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还在,上次只用了一点便把皇帝迷得不要不要的,现在还有大半包,肯定够皇帝干事的。

    霁月找到后,拿着那药回到储秀宫,此时阮司灯已经来了。

    这阮司灯看着约莫二十三四岁左右的年纪,生的样貌平平,穿着普通的女官宫装,叫了看几眼也完全记不住。此时她正襟危坐,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听扶风说话。

    霁月不擅长和她瞧不起的人说话,一开口肯定是高高在上的语气,她知道,却也改不掉,所以此时便不说话了,坐到一旁,听扶风与她说。

    扶风态度好的离谱,道:“阮司灯不必拘谨,以后你来储秀宫就当来自己家一样就是了。玲儿,把本宫备给阮司灯的见面礼拿过来。”

    宫女玲儿立马将那盒琳琅满目的珠宝端上来,阮司灯双眸亮起来,虽然那样子很想接,不过一开始还是推脱道:“多谢娘娘,不过奴婢无功不受禄……”

    扶风立马道:“你替我办个事就成了。”

    阮司灯一时间不管应答,在宫里讨生活的,命可比钱重要多了,只好试探着问:“娘娘不如先说是什么事?奴婢不一定有能力做到呢。”

    张洛儿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哪能现在就派阮司灯去干那么危险的活?阮司灯还不是她们的人呢,起码要套几天近乎,和她熟了,再查查她的背景,看看她有什么家人可供威胁给抓起来,威逼和利诱一起来着,这样干才稳妥啊!

    扶风当初给她下药的时候,她一度还觉得扶风有点儿才智呢,现在看来,那主意也不是她想出来的吧!估计是她背后的人教的。

    假如现在阮司灯就去干了,到时候被发现,皇上追查下来,扶风和霁月手里又没有什么可威胁的,这阮司灯一张口就把她们招供了怎么办?

    张洛儿真的被她们这对姐妹蠢到没脾气……可能也不是蠢吧,她们俩出身高贵,在邬国的时候定然是万宠集身,所以不晓得怎么和身份低的人相处。

    张洛儿上前打断扶风的话,道:“淑妃娘娘,您不是说今日主要是询问一下阮司灯关于实情的事吗?”

    霁月和扶风一时间都是一脸的疑惑,二人一起看向张洛儿,霁月想着这里哪有她插嘴的份?扶风倒是觉得张洛儿偶尔想事情挺全面的,估计是想到了什么?于是拉了拉霁月,叫张洛儿接着说。

    张洛儿叹了口气,索性对阮司灯道:“我们娘娘和安尚寝之间有些仇怨,估计阮司灯也是知晓的,那安尚寝不愿教导淑妃娘娘,淑妃娘娘也没有纡尊降贵去求她的道理……听闻阮司灯本该封尚寝的,所以阮司灯定然也懂得一些侍寝的规矩吧?不知可否教导淑妃娘娘?”

    尽管潘尚寝和阮司灯说过安歌迟早要离开的,碍不着她什么事,不过阮司灯还是不喜欢这个一来就抢走她位置的人,此时阮司灯听到她说淑妃和安歌之间有仇怨,心里特别开心,也放下了戒备,道:“能为淑妃娘娘效劳,是奴婢的荣幸,奴婢这便告诉娘娘侍寝事皇上的禁忌……”

    阮司灯说开了,扶风估计听着也觉得对自己有用,所以也在认真听着。

    张洛儿捏了把汗,幸好没被霁月和扶

    风坏事。

    等阮司灯说完,霁月迫不及待地要说出叫她去害安歌的事,又被张洛儿打断,她道:“淑妃娘娘,如今时辰不着了,奴婢可要送阮司灯出去?”

    扶风飞快地拧了一下眉头,旋即点头:“行,你送她出去吧。”

    张洛儿将阮司灯送走,再踏回殿中时,霁月便冲上来一巴掌打了过去。

    张洛儿震惊地捂着脸,旋即便跪下了,求饶道:“贤妃娘娘,你消消气,不知奴婢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没顺你的心意?”

    “别跟本宫装傻充愣!方才我几次三番想叫阮司灯去下药,都被你打断了!行啊你,身为一个下人,居然敢干涉主子们的事了?!”

    扶风看着霁月指着张洛儿的鼻子骂了几句,然后才微笑着慢悠悠地说道:“妹妹,我看洛儿也不是做事冲动的人,兴许方才她这么做有自己的理由呢?洛儿你说,你为何一再阻碍我们?”

    张洛儿心里冷笑,这扶风着实虚伪,她既然知道她有理由,为什么不早拦着她妹妹,非得等她妹妹一巴掌抽完了再骂几句,她才站出来做好人?

    比起霁月,这扶风的嘴脸更令人恶心。

    她暗暗紧了紧拳头,到底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

    她抬起脸,讨好的笑着,看向霁月和扶风道:“淑妃娘娘,贤妃娘娘,奴婢是看那阮司灯不像个蠢人,娘娘给点儿钱,她也不一定会真的跑去冒那么大的险去陷害安歌啊。”

    霁月冷哼道:“给钱还不行,她还想要什么?要也做上主子的位置吗?!”

    “钱重要那也得有命享才行啊。”张洛儿接着解释道,“奴婢觉得还得慢慢来,等她对安歌的仇怨到了地步了,再叫她去冒险也不迟。而且她若是做事后交代出娘娘,那对娘娘也不好的……所以娘娘不去先派人查一查她的背景,把她的家人抓起来留个把柄……奴婢这也是为娘娘打算。”

    霁月挑眉道:“有那么麻烦吗?!她已经拿了我们的好处,怎么能不给我们做事?就你这个蠢奴才,耽误本宫的事!”

    说着,霁月抬起一脚,又踢了张洛儿一下。

    张洛儿捂着被踢疼的地方,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要不是她现在没能力对付安歌,她会和这种蠢货一窝?

    蠢就蠢吧,还不听劝,最起码扶风还是听劝的!

    等自己弄死安歌报了仇,也得给这扶风和霁月些好果子尝尝,反正这种蠢人活在世上也是惹人厌!

    霁月看她被踹还一声不吭,顿时更气了,道:“你哑巴了?!”

    扶风拉过霁月,阻止她继续踢打张洛儿,然后对张洛儿道:“洛儿,你说的有理。你先出去吧,本宫再仔细想想。”

    张洛儿应了一声便赶紧起身退出去了。

    霁月不满道:“姐姐,你怕她呀?她方才那么碍事,要是我还在邬国,早把她给赐死了!”

    “我是觉得她说的确实有道理。妹妹,你没有和平民相处过,所以不知道平民都是什么心思。我们今日就告诉阮司灯我们的计策,若是她一旦暴露把我们俩供出来怎么办?”

    霁月这下听明白了,不服气

    地说:“平民心眼真多!”

    扶风笑道:“平民心眼当然多了,她们从小到大都得靠耍心眼活着,依然不像我们,生来就高高在上。不过……”

    扶风眼睛里闪过几分狠辣,道:“不过张洛儿的心眼有些多的过头了,能利用的时候咱们便用着,一旦脱了掌控,还是杀了比较稳妥。”

    霁月听扶风这么说,心情才好起来,点头道:“行,那咱们先派人出去查一查阮司灯的事。”

    扶风身边也有一些从邬国带来的婢女,都是扶风和霁月信任的,她们派了几个人出去打探,很快便有了消息。

    这阮司灯父母家穷,早年就被寄养在姨母家,但姨母对她不好,所以把她送进宫来当宫女。

    这些年唯一对她好的人便是她那位表哥,所以阮司灯也对表哥很好,在宫里攒的钱基本上也都贴给她的表哥了。

    也可以猜测出,两个人是有情义的。

    所以,这个表哥可以拿来利用。

    可是,阮司灯不知道的是,他这位表哥近日看上了一位京城著名的歌姬,估计是要辜负阮司灯的一腔爱意了。

    张洛儿听完,嘴角勾起弧度,对扶风道:“淑妃娘娘,把这件事交给奴婢便是,奴婢保证办妥。”

    “嗯。”扶风应了一声,双目淡淡撇过张洛儿,笑道,“本宫带你入宫果然是对了,洛儿,你若是为了本宫办好了这件事,本宫就把你上次吃的毒药的解药给你。”

    张洛儿心里一咯噔……她身上的这个毒还没解完呢?她还以为已经没了呢……

    这个蠢货公主,这辈子唯一的脑子就用在给她下毒上了吧。

    对了……若是苏易安知道扶风喂她毒,不知道苏易安会不会心疼她可怜她,顺便帮她解毒呢?

    一想到这个,张洛儿顿时没有那么厌恶扶风了。

    京中,教坊。

    一男子醉醺醺地从里头走出来,跌跌撞撞地往一条昏暗的胡同里走出。

    两女子倚在勾栏上,娇笑着嘲讽道:“这种出生还来教坊,过不了几日便倾家荡产了,何必呢。”

    另一女子嘲笑道:“这还不算,人家还看上了灼灼呢,嘁,多得是达官贵人排着队要灼灼,他什么身份也敢碰灼灼,真怕他哪日从教坊里出去,就被哪个贵人派人给打残了。”

    “……”

    男子丝毫不知道后面的议论,拐进那道漆黑的胡同里,忽然,一个黑衣人轻手轻脚的落在他身后,一掌刀将他劈晕过去,接着,那人又掏出一瓶东西,灌进他的口中……

    次日天亮。

    一赶早市的老人经过此处,探着鼻子闻了闻,嘀咕道:“什么味道这么臭……”

    他循着味道来源走过去,也进了那条胡同,瞧见那边地上躺着个人,背对着他,他迟疑片刻,跑过去问道:“小伙子,你怎么了?”

    地上的人没有动静,他大着胆子扳过那人的身体,看清那人的脸后,瞳孔逐渐放大,突然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待反应过来后,他立马趴着往胡同外面跑,口中大喊道:“来人啊,有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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