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吗?狗子?”葛歌一个人回来,看着满嘴流油的三水,一副亲爹看着傻儿子的嫌弃模样,自己那份剩下四分之一的烤鸭已经成了烤鸭架子了。

    “差不多了,”三水舔了舔手心,“差不多饱了,我们现在去哪住?”

    葛歌伸手在自己的包里想摸出钱包,但是却发现侧面的位置,多了一道口子,大小时成年人手的大小。

    “咋了?被偷了?”三水奇怪,以为葛歌在跟自己开玩笑,直到葛歌把洞口摊开给他看,“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三水从口袋里把全部的钱都搜刮出来,用手指点了点说,“一百不到,能租到吗?”

    “不行吧,应该,咱们今晚要睡大街了!”葛歌一脸惆怅。

    “没事,带你体会一下人间疾苦,我跟你说,就这大马路上,我就能睡一宿。”

    “然后怎么回去呢?”

    “不然去找嫣然帮忙?”

    “这不行,那多尴尬,本来就说不是来找她的,结果要他帮忙,如果被他身边的朋友知道了,不是很尴尬吗?”葛歌一本正经的拒绝。

    “那,我们去要饭?”

    “洗盘子去?”葛歌提议道。

    “我是无所谓啊,就怕你身娇肉贵。”三水倒是一点也不怕,这种穷苦的日子,他是早就习惯了,“幸好我带了点零食,我们今晚还是有夜宵吃的。”三水嘿嘿的笑,毕竟日子还是要照常过。

    “找一块桥洞,住进去睡觉。”葛歌抬脚就往外走。

    “带你去麦当劳吧,24小时营业。”三水说,“桥洞底下晚上很冷的。”

    “你还挺有经验哦。”葛歌似乎也没有特别的难过,虽然这钱是他自己的。

    “久病成良医,以前我离家出走的时候,那时候还没胆子去网吧,我就去麦当劳,不要钱你懂不懂。”

    “得得得,大佬,以后我就跟你混了!”葛歌一脸大义凌然。

    “我们现在找一家麦当劳?”三水在前面开路,现在身上的钱,就算是打的也是舍不得的,毕竟当你没有收入的时候,本来基本的钱,就成了未来吃喝的关键。

    “走!”

    北京城就是繁华,就是热闹,万家灯火通明,一眼望去,就像是在遥远的星球上看到地球一样渺小,可能自己的仅仅只是万千沙土之中不起眼的一粒沙尘。路上汽车川流不息,偶尔来一路别致的摩托车队,上面人穿戴整齐,倒像是秘密组织,公园附近也有人散步,可能吃过了晚饭出来消食,有大妈和儿子女儿,也有情侣出来幽会,葛歌和三水是个例外。夏天的风吹脸上,倒增添了几分舒适。

    “走在另一座城市,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啊,呼吸一下另一处的空气,还不错。”三水心情不错,“我刚来的时候,还有点害怕呢,毕竟我还没去过这么远的地方。”

    “你看那个桥上,是不是做了一个女孩?”葛歌指着说,一脸紧张。

    “还真是,不会要跳河自尽吧?”三水冲上前去,这里角度比较偏,虽然周围很多人,除了三水这个位置,倒是谁人也无法察觉。

    三水为了吸引女孩的目光,先挥了挥手,扭了扭屁股,喊道,“嘿,你好!”葛歌在一边看着,没说话,“你在这干嘛呢!”

    “我?”那女孩转过头来,看上去只有15岁左右的年纪,脸上神情倒是有几分忧郁,“我就是上来吹吹风,这里凉快点。”可是她屁股却渐渐往前挪。

    “嘿!”葛歌也看出了这个女孩可能真的是想跳楼,葛歌立马一声温柔中带着命令,“我们是从遥远的南方来的,今天刚到这里,就被偷了钱包,你可以带我们到处转转吗?导游一样。”

    “我?”

    “你是本地人吗?”

    “是的。”

    “可以帮一下我们两个可怜没人爱的外地人吗,你知道人生地不熟的,其实好可怜的。”三水适合去演戏。

    “给你们钱,行吗?”女孩问,凑口袋里摸出仅剩的三十块人民币,往三水旁边扔过去。

    “其实钱吧,在北京这里好像没什么用,我们想了解一下本地的风土人情。”三水换理由道,“我们可以用这个钱买两瓶酒,怎么样?我们有酒,还有故事呢,要不要参与一下,乘凉这种事,明天也行,你说呢?”

    “我,”女孩犹豫了,屁股往后挪了一点。

    三水又说,“我们可以分享早恋的经历给你听,我们俩的故事,生动有趣。”三水戳了戳葛歌,暗示道,“是吧,是吧?”

    “对,对,我们有好玩的故事可以跟你分享。”葛歌像一个不倒翁一样,拨一下,动一下。

    “你有没有看过一部电影?叫做《爱在黎明破晓前》?”

    “没有,是说什么的?”女孩有点兴趣,看来还是对生活没有完全失去希望。

    “说的是两个在火车上相遇的人,很投缘,然后在一站下车,度过了很愉快的一天的故事。”三水说。

    “没在一起吗?”

    “没有,所以才有了续集啊,十年之后,他们在约定的地方再次见面,谈论这些年发生的事,他们没有在一起,是一种很特别的关系。”三水回忆着,他复述起来,肯定是没有阿盛那样头头是道,不过起码还有点逻辑。

    “然后发生了什么?”

    “你下来吧,下来我就告诉你,我想去高楼上看看整个北京城,你肯定认识地方吧?”三水说,虽然看起来有点凶,不过话说起来似乎还有点温柔,姑娘小心的站了起来,往岸上一跳,三水上前伸手接住,心惊肉跳。

    “嘿,你好,我叫三水,这个傻子叫葛歌。”

    “对,我这个傻子叫葛歌。”葛歌在一边也没有计较,笑着对那个女孩说。

    女孩咯咯的笑了起来,“你们的感情很好吧?我也想有这种朋友。”

    “我们就是你的朋友,虽然说认识的时间很断,但是怎么可以用时间判断情义的价值呢!”三水说的情真意切,就连葛歌也差点没被打动的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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