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死亡的黎雪梅眼睛却是睁着的,她的脸部浮肿发紫,前额上有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下颌上也有一道伤口。

    尸检报告表明,黎雪梅的头部有钝器重击的严重创伤,就是用翻倒在地上的那张桌子袭击所致,那是一张废弃的,带有轮子的电视桌。她的脖子上系着两只长丝袜,是被勒死的,头浸入水桶时已经断了气。

    颜昕伊翻出犯罪现场验尸的照片,专心致志地看了几分钟,再提出几个想要弄清楚的问题,之后便开始了她的分析:

    “黎雪梅的尸体被发现时,头部浸在一个盛满水的塑料桶里。我研究过《犯罪心理学》等诸多权威性的书籍和国内外大量的案例,如果尸体最终被放置在室内有水的地方,像浴缸、淋浴间、容器之类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布置’犯罪现场。

    既然你们已经对所有能够找到的人都进行了面谈,对所有可能的线索也都进行了排查。我想,你们已经和凶手面谈过,他当时就住在黎雪梅居所的附近,甚至是左邻右舍。这种案子几乎总是邻居或家人所为,不会有人大老远跑来作案。

    黎雪梅的头部受到严重创伤,流了很多血,我基本可以肯定,凶手的身上沾上了血,但他能够在附近找到地方清洗干净,并处理掉他的血衣。这说明我们要找的凶手在作案时显得从容不迫,因为他对黎雪梅十分熟悉,或者已经观察了她很久,掌握了她的习惯,知道不会有人打扰。”

    “这个案件的凶手,那天晚上去黎雪梅家并没有预谋杀害她,杀人是后来产生的念头。如果事先有预谋,他就会随身带上凶器或工具。但正好相反,我们看到的是用手勒杀以及钝器重击,这显示出凶手是在遭到抗拒以后无计可施,一怒之下杀害了她。”颜昕伊指着照片告诉他们,黎雪梅下身赤裸,大腿和膝盖处都有瘀痕,证明凶手企图和她发生关系,却遭到了反抗,意识到已经没法收场时,他确定保护自己的惟一办法就是杀人灭口。但即便如此,他也许一时下不了手,有点惊惶失措。从案发现场的照片来看,地板上有水迹,很可能是他勒死她后,往她的脸上泼水,想要弄醒她。但这只是徒劳,他不得不处理她那张湿漉漉的脸孔,于是将她从地板上拖过去,把她的头按入水桶里。把头部浸在水桶里还有一层次要的含义,那就是‘你拒绝了我,我要让你蒙受耻辱’”

    “那么,你对罪犯的侧写是什么样的?”郑明急切发问。

    “这个人的年龄在20岁到30岁之间,从作案手法上看,凶手既不像毛手毛脚的少年,也不像一个老成持重的中年人。布置手法很拙劣,说明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但是也可以看出,他有暴躁凶狠的个性,因此可能犯过某些轻罪。如果是已婚人士,当时存在分居、已经离婚和婚姻不合三种可能性,满足不了正常的性需求,因心理扭曲而产生强烈的欲望。他用电线捆绑黎雪梅的双手,捆绑方式非常牢固可靠,可见是很熟练的,应该是一名技术工人,文化程度不高,需要长期从事捆扎工作。

    一番推论之后,颜昕伊望着郑明问:“在你们面谈过的人中,有符合条件的吗?”

    “有!”未等郑明开口,另一名刑警傅庆任抢先回答,“真是神了,有一个人,和你说的非常符合,而且他是我们当时锁定的头号嫌疑人。”

    “那个人叫蔡阿七。”郑明接口。

    “蔡阿七?”颜昕伊心头一震,瞪大了眼睛,“快说说蔡阿七的情况。”

    “蔡阿七的年龄27岁,当时就住在黎雪梅家的斜对面,是租户,职业是附近一家纸皮厂的工人,只有初中文化程度,在案发时已离婚。”傅庆任介绍说,黎雪梅的未婚夫张峰很喜欢打麻将,蔡阿七和他混熟了之后,经常到他们家的地下室打麻将。蔡阿七相貌粗俗,脾气暴躁,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很不好。

    “凶手极有可能就是蔡阿七。”颜昕伊说。

    “我们也认为凶手极有可能是蔡阿七,但是没有找到目击证人,又缺少可以证明他是凶手的关键性证据。”郑明对此一直很头痛。

    警方人员对许多在黎雪梅被害前不久可能与她有过接触的人都进行了问话,也通过得到的各种线索,锁定了蔡阿七为主要嫌疑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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