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利旺荣正在大帐中考虑如何进军,有人来报野利民叔侄二人回来了,他心中有些疑惑,二人怎么这个时候跑回来,便命令让二人进来。

    野利民一进来就说道:“野利元帅,钟元帅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和我们说了,我们愿意继续追随大人归顺大宋,这是钟元帅给你的书信。”

    野利旺荣更是困惑,打开信,掉出一颗红枣子和一颗桂圆,信是钟师道写给他的,信中写道“野利元帅,你多次派人表示归顺,朝廷已知你有向汉之心,前些日你假意攻打麟州却围而不攻,足以表示你的归服之意,现命你为夏银二州节度使,旌节已至,希望早日归顺,早日赴命。”

    野利旺荣再看那红枣和桂圆,原来寓意“早归”,不由心惊肉跳。斥责道:“野利民,不要在此胡说八道,来人,把他们关押起来。”

    野利民说道:“元帅,你这是什么意思?”

    野利旺荣没有理他,心想这二人也是被钟师道收买了。

    这一切都被在旁边的侍从看到,其中一人就是梁太后安插的耳目,他马上报告给梁太后,梁太后听后大吃一惊,马上叫没藏黑风拿着她的金牌将野利民二人带来,二人一看是梁太后,很是害怕,就把钟师道说的话都交代出来。

    梁太后自言自语道:“野利旺荣果然有异心。”

    吩咐道:“先把他们二人押下去。”

    野利民二人被带走就有人报告给野利旺荣,他焦急的来回踱步,额头已渗出冷汗,心想梁太后一定是查问他投靠宋国之事,如果不主动去解释,假事也会变成真事。

    他马上骑快马赶到梁太后大帐,一进大帐就说:“太后,老臣冤枉,这是钟师道想陷害我,无中生有,这是他给我的信。”

    梁太后看过信,还有红枣和桂圆,半信半疑,说道:“你先回去,我会调查清楚的。”

    野利旺荣走后,没藏黑风说道;“太后,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野利旺荣一向不服太后,正好趁机除掉他。”

    梁太后说道:“现在证据不足,恐怕其他大臣不服。”

    没藏黑风说道;“为臣愿意去钟师道那里打探虚实。”

    梁太后说道:“嗯,速去速回。”

    没藏黑风来到麟州城求见钟师道,见到钟师道说道:“钟元帅,我叫野利黑风,是野利元帅的亲信,今天前来和你商讨归顺之事。”

    钟师道暗中高兴,说道:“你稍等,我去叫人把皇上的圣旨和节度使的官服取来。”

    钟师道出了房间赶快找来熟悉野利旺荣的党项人,那党项人透过门缝看了看,小声说道:“此人乃是梁太后的亲信没藏黑风。”

    钟师道回到房间,笑道:“请野利元帅放心,此事已定,这是皇上的圣旨和节度使的官服,希望他早日上任。”

    没藏黑风看过之后也感到吃惊,钟师道又说道:“梁太后年年侵犯我大宋,牢民伤财,野利元帅顺应民意,率领族人归顺我大宋,这是弃暗投明的义举。”

    没藏黑风假装点头称是,钟师道又说道:“麻烦将军告诉野利元帅速作决定,里应外合擒拿梁太后。”

    没藏黑风感到此事必真无疑,没必要再问了,说道:“我马上回去禀告野利元帅赶快行动。”钟师道又拿出礼物厚赠没藏黑风,并吩咐人送没藏黑风出去。

    没藏黑风走到院中时正好和刘继迁相遇,刘继迁见这人左侧腮部有一大黑痣,上面还长着一撮黑毛,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没藏黑风走到门外飞身上马,刘继迁回头看时见没藏黑风的马上挂着一杆长枪,他一下想起了所有事情。

    他奔出门外,叫道:“站住!”几个卫兵拦住没藏黑风。

    刘继迁问道:“你是何人?”

    没藏黑风也不认识刘继迁,说道:“我是钟元帅请来的客人,让开,耽误了事情,你担当不起!”

    刘继迁快步走到钟师道屋中,问道:“钟元帅,刚才出去的那人是谁?”

    钟师道答道:“他是梁太后的亲信没藏黑风。”

    刘继迁说道:“不能放他走,他和十多年前的一起杀戮有关。”

    钟师道说道:“杀戮?”

    钟师道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铲除野利旺荣就靠这没藏黑风了,不管他以前做了什么事情,等以后再找他算帐!”

    刘继迁明白事情轻重缓急,立即叫身边的卫兵出去放没藏黑风走。

    刘继迁问道:“钟元帅,有何妙计可否一说?”

    钟师道微微一笑,答道:“天机不可泄露,等几天就会有好消息了。”

    钟师道问道:“你刚才说没藏黑风和十多年前的一起杀戮有关,你从何说起啊?”

    刘继迁将十多年前耶律隆运兵围克胡寨的事情告诉钟师道。

    最后,他说道:“我看这没藏黑风和耶律隆运所说之人是同一人,而且当年我有去调查,有百姓说那天晚上有一支队伍从辽国来,穿过我宋境进入夏国。”

    钟师道说道:“你猜测是对的,没藏黑风是梁太后的亲信,一定是梁太后指使他做的,为的是制造事端,让宋辽两国开战,夏国就可从中获利。”

    刘继迁说道:“如果当时我不是和耶律隆运据理力争,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钟师道说道:“继迁啊,你这样做虽然没了威风,但也算是智勇双全,化解了一场危机。”

    没藏黑风返回梁太后大帐,把钟师道说的话讲给梁太后听,梁太后听后非常生气,下令道:“让野利旺荣来我大帐商议进军之事。”

    野利旺荣没有多想就来到梁太后大帐,一进大帐就被拿下,梁太后将宋国皇帝的圣旨和节度使的官服扔在野利旺荣面前,大声喝道:“你反叛之事我已调查清楚,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何话说?”

    野利旺荣说道:“为臣冤枉,我野利家族世世代代效忠皇帝,我怎么会反叛呢?”

    没藏黑风小声对梁太后说道:“太后,如果现在杀了他恐怕人心不稳,不如先夺去他的兵权,把他关押起来。”

    梁太后说道:“把他给我打进大牢。”

    一天之后,钟师道得到消息野利旺荣被梁太后关进大牢,他叫来杨怀德和杨怀兴交代一番。

    二人来到梁太后大营外的一个土堆上,插上一块木板,摆上祭祀用的水果食品,放上野利旺荣的宝刀,燃起香,二人穿上丧服,哭喊着,烧起纸钱。

    一会儿,夏国巡逻兵跑过来查看,杨怀德和杨怀兴脱掉丧服,跃上马奔驰而去,巡逻兵将所有东西拿给梁太后看,木板上有钟师道写的祭文:一代名将弃暗投明,妖后陷害身先死,宝刀龙雀伴主人,钟师道在此烧些纸钱以慰野利兄在天之灵。

    梁太后又看过宝刀和丧服,非常生气,怒喝道:“野利旺荣叛变证据确凿,立即斩首。”

    梁太后命令没藏黑风接管野利旺荣的军队,并让他马上进军麟州,她本人则率领五千人马返回月亮山。钟师道用离间计铲除野利旺荣,大家无不敬佩,杨怀德三人因功被授予步军裨将。

    这一天上午,杨怀德和杨怀兴在路上遇到王渊,王渊说道:“小兄弟,跟我去看我好朋友韩泼五。”

    杨怀德问道:“韩泼五是谁啊?”

    王渊微笑道:“韩泼五就是韩世忠,钟元帅训练了一支背嵬军,专门对付夏国铁鹞子,韩泼五不怕死就让他当头领了,听说在秦风路打了个小胜仗。”

    三人来到韩世忠的营地,只见一人二十多岁,身材魁梧,着重甲,手拿一柄陌刀,士兵们在他洪亮的喊声中整齐有序的练习拼杀,此人正是韩世忠。

    这时,一名士兵有点松懈,他上去就踢那士兵屁股一脚,喊道:“臭小子,两腿叉开,腰挺直,握紧陌刀,再偷懒铁鹞子撞飞你。”

    那士兵笑道:“我记住了,别踢我。”

    韩世忠叫道:“不踢你,你就记不住。”

    王渊喊道:“韩泼五,你怎么又打人啊!”

    韩世忠一看是老朋友王渊带两个年轻人过来,说道:“我打他们是为他们好,总比被铁鹞子踩成馅饼强。”

    杨怀德和杨怀兴一听就知道韩世忠是个粗犷豪爽之人,韩世忠又说道:“你小子怎么才来看我,晚上陪我喝一壶。”

    王渊说道:“哈哈,我喝一壶,你就要喝两壶。”

    韩世忠问道:“什么时候又给你配两个亲兵啊!”

    王渊笑道:“韩泼五,你又嘲笑我,这两个是杨怀德和杨怀兴,钟元帅巧施离间计铲除野利旺荣,他们俩首立奇功。”

    杨怀德和杨怀兴一抱手,杨怀德说道:“世忠兄好,我们也是想参加你的背嵬军斩杀铁鹞子。”

    韩世忠一摇头,不屑一顾地说道:“你俩就是两个毛小子,我的士兵个个都是如狼似虎。”

    王渊说道:“韩泼五,你可别瞧不起人,他们俩在战场上我是见过的,毫不含糊。”

    韩世忠说道:“你们俩可敢和我比试一下拳脚。”

    杨怀德说道:“我来。”

    二人摆好架势,韩世忠一点也不客气,上来就是一拳,他也没什么套路,都是战场上实用的招势,浑身力气,杨怀德躲过他两招便知道了他的底细。

    杨怀德没有用巧招,同样和他比起力气,几招过后,两人右胳膊缠在一起较起劲儿来,韩世忠一股劲儿往后拉,杨怀德则分次发力,第三次猛用力,韩世忠一下没拉过来,他脸一红,说道:“哇,力气不小啊,看来我小瞧你们了。”

    王渊嘲笑道:“哈哈,韩泼五,这次你可丢人啦!”

    杨怀德忙说道:“世忠兄力气也不小啊,我只是占个小便宜。”

    韩世忠笑道:“哈哈,来人啊,拿两套重铠甲和陌刀给他俩用。”

    韩世忠对杨怀兴开玩笑道:“杨怀兴,你们是亲兄弟,怎么比你哥瘦小好多啊!”

    杨怀兴说道:“我虽瘦小,但力气不小。”

    二人穿上四十斤的铠甲,拿起二十斤的陌刀,以前在五台山练武也是绑沙袋,背石块,如今才明白两位师父的用意。二人分别以刀当枪,舞了几个套路,周围的人不禁连声叫好。

    韩世忠说道:“好,不错。”

    二人停下来,韩世忠说道:“我们对付铁鹞子就三招,横扫马腿,竖劈人胸,前刺马腹。”说完,韩世忠给二人示范,杨怀德和杨怀兴见他口直心快,人还不错,二人便跟韩世忠一起演练。

    钟师道得到消息,没藏黑风将率领三万人马明天下午到达麟州,他做好布置后亲率一万人马于当晚悄悄撤走,但营地仍插着他的帅旗。

    第二天中午,没藏黑风留下两千士兵看守营盘,便率军直奔钟师道大营,根本不把麟州守军放在眼里,折可求打着钟师道的帅旗列阵出战。

    夏国军队一方,前军是五千铁鹞子,分成五个梯队,后军都是骑兵。

    宋国军队一方,前军是韩世忠的一千背嵬军,后军是步兵和少量骑兵,杨怀德,杨怀兴同韩世忠站在第一排,韩世忠拿出酒袋,一下喝了半袋,然后,把酒袋扔给杨怀德,说道:“你们俩也喝两口,可以壮胆。”

    杨怀德和杨怀兴喝下后顿时感觉从嗓子一直辣到胸口,脑袋开始发热发涨,韩世忠又说道:“一会儿你们俩要看好我是怎么干掉这些兔崽子的!”

    杨怀德和杨怀兴点点头,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夏军第一梯队铁鹞子开始冲锋了。

    韩世忠大喊道:“举刀,前进!”

    士兵们刀尖向前,紧握刀柄,一起向铁鹞子迎面行进。阳光下,明晃晃的陌刀犹如一道道刀墙向前推进,对于百战百胜的铁鹞子军还以为宋军又在搞花架子,争先向前冲。

    韩世忠让过马头,横扫一刀砍断一铁鹞子马腿,那铁鹞子连人带马摔倒在地,韩世忠又是一刀砍在那士兵前胸,胸甲碎裂,被韩世忠一刀斩杀。

    杨怀德和杨怀兴看得好震撼,咬紧牙关效仿他的方法也斩杀多人。

    也有的背嵬军躲闪不及被铁鹞子撞飞,还好身穿重甲,伤势不重,真所谓一物降一物,背嵬军如同大刀砍萝卜一样,第一,第二梯队铁鹞子很快被砍倒,第三梯队放慢速度同背嵬军缠在一起。第四,五梯队则躲开背嵬军向宋军后军冲来。

    战斗很惨烈,双方都以死相拼,一个多时辰渐近黄昏后,折可求按照钟师道的计策假装向神木寨溃退,骑兵在后面掩护。

    黄昏时候,宋军到达神木寨,沿着城墙外侧撤退,当夏国大队人马追到城下时,突然出现数千宋军弓箭手,有的站在城墙上,有的冲出城墙,每人一把神臂弓,钟师道站在城头,帅字旗身后飘扬,他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箭如雨下,夏国骑兵纷纷中箭落马,这神臂弓威力巨大,铁鹞子的铠甲也能一箭洞穿,夏国骑兵毫无还手之力,向后撤退,钟师道下令反击。

    刘继迁站在城头看见夏国军队溃败下来,果断率军出击,夏国军队受到前后夹击,一阵大乱。

    浪埋率领部分铁鹞子向刘继迁冲撞过来,刘继迁毫不畏惧,率领骑兵迎战,他挥起大刀朝浪埋就砍,浪埋用枪一扛,浪埋人马重甲,行动缓慢,刘继迁则灵活很多,他围着浪埋转圈,连砍数刀,浪埋只能招架,但浪埋重甲,被砍了几刀也毫发未伤。

    这时,刘可世跑过来,看见父亲和一名夏国将领打斗,很难取胜,心想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管它什么公平不公平。

    冲上去一刀砍向浪埋大腿,浪埋一掉马头反而向他撞来。

    刘继迁大喊道:“可世,快砍马腿。”刘可世一看马腿没有护甲,一刀下去浪埋人马一起倒地,刘可世刀架在浪埋脖子上将其活捉。

    没藏黑风在亲兵保护下拼命冲出包围,向地斤泽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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