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南起身说道:“你们在这先休息片刻,顺道也尝尝我们甘泉寨的酒菜---我去跟我那倔种儿子说合说合---”。

    待是霍震南离去,王麻子拉着李独眼问道:“李二,你不说近日没有大部队进驻八渡槽吗?”

    李独眼摸着头,愧悔道:“是没大部队,但东西两道关口,前日确各驻扎一个连的兵力---”。

    王麻子大手一拍,吼道:“李独眼啊李眼眼,你是想害死众兄弟啊---两个连就不是人了”。

    “不是---大哥--”李独眼委屈低下头去,低沉的支吾道:“大哥,你也知道那些官兵是欺软怕硬的主,区区两个连,哪敢跟我上千人马动手---更何况甘泉寨出身刀客,更是西府刀首,从不与官府打交道---”。

    王麻子正想发火,贾六拦道:“大哥,霍震南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今日这亏我们就吃下了,但眼下怎么撤回吴山才是关键---”。

    “是--是---”王麻子搓着手来回踱着,突立在贾六的身边说道:“军师你倒是出个主意啊,那是上千人马,拉起不容易---”。

    贾六问道:“大哥,我们现在还能拿出多少黄金---”。

    王麻子心更是揪得疼,许许才是伸出一手,最后挥手忍痛竖上一指说道:“一百根---军师你知道我的习惯,从来不会将宝压在一处---这可是我们一半家当”。

    贾六点头说道:“那好,李独眼你先带着五、六当家出甘泉寨撤军吴山脚下等着我们---”。

    想了想又说道:“大哥,你让手下把所剩的那一百根金条搬来,一并送给霍震南,希望他能及早放我们回山,并一路护送至吴山脚下”。

    “嗨---真是赔到姥姥家去了--”王麻子重拳直扣手心,感叹道。

    贾六起身安慰道:“大哥,钱财失去了可以再赚,人马失去,是什么也赚不回来了”。

    又是坐在忠义堂中,干喝了几碗大酒,又是吃了午饭,却一直未见有人前来接待,便更是坐立不安,看着堂外重兵把守,像是被关进了笼子的老虎,坠坠不安。

    左右又是等,却是等来前去撤兵的李独眼,进门便直呼道:“操个大奶,我们被霍五小崽子给耍了---”。

    王麻子迎上轻问道:“怎么回事--”。

    李独眼叹道:“当我撤军山下,才听说霍五那小子在马尾沟受了重伤,现在还在晕死之中---”。

    “不可能---”王麻子摇头,说道:“一路进来,你没看见他跟那妞子,打情骂俏,一幅下溅的样子吗?”

    李独眼愤恨的说道:“那都是假的,是那女子一人在演戏呢?”

    王麻子瞪眼直呼道:“此话当真---”。

    “当真---”李独眼重重的点头,继说道:“那女子是桃花峪陶家姑娘,不过听说是一个狠角色,生生抢了姐姐的男人霍刀,还硬将柳言志那二货塞回给她姐姐---”。

    “操她个大奶---”王麻子抡起拳猛得一砸,粗口大骂道:“被一小奶子给耍了,改日定砸了他的明火,让众兄弟轮翻的爽个够,再弄死她”。

    “嗨,晚了---”贾六深深叹道:“你想一弱女子,哪来这么大的勇气和计谋,完全是霍五按排的---日后她们姐妺二人便是甘泉寨的主母,今后恐难有机会与甘泉寨抗衡了”。

    “未必---”李独眼奸滑一笑,说道:“此次我们是载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火急火燎,胸中更是闷了一口恶气的王麻子瞪着李独眼呼道:“快说---”。

    李独眼露着一眼狡诈,轻言道:“你们还记得,马得利吗?”

    贾六点头道:“你说黑仙洞赌档、翠香阁和马记烟馆的马得利---”。

    “正是---”李独眼点头说道:“我撤军山下,刚好遇见他,才知道马家庄早就对甘泉寨虎视眈眈,肉未吃着却被人抢先---哪能咽下这口气---”。

    贾六淫淫一笑点头道:“是他,多年与我们暗有来往,算是我们在八渡槽半个门栓子--”却是挥阻道:“此事回山再议---”。

    李独眼还是愤恨露刺着红眼,低声骂道:“真希望那霍王小崽子一觉醒不过来,那我们就容易多了”。

    可这不是他希望就能实现的。当陶红策马随着沈凌直驱霍家东院,霍南枝已是领着医官和丫环追了进来。

    扶着晕死的霍刀下马,刚是想将霍刀交于沈凌,说道:“好了,我任务完成了”。

    不过一个抽手,发觉霍五的手死死扣住,如何也解不开,虽说尴尬但也情非得已,一同扶入堂屋大坑上。

    医官细细的查探,才是摸着胡须点头又摇头的走了出来。霍南枝早就按耐不住了,直问道:“孙先生---我弟如何?”

    “失血过多,晕死过去”孙先生师本名孙成,世代从医是八渡槽的最有名的医官,更是甘泉寨常驻医师。慢悠的说道:“伤口我已处理,血也止住---一切就看他造化”。

    沈凌急追了出来说道:“孙医师,我听说失血可以补血,你看能不能---”。

    孙成摇头道:“那是西医医法,别说我不会,整个八渡槽恐也无人会,况且胡乱补血,不但不能救他,反而可能害了他”。

    “那怎么办---”沈凌那是燎心燎肺,泪水一直在眼框中打转,很想听医师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但却是一切要看造化,那真是死的心都有。孙成无耐的摇头说道:“时尔听到他轻呼着,红妺---凌儿,好像是两个人的名字吧”。

    沈凌止不住泪似泉涌,顺着脸庞落了下来,抽泣道:“是,是我---和屋里的那个姑娘---”。

    孙成点头说道:“那就好,你们就陪在他身边,喊喊他,陪他说说话,也许能早点醒来”。

    沈凌没喊,门外却有人喊了起来,沙哑的声音喊道:“孙儿---我的孙儿啊---”。

    才见院外追来一群人,为首便是霍刀的奶奶白小英,霍震南扶着他三步当二,追了进来。其它却被孙医师拦在门外。

    白小英一进门就趴在坑上,轻轻哭喊着:“孙儿---奶奶来看你了---你醒醒跟奶奶说说话---”。

    霍震南扶着白小英安慰道:“阿妈,您别着急,小五只是失血过多而已,会醒过来的”。

    白小英瞪了霍震南一眼轻吼道:“失血过多,那是多少,血没了怎么活啊”。

    更是轻轻拍打着胸口说道:“我孙儿如有什么意外,你让我这老太婆怎么活啊---”。

    “奶奶---别着急,五哥没事的---真的,只是一天一夜没睡,又流了些血,太累睡着了”不过还是陶红的话,让白小英大感安慰。

    抬了抬霍刀与她十指相扣的手,又劝身一恭,敬道:“奶奶务怪我不懂礼数,现在实在不能给你行礼”。

    白小英靠近细细打量着,抬手拉揉住她的肩头,破泣为笑的说道:“谢谢你---我代表甘泉寨谢谢你---不是你的勇敢机智,恐全寨上下难逃恶运---”。

    陶红谦疚敬道:“是五哥为救我在先,才受了重伤---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白小英摇头微微笑道:“不管如何说,你都是甘泉寨的恩人,我们一定铭记在心”。

    细细打量之下问道:“你是哪家的姑娘啊”。

    陶红羞愧的低着头说道:“桃花坞陶家---”。

    “哈哈,缘份啊---”白小英更是激动,说道:“你是不是与我孙儿定了亲的陶家姑娘---”。

    陶红点头说道:“是--”不过又摇羞愧一笑说道:“不过,定亲是我姐姐陶碧,我叫陶红”。

    “那你们---”白小英诧异了,陶红只好说道:“不过,五哥跟我姐姐的亲事已经退了---”。

    霍震南急了,吼道:“不孝子,老子没退,他怎能说退就退呢?”

    陶红也无法掩盖,当然也掩盖不住,轻言道:“这不能怪五哥,我姐与柳家柳言志早就来往,昨天五哥退了亲,柳言志托媒婆下了聘---也算是皆大欢喜不是---”。

    “不行---什么逻辑,婚姻自古是父母之命,媒授之约,不能说能退”霍震南不干了,或许是觉脸上挂不住,或是思想观念一时无法转变和接受。

    却是被白小英狠狠的瞪了一眼,斥道:“你虎啊---我都没说话,你做什么主啊”。

    “阿妈---可这---”霍震南被白小英挥压住了话,说道:“我觉得这事很好吗?皆大欢喜---成人之美,孙儿做得对---”。

    紧紧又注视着陶红问道:“姑娘那你许人家了吗?”

    “啊---我啊”陶红更羞红了脸,深深低下头摇着,说道:“没---还没---岁月红还得我来撑着,不急嫁人---”。

    “太好了---”不想白小英即然破泣为笑,紧紧拉住陶红的另一只手说道:“我霍家你还看得上眼吧---”。

    “甘泉寨霍家谁会看不上啊---只是---不是--我---”陶红一语塞,东拉西扯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哈哈---”白小英一拍陶红的手笑道:“这事就这样定了---”。

    不等陶红解说,便起身,看着一脸委屈无法去说的沈凌,说道:“沈姑娘,你随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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