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已死的消息的。他仍会不停地找,然后脾气越来越暴戾,身体也会跟着越来越差。到死,也无法瞑目。
    “你胡说什么?老夫的事不用你来多嘴!”老翁这话一出,三人都确定了他的身份,必然是沈放无疑了。
    老翁将卫城掐得脸都白了,才松了手,低头黯然道:“我没脸见他。”
    孟轻狂笑道:“前辈是觉得自己没脸见任前辈,还是怕死呢?”
    沈放瞪向孟轻狂:“你才怕死!”
    “晚辈尚还年轻,不曾活够,怕死也正常。”孟轻狂笑道,“只不过前辈应当知道,任前辈恨你入骨,见了面必会想方设法地杀了你。你一直不肯出面为这段冤孽做个了结,难道不是怕死吗?”
    “不是,我只是……”
    他只是不想承认任予飞对他只剩恨意,再无情意。
    他对任予飞并不是完全没有情意的,只是那时当他是仇人之子一直克制着。想方设法地折辱他,也只是为了骗自己,他不喜欢任予飞,他对任予飞只有仇恨。
    后来知道真相后,他是震撼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找错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奄奄一息的任予飞他是慌张,怕他真的就此而去。他找人救活了任予飞,却救不活任予飞的那颗心。当他看到任予飞眼里的绝望之时,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撕扯得很疼很疼。
    他满心悔恨,却什么也无法挽回,只好放任予飞离开。可他舍不得,后来又偷偷去看过任予飞。那时任予飞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看向他的眼神里只有恨意,刺得他浑身发寒。
    “沈放,他日你我再见之时,便是决断之日。总有一日,我会叫你血债血偿!”
    数年过去,言犹在耳,沈放不愿面对,只好选择了逃避。这三十多年来,他日日都生不如死,被悔恨折磨得不成人样,看起来也不比任予飞好多少。
    只是沈放受的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任予飞却是真可伶,所以孟轻狂很看沈放不惯,只觉得他没有担当。
    “你现在有后悔当初那样对他,他就有多后悔当年为你所骗。你现在有多痛苦,他便比你痛苦百倍千倍。因为亲眼目睹自己的亲人被活活烧死的是他,被废去一身武功的是他,家破人亡身败名裂的是他,年少有为却被活生生折去羽翼的是他!沈放,你能有他苦吗?”孟轻狂冷笑着问。
    沈放连连往后退了三步,孟轻狂的话字字戳心,让他不知该做何反应。
    “如今一切皆不过是你咎由自取,可任予飞当年何其无辜?你折磨了他三年,又让他为你折腾了三十几年,现在还想让他这样折腾痛苦地过完这辈子?”孟轻狂顿了顿,又气道,“你造的孽又怎么好意思让别人替你受过?你可知自从任予飞建立了浴血宫,因为你而无辜受罪的人有多少?”
    沈放站在原地,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沈放,早该结束了,你就让这一切结束吧!”
    过了许久,沈放才说:“好……”
    他这一生都是冤孽,已经累及太多无辜的人,又怎么能继续这样下去呢?这场冤孽既然由他开始,便由他结束吧!
    “他在哪儿?带我去找他。”沈放其实很想他,越想他便越不敢见他,他说这话时,心都在颤抖。
    卫城道:“任前辈平日不肯轻易露面,但只要前辈现身江湖,他就一定会寻来。”
    “好,我同你们走。”沈放道。
    本来他还打算一辈子不下山了,所以用内力摧毁了所有的石阶,不想任何人上来打扰,也不想再知道外面的任何事。
    可是昔年酿下的祸患哪里是想躲就能躲过的呢?躲了这么些年也够了。再躲下去也不过如从前一般,日日饮醉,夜夜懊悔,反复如斯,无休无止。
    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了结,早日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  (っisntic)聊天聊嗨了,更新晚了对不起
    ☆、人在江湖
    再次入世,一切已非从前模样。沈放有些恍惚,走在喧闹街头时仍感觉不太真实。
    “前辈,怎么了?”卫城见他心不在焉的,担忧地问道。
    沈放道:“我似乎来过这里。”
    卫城解释道:“此地乃白州城,城里还算繁华,前辈来过夜很正常。”
    沈放低头苦笑:“原来是白州,我同予飞初次见面便是在此地。”
    那是任予飞第一次见他,却不是他第一次见任予飞。他为了报复,早就暗中观察他多日了。早不记得当初是什么心情了,现在回忆起来除了愧疚懊悔与心痛便再无其他。
    沈放沉浸在过往的回忆,而卫城的注意则被街边一些人的谈论勾走了。
    “你们听说了吗?财神赌坊又易主了?”
    “唉,也是赵桀自己作孽。本来这三年来莫轻尘都未曾回去过。偏偏他一直打听莫轻尘的下落,一发现莫轻尘出现在滨州城就立即赶了过去。据说他有龙阳之好,对莫轻尘一直存着不干不净的心思,那莫轻尘一直都极厌恶他。”
    “所以这次莫轻尘就把他打死了?”
    “那也不是,莫轻尘本来无意与他纠缠,是他屡屡出言挑衅还动手动脚的。那莫轻尘也不知练了什么邪门功夫,两招就制得他动弹不得。当时那一身杀气,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后怕。莫轻尘点住他穴道后就离开了,谁知那赵桀竟强行冲开穴道,最后经脉逆行,七窍流血而死。”
    有人疑惑道:“按理说,赵桀武功应该在莫轻尘之上才对,怎么会被折腾成这德行?”
    “看当时那情形,莫轻尘一定是投身魔门了。唉,看来没多久江湖上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卫城听着他人感叹,心想只要将沈放与任予飞的恩怨了结,这场江湖风波就能免了吧?至于莫轻尘那一身杀气,他一定会想办法帮其克制住的。古往今来,那些被嗜血欲望控制的魔头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他不可能放任莫轻尘堕入魔道。
    沈放见卫城忽然停驻,也侧耳听了一会儿,问道:“怎么?你与那个叫莫轻尘的小子认识?”
    他见卫城一脸担忧却不心痛,想来他熟识的一定不是那个叫赵桀的倒霉色鬼。
    “实不相瞒,在下与那莫轻尘关系匪浅。此次求前辈出山,有大半原因都是为了他。任前辈身体不好,很多事都不方便自己出面,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代表自己,而莫轻尘便是被他选中并控制起来的那个人。”
    “关系匪浅?我倒好奇究竟是何关系。”沈放又道。
    “断袖分桃的关系。”卫城坦诚得很。
    “懂了。”沈放点头,“你比我幸运,你还能为他做很多很多。而却在很多年前,便把他的一切都毁了。”
    沈放走到那几个正在畅谈江湖轶事的男子面前道:“你们几个小子,知道倒多。那你们知道,三十多年前御和宫的事吗?”
    “这……”其中一个道,“那可是个禁忌,过多谈论便会糟了浴血宫毒手,不可说不可说。”
    沈放笑道:“那你知道任予飞一直找的人在何处吗?”
    那人额头已经沁出了汗珠,只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小命不保:“哎呦,这位前辈,你就少说两句吧!晚辈还想活命哩!”
    沈放笑道:“我是好心要卖你一个消息,你怎么就不懂?我告诉你呀,这沈放便在白州城西的放鹤汀,这个月内他都在那儿。若去晚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了。”
    那人一脸不信:“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哈哈哈,信不信随你,老夫先走了,年轻人好自为之吧!”沈放大笑三声,便阔步离开。
    旁人信不信与他何干?他此举不过是为了任予飞能找上来罢了。
    卫城三人连忙跟上。
    “前辈,你方才……”
    沈放道:“我想去放鹤汀等着。”
    一切孽缘都从那里开始,便在那里结束好了。
    “好。”卫城点头,没再多问。
    沈放又道:“你们三个也别跟着我了,我不会跑的。我与他的事,便让我二人自己解决吧!旁人看着,总不舒服。待了结后,你们再来替我收尸吧。”
    若将人生比作戏,那他与任予飞这出绝对是供人笑话的戏。演起来他自己都觉得揪心,哪里愿意让外人看见。
    卫城皱眉:“前辈……”
    沈放道:“我与他注定不得善终,倘若必有一死,我只希望那人是我。毕竟,一直都是我欠他的。”
    卫城知道他心意已诀,没再说什么,带着孟轻狂与楚萧疏离开了。他从不愿见血,可他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论江湖朝堂,有太多的安定都是靠牺牲换来的。
    而沈放此举算不得牺牲,他只是去结束一场他数十年前亲手种下的冤孽。
    作者有话要说:
    ☆、终得重逢
    这场冤孽结束得很快,比卫城想象的快很多很多。当一身血污的莫轻尘独自拖着沈放尸体走到他面前时,他嗫嚅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前辈说,他这一生做错了很多事,辜负了一个人,因此痛苦了一辈子,他叫我别辜负你。”莫轻尘道,“血老怪却说,无论甜言蜜语还是事后愧语都不过是伤人利器,让我永远别信你。卫城你说,我该怎么对你?”
    卫城道:“我卫城此生绝不负你,也求你别辜负我。”
    “好。”莫轻尘点头,“你我此生,谁也不得辜负谁,否则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阿尘……”
    “任予飞杀了沈放,了却此生心愿后又觉得生无可恋,便投身于湖自尽了。他死前对我说,把沈放葬在哪里都好,只不能是他看得到的地方。他不愿再见他,生生世世都不愿再见。”莫轻尘又道,“我不认识沈放,便把他遗体带来给你了。”
    “好,我会安葬他的。阿尘,我们……”
    莫轻尘面上仍没什么表情:“你葬完他再来见我吧,我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一时顾不上你。”
    “我……”卫城朝他伸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手放下,点头道:“好,我会将他安葬在一处任前辈看不到的地方的,你安心处理好你的事便是。”
    直到莫轻尘离开了很久很久,卫城也没动过。赵桀死了,任予飞也去了,明明一切都结束了,为何得到的结果却不是他预想的那样呢?
    为何阿尘一点都不开心?
    卫城想不明白,他低头看着沈放瞑目的模样心中感慨万千。他总觉得,沈放是含笑离去的,像是终于解脱了的微笑。
    而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卫城将沈放葬在了他三十多年的庇身之所,他并不知道对不对,只是他想不到其他好去处了。
    葬完沈放,他并不知道去哪里找莫轻尘,只好先回了剑林,途中得知了莫轻尘解散浴血宫的消息。
    此举得到了很多正派人士的赞扬,那个令人忌惮多年的存在终于消失了,武林中人人津津乐道。
    卫城在剑林中等了足有半年,仍不见莫轻尘踪影。他总觉得老天在戏弄他,否则为何自他与莫轻尘确定关系后就一直聚少离多?
    这期间,君如璧与刀一横整日双入双出,不停地刺激着他。这两人自从当年解决君家危机后就成天出双入对,时不时在他面前表现一下如胶似漆的黏腻,看得卫城直后悔自己当年为什么要帮这个白眼狼师弟。
    在从前,卫城只需每日操心师弟们的各种琐碎小事就能过得很充实。而如今,师弟什么的根本不够他操心,他心里有一块角落永远地留给了莫轻尘一人。看不到他,就空落落的满是思念。看得到他,也未必能放下来,因为卫少侠还得操心人家的饮食起居好方便照顾人家。
    他的小日子,只有在莫轻尘身边才能过得充实了。
    等待是种煎熬,卫少侠实在不想再熬下去了,便收拾行装下山去了。
    洛城还同往年那般繁华,君家依然是洛城首富。卫城路过君家,却没了拜访的心思,便径直离开去了客满楼。
    客满楼的生意依旧红火,店小二的服务也很周到,领着卫城就要往楼上去,一路还不忘向卫城推荐店里的招牌菜。
    只是还未上楼,卫城的脚步便停住了。纵使街头人来人往挨挨挤挤,也不妨他一眼找到那个人。红衣扎眼,姿态风流,他一进客满楼,便惹来不少欣赏的目光。
    “唉客官,你怎么了?快上去啊,不然就没位置了!”
    小二哥不解地催促,卫城却什么都听不到了,连周围的喧闹都听不到了。
    红衣男子款款走到卫城面前,抱拳一笑:“这位大侠一直盯着我作甚?莫非说看上本少爷的美色了?”
    卫城道:“是啊阿尘,我等你很久了。”
    明明答非所问,对面的男子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其实,他也等他很久了。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分分合合,正文到此处算是完结了。会再陆续写些番外,写些他们在一起之后日常琐碎的小事。等番外完了,还会陆续写其他几个师弟的,时间并不确定。
    这文看的人不多,留言更少,我得感谢每一个喜欢过这篇文的人。我知道我有很多不足,我想日后应当会有所进步,希望大家可以继续支持。
    最后,再感谢小清风一直以来地追文和支持,给了我很多鼓励和信心。
    ☆、番外(一)
    两人久别重逢自然有很多话要说,莫轻尘包了个雅间热情地给他推荐客满楼里最好的几样酒菜。
    卫城觉得,世上没那么多巧合。哪里会他刚下山莫轻尘就正好回来,他想莫轻尘肯定早就到洛城了。
    他于是问:“你是何时到洛城的?”
    莫轻尘道:“有半个月了吧,怎么了?”
    卫城一怔,随即摇头说没什么。尽管卫城心里很想问为什么他回来这么久了却不来找自己,可又觉得莫轻尘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话问也没用。
    莫轻尘又笑道:“这洛城里,也就客满楼的酒菜合我胃口,所以这几日天天来,没想到今日竟在此见到了卫兄,真巧。”
    “是啊,挺巧,不知莫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卫城问道。
    “正值春日,洛城风景不错,我打算在这儿好好玩玩。等春季过了,再回郾城处理财神赌坊的事情。”莫轻尘一边给卫城倒酒一边笑道,“你又有什么打算?”
    卫城道:“随便在外面逛两天,然后收个弟子回去养着,再不下山了。”
    莫轻尘手一滞,又是一笑:“那也不错,山中惬意,比外头适合你。”
    卫城低头抿了口杯中酒:“这酒味道倒是特别。”
    “此酒名为醉梦,一坛下去可换一日醉生梦死,是我让人从外头带来的。后劲颇大,你酒量不好,少喝些。”莫轻尘解释道。
    卫城笑道:“你我难得见一次,怎么能不喝个尽兴?再来,满上。”
    卫城见他没给自己倒酒,便自己去倒。酒杯太小,他觉得不尽兴,直接取了个大碗来。
    他本来很想莫轻尘,见到莫轻尘的那一刻也很高兴。没想到莫轻尘却对他这么客气,好像只是对待一个普通朋友,只口不提他们之间的事,这让卫城觉得难受,吃什么都不是味道。如今美酒在前,他就忍不住想要借酒浇愁。
    莫轻尘也不拦他,就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喝。待卫大侠醉眼迷离脚步不稳时,莫轻尘才扶住了他。
    “热得很,离我远些。”
    卫大侠头一回毫不客气地挥开莫轻尘,莫轻尘却不生气,抓住了卫城那只挥他的手,笑道:“好啦,别闹了,你醉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
    卫城摇摇自己脑袋,看着眼前的莫轻尘变换出七八个虚影,这才确定自己醉了。
    “原来醉了,那睡吧!”
    卫少侠说完,双臂一摊,直接睡着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酒品不错,醉了不能捣乱,应该乖乖睡觉,不打扰别人才对。
    “……”莫轻尘傻了,哪有这样说睡就睡的?再者,谁说喝醉了就得睡的?还有其他事情可以干的好吗?
    莫轻尘无奈,本想一把将他扛走,身体却是一滞,使不上力来。眸光黯了黯,最后将卫城拖回了自己在洛城的别院。
    “明明一脸心事却一句话也不说!卫池生啊卫池生,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想问什么你就问啊,难道还要本少爷逼你问吗?不该多嘴的时候总是油腔滑调的,想让你说句好听的你却一个劲地喝闷酒!气死我了!”莫轻尘一边扒着他衣服,一边恨恨道。
    “你想听什么?”
    一个语气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吓了莫轻尘一跳:“你没醉?”
    “醉了。”卫城坐了起来,揉揉脑袋,“不过睡了一觉,又醒了。”
    莫轻尘不由挑眉:“哪里有醒酒这么快的?我看你分明是在装醉!”
    不过看他方才模样,也不像是装的,莫大少爷有些茫然了。
    “方才是真醉了。”卫少侠解释了一句,然后低头看到自己被剥得挺干净的身体,嘴角一勾,“你刚刚想做什么?”
    “能做什么?帮你脱了让你睡舒服点而已。”莫轻尘不自然地撇过头去,他才不会承认自己要趁人之危呢。
    不过也不算趁人之危吧?他本来就在那酒里下了助兴的药,所以卫城本来就需要纾解欲望的,他愿意亲自来帮忙,卫城应该感激才是。
    卫城低低一笑:“可我兴奋得很,睡不着怎么办?”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莫轻尘总觉得卫城笑得让人}的慌,面上若无其事的,直起身子便想逃之夭夭。
    卫大侠当然不会给他这机会,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拖,将他甩到了榻上,欺身压了上去。
    “莫轻尘啊莫轻尘,怎么下了药就想跑?你说说,哪有像你这样做人的?明摆着是要便宜别人。”卫城冷笑道。
    莫轻尘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冷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支起身体想往后退,却发现软榻后面挨着墙壁,退无可退。
    “你别这样,这药只是助兴的,就算不纾解对身体也没什么伤害,忍忍就过去了。”
    卫城笑道:“美色当前,在下又何必要忍?”
    “这……”莫轻尘给卫城下药是想着自己能把他那样弄来这样弄去的,可现在的情况怎么看自己都更像那砧板上的鱼肉。
    卫城勾唇一笑,伸手去解莫轻尘的衣裳,很快就将他剥个精光,现在他二人算坦诚相待了。
    “说,为什么给我下药?”卫城咬着莫轻尘的耳朵懒洋洋地问道。
    莫轻尘别过脸去,不想理这个明知故问的家伙。
    “想听我说好话?”卫城一边吻着他一边低声道,“阿尘,我很想你。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还不来。半年真的太久了,我一直怕你会出事。”
    这话还像些样子,莫轻尘刚觉得满意,卫大侠却话锋一转:“谁知道你早就回来了却不肯来找我。耍我很好玩吗?嗯?温声和气地对你你不满意是吧?还下助兴的药?怕我满足不了你?嗯?”
    “……”莫轻尘这下明白了,这卫城的酒从来就没醒过!他没喝酒的时候哪里会这样说话?哪里会变得这么阴暗?
    “池生,你醉了。”莫轻尘提醒他。
    卫城笑道:“醉也好,醒也罢,我都不会耽误这良辰美景的,放心好了。”
    就是这样说才不放心啊!莫轻尘一直努力想翻身压在卫城身上,却被卫城压得不能动弹。
    “阿尘,你呀就是不乖。再闹下去弄疼你了可别怪我。”卫城咬了他手指一口,笑容中带了几分恶意。
    直到双手被腰带捆在身后之时,莫轻尘才确定自己是真的逃不了了。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卫大侠,只希望能激起他几分同情之意。
    奈何卫大侠只顾着调戏他下半身的小兄弟,完全无视了他挤了半天的眼泪。
    自作孽不可活也,莫大少爷含泪记住了这个教训,暗暗在心里发誓。
    以后再也不让卫城喝酒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二
    一夜风流后,卫大侠在莫轻尘骂骂咧咧中的声音里醒来。见莫轻尘正有气无力地揉着自己老腰,卫城主动凑过去伸手帮他。
    莫轻尘拍开他的手,不满道:“谁要你帮忙了,离我远些!”
    卫城没说话,一只手抓起他的手亲了又亲,另一只手则继续帮莫轻尘揉腰。
    被他们这么一弄,莫轻尘气消了大半,只是就这样原谅他了又显得自己脾气太好了,那样他以后会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于是莫大爷继续黑着脸,只是觉得舒服的时候才赏赐般地看了卫城两眼。
    “好些了吗?”卫城问他。
    “马马虎虎吧。”莫轻尘一脸不太满意的样子。
    卫城道:“你体内气息紊乱是怎么回事?”
    莫轻尘一怔,眨了眨眼后连忙转移话题:“你怎么一喝酒就变禽兽,我记得你以前不这样啊,昨晚都快弄死我了。”
    卫城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仍坦白道:“借酒壮胆罢了,我只是一直都太想你了。”
    莫轻尘老脸红了红,显然这话对他很是受用。
    他低声嘟囔道:“再想也不能这样啊,若是下次再犯,本少爷定让你一个月下不了床。”
    卫城总觉得莫轻尘这话逻辑不对,自己若是再犯,莫轻尘肯定又得像今日这般有气无力死去活来的,哪里还有力气折腾得自己下不床?
    “你内伤未愈,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城又问。
    莫轻尘又眨了眨眼,打哈哈道:“本少爷哪有什么内伤?你弄错了吧?要真有内伤,昨夜哪里能被你那样折腾?”
    卫城看着他,眼里尽是心疼:“若是没有内伤,以你半年前的功力昨夜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我得逞。”
    “我……”
    卫城抱住了他,头靠在他肩上闷闷道:“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吗?”
    莫轻尘无奈道:“你得知道,浴血功是任予飞在怎样的情况下创出的功夫。纵然他后来死了,纵然我彻底摆脱他控制了,可我依然摆脱不了嗜血杀人的欲望。我在学那功夫时心里也是有恨的,所以更难控制自己。后来解散了浴血宫众人,我独自找了个清静地方想要克制那股杀气,却怎么也没办法。”
    卫城道:“你自幼坎坷,心里本就有怨,我与你相识不久便感受到了你一身戾气,一遇到不顺心的就会化为杀气。浴血功只是放大了你那些欲望吧?”
    莫轻尘不满地凑过去在卫城脸上咬了一口:“我本来是那样的不错,可是只要你对我好我就没那念头了,你不能冤枉我。浴血功比你想象的可怕多了,我当时并无意杀赵桀,点他穴道时只用了五分力,便使他最后暴毙而亡了。你得想想,赵桀有几年功力,我才几年功力?”
    “就算如此,那与你受伤有什么关系?”卫城又问。
    莫轻尘道:“我后来实在想不到办法,又想与你见面,无奈之下废了自己一半功力。”
    可他忘了,自废功力对身体伤害极大,他怕卫城会担心,躲起来养伤又费了好多时间。
    “你说什么?”卫城大骇,“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
    感受到抱着自己的人在颤抖,莫轻尘心里也不好受:“还不是怕你担心嘛?你看现在都过去了你还吓成这样,要是当时看到我自残的样子,不是得吓晕过去?”
    这话令卫城直接坐了起来:“除了自废武功,你还做了什么?”
    还曾伤过自己的手,撞破自己的头,用自己的血去平息自己嗜血的心。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以为自己疯了。可是那样的他,怎么能让卫城知道?
    他想坐起来安慰卫城,可惜那腰实在撑不起来,只好拉着卫城的手安抚道:“反正都过去了,问也无用。以后好好伺候本少爷就行啦!”
    见他故作轻松的模样,卫城心里更难受了几分:“你昔年结仇不少,以你现在的情况若是寻仇找上门来……”
    莫轻尘道:“你若真担心我,那日后寸步不离地陪在本少爷身边就是了。万一你离开一会儿,说不定寻仇的就找上门来了,到时候可就……”
    “别说了。”卫城低头亲了亲他嘴角,“以后你到哪儿我都跟着你,一步也不离开。”
    “卫大侠说到做到?”莫轻尘挑眉。
    “自然。”卫城郑重点头。
    莫轻尘笑了,若能以这身伤换来卫大侠一世形影不离的守护,那还是很划算的。何况他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卫城还愿意把自己的下半辈子都赔给他。
    虽然没想过用苦肉计,但这效果实在不错,兴许以后可以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三
    念着莫轻尘身体不好,卫城待他休息好后便劝他陪自己回一趟剑林,毕竟温泽医术高明,能够帮他调理好身体。这事儿是两人早就说过的,只是离剑林越近,莫轻尘就越是紧张。
    卫城见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好笑:“怎么?你这是丑媳妇不敢见公婆吗?”
    “谁是丑媳妇了?本少爷明明是俊女婿!”莫轻尘立即叫道。平时谁上谁下已经超出他控制了,但是这事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卫城在这事上从来都让着他:“行行行,你是女婿。”
    见莫轻尘还是不太高兴,卫城又安抚道:“你也别太紧张了,我师父这人很好说话的。”
    “得了吧,你师父的事迹我还不知道?”莫轻尘撇嘴,他可是专门打听过的,“当年剑林弟子共十三人,就数你师父天赋最好学得最精,最后另外十二人都被他挤兑走了。”
    卫城扶额:“我师父没挤兑人的本事,是我那十二位师伯嫌他麻烦,所以都抛下他跑了。”
    莫轻尘又撇撇嘴:“那他也不简单,你们七兄弟还没下山的时候,剑林在武林中的威武仍高得很。他一个人能撑起这么大的威名,手段肯定不少。”
    “不,我师父脑子并不好使,他只会打人,把不听话的打听话为止。佩服他的,不是被他打过就是见过他打人的。”
    然而虚怀谷对弟子都是放纵宠溺的,所以他们七个对他都少了些敬佩。
    莫轻尘还想说什么,忽然怔了一下,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卫城眨了眨眼,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会儿,不由皱眉。
    “五年没回来了现在过来又想作甚?杜蘅你……啊!”
    这声啊听起来格外销魂,卫城顿时红了耳根。只不过,这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他师父?莫轻尘更是尴尬,光天化日之下,名门正派之内,他哪里能想到自己会听到活春宫?
    “嗯啊,杜蘅你混蛋!轻点……”
    杜蘅?卫城眉皱得更深,那不是他大师伯的名字吗?
    “果然热情得很。”一声低沉的轻笑传来,“我为何回来?自然是因为我这小兄弟想你了。”
    原来大师伯是个老流氓!传说中的正义凛然沉稳大方呢?
    “滚!在外头花天酒地的还不够吗?”
    “外头的庸脂俗粉怎敌得上我家小谷来得销魂呢?”
    这下卫城确定了,那人还真是他师父。他师父和大师伯居然有一腿?卫城脸色泛白,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莫轻尘大约也猜到了什么,拍着卫城肩膀道:“怪不得你师父对男男之事如此宽厚,原来他自己就是……”
    “什么人?”
    莫轻尘话还没说完,一把飞刀就朝他射来,紧接着传来杜蘅冷冷的声音。
    卫城拉开莫轻尘闪到一边,开口道:“弟子卫城,恰好路过此地,扰了师伯雅兴实在抱歉,先行告退了。”
    丛林里传来了杜蘅的笑声:“原来是城儿,许久不见,过来让师伯看看如何?”
    卫城脸色更差,一时不知所措。
    杜蘅刚笑完,丛林里又传来oo一阵碎响,其间伴随着一两声低吟。很快杜蘅又笑道:“罢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和你师父忙完再过去。”
    卫城连道别的话都说不出口了,直接拉着莫轻尘离开。
    莫轻尘难得见着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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