夫人也不忘出来叮嘱几句,只是说着说着,秦夫人就眼泪欲下。

    “娘子,不必如此!安儿此去由伯强先生照顾,无忧矣!况且,若安儿能取得‘省试’资格,实是光耀门楣之举啊!”秦明到是看得开。

    “阿爹,娘,安儿记住了!”秦安见娘亲有些伤感,忙接茬道。

    “天色不早了,汝随伯强先生去吧!”秦明毕竟是男子汉,没有那么多柔肠。

    “祝少庄主此去金榜题名!”送行众庄客齐声喊道。

    离开大宁庄后,秦安一行奔向泉州。

    “安儿,汝自小未曾离过家,此时,是否心中有些不舍爹娘?”伯强先生见弟子一直不语,遂问道。

    “弟子实有些作儿女状了,让恩师见笑了!”秦安被恩师看破,只得老实地承认道。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汝记得否?”伯强先生不忘职责,继续教诲着秦安。

    “弟子明白:闻之不若见之。然,安儿见别离时娘亲落泪,不禁肝肠若搅!不由方寸尽失!”秦安说着,眼圈有些红。

    “无妨!此亦人之常情,况安儿本就是性情中人。”伯强先生说到此处,稍停了下,接着又道:“汝需知好男儿志在四方!汝是否忘了少时之志呼?”

    听到恩师讲到这,秦安胸中仿佛一股烈火上涌,“弟子不敢忘!犁清寰宇,重塑神州!是弟子平生之志!”

    “好!汝记得就好!此次贡试、游学方才离家百里,汝已作妇人惺惺状;他日汝若想实现平生之志,将会不远千里、万里,汝又如何处之?”伯强先生又道。

    “这…”秦安一时无语。

    “既来之,则安之吧!”伯强先生意味深长地说。

    “既来之,则安之!安儿谢过恩师开导!”秦安被说服了。

    一路无语,话说秦安与伯强先生等顺利来到泉州。

    “少庄主,我已在高昇客栈订好了房间。”先行一步的丁正赶回来向伯强先生禀报道。

    “好,汝等头前带路吧。”伯强应道,转头又对秦安道:“安儿,且先去客栈休息,明日为师再带汝于泉州游玩一番。”

    “但凭恩师作主。”秦安自是无异议。

    次日,伯强先生与秦安一行早早离开了客栈,只余下伯强先生家眷待在客栈中。

    “安儿,前面就是刺桐港,汝且随为师登上万寿塔观之。”早年游学到过泉州的伯强先生临时客串着导游。

    “万寿塔建成于宋高宗绍兴十一年,座落于宝盖山之上,宝盖山凌霄独立,周围没有其它山峰为邻,故而又名大孤山。高踞宝盖山巅的那座塔就是万寿塔,万寿塔系花岗岩建造,为楼阁式的空心石塔。万寿塔分五层,高逾7丈,加之其依借山势,故而显得特别巍武,而背靠泉州湾,面临大海,更有镇南疆而控东溟之势。”伯强先生摇着折扇,向秦安介绍道。

    秦安等随即援塔登顶,果如伯强先生所述,这里,不仅可俯瞰来往如织的海中舟楫;更可遥望隐约出现的清源、紫帽诸山,时出为碧峤,时没为银海。更添朝阳雾色,渲染万顷碧波,呈五彩缤纷,真恰如临蓬莱仙阁!

    “壮哉!美哉!”秦安感叹道。

    “安儿,汝且看那!”伯强先生兴致勃勃地又指引道。

    “先生,那是刺桐港吗?”秦安喊道。

    “然也!”伯强先生点头应道。

    “果是,船舶往来如织,万帆如云啊!”秦安轻叹着,望着如画美景,秦安有些醉地轻吟道:“苍官影里三州路,涨海声中万国商。”

    “好!好句!”一旁的伯强先生赞道。

    “恩师谬赞了!”秦安得恩师赞誉,忙谦虚道。

    “对此美景,恩师不赋上一首?”秦安顺势向恩师提出要求道。

    伯强先生听罢,却显得有些落漠道:“海景虽美,却奈何山河破碎!”

    听罢此言,秦安也不由心生感慨,游兴全无。

    见弟子受自己影响,情绪有些低落,伯强先生遂道:“也罢,歌以咏志,为师就以一曲念奴娇来一抒胸怀!”

    “安儿,汝且听来!”伯强先生接着道。

    “建炎建国,是金莲玉树,後来狂客。草木山川何限痛,只解征歌选色。燕子衔笺,春灯说谜,夜短嫌天窄。海云分付,五更拦住红日。”

    “更兼秦氏当朝,万张作镇,犬豕包巾帻。卖尽江山犹恨少,只得东南半壁。国事兴亡,人家成败,运数能逃否?绍兴隆兴,此曹久已生出。”伯强先生吟罢,已满面萧然。

    见恩师感伤国事,秦安忙设法排解,“恩师,弟子也有一曲本江月,请恩师指点!”

    “哦?汝且诵来!”果然,伯强先生被转移了注意。

    “军为悍名玄甲,号曰重振华夏。燕云辽东不停留,更向漠北直进。”

    “胡虏重重逼迫,皇汉个个同仇。反攻时节金狗愁,雷霆一击斩杀!”秦安吟至慷慨激昂处,不禁以掌击栏。

    “哈哈!安儿此曲虽平仄欠妥,更欠曲笔,却犹如醍醐灌顶,令人心生慨然,颇有燕赵之风啊!哈哈!”伯强先生听罢秦安所赋,阴霾全扫。

    “嘿嘿!恩师过誉了!”秦安在一旁谦虚地陪着笑说。

    “好了!不要过谦了!”伯强先生说着拍了拍秦安的肩膀,“安儿,我们还是继续游玩吧!”

    “长者有令,敢不遵从!”秦安忙道。

    “走!”伯强先生也不多言,转身向楼梯走去。

    “安儿,前面就是泉州市舶司所在,其南面则是番人区…”伯强先生一路过来,不厌其烦解说着。

    边听边看着,秦安突然问道:“恩师,那些长着罗圈腿的矮东瓜是什么人?”

    “哦!是倭人!”伯强先生真是见多识广。

    “倭人?”秦安愣了下。

    见弟子似乎不知倭人是何物,伯强先生忙又解释道:“他们是居住在东边小岛上的矮人族,据说是秦时徐福东渡后与野人的后代!”

    “就是盛唐时冒犯华夏天威,却于白龙江一役中,被唐军杀得大败,之后又开始派‘遣唐使’来中原学艺的倭人?”秦安想起史书上的记载了。

    “然也!”伯强先生答道。

    得到伯强先生的确认后,秦安不由心中产生一股恨意,不口中亦脱口而出道:“这些畜牲,该都下地狱去!“

    “安儿,何故对这些倭人如此痛恨?”伯强先生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弟子只觉得这倭人身形委屑,双眼贼光四射的,全不像人!”秦安忙掩饰道,心中却说:“梦中那些在中原杀人放火的不就是这些畜牲吗?这个可没法子和恩师说的!”

    “安儿,不可以貌取人!”伯强先生听秦安如是说法,忙教训道。

    “是,弟子记下了!”秦安口是心非地应道。

    伯强先生看出弟子并不服气,又道:“安儿,这些倭人虽长相丑陋,然尔等仰慕中原文明,日常着中原衣冠,更习中原文字,其对天朝之恭顺,比之诸北虏,强甚矣。”

    “安儿,再看那些黑皮小矮人,多半是天竺人;那些皮若霜雪的,则应是大食人;还有,那几个恐怕是安南人了!”伯强先生继续履行着导游职责。

    “恩师,这泉州境内番人还真多啊!”秦安看着这些奇形怪状地玩意,吃惊不不小。

    “当然,靖康之后,高宗南渡,偏安于东南,兵甲不齐,财赋不济,然迄今不过数十载,却得以重建上国天威,此全仗海贸之丰厚,方能成事!”伯强先生续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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