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万全问吴怡是否认识周启,吴怡恨不能收回刚刚那句话,心想话可得想好了再说,这谎话说多了,实在不好圆上。

    “嘿,我这不是来徽州嘛,然后遇到了周知府,我当时不知道他是知府。不过我听说了,他妹妹犯罪了,他都没有包庇他妹妹,所以他肯定是个好官,一定不会冤枉我们的!”

    此言一出,陈万全也就当小孩子不懂事,虽然不想责怪吴怡,但想着如今两位大人共同上折,朝廷自有判断,也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见天色不早了,便吩咐大家各自安歇。

    吴怡跟着大家出来,钱宁送老夫人回房,吴怡便等着钱宁,想说谢谢他给自己一个这么好的工作。

    “这没什么,你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来告诉我。”

    “嘿嘿,少东家,你真是大好人。”

    “天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恩,好,少东家晚安!”吴怡往自己房间走去。她的房间就在老夫人房间不到两百米的地方,里面还住着钱朵的丫鬟春菊与钱宁的丫鬟白芷,此时三人都回到房间休息,那两人都是卖身进来的,自然更关心钱家的命运。

    “我告诉你们啊,今天张小姐和咱们小姐说了,周知府虽然只比余同知大半级,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且周知府可是皇上破格提拔的,不可能第一次与下属意见不同就遭到斥责,所以咱们钱家这次还是很有希望大事化了小事化无的。”

    “春菊姐姐,张小姐很有可能就是宽慰咱们小姐。”白芷不无担心地说。

    “你不知道吗?这张小姐可不是一般人物,她可是现在张家最厉害的人,整个晋中都知道娶了张小姐就是娶回去一座金库,比咱们这些在内院的人知道的多多了!”

    吴怡正在铺床,一听也来了兴趣,“春菊姐姐,这张家小姐也在外跑生意吗?”

    “恩,听说她十二岁就跟着张公子出门做生意了,第一次出门就赚了五万两银子!人家都说她呀就是财神爷转世,可神了!”

    吴怡一听五万亮眼睛又亮了起来,“五万两?天哪,我这辈子也赚不到五万两啊。”

    “吴怡,如今你月例有十两银子,已经很好了。”

    “是是是,我吴怡真是走了狗屎运。哈哈哈哈。”

    第二天一早,周启将案卷整理完毕附在奏折后呈递京城,余年也写好了奏折,在参奏钱记茶庄卫生问题堪忧的同时,还历数周启到任后的种种问题,最后还不忘提醒朝廷周启对钱记的包庇是为了自己的官运亨通,丝毫没有臣子之心。

    皇帝接到奏折找大臣们商议,李天时推波助澜,许丞相冷眼旁观,大家都明白要是茶叶有问题不仅钱记要承担责任,皇后也责无旁贷,毕竟她的宫女太监全部玩忽职守。

    “皇上,既然徽州知府周开认为此事存疑,不如让他尽快查明真相,以安人心。”

    “丞相大人没看到吗?徽州同知余年可是参奏了知府周开,说他纵容其妹扰乱商业秩序,甚至将府银拿到私人钱庄去寄存,这次他在铁证面前还要包庇钱记茶庄,根本就是有私心。”李天时终于等来了参奏钱记的奏折,虽然余年将自己对周开的不满也写在奏折上,李天时还是要顺水推舟,将钱家定死,如果顺路收了余年在三皇子阵营也是意外之喜。

    “启禀皇上,周开考取状元,受皇上恩典才到徽州任知府,这可是天大的恩典。臣虽然没有见过他,想着锦绣文章之人断不会如此不明事理。况且周开有没有徇私枉法也需要朝廷派员到地方上查证,钱记的事,周开也写的清清楚楚,如果他没有半句虚言,臣也认为钱记茶庄出现老鼠屎实在不合情理,他们那个炒茶师傅是在发现老鼠屎之前告诉周开他们茶园从不饮食,并不是为了脱罪才这么说的。”

    “恩,两位爱卿,周开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就说钱记,朝廷供奉该如何处置啊?”

    “皇上,臣以为应该暂停钱记朝廷供奉之职,饮食上的事情可是马虎不得啊。”

    “皇上,若是钱记冤枉,朝廷就这么暂停钱记的朝廷供奉,会不会正中奸人下怀。”

    “许丞相,那如是钱记不冤枉,还继续他们的朝廷供奉,会不会影响皇上的龙体安康,皇上的身体可是比什么都重要!”

    “好了,你们的意思朕已经听明白了。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暂停钱记朝廷供奉之职,朕要派员到徽州调查知府周开徇私枉法之事,你们可有什么人选啊?”

    “皇上。”吏部尚书终于开口,“知府周开是科举状元,正经的天子门生,朝廷需派一位身份尊崇之人前往,才能彻底查明真相。”

    “恩,那朕就选派一位皇室成员,又不怎么在官场走动,没什么挂碍的人去好了。”皇帝看看大家,大家都一时想不起有谁符合条件,“这样吧,五皇子的伴读李博也是皇亲国戚,但是是远支了。他除了是皇子伴读也从来没有在朝廷上走动过,与什么人都没什么挂碍。如今五皇子出京体察民情,朕把他留下也是想要锻炼他,正好,让他去徽州锻炼锻炼吧。”

    许丞相觉得李博前去不管对周知府怎么样,但是在钱记的事情上一定不会将火引到皇后身上,觉得派他去正和心意。李天时想派自己的人去,可是三皇子阵营中没有既是皇室又能办事的人,况且皇上已经开口了,金口玉言自己又没什么更好的人选,只好再想办法。

    坤宁宫,丞相将此事一五一十告诉了皇后,“爹,直接把过错都推给茶庄不就好了,与我何干?”

    “就算是钱记的问题,如今也不能让他们有问题。”

    “什么意思?”

    “你的宫女连茶叶和老鼠屎都分不清,还给诸位命妇喝了,要这事是真的,你这个皇后的脸面往哪放?皇上的脸面又往哪放?”

    “爹,那个周开是您的人?”

    “我从未见过他。”

    “那他怎么如此机灵?帮了我们。”

    “也许只是凑巧,要是向我们示好,这个周开倒是十分通透,是个可塑之才。”

    “那现在怎么办呢?”

    “静观其变。”

    “爹,要是真如周开所说,钱记茶园被人陷害,那会不会是李贵妃他们,他们为什么突然想要陷害起钱记来了?会不会他们一开始就是想要牵连我呢?”

    “皇后,盲目的判断会导致错误的行动,现在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此时三皇子也在与李天时商量,“殿下放心好了,张海在徽州呢,他已经将火点起来了,那个余年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算咱们的人,只要张海加把柴,他马上就要站在咱们这边了。”

    “嘿,舅舅,那个余年就算上位也就是个知府,能有什么大用!”

    “若是他是徽州知府呢?哈哈哈哈,恭喜三皇子啊,咱们可真是马上就要坐在金库上了。”

    “哦?哈哈哈,舅舅派去的人果然不负众望。不过,那个周开似乎很碍事嘛。”

    “不过刚刚当上知府,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我就不信,张海加上余年还能对付不了他。”

    “那个李博呢?他可是五皇子的人,会不会跟我们作对。”

    “应该不会吧,现在不可能有人知道是我们在徽州搞鬼,嘿,放心吧,李博和周开一样,连官场都没待过,好对付。我这就写信,让张海加紧拉拢余年,一起将钱记搞垮,要是在徽州收拾了李博,咱们还不少一个对手呢吗。”

    “哼哼哼哼,咱们自己培植一个朝廷供奉,再扶上去一个徽州知府,若是把李博也搞掉了,我看我这个五弟回来拿什么跟我斗!”

    “三皇子,大业可图啊!”

    “哈哈哈哈……”

    这天,徽州知府衙门,娉婷坐在大厅正中间发呆。

    “干嘛呢?”周启见娉婷闷闷不乐无精打采得看着院子,从早到晚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又是谁惹她了。

    娉婷保持姿势不动,只是眼睛瞟了周启一眼,“哥,你说那个陈明阳是不是跑了呀?”

    “你干嘛非得跟他较劲?这徽州人杰地灵的,要不过两天咱们去爬黄山吧。嗯?”周启摸了摸娉婷的头,宠溺地问到。

    “不去。”娉婷别过脸又开始看着地面。

    “那你想干点什么呀,上次你不说人家的园子好看吗?要不你再去人家做做客,别老一个人呆着。”

    “不去。”

    周启无奈地看着娉婷,长出一口气,“你呀。我后天要去黄山,你要是不去别在城里胡闹,没准过两天咱们就回京去了。”

    娉婷转头看着周启,“怎么突然要回京了呢?”

    “有人参我了,朝廷要派人来调查,一来人我可就暴露了,那咱们在这实在不安全,只能回去了。”

    “父皇不会派认识你的人的,放心吧。”

    “唉,当个知府也不容易啊。”

    “哥,你是好官。”娉婷忽闪着两只桃花眼,郑重地看着周启。

    周启只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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