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们杂志社到政务中心大概也就十分钟的车程距离。正值上班时间,路上车并不多,我差不多用八分钟就开到了。

    我到的时候,二丫已经陪在花花身边了。两人坐在政务中心大门旁边的石阶上,花花还在不停地抽泣,二丫在安慰她。

    我生平最怕两件事,一是安慰哭泣的女人,二是安慰感情受伤的女人。

    现在,坐在我面前的花花是一位感情受伤的哭泣的女人。于我,简直就是无从下手、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存在。

    “我们先回家吧。”

    我想着花花在这里如此哭泣,终归是丢人的一件事。何况,不是常说家是避风港吗?所以,如果一定要做什么处理,我的第一反应便是逃离现场!

    我知道,如果四戒还在,他处理这件事的做法一定是第一时间冲到杨海面前,质问杨海为什么,然后再给杨海一顿暴击。

    至于是否打得过杨海,又或者能否从杨海口里问出些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肯定四戒会这么做。

    这就是四戒,典型的四戒!

    我不是四戒,我肯定不会冲过去把杨海打一顿,当然打不过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但是找到杨海,当面问清杨海为什么,这种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事情我还是可以做的。

    花花没有拒绝我的提议。

    我和二丫把她扶到车上。二丫陪她在后排坐好,我关好车门后便去前排开车。

    回到花花家后,我问花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花花沉默不语,只是不停地抽泣。二丫示意我先别问了。

    我去厨房烧了水,给花花和二丫都倒上。然后对花花和二丫说到,我杂志社还有一个紧急会议,得先走,中午过来陪大家吃午饭。

    花花自然是没有说话,二丫表情上有些并不情愿,但嘴上还是让我快点回去。

    我并没有真正回杂志社,我打了杨海的电话,被直接挂断了。然后,我去了杨海的单位,希望他在,这件事我想问清楚。

    我到杨海单位后,他果然在办公室上班,我告诉杨海想和他谈谈。杨海说,出去说吧。然后,我俩一起走到音乐广场。

    杨海的单位就在音乐广场旁边,从办公室到广场差不多就是下个楼的事情。

    “你和花花到底怎么了,昨天还在说要领证结婚,今天却……”我没有说出“逃婚”两个字,也没有说“分手”。总觉得两个大男人在公众场合说这些事,有些别扭。

    “跟你有关系吗?”杨海回答我。

    我刚想回答他说,当然有关系,花花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允许我的好朋友被人欺负,结果杨海先我一句回答了自己的提问。

    “确实跟你有关系!”杨海的火气突然一下起来了,“你特么混蛋!”

    我一下子蒙了!

    我昨天在铿锵三人行的群里说的话全是祝福啊,我可是没有说过哪怕一句不吉利的话。

    如果杨海和花花忌讳单车那个“单”字,可我也只是想送单车而已,并没有说出口,更还没有付诸行动。

    想到是公共场合,杨海又是政府公务员,断不可能对我大打出手,虽然他确实比我高了快一个头。

    所以,我也大胆地回击,“你特么才是混蛋!你知道花花多爱你吗?她都愿意为你不办婚礼,陪你去骑川藏线!”

    “王大春,你回去告诉周晓凡,她爱骑谁骑谁去,跟老子没关系了!”

    一向温文尔雅的杨海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这句爱骑谁骑谁我大概是听懂了——花花出轨了?!

    如果事情坐实,我确实没有态度站在这里教育杨海,但我相信我花花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虽说练舞蹈的,有时候可能会衣着稍微前卫一些,平时也大大咧咧的,但花花在生活作风上,我是坚决相信她的人品的。

    “你别血口喷人!”我强烈地回击杨海,我已经口无遮拦,“你特么还政府公务员,简直就是垃圾!”

    我看到杨海攥紧的拳头,虽然最后没有真的举起来,但他还是丢下一句话,一句二丫前两天对我说过的话,“我垃圾,你特么才是垃圾。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还特么在这里给老子装正人君子,滚!”

    我怔在那里,不是我没能及时找到反击的话,只是我很是诧异,为什么继二丫之后,杨海也骂我说什么表面正人君子,背地里男盗女娼之类的话。

    杨海说完“滚”后,便先滚为敬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那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杨海滚了,我一个人留在那里也没什么用。更没用的是,我没能从杨海口里问出点有用的信息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花花可能做了什么对不起杨海的事情,或者杨海误会花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我倾向于是后一种可能。然后,我也选择了滚。

    在这个时候,我是十分怀念四戒的,虽说四戒鲁莽,但四戒一定不会像我这样,只是为朋友走走形式,他一定会问清缘由,甚至解决问题。

    靠谱,是四戒鲁莽和义气背后让人尊敬的品质。

    回去花花家的路上,我到餐馆点了几个菜带包带上。

    一到家,花花已经没有哭了,二丫陪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综艺节目,除了搞笑以外,没什么营养。

    我把饭菜放到餐桌上,招呼花花和二丫吃饭。我以为花花肯定会拒绝吃饭,结果却比二丫先坐到餐桌前。

    我们仨吃完饭,花花让我赶紧回去上班,也让二丫回家,不用陪她,她没事了。

    “幸好只是在群里跟你们说了,没有广而告之,不然丢人就丢大了。”花花笑着对我们说到,笑容中有些苦涩。

    我们知道,花花这样说,看似轻松,实际只是为了安慰我们罢了。

    二丫是和我一起离开花花家的。我没有告诉二丫我去找了杨海,因为我找了跟没找也没什么区别,并没有实质解决任何问题。倒是二丫,给我讲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

    昨天晚上杨海本来是留宿花花家的,两人一顿巫山云雨之后,杨海盯着床单看了看一阵,然后激动的情绪一下子冰冷下来。过了一会儿,便对花花说单位还有事,就回去了。

    花花并没有在意,送杨海出门的时候,还在提醒杨海第二天穿帅气一些。杨海当时并没有回应,沉默着便离开了。花花以为杨海工作上遇到紧急情况了,所以也没在意。

    结果今天早上花花在政务中心婚姻登记处等了很久,杨海都没有出现。花花打电话给杨海,杨海没有接听,直接挂断了。

    然后,杨海给花花发了一条短信:我接受不了一个不干净的女人!

    花花才反应过来杨海昨晚盯着床单看了很久的原因是在找床单上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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