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子看见老人摇头,担心他不让梁国成留山上。急忙解释道:“他是我在朝鲜的战友,侦察兵出身。经常潜入敌后侦察,大的战役参加过两次,小战场打过无数。别看现在有些残,打猎对他小菜一碟。”

    梁国成也看出来,因为他的伤残老人犹豫。插嘴说:“我能开枪打猎,一定能成你的帮手,决不会成为累赘!”

    老人也感觉到如果不让梁国成留下,很难会有其他人愿意和他个老头在山上。他现在不仅是避冬寒的病,岁数也大的腿脚不如以前。如果追赶击伤的猎物,摔伤了胳膊腿,很快会冻死在山里。

    他勉强地点了点头:“那,留下吧!”

    这是个好的结局,三个人都笑了,不过笑的目的不同。李贵子如释重负,起码暂时摆脱梁国成这个包袱,梁国成笑暂时安全了,老人是将信将疑持怀疑态度。

    李贵子为了缓和气氛:“什么气味,这么香?”

    顺着香味一进门灶火上一口铁锅冒着热气,香味是从铁锅里冒出来的。李贵子进去掀开锅盖,里面“咕噜,咕噜,”一锅肉。李贵子在老舅面前,就像他的孩子似的无拘无束。一边拿碗,一边问:“老舅这是什么肉?熟了吗?”

    老舅进来拿筷子戳了几下:“今年因为咳嗽气紧的厉害,我还没开春就封枪了。现在是狍子下小崽子的季节,昨天黑豹不知怎么跑出去,咬死个狍子小崽叼回来的。挺可惜的才这么点肉,长到冬天能几十斤肉。”

    专业的猎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开春前后,到了动物交配季节就封枪。山下有老婆孩子就下山了,像老舅这样没娶妻的人,也就习惯一个人在山上了。不过春、夏、秋,三个季节是不开枪的,是为了保障动物后代繁衍,也是为了猎人来年冬天仍有动物打。

    猎人冬天几乎不吃粮食,如不然抗不住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有时为了打到一个动物,要在雪地里一动不动趴几个小时。自从解放后,解放军经过几个大规模剿匪,山上安全了,可是打猎的人也多了。动物也被打精了,不像过去每天进山,不论大小总有收获。现在有时几天,打不到什么东西。

    吃完了肉,李贵子要赶班车,勿勿忙忙下山走了。梁国成才有机会打量老人的房子。山里修的房子,大多是东北那种地窨子。为了抵御严寒,凛冽的北风,屋子都有三分之一在地下。小小的窗户口,基本和外面地面平行。

    两房不大的屋子,分出里外间。这大山里没有客人,也不存在客厅。外间屋子是堆放杂物,生火做饭的伙房。外面的水通着里面的火炕,山上夏天中午太阳在热会,晚上太阳下了山,山上黑夜阴风照样凉的人发抖。

    梁国成进了屋,外屋墙早已被烟熏火燎分不清颜色了。地上还是原土的地,灶台上地上全是烧火落下的灰,引火的干草就在火炉边。这太危险了,他在门后找到了老人自制的笤帚,把东西都归了娄,打扫干净了。

    里屋一盘土坑占了大半个屋,墙上挂着满满当当全是兽皮,坑上铺的全是兽皮,手摸上去软软的、暖暖的。他把里外两间屋子收拾完了,出来老人正摆弄那只老式的猎枪。这只枪太老了,木*都列开用布缠着,枪还是前枪筒进*铁沙,后面枪机是磕头打火炮的老土枪。

    老人把土枪递给他,他端起枪瞄了下准,发现这老枪连准星都没有。在使用现代武器的军人眼里,这东西就是个烧火棍。

    梁国成露出鄙视的表情:“这还能算是枪?”

    老人不满地白了他一眼道:“这枪我使了几十年,使的得心应手!别看它是老式的,我曾经用它打死过黑熊。”

    梁国成吐了下舌头,他根本不信土枪能打死狗熊,看着老人认真的样子,又不愿惹他不高兴,毕竟现在在他的地盘上。

    东北的四季并不像内地分明,尤其是山里春秋两季更短。一般二月份内地就开了春,有了春的迹象了;山里仍就天寒地冻,一直到五月份,也是中午热,山上背阴的地方雪仍不化。夏天瞬间一过,十月中旬又下雪了。

    猎人本来夏天是空闲的,老人知道自己一到冬天咳嗽的越来越平凡,一犯病吸入冬天的凉气,喘的几乎不能走路。在山上要想生存下去,就得打到猎物。他趁着天暖和,带着他熟悉山上的环境。让他掌握各种动物出没的规律,在他犯病的时侯,能代替他打猎,不要错过打猎的最佳时机。

    梁国成每天跟着老人,细心地记着老人讲的每个狩猎枝巧,名种猎物的习性,熟悉着每条山路。同时他也掌握了拄双拐在山里走路的枝巧,因为李贵子给他作的双拐正合适,所以他用双拐往前探一步,是正常人的两步。自从梁国成来了山上,经常能看到一个人拄着双拐,箭步如飞的穿梭在山间小路上。

    今年雪来的早,才十月中旬,一天晚上睡梦中漂漂泱泱下了一场雪。早上起来,山上换上了银装。梁国成起个大早,心情有些激动,跟着老人学习几个月了,到他大显伸手的时侯了。吃过早饭,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背上猎枪,挎上早已准备好的*包,老人制止了他。

    第一场雪虚在地上,动物用嘴拱开雪能找到吃的。等雪出了太阳晒化,晚上太阳落山气温下降,化了的雪结了冻,吃草的动物就困难了,它们就的四处找草,吃肉的动物就跟着过来了。

    没过几天,又一场大雪连续下了三天,地上的积雪过了膝盖。气温似乎每天一个变化,到了晚上北风吼叫着像到了万兽院。老人的避冬寒的老病又犯了,这次犯病比往次都厉害,几乎出不了门。

    每天坐在火炉旁,抱着个小药罐,仍旧喘不均气。冬天几个月打猎,就是猎人一年的生计。现在凭空多了一个人吃饭,老人又犯了病出不了门,如果错过冬季打猎的季节,来年两人就没有吃喝。老人虽然对梁国成一百个不放心,还是让他一个人出了门,打着打不着慢慢历练了。

    梁国成得到允许,整好装备出了门。走在山里羊肠小道上,才感到拄双拐在雪地上多么困难。因为拐棍挨地部份三厘米多一点,人拄拐棍都稍偏一些往前伸不碰地,挨地面积更小,稍不留心就滑个跟头。头一天出去转了半座山,发现动物全神贯注向动物靠近,忽略了手里的拐棍,摔一个跟头动物也吓跑了。虽说雪地里滑倒一般摔不着骨头,但也磕的浑身疼痛,一个小动物也没打着。

    第二天,老人让他休息两天,养养伤再出去打猎。梁国成犟劲上来一定要去,老人犟不过他,带上装备和黑豹进了山。这天他似乎掌握住点走山路的巧门,摔跤的次数少了,还打到一只山鸡。

    按猎人的规矩,猎人开第一枪打到猎物要祭山神,完了后猎人自己开晕!晚上俩人吃着山鸡肉,喝着烧酒,也乐在其中。

    几天后,梁国成摸索到拄拐仗雪地的规矩,不但不摔跤了,因为拐仗比腿跨度大,他正常走路,别人都的小跑才能跟上。黑豹也非常懂事能听懂人话,是他最好的帮手。他带黑豹出去,带个小狗爬,;打到的动物,黑豹跑去叼回来,放爬犁上拉回来。这天他发现了野猪的足迹,他让黑豹闻了后,黑豹带着他翻了两个岭子,才找到野猪的窝。

    野猪窝在一个土岗子下面,周围长满了杂草灌木,大雪覆盖下干枯的杂草就露个尖随风摆。在这零下三十度的雪地里,野猪窝里有热气冒出来,说明里面不只一只野猎。只可惜这种土枪放一枪,再从新装一次*太慢。如若不然今天总能多打一只,从单独打猎几天了,总是碰不到大的动物,一些小的猎物其实刚够俩人一条狗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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