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皱了皱眉,这个地方干净得很啊。

    长安之前说这里的那股力量是和之前在杨琳家的是一样的,但自从进来之后阿梨便没有感受到任何异样。

    是藏起来了?

    还是先解决常应的事儿吧。

    那人这么处心积虑地把常应带走,到底是图他什么呢?

    思虑之间,赌局已经准备好开始了,阿梨咳了一声,不屑道:“这么低级的东西,要怎么玩儿啊?”

    来这个包间的人没有上万也有几千了,但从来没有谁像阿梨这般,没有半点准备就进来的,于是场内的人当时便愣住了。

    阿梨有些尴尬,却又端的一副淡定样,竟然也把人给唬住了。

    这个还低级?难道还有什么高级的玩法不成?

    那女郎不屑地笑了笑,这么个黄毛丫头,能玩过什么高级的!

    “很简单,我做庄发牌,你可以叫停,但是叫停之后就必须开牌,最接近21的为胜。”旁边的其他工作人员闻言皱眉睨了她一眼,状似不认同,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唔,果真是很简单的。

    “游戏虽然简单,不过筹码可不少。”

    “哦?”

    “一局五百万。”

    五百万?还真是不负销金窟的盛名。

    唔,个、十……万、十万……她卡里有几个零来着?阿梨对自己的资金一向没有概念,只知道用的时候有就行。

    算了不数了。

    阿梨想了想,起身将位置让给了元凩之:“还是你来,我手气差到爆。”

    他愣了愣,看着阿梨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对他的信任,心一软,眉目间陡然染上一层柔色,看的阿梨脑子空了一下。

    不待她反应,身子一轻便落到他怀里:“有我在,阿梨的手气怎会差?”

    啧,她自己都没这么自信。

    “你可要好好玩儿,别到时候裤子都输没了我可不帮你!”阿梨煞有其事地看着元凩之道,嗯,她以前看过好多从赌坊里面出来人浑身都光溜溜的,甚是凄惨。

    元凩之输光了会是什么样……

    阿梨的目光猥琐得太过直接,元凩之喉结滚了滚,把人按在怀里:“阿梨想看的话回去怎么看都可以,现在便先忍着吧。”

    “……”

    元凩之抬头看向对面脸色不太好看的女郎,示意她发牌。

    “停。”刚拿到三张牌,元凩之便叫停。对面几人低头对视,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女郎摩挲着手里的牌,一脸自信地笑了笑,说道:“开牌吧?”

    本来是有别的玩法,但这是她最拿手的,玩了这么久还从来没遇到过对手呢,何况是面前的两只菜鸡!

    戒不掉?哼!

    然而等对方亮牌之时,她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要笑不笑的,看上去甚是滑稽。

    怎么可能?!她明明算好了的!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阿梨笑眯眯地道:“卡号是我现在给你还是等会儿结算呀?”

    女郎深呼吸了一下,摆出自认为最得体的笑容:“这才一局而已,小姐莫非是怕接下来运气不好输光吗?”

    言下之意,他们刚才能赢完全只是靠运气罢了。

    "那便开始吧。"

    ……

    几轮下来,女郎的脸色已是惨白一片。冷汗涔涔,精致的妆容都给糊掉了,看上去无比狼狈。

    连输!

    怎么会这样!

    悄悄看向旁边目瞪口呆的同伴,却见他们一致地摇了摇头。

    没有出老千。

    真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阿梨窝在元凩之的怀里,呼吸沉稳,好似已经熟睡过去。元凩之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不断地开牌,却一点都不显倦意,反而是气定神闲道:"如何?还要继续吗?"

    这男人到底什么来头!

    气急败坏地狠锤桌子,却招来元凩之阴冷地一瞪!心中升起一股凉意,她吞了吞口水艰难地开口:"你们今儿来砸场子?"

    阿梨似乎是被这声音震醒了,揉了揉眼睛惺忪道:"过奖了。现在是结束了?真没意思,走吧!"

    说完便起身,拉着元凩之便出了包间,显然是去意已决,只留下包间的几人面面相觑:不是说好是肥羊的吗?毛都没撮到一根,反而自己都快被放干血了。

    "谁把他们带上来的!别让我逮到他!"

    而密室里杨晟微皱着眉头,看着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监控之中,心中不解。

    大张旗鼓地跑进来只是为了玩牌?不找人了?

    究竟在打什么注意……

    指间突然传来丝丝震意,隐隐之中还有一点直达心头的疼痛,杨晟面色大变,睁大了眼睛看向手里的戒指,只见上面的红宝石突然像活过来了一般,殷红的液体如同新鲜的血液一般流动着,透着诡异的光。

    一直以来淡然高冷的脸上此刻尽是惊讶和激动,再也管不得其他,急忙跑出了密室,脚步还有几分踉跄。

    密室里的仪器还在滴答滴答地响着,却再没人听了。

    门外两人把守着,走廊尽头却突然闪过一个影子,对视一眼急急忙忙地追了过去。他们前脚刚走,阿梨和元凩之后脚便闪身进了密室。

    阿梨还有些疑惑这么轻易就进来了,那个地方到底摆着什么东西……来不及多想,把常应搬起来急急忙忙地开溜,元凩之一脸嫌弃地把常应像根倒栽葱一样拎着,揽过阿梨便消失在原地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效率更是没话说。

    而刚才追着过去的保镖转角便不见了影子,面色疑惑地到处查探了一番,却什么发现也没有。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张小纸片摇摇摆摆地,随风飘出了窗户。

    ……

    每当这部电梯下降一层,杨晟的心情便更激动一分。

    终于,到了。

    宽阔的房间里,四处画满了奇怪的花纹,一只只白色的蜡烛一圈又一圈地沿着花纹摆放着,组成一个怪异的形状,像一个人脸,又像是某种图腾,看上去诡异又神秘。

    而在那最中央摆放着一个类似冰棺的东西,雾气缭绕中,慢慢坐起一个人影。

    杨晟看见这人影时脸上的笑意都止不住,大步向前走去,轻声问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小心翼翼又极具关切,和平时淡漠的他判若两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提前清醒,但他现在显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满心都是心心念念的人。

    那人长发及腰,面容看上去如同二八年华的少女,面色苍白但却不显病气,大概是沉睡了太久,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冷淡的语气让杨晟的眼睛黯淡了几分,但他显然是已经习惯这样的对话了:"马上就好了。你先出来吧。"

    少女不再说话,扶着他的手慢慢走出了房间。

    "出去。"刚把人安顿好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少女便冷着脸将人赶了出去,杨晟竟也不生气,再三叮嘱,看见她脸上的不耐之时才忍住心头的思念,转身走了。

    刚走到转角时便看见两个保镖面色慌乱地跑过来:"老板!人不见了!"

    房间里的仪器已经停止了运转,床单凌乱,却是空空如也。

    杨晟此刻的脸色实在是算不得好看,整个人散发着阴沉冷鹜的气息,吓得两个保镖不断地冒冷汗,两腿发抖。

    惊恐之中,只听得杨晟说道:"自己去领罚。"

    两个保镖面色陡然一变,支撑不住地瘫软在地。

    完了。

    杨晟不断地看着监控回放,然而画面在他出去后便是一片空白,像是有什么东西覆盖在上面一般,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一抹纸黄之上。

    那看上去就像一张毫不起眼的小纸片,然而!这张纸片居然一路沿着电梯缝到了最底层!飘到了少女沉睡的房间!

    慢悠悠地趴在冰棺上面,状似无异,但房间里的所有蜡烛却陡然齐齐晃动了一下!

    杨晟瞬间明白了,自己是中计了!

    将旁边的高脚杯狠狠打在屏幕上,清脆的破碎声响荡在密室之中,却又很快归于寂静。

    杨晟整个人阴沉无比:"呵……好样的!"

    阿梨连夜包车赶回了H市,后座上躺着昏迷的常叔和常应,再旁边则是鼾声如雷的田大师。至于那寻仇的厉鬼交给了长安他们。

    外面的雨早就停了,风吹散了笼罩在天际的乌色,几缕月光柔柔地洒下来,好似天地间都变得安宁了。

    路边的树影飞快地后退,阿梨垂眸不再看窗外,笑着看向正在她手心里蹦跶着邀功的呀呀道:"是是是,你呀呀大人最厉害了!"

    方才她假装睡觉把呀呀唤来,借着它把赌场走了个遍,而最底层的那个地方有着莫名的熟悉,只可惜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冰棺里面的东西。

    "呀~"

    那必须的嘛~

    阿梨不再说话,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常应。

    纱布缠满了全身,要不是刚才那厉鬼看见他跟打了鸡血一样的要扑过去,她还真没认出来。

    王燕现在大概还在牢里吧?听说女牢里面的人都不太看得起伤害孩子的犯人,她的日子可想而知不会好过。

    啧啧,果然不能干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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