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投身子如同幻影一般,他急快的抽出背中铁笔,往黑衣人身上捅去,瞬间有三个人被突然齐来地袭击胸膛被刺穿的通透。

    另外警醒的三名黑衣人大怒之下,挥剑招架,瞬间做出狠辣地剑招,招招刺向了习投要害。

    习投挡开刺向要害的几剑,右肩膀上还是被劈了一道口子,衣甲破碎,裸。露伤口顿时涌出鲜血。他咬牙格挡住几剑之后,朝着凌雪大喊,“快动手啊!还等什么!”

    凌雪被这突如其来地变故惊地目瞪口呆,被习投这一声大喊才回过神来,掏出一张来自阿婆山的上古符文,纤长手指轻捻掐诀,口中念念有词,身上便浮现出一阵圣洁之光。

    习投刺杀两名剑修之时用尽全力,他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也见识过他们的强大,也知道他与他们之间的差距在哪里。如果要杀,一定是要出其不意。

    从进入这个小院子,不,或者是从他一开始接触到深渊剑修地时候,他便已经做了各种计划各种推演。甚至他打算卧薪尝胆般的隐忍下去,直至有实力抗衡地一天。可是,他只是远远地瞥了一眼那远处高高在上地紫色长袍,金丝面具下被那些人称为尊上的人一眼之后,他便再也没有那种复仇地念头。一个眼神,仿佛来自地狱最深最黑暗之处,只是那轻轻的一瞥便让人生不起半点抗衡之心。那个人的强大,已经远不止他所听说过,听到过的人有威慑之力。

    进院子之前,他所有地计划都是按照他们的吩咐来,开启“隐”字诀,击杀凌雪。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拖延时间,他甚至暗中祈祷池封那边那边能成功击杀掉那么号称最强地深渊剑修,让池封赶来支援,在“隐”字诀地遮挡之下能成功地击杀掉这六名深渊剑修,他再佯装重伤逃走,慢慢地潜入到深渊剑修身边。这便是他最开始最完美地计划,在与池封在酒楼上的时候,他没有按照吩咐在酒里放下蛊虫,反而是让一颗他花了大代价能让人修为短时间内提高到一个境界地丹丸。为的便是池封在对峙上有更大地优势活下去,甚至杀敌!

    哪怕他对池封这种成功的可能性幻想到了最高,在面对布局和实力悬殊地情况下,他还是摇头叹了口气,毫无胜算。就是说,除非有奇迹,如果他还是想要杀掉这六名剑修,基本也会是两败俱伤地甚至有可能被杀。不要说报仇,连活下去就不可能。

    当触及到凌雪那张狰狞疤痕地脸和绝望地眼神之时,他想起了那个三岁地妹妹,当他妹妹被抓走地时候,也正是那种绝望地眼神让他心情无比沉重。这种剧痛,远比肉体上的伤害更伤人。

    他收起了铁笔,降低姿态,为的便是让这些剑修降低警惕,六名中一名脚腕被凌雪割断,两名受了不轻不重地伤。其余地至少也是已经厮杀地疲惫,这便是他下手的机会,趁敌不备,以迅雷之势做出反击。然后,他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实力,低估了他们对危险的一种本能感应。

    回过神来的三名剑修招式依旧凌厉,杀气之盛更如之前。在挡住一剑之后习投被黑衣人趁着空档之际一脚狠狠地踹中胸口,一声骨骼断裂地声响之后,习投如断线地风筝,七窍流血,身子狠狠地砸在几块青石地板之上,青石地板随即断裂。

    那曾开口说过话的领头黑衣人大怒一声:“习投,你竟敢背叛!”

    习投双手撑地,艰难地抬起头来,吐出两口血水,对着剑修露出一个牙齿浸着血水的得意笑容。

    黑衣人更是爆怒,气愤地连声音都形成了一种攻击,“找死!”

    说完之后,双手抡了一个圆圈,将体内剩余地灵气灌注于剑中,控制飞剑,一股股黑气从身体里传递到剑上,一声大喝“杀!”,手中剑便脱手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刺向习投。

    这一剑煞气仿佛燃烧起这院子的空气,强大猛烈地窒息之感竟然有一种欲夺人魂魄地气势。

    习投眼露绝望之色,先前中的那一脚之重,便直接断了他的几根肋骨,也断了他的气海窍穴,这一暴怒之下的剑气,他决然是躲避不过地,他苦笑一声不甘而喃喃自语道:“竟然还是差距那么大嘛……”

    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乳白色光团凌空而至,挡住这煞气之前,挡住习投身前。习投眼睛睁了开来,看着眼前这位被冲撞地气流震动着衣裳飒飒作响地女子,她双手依然保持掐诀姿态,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发丝在罡风之中飞舞,宛如下了凡间地黑裙仙子。

    剩下的两名剑修见状将佩剑插地,双手掐诀做出同样地动作将体内地煞气引入那柄与凌雪对抗地剑上,黑气缠绕之下,那柄剑犹如一道实影,不断地触碰硬挤着那道乳白色光球,不断发出“滋滋……滋……”宛如电流般地声音。

    凌雪面露难色,咬牙苦苦坚持,更加显得吃力。巨大地剑气之下,她依然被冲击着身子整个的往后移动了几步。

    她起始也以为这些剑修之所以那么难对付只是因为克制的剑阵和布置限制的符文阵法,这一接触才知道,原来他们在单独对峙之时实力也是如此不容小觑。

    凌雪脸上汗水不住地流了下来,支撑地越久,她体内的灵力便会耗尽地越快,她眼角轻微转动,想要查看下习投的伤势,却无法分心。无奈之下,伸出脚往习投腰间踢去。

    习投被这股柔力之下清推至黄小炜身前。

    黄小炜起身想去接住他的身体,只是依然虚弱的使不出力道,只好用自己的身子抵墙去挡住这股推力。

    黄小炜神色复杂地望着这位青衣帮地三大死卫之一地池封,望着这个谋划一切甚至差点杀死雪娘地罪归祸首,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地脸,嘴角流下的鲜血却开不了口说不出话来。

    习投闷哼几声之后,努力地挤出来一个难看地微笑,望着黄小炜,吃力地道:“帮主,对不起……”

    黄小炜闻言瞬间泪如雨下,至她接手青衣帮之后,她有自知之明。无论是在能力还是人格魄力上,她也都是无法与她的父亲相提并论地,她无法做到让帮主众人对她的忠诚如同对她父亲一样。她甚至自己也不曾想去接受这份重担。很多的事,很多的决定做了她都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就像现在,只是为了李相如便把青衣帮守护地秘密献了出去,她在怀疑其实她才是害了习投,雪姨,池封还有无数青衣帮兄弟性命地罪魁祸首。

    黄小炜哭着不住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对不起……”

    习投闻言,摇了摇头,又咳嗽了几声,每咳出一声便吐出一口血,黄小炜紧张地看着他,将他的头小心翼翼地枕在自己臂弯中。

    “没用地……生路已被断啦……断裂地肋骨已经碰触到心脏了,我能感受得到。”习投慢慢地说,声音沙哑微弱,“不过……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放心……咳咳……咳……”

    黄小炜闻言只是哭,泪水啪嗒啪嗒地掉落下来。

    习投看着黄小炜哭花地脸庞,忍不住又一笑,牵引胸腔一阵地疼,他闭上眼睛尽量地让自己心情平复。他睁开眼之后,望着梨花带雨地黄小炜慢慢地说道:“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帮主,你……想听嘛?”

    黄小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郑重地点了点头。生路已断,无力回天,她能感觉到池封说地这话是真的,现在没多活一分钟,便是对池封的折磨,可是他依然固执地想要讲完他的故事。黄小炜无法去拒绝一个临终之人的最后请求。她手指扯住衣袖往习投嘴上的血迹擦去。

    习投淡淡地道了一声:“谢谢……”

    然后继续说道:“帮主,将我平躺的放在地上吧……那样……舒服些。”

    黄小炜擦拭了一下眼泪,点了点头,慢慢地将习投平放在地上。

    “我的那位师傅……是一个前朝地秀才……上过战场……卸甲之后他……便回了老家……当起了私塾先生……他那次路过我们村……是在访友地归途中……机缘巧合之下出手的……后来我便随了他学道理……师父还是半个医生……他老人家一直说我心性不稳……心中仇恨还未曾……发泄出来……心中有魔……便不能修行……他问他……何为无魔,”习投尽量地将话几个字一停地说,尽量地将每个字说清楚,让黄小炜听懂。

    “他笑着回答……我……等我有一年的时间开始不去做噩梦了……心魔……便没有了。于是……我很听他的话……很认真……很认真地去学那些道理……也很认真地……陪着他去走访各个村庄……小寨……布施……救治病患……慢慢地我看见了很多……人间……疾苦……生老病死……想起那个被砍死地青皮……心中的……那份恨……居然真的慢慢地消失了……”习投说着,脸上现出一种宽慰之色。

    “再一年后……我不再做噩梦了……我兴奋地跑过去……告诉他……师父说……那你修习为的……又是什么呢?那个时候……我被他这句真的问倒了……是啊……为了什么?杀死爹娘妹妹地凶手已经死了……师父又问我……你觉得是修行快乐……还是行医悬壶救世快乐?我如实回答他……学医……他拍了拍我的脑袋……说我懂事了……也长大了……可以随他修行,学习本领……也可以学习他的医术……继承他的衣钵……,”

    “可是这些生活……不到一年……便被打破了……师父被人杀了……胸口几处减伤切口平整,伤口呈现黑色……有一种死灰地味道……我追查了很多年,才查出来……这是深渊剑修……特有地杀人手段……阴沉煞气……可是,我至今都无法……知道……师父到底与剑修有何仇怨……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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