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封双手握住铁棍,往两边一拉,铁棍瞬间拉长,成六尺三寸,这个地方足够宽敞到发挥铁棍地长处。他把铁棍往地上一杵,青石地板直接被戳出一个洞,石屑纷飞。他扯下被剑气刺破地上衣赤裸着上衣,精壮地身子露出钢铁一样的黝黑肌肉。

    巷子口纷纷涌出一众青衣帮帮众将黑衣人围住。

    黑衣人毫无反应,依然风轻云淡地矗立在那里,仿佛被一片刀光剑影包围地并不是他。

    池封举起一支手,大声道:“全体去护主院子大门!”

    声音威严不容反抗,众人互相望了几眼,慢慢地退开涌向院子那边方向。

    剑修之间的厮杀,生死往往是片刻间。

    而黑衣人这样的剑修是人越多越好,在他们眼里,这些青衣帮众不过是犹如提供灵气地灵石,所以池封毫不犹豫地去支开那些人。如果说注定是被当成劈柴烧,那就去小院子门口聚集起来烧吧。

    黑衣人没有动作,依然安静地站在那边,让他人离开。

    池封眉头紧紧皱起,思考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费脑的事情,可他又不得不去动脑。

    他左手握住铁棍,“噌”的一声响,铁棍提至胸前,他慢慢地静下心来,脸上恢复平淡,语气诚恳地问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不速战速决?还要跟我闲聊那么久,如果说拖延时间,也应该是我们才对。”

    习投是极有可能会背叛地,黑衣人实力不凡,他口中的尊上怕也是一位大能,誓言的解除极有可能是从被称为“尊上”的人解除。习投垂涎小世界里的宝藏不是一时半会地事了,可是这些他都已经不需要多去考虑,习投如果没有背叛,他自然会去守住院子,如果背叛,自己也无法及时跑去支援。

    “哦……”黑衣人眼色隐晦不明,当池封提出这个疑问地时候他反而觉得意外了些,他瞥了一眼院子方向,结界已然被冲破,院子里面已经传来一阵的厮杀呐喊之声。他转过头来,又上下打量了下池封手中那根祥云纹路渐渐显现地的铁棍,青铜野兽面具之下发出一声轻笑道:“传言铁山池封,钢筋铁骨,有一千年寒铁所制地铁棍名曰:篡龙棒,也传闻说着篡龙棒在注入灵气之后祥云出,铭文现,能让海底之龙惊颤,亦可搅动三江之水。但凡神兵利器,必然有灵,且认主。不知,是否却有其事?”

    对于黑衣人答非所问,直指他手中铁棍并道明来历,池封脸上逐渐变冷。他盯着眼前这根铁棍,语气温柔如同看待自己的爱人,喃喃道:“原来你叫篡龙棒,说来可笑,三十多年来第一次得之你的真实名字。”

    他不怀疑这个名字,篡龙棒握在手心时,冰冷沁人,符文出现是在滴血认主后再灌注灵气后,他看不懂那些符文,却知道符文一旦出现,这根铁棒便不只是一根普通地铁棒。

    黑衣人将他的低语听在耳中,不由好奇的哦是一声,试探道:“原来,你居然不知道它的名字。看来,你也不知道它的来历作用咯?”

    池封脸色阴沉,回望黑衣人脸色冷冷一笑,忽而想到一个问题,开口道:“所以,其实你的目的并不是小世界的宝藏,而是我手中的铁棍?”

    黑衣人闻言愕然,半晌之后啧啧几声,想要抚掌,却发现拿着剑并不适合这种动作,便又嘿嘿几声干笑,道:“传言中铁山池封不过是一个憨厚傻气男子,看来却是名不副实啊。传言误人!”

    黑衣人眼色从池封脸上又转到了铁棍之上,大方承认道:“不错,我的任务便是你手中篡龙棒,本来是要探寻更多关于篡龙棒的来源信息,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如好多。这么好的神器落到了你手里,却被你当成铁棍来使用,却是有些暴殄天物。”

    池封抬眼望了望愈加低沉的天色,冷声道:“你的话实在是太多了,聒噪地实在不像是一个魔道剑修。”

    黑衣人叹了一口气,道:“唉……也许是一个人修行太久,难免孤单寂寞了些,见到有趣地人不多说些话,生怕连说话的功能都失去了。莫怪莫怪!”

    黑衣人举剑指天,高空乌云之上形成一个漩涡,,乌云如一道灰色光柱从天而落至于剑尖。四周狂风暴戾,吹得屋顶瓦砾碎裂噼啪作响,一身的黑袍在飓风中飒飒作响,慢慢地他便犹如是那龙卷风,身影隐没于乌云之中。

    池封再次将灵气灌注篡龙棒,悬于胸前,后退一步,身子微蹲,双手结印,符文散发出淡蓝色冷光,符文篆刻也愈加凸显起来,告诉转动地篡龙棒发出“嗡嗡“之声,他大喝一声往前一推篡龙棒,篡龙棒便如与主人合为一体充满灵性般杀气腾腾地冲向黑衣人。

    篡龙出,符文现,除妖邪,碎万物。

    池封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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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相如地小院子里,院子外的厮杀声逐渐消停,凌雪抽出弯刀,冷冷地如同守护门神站在厢房地门口。

    院子的门被一具飞来的身体撞开,力道之大的让被木屑横飞,木屑犹如利器由外而入漫天飞舞刺进了守在院子战战兢兢躲闪不及地七名青衣帮长老,划破他们的咽喉,刺穿过他们的胸膛……

    凌雪眼色微颤,她看了几眼倒在地上身子犹自颤抖不停地几具尸体之上,慢慢地才转向了从外面走进来地那人身上。

    凌雪叹了一口气,仿佛一切又是在他意料之中,她喃喃地问道:“习投,非要这样做嘛?”

    进来的修长身影,脸上满是虚伪地无奈,习投嗓音低沉道:“我只是不甘心,别人能有得成就,为何我不能有?”

    随习投而入的六名黑衣人列于两旁,习投抬了抬手,阻止了他们的冲击,站在院子里面抬头望了望阴沉地天色,手中的铁笔沾着猩红地血液,他把视线转移到被黑衣紧身包裹身段依然玲珑地凌雪身上,轻声一笑道:“雪娘,何苦甘于此偏隅之地?若非你真的对顾青衣那凡夫俗子心有眷恋才依依不舍嘛?”

    凌雪眼色骤冷。

    看着凌雪地神情,习投哈哈一笑,道:“果然,之前就觉得奇怪,你非贪图外物之人,修为也在我之上。我与池封二人皆是被顾青衣邀请而来,唯有你,是主动请缨的。”

    习投在院子里跺着步子,继续絮絮叨叨道:“若说顾青衣,随为凡夫俗子,可这心机手段在凡人中却是上乘之人。凡人都说做官好,平步青云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可即使位置宰相也依然是一人之下,荣辱皆寄于君王之上,伴君如伴虎,不免胆战心惊了些。哪有如同他这般混迹市井做一方霸主来得逍遥自在啊。要我看来,他心还是窄了些,如果选择在另一方城池,凭他的智谋,为一方霸主也是指日可待的。”

    习投停下了脚步,歪着脑袋疑惑地望着凌雪,道:“你说,他为何是固执在这都城?是不是心有所恋?还是别有他图?”

    凌雪不为所动,颜色依旧清冷。

    此时,西北角乌云压顶,传来轰隆雷鸣,精铁交触之下,电闪雷鸣。

    习投和凌雪都不由望向了那边,习投脸色平静甚至有些惋惜,凌雪却面露担忧之色。

    习投铁笔指了指那个方向,道:“看见没,池封遇上劲敌了,此次来了一名深渊剑修。”

    凌雪闻言,脸色大变。那些一杀为道地人,都统称为剑修,是真的仿佛从炼狱而来,杀人如麻毫无感情地恶鬼。

    习投看不见凌雪被黑纱遮住地脸,可是从她的眼神中却发现了她的震惊。

    “池封为人外表憨厚,其实奸诈……”习投继续编排道。

    “哼!奸诈无信无义之人是你吧!”凌雪出声讽刺道:“池兄手中铁棍,为人间至正至刚神器,专克邪魔外祟,怕那魔道剑修也讨不到好吧!”

    池封无争,他一声浸淫在他手中的那根铁棍之上,他曾经对她说过,这铁棍源于北海一座荒岛深处,仿佛它天生就在那里镇守那片海域。在无意间铁棍择期为主,也在无意灌入真气之后,铁管凸显出古老的符文小篆。三十多年来,通过各种方法才破解出一部分篆文,从中得其修行之法,修为日益精进。

    习投闻言叹了口气,道:“看来,他对你还曾有过推心置腹地交谈。实话说了吧,尊上此次本来派来的并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人,只是那人脾气古怪性子倔强,非得要试试到底是池封的铁棍克制他的剑,还是他的剑打败铁棍。你知道的,但凡执着入魔之人都固执地可怕。”

    “比如说你嘛?可我却不觉得你如何可怕,只觉得你可怜可悲。怕你投靠的那位人不只是派你夺取小世界,还想让你对付过池封吧?”凌雪冷色讥讽道。

    习投哈哈大笑,回道:“雪娘你不必用如此怜悯的眼神看着我,也不必冷嘲热讽,尊上的能力,非是你能想象得到的。等你见到他了,自然也会拜服于他脚下。诚然,我两次都没把事情做好,但你不觉得别人利用你正是因为你有价值嘛?一个没有价值而又不能被用上的人才是最可怜的人。我不觉得自己被利用是一件多可耻地事情,而且,我只要办好这一次,便能将功折罪,依然能得到我想要的。”

    凌雪啐了一口,轻吐两字,“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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