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到霍家东院堂屋门外,白小英却是对沈凌稍是弯腰一恭,才是拉着沈凌的手说道:“你也是好姑娘---奶奶我代表甘泉寨谢谢你,你也是全寨的恩人---”。

    沈凌急扶着,谦卑的敬道:“奶奶,我不敢---也受不起”。

    “你受得起---”白小英拉着沈凌的手向院中一步一步慢慢走去,开解道:“别怪奶奶偏心,顽固不化,实在是山寨有山寨的规矩,宗堂有宗堂的礼法约束。只能委屈你屈居二房了---你不会怪奶奶我吧”。

    沈凌受笼若惊的深恭着,回道:“奶奶我不委屈,只要能跟五哥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白小英摸了摸她的头笑道:“真是懂事的孩子,不过奶奶保证除了宗祠那边不能坏了规矩,在奶奶心里,在全寨上下,还是霍家内外你与那陶家姑娘平起平坐不分大小如何?---”

    终是尘埃落定,有了一个完美的归属,沈凌分外的欢喜,劝腰回道:“全凭奶奶做主---”。

    白小英拍了拍自已的胳膊笑道:“老了,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这一闹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沈凌立马扶上说道:“奶奶,我扶您回去休息”。

    白小英却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不用,小五还要你去尽心尽力的照顾,希望你能与陶家姑娘和睦相处才好---”。

    白小英的离去,寨中前来探望乡亲也便一一劝回。堂屋中,唯有霍南枝,沈凌留下,当然陶红想走也走不了,被霍刀紧紧握着。

    许久,或许是太累了,陶红依在他的怀枕在他的手臂上睡着了。

    尽是黄昏,窗外飘起扉红之色,陶红才是恶梦中惊醒,急道:“五哥---快跑---”。

    一眼睁开,便见被喊过来的沈凌和霍南枝坐在坑沿上,细细的看着她,羞涩的摸了摸脸,还是脸上挂了花呢?嘻嘻笑道:“让你们见笑了”。

    霍南枝强颜一笑道:“做恶梦了吧---”。

    “嗯---”陶红轻轻一哼。

    霍南枝点头道:“还亏你勇敢,换是他人,早就吓尿了裤子了”。

    “五哥教的---要不我才不敢呢?”陶红只好找一托词,不过换作其它男子,或许她还真不敢,有霍刀拥护,却越发的胆大,虽说他晕死过去了,但无形却有一股力量和勇气,后来想想,还是感到后怕,如有万一,被王麻子这群噬血的主看出什么,抡枪开打,不单是进寨的全队人马当场死于马下,就连整个甘泉寨也将毁于一旦。

    说着,霍南枝搬来一桌子,安在坑上,摆上一桌,做为陶红这只能三日度温饱的家庭来说,那是过年也吃不上的伙食---羊肉泡馍、浆水鱼鱼、带把肘子、马蹄酥、蜜枣甑糕、南瓜汤---

    美美饱食一餐,不知不觉中,发现霍刀的手松开了,待是一大碗浆水鱼鱼见底,才感觉不同。

    正想转身,突个感觉身腰被人一抱,紧紧揉着,陶红急切的放下了碗喊道:“五哥醒了---”。

    惊喜下,霍南枝和沈凌朴趴到坑上,才见霍刀翻了个身正美美的睡着。霍南枝正要下坑前去会报,不想沈凌和陶红同喊道:“别喊,他太累了,多睡会”。

    霍南枝跳下坑,偷偷一乐,轻言道:“没事,我只是告诉他们一声,最多让他们在门外候着不会出声”。

    刚是出门,不想正见院外追来一女人,身后还有一男子拉扯着。劝道:“阿碧别闹---”。

    一脚跳入院中,掐着腰冷笑道:“我闹,你怎不去问问陶红那烂蹄子,自已干了什么好事了”。

    更扯开了嗓子吼骂道:“陶红,你如果还认我这个姐姐,就给我滚出来---”。

    “好你个陶红,平日里装得多清高啊,背地里却撬我的墙角,抢我的男人---我真是瞎了眼了,有你这样的妺妺---”。

    霍南枝上来拦下斥道:“哪来的泼妇,当这是哪,是你骂街的地方吗?”

    陶碧多少还识得这是霍南枝,但怒火中烧,哪管是谁,挺身上前,见人就咬,怒骂道:“当你霍家是什么好人啊,好听是刀客,不好听就是土匪,明里跟姐姐定着亲,暗里却勾搭起妺妺---”。

    “啪--”霍南枝挥手上去,当场一个巴掌掴下,更是直指着柳言志的鼻头斥道:“柳言志,如果还算是个男人,赶紧把你家的疯狗拉回去---”。

    “哈哈---疯狗---”陶碧指着自已,阵阵冷笑,冷笑怒骂道:“对,我就是一条疯狗,是你们逼疯的---”。

    柳言志急忙横抱,劝道:“阿碧,这不能怪五哥,他也是为了我们好---”。

    阿碧冷笑怒骂,像是一把把刀子,深深插入了陶红的心里,轻轻揉开霍刀的手,正想下坑,出来安慰也好,赎罪也罢,但必需她去面对这个事实,面对她的姐姐。

    脚刚下坑,不想腰却突被抱住,一个转身霍刀已是稍稍挺起身体,嘻嘻一笑,轻说道:“别理她---”。

    “她是我姐---”陶红摇头,强忍着满眼的泪水。

    霍刀只好忍着伤痛,搭着陶红撑起,轻说道:“要面对也该是我,是我退得婚,与你何干”。

    陶红却不该说什么还是那句:“她是我姐---”。

    沈凌见霍刀是喜,见他与陶红亲密却是酸,不知如何自处,但还是飞身靠来,扶起霍刀,说道:“陶红姐,还是让五哥来处理吧”。

    三人相扶相持,出到门外,而陶碧一见正主来了,更是急不可耐挣脱,追上几步,更见三人勾搭一起,那种亲密,那种暧昧,心底怒火不由烧得更旺,挥手直指,双唇却颤悠,不停的抽泣着,说不出话。

    霍刀深深一恭谦道:“对不起,我与你婚约是我退的---给你造成的不良影响,也让我良心上十分不安,你说个办法,只要能弥补,我一定去做”。

    “哈哈---”陶碧冷冷发笑,吼道:“弥补---”思绪片刻问道:“好,给你个机会---与我妺陶红划清界线,你做得到吗?另选吉日娶我过门,你愿意吗?”

    霍刀坚决的回道:“不能---”。

    霍刀话还未说完,陶碧便挥手抢断道:“那就少扯没用的---”。

    “那你要怎样有用啊”正说院中迈来一人霍震南,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浑厚有力,压静了一切。身后还跟随着一群人,不是各族宗老便是寨中的长辈,每个人的威望,地位均是落地有声。

    陶碧身体不禁一颤,急个转身,还是鼓起勇气,低沉的说道:“我只是想要个说法---不能这样不明不白被当一块抹布想丢就丢了---”。

    霍震南却是反问道:“你即已定了亲,为何却与柳言志拉扯不清,这难道你不应给个说法吗?”

    陶碧冷哼:“少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从未做出任何见不得人的事---”。

    霍震南却看着身后的温德望问道:“按寨中规矩,女子背人与他人私相幽会---该是何罪过--”。

    温德望冷喝道:“不洁,淫---乱宗堂,当以不贞不忠论处,游街、浸猪笼”。

    温德望的话如雷灌耳,耳际边还嗡嗡作响,陶碧身体一个踉跄,不稳退了几步,稍是稳住心神冷笑道:“少拿你们甘泉寨那一套来对付我--第一我还没过门,第二我从未做过任何失洁之事---”。

    霍震南反是笑道:“如不是念在还入未我甘泉寨,未有失贞之罪,早就将轰出甘泉寨,还想下嫁霍家,柳家你也不用惦记”。

    “你---你们欺负人---”陶碧顿是哑口,不知所措。被退婚反成了她的过错,不甘不愿,但又能如何。

    霍震南浑声震道:“念在你是陶红的姐姐,先前所有一切均可以不做计较,你与柳家的婚事,如柳家还认,便就当数---”。

    转看了看柳言志,柳言志哪肯就此罢手,陶碧那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子,连连腰恭礼民,敬道:“我认,我们柳家认---”,又是拉扯着陶碧小声劝道:“阿碧,我们不闹了”。

    陶碧委屈依在柳言志的身侧,那是又哭又打,嘟嘟囔囔道:“你是男人吗?你的婆姨被人欺负的,你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此时院里是呆不住了,柳言志拥扶着正思离开,不想温德望却是拦下说道:“对了,还有一事,事先申明,先前我承诺的十亩地、一头牛、一百块元银那是给霍五,激励他剿杀扬匪所用,但现如今是柳家与陶家结亲,好像我就没这必要了----”。

    众人顿时哑口,愣眼看着温德望这位“德高望重”大长辈,岂料他的话却也可当放屁。当然被众人用这种异样的眼光盯着,也是全身不自在。急忙找一个出口,转眼看着柳清河问道:“清河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柳清河本就觉脸上无光,被这一问哪还敢伸手去要,咳了两声回道:“温老言重了,我柳家娶亲,怎敢劳您老破费呢?我们自当一切从简”。

    温德望点头一笑,一句话省了一大笔开销,又见霍刀安然无恙,心底里的那点骨气傲气又重新燃起,挺身了身板还真挺像一寨之主的派主,慢慢的走到霍刀面前,微微一笑,说道:“小五,好样的,这次你可救了全寨,各宗老商定明日忠义堂议事,论功行赏,你也要参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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