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早班的秦列国一大早就出门了,早餐桌前只有赵眉和三个孩子,明显轻松了许多。

    赵眉给凌恣意装了一碗稀饭,欲言又止,又给她拿了个鸡蛋,才问“你……头上的伤没事吧?”

    “没事。”凌恣意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伤口其实很小,根本不用包那么夸张,但是秦小妹检查要包,她也没有办法,“是小妹包得太夸张了。”

    秦小妹不满道“还是小心一点好,万一感染怎么办?”

    凌恣意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慢慢吃完了鸡蛋,才思索着,跟赵眉商量,“跳舞那件事,我……不想半途而废,以后我偷偷跳,尽量不让他知道,不给你惹麻烦。”反正秦列国很忙,每天早出晚归,有心瞒着,还是能瞒得过去的。

    凌恣意干什么秦小妹都是支持的,忙去瞪秦川,威胁道“你不许告密。”

    “那得看你表现。”秦川贱兮兮地挤眼,“今天的值日,还有作业……”

    秦小妹的火爆脾气一点就着,拍了下桌子,“想威胁我,别做梦了。你要敢告密,我就去告诉物理老师,你的物理作业是抄赵佳的;告诉音乐老师,钢琴上的豆虫是你放的!鱼死网破,互相伤害,谁怕谁!”

    秦川瞬间怂了,给秦小妹陪着笑脸,“我就开个玩笑,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哎呀,我怎么能去告密呢?是不是?大耳朵能进舞蹈社我脸上也有光……保密保密,绝对保密。”说着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赵眉被俩孩子的吵闹逗笑了,无奈道“小妹别闹了,川川再吃个鸡蛋。”

    秦川笑嘻嘻接过剥好皮的鸡蛋,还不忘给嘴巴拉开拉链,才去咬鸡蛋。

    两个孩子十分支持,赵眉也没再说什么,凌恣意有点感动,三两口吃完了早饭,想早点去学校,结果刚走出家门,秦小妹和秦川就追了出来。

    三个人同在连城三中,虽然不在一个校区,但是同路。不过,秦洱是高中生,有早读课,到校时间要早些,鲜少和弟弟妹妹一起上学。

    凌恣意是独生女,更没跟兄弟姐妹一起上学过,秦小妹紧挨着她,问东问西,秦川就在一旁插科打诨,最终成功演变成,两个人的大战。

    树荫下,走在她前面的两人打打闹闹,叽叽喳喳,热闹的画面就如枝叶缝隙里漏出来的阳光,细碎金黄,金子一样闪着光。她一路望着他们闹,跟着笑,完全忘记了时间,似乎才一低头的功夫,学校就到了。

    到了教室,林默看见她头上的纱布,吃了一惊,“受伤了?”

    凌恣意一把扯掉纱布,露出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又用刘海盖了盖,随口撒谎,“不小心磕在楼梯上了。”

    林默点点头,看着她笑眯眯的脸,没再继续问。

    早上的好心情一直持续了一天,也许是今天的笑容太多了,林默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上课的时候在书本遮挡下,偷偷问她“遇到什么好事了?”

    凌恣意摇头,眯着眼睛笑,将书竖起来,低声回他“就是觉得生活其实很美好。”

    林默撇撇嘴,不以为意,又说“昨天那道题谢谢了。你不给我讲解,我自己想一天都不一定想得出来。”

    “小事儿。”凌恣意龇着牙,“以后有啥题不会,尽管来问我。不过前提是我会。”

    林默点点头,还想说话,凌恣意的书猛地被抽走了,刘大头站在桌子旁瞪着眼睛怒气冲冲看他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说出来让大伙一起开心开心。”

    事实证明,无论离开学校多少年,上课做小动作被老师当场抓住的恐怖感都不会消失,她在书被抽走的那一刻瞬间汗毛倒竖,整个人都僵住了。

    林默默默放下书,站了起来,“聊昨晚老师您留的那道题,我实在解不出来,是秦洱教的我,秦洱讲题可好了,她一讲我就懂了。”

    刘大头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了一半,“这就对了,多跟秦洱聊聊题目,少说些八卦,秦洱同学在学习方面是值得大家学习的。”

    说着让林默坐下,踱着步子回到讲台上,继续讲课去了。

    凌恣意长长舒了一口气,看见林默对在比了个”v”,顿时觉得自己的这个同桌,虽然还只是个孩子,但其实很有男子汉气概。

    大课间和午休,凌恣意跑去没人的教学楼后面,练习后空翻,一直练到上课铃响才匆匆往教室跑。

    刚开始练的时候,总是翻不好,总是摔,每次到教室都灰头土脸的,林默很惊讶“你挖煤去了?”

    她抹抹脸,拍拍灰,傻笑两声,蒙混过去了。

    一整天都没人来通知她,舞蹈社排练变动情况,也就是说排练会在五点正常进行,四点半放学后,凌恣意早早来到练功房,饶是来那么早,黎北楼也早就在了,正盘腿坐在地板上,戴着耳机,认真地听着音乐。

    凌恣意坏笑了两声,在练功房门口,放下书包,脱下外套、鞋子,猛地后空翻到黎北楼面前,结结实实把他吓了一跳。

    看见黎北楼露出惊吓的表情,凌恣意笑得打滚,黎北楼咬了咬牙,放下耳机,臭着一张脸瞪她,“跟景奇比还差得远呢。”

    “我再练就是了,总会练得跟他一样好。”凌恣意说着笑眯眯地爬起来,继续去练习了。

    没多大会儿,队员们陆续来了,景奇进来就看见凌恣意在勤奋地练习,看了两眼,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夸奖道“进步挺快嘛。看这架势是巴不得我有点什么事,参加不了比赛,她好取而代之。”

    孟之义跟在他身后进来,看他一脸酸溜溜,忍不住替凌恣意打抱不平,“之前嫌人家当你的替补不够格,现在又嫌人家练习太勤奋?男人太小心眼了,小心当一辈子单身狗。”

    “老孟,你竟然咒我!你哪头的?”景奇愤愤不平,去踢孟之义,被孟之义灵巧地躲过了。

    蒋钦哉随后走进来,听到两位学长打闹,一边脱外套一边说“下课的时候她也在练,就在教学楼后面,我无意间看到了,摔得挺惨。”

    “怪不得灰头土脸的。”景奇心理瞬间平衡了,放弃追打孟之义,愉快地脱掉外套,去热身了。

    今天的训练也十分艰苦,一群少年少女练到大汗淋漓,全身如水洗一般,但没有一个人喊累,等黎北楼宣布“今天就到这里”时,所有人才松下一口气,瘫在地板上,喘着粗气。

    孟之义还在练习最后一个动作,汗滴从他白皙的脸上滴下来,落在地板上,出汗太多,眼镜早就戴不了了,被摘了丢在一边,近视加上汗滴糊住了眼睛,视线模糊得仅能看到人影而已,脚下一滑,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凌恣意离孟之义最近,瞬间弹跳起来,冲到跟前,想将他扶起来,但是刚碰到他的肩膀,就听到他发出一声哀嚎,立刻就不敢碰他了。

    所有人都担心地凑了过来,黎北楼让大家散开,自己蹲在孟之义跟前,慢慢碰了下凌恣意碰过的肩膀,刚碰一下,就见他一阵龇牙咧嘴。肩膀周围青紫一片,但没有外伤,仅能看出关节处有些不自然的错位,其他的看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大概是脱臼了。”黎北楼说着又轻轻按了按孟之义的胳膊的其他位置,问“疼吗?”

    孟之义摇摇头,咬着牙,“不疼,估计肩膀撞到了,没什么事,扶我起来,我休息一下就行。”

    黎北楼示意凌恣意帮忙,两人一左一右将他扶了起来,凌恣意近距黎北楼面色冷峻,仔细检查他的另外一条胳膊,然后抬头不容拒绝地跟他说“去医院。”说着指挥着景奇,将孟之义架了起来。

    “不能去。”孟之义激动地想挣脱黎北楼,黎北楼并不敢用力抓他,竟被他挣脱了,他扶着不能动的胳膊,面色发白,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教练,我真的没事,不要去医院。不能去医院!”

    他的态度坚决样子又有些紧张,黎北楼愣了一下,眼神中掠过一些疑惑。

    “老孟,你别逞强,要是真伤到骨头,那就糟糕了。”景奇担忧地劝他。

    蒋钦哉也凑了过来,眉头拧着,“学长,还是让医生看看吧。”

    秦素雪也说“孟之义,你是领舞,可不能出什么问题。”

    其他队员七嘴八舌,劝说孟之义,孟之义面色发白,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其实没那么严重,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说着试图抬起摔到的胳膊,但是还刚刚动了一下,就疼得“嘶”一声,咬紧了牙关。

    凌恣意站在孟之义身边,能够清楚地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顺着脸颊滑落的大滴汗珠,嘴唇苍白毫无血色,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不疼?

    黎北楼也一脸担忧,但终究还是没有勉强他,皱着眉说“不愿意去医院,就去诊所看一下吧。我认识一个医生,医术不错,他的诊所就在附近。”

    孟之义这才点了点头。

    景奇连忙说“教练,我也去,我家离老孟家近,看完了直接送他回家。”

    蒋钦哉和几个同路的队员也都想去,被黎北楼拦住了,“时间不早了,都回去睡觉。”说着,目光环视了自己的队员们,最终目光落在了凌恣意身上,“秦洱过来帮忙。”说着扶着孟之义往外走。

    “啊?哦。”凌恣意短暂地诧异了一下,就忙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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