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归于好
    两人在房间里待了大半天,谁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卫城时不时来句“你轻点儿”,让外头候着的人都在心中默默感慨他们宫主的龙精虎猛。
    莫轻尘本就想了卫城很久,这三年又爱恨交织的,感情和欲望都比从前炽热了许多。此刻人就躺在他身下,他自然不会客气。
    温柔什么的,从来都与莫大少爷无关。如今又正在兴头上,只想一逞□□的他真挺粗暴的。
    “你就不能轻点?啊,别……”
    卫城自问他的忍耐力一直很好,可是面对莫轻尘的粗暴真的好不起来,无数次地求他轻点,最后都被他撞击得溃不成声。莫轻尘难得见到这样的卫城,越来越兴奋越来越兴奋,把卫城折腾得死去活来的。
    “你……”卫城无力地趴在床上,想说他几句却没有力气,只能不住喘息。
    过了许久莫轻尘终于停下动作,趴他身上凝视他。他伸手拨开卫城被汗水染湿的凌乱碎发,露出了一双被泪水氤氲的湿漉眼眸,视线往下便看见那被他反复啃咬多次而嫣红如血的朱唇,还有留下无数青紫印记的脖颈与锁骨。
    一向正派无比正义凛然与妩媚二字完全无关的卫大侠,此时正躺在自己身下展现出无限风情,比之露骨的妩媚,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无助显然更诱人。
    莫轻尘就这么看了几眼,只觉得下半身又精神了,便吻着卫大侠的后颈开始继续耕耘。
    卫大侠苦不堪言,咬牙忍耐。
    他倒也不是不舒服,只是他有多舒服就有多疼,莫轻尘力气忒大了些,快弄死他了。
    “疼吗?”莫轻尘舔去他眼角的泪水,“疼就对了,这些年,我想你也想得很疼。”
    听了这话,卫城忽然觉得什么疼都能忍耐了。他本就心疼莫轻尘,若能让他高兴,自己
    疼些又有何妨?
    “怎么不求我轻点了?”莫轻尘撞了他两下恶意道,“食髓知味了?”
    卫城咬牙,说好忍着就忍着,不反驳不说话,这家伙想n瑟就n瑟吧,总比激怒他好。他要是怒了,受罪的还是自己。
    又过了半个时辰,莫轻尘终于尽兴了,这才彻底停了下来将卫城搂在怀里。看着卫城疼得直哼哼的模样,莫轻尘忍不住挑眉:“我在下面的时候也没叫成你这样啊,至于吗?”
    我有像你那么乱来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蛮力似的。
    莫轻尘想着想着忽然乐了:“看来是本少爷我那兄弟比你大啊!”
    卫城撇嘴,继续哼哼不说话。
    其实卫城那玩意有多大没人比莫轻尘更清楚,他也就是想气气卫城,谁知道卫城只哼哼不说话。他还从没见过这副模样,只觉得好玩,情不自禁地凑上去亲他。
    卫城把脸别开,又哼哼。
    “什么时候你也会闹脾气了?”莫轻尘觉得新鲜,又把嘴凑了上去。
    卫城挑眉一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都是莫爷教得好。”
    “别这么笑,怪渗人的。”莫轻尘撇了撇嘴,“难不成你生气了?本少爷当初被你占尽了便宜也没生气,你怎么好意思?”
    卫城本来就没生气,不过逗他而已,此刻见他嘴巴都撅起来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在莫轻尘怀里转了个身,伸手回抱住他,低声问道:“你这些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练浴血功?”
    提到这个莫轻尘脸色就阴沉下去:“都怪你,你当初非要一个人去找吃的,否则我也不会被那个老不死的折磨三年。”
    莫轻尘那时等了卫城很久很久,等到他没耐性再等下去了,便离开原地前去寻找卫城。只是他没找到卫城,却被一个怪老头给抓走了。
    那老头自称血老怪,一身魔功深不可测。莫轻尘遇见了他才知道赵桀那功夫真不算什么,比起血老怪来实在差太远了。他在赵桀面前只是无法反抗,可到了血老怪手上连挣扎都没办法了。
    不过那老头七老八十了,对他根本没那龌龊心思,甚至还极恨断袖。知道莫轻尘整天在等一个男人,血老怪对他就越发不客气起来。
    “那血老怪到底是何许人也?”卫城问道。
    “你知道冷千情吗?”莫轻尘反问。
    “前浴血宫宫主,自他死后,浴血宫销声匿迹。”卫城答道。
    莫轻尘道:“那浴血宫就是血老怪一手所创,冷千情是他弟子。可惜冷千情喜欢上一个男人丧命了,没法完成血老怪想办成的事情。那血老怪咽不下这口气,便想再找个弟子控制起来,替他报仇。”
    “报仇?”卫城皱眉。
    莫轻尘挑眉冷笑道:“我也不知道那家伙要报什么仇,不过他面目全非吓人得很,估计是想找那个毁他容的算账。”
    “卫城你不知道,那老不死的可坏了,整天都在离间你我感情,还逼我学乱七八糟的浴血功,我不学他就把我泡在血池里不让吃饭。那血腥味难闻死了!我也不想接任浴血宫,可是他逼我……”
    “你接任了浴血宫?”卫城皱眉。
    “怎么?”莫轻尘语气忽然就变了,“你嫌弃我了是不是,我现在成了你最不齿的邪魔外道,我……”
    “没有,那也不是你愿意的,不怪你,只怪我没有及时找到你。”
    “哼,谁说我不愿意的?卫池生我告诉你,本少爷就喜欢做邪魔外道,我觉得逍遥快活。你若是嫌弃,你现在立马就走,我绝不拦你!”
    卫城好笑道:“那我可以把七弟一块带走吗?”
    莫轻尘一把甩开卫城:“你混蛋!还没从本座床上滚下去呢就开始想别的男人的!”
    卫城又缠了上来抱住他:“你明明舍不得,又何必嘴硬?”
    “我才没有舍不得!”
    “你就是当了这浴血宫的教主对我也没什么影响,反正我会看着你,不会让你做什么恶事的。阿尘,我这辈子管定你了。”卫城笑道。
    “你算什么人,凭什么管本座?”莫轻尘挑眉。
    卫城与他脸贴着脸笑道:“你不让我管你,难道你更希望我去管七弟?管他饮食起居,对他嘘寒问暖?”
    “你敢?你若是再管他,本座非杀了他不可!”莫轻尘双眼通红,一身杀气。
    卫城连忙安抚:“好啦好啦,你别生气,我这辈子只关心你一人可好?”
    “这还差不多。”莫轻尘冷哼了一声,皱着一张脸别扭地抱住卫城。
    他抱得很用力很用力,生怕别人会将卫城抢走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送君别去
    放在以前,卫城都是把师弟们摆第一位的。可现在,他窝在莫轻尘怀里,直接把风无痕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其实比起被莫轻尘抱着,卫大侠显然更喜欢抱着对方。莫轻尘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比他细嫩柔滑多了,又一直被赵桀刻意养着,手感好到不行。
    不过久别重逢,还是满足一下莫轻尘好了,免得这家伙又和自己闹脾气,觉得自己和赵桀一样只把他当玩物看。
    只是现在莫轻尘被血老怪掌握在手中,要如何才能脱身呢?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卫城问他。
    “打算?”莫轻尘挑了挑眉,“我是该打算再来一次呢?还是先抱你去清理清理?”
    卫城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算了,今天先饶了你,还是去清理下吧,不然会不舒服的。”莫轻尘动作轻柔地挪开自己的身体,然后起身将他抱起。
    “阿尘……”
    莫轻尘低头吻住他,将他想说的话尽数吞入腹中。他此刻的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的,卫城很想继续问他,却又舍不得推开他。
    他与他,毕竟有太久太久没见了。他很想他,尽管现在两人如此贴近,他还是想他。
    “别再说扫兴的话,我想好好和你待会儿。”莫轻尘贴在卫城耳边低声道。
    “好。”卫城顺从地点头,再没多话,任莫轻尘抱他去水池沐浴清理。
    莫轻尘从没像现在这样伺候过谁,不过他是心甘情愿的,甚至是乐在其中的,毕竟还能顺便吃吃豆腐。帮卫城洗脖子的时候他的手在上面逗留了很久很久,忽然就笑了。
    “我那时候经常想,哪天见了你,就要这样掐死你,让你再不能弃我而去。”莫轻尘的手又移到卫城的胸口,“然后再把你的心挖出来,装在瓶子里,挂在我胸前,让它永远属于我。”
    卫城笑道:“怪不得我整日想你,原来是你整日想着挖他呐?”
    莫轻尘挑眉:“你这嘴倒是越来越贫了,整日花言巧语的,莫不是这三年来都在骗小姑娘”
    “我若真敢去沾花惹草,只怕你现在就直接动手拆我皮骨了吧?”卫城笑道。
    他也会贫嘴,不过基本都是在与莫轻尘贫嘴。卫大侠并不擅此道,如今涉及也只是为了哄莫轻尘开心罢了。
    “何止是拆你皮骨?”莫轻尘咬着他耳朵恨恨道,“你若真敢背叛本座,我非先将你玩死不可。再剥皮抽筋饮血啃骨,留个心脏挂着便好,其他的我会一点一点地将你全部吞入腹中。就算死,你也只能是本座的。”
    “你身上杀气越来越重了。”卫城皱眉,他刚认识的时候莫轻尘身上的杀气就比一般人重些,现在完全是一发不可收拾。
    当年的莫轻尘让人分不清正邪,卫城便一心想将他引回正道。可现在的莫轻尘一看就是个邪魔外道,本就轻佻的眉眼如今无时无刻不在透露出不屑,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那一双血色眼眸望过来的时候,便让人不寒而栗。
    莫轻尘无所谓道:“你不在意就好。”
    他很怕卫城会介意,却不愿表达出来。
    卫城道:“我并不介意你是个怎样的人,正也好邪也好我都不在意,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修炼魔功而被心魔控制。阿尘,我不愿见血,你可明白。”
    “我懂,我不会在你面前杀人的。”莫轻尘又吻了下他眼角,不想看他眼里的担忧。
    “我……”
    卫城还想说什么,又被莫轻尘打断了:“自从练了浴血功后,我一直有见血的欲望,心里一直有个声音怂恿我去杀人,可我都抑制住了。除了赵桀与血老怪,我不会乱来的,你放心便是。”
    即使是在他最不信任卫城的时候,他也不敢轻易动手杀人,宁愿被血老怪折磨到痛不欲生。因为在他内心深处,终究是不希望与卫城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的。
    卫城点头:“若是难受了你就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好。”莫轻尘笑着点点头,然后将卫城抱出水池,替他把身子擦干。
    他不知从哪儿取出了一身黛色的衣物给卫城换上,款式尺寸都正合适。
    卫城感到惊讶:“这衣服……”
    “本就是为你准备的,自然合身,你看看可还满意?”莫轻尘又替他理了理衣裳笑道。
    他曾以为卫城不要他了,但他却放不下卫城。他看到适合卫城的款式就会让人按他的尺寸定做一套。不为别的,只为了有朝一日将卫城抓来做禁脔的时候可以给他换上。
    禁脔啊,莫轻尘怎么想都觉得很美好。只是看着卫城眼里的担忧与关怀,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不管自己如今变成什么样,他始终是不舍得这个男人受罪的。
    莫轻尘情不自禁地在卫城后颈上蹭了又蹭,卫城觉得痒得很,不由笑出了声。
    他忽然就想起了当初在郾城时莫轻尘帮他挑衣服的情形,虽然别有目的,但是莫轻尘眼光毒得很,一眼就能挑出最适合他的衣服。
    他打趣道:“这次怎么不另外给我准备身白色的衣服了?”
    莫轻尘挑眉:“你喜欢白的?”
    “换上白的好送人不是?”卫城笑道。
    莫轻尘的脸瞬间就垮下来了:“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这辈子谁敢觊觎你,我就挖了谁眼珠子!”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当年为了一桩生意就能把卫大侠送出去的莫老板如今追悔莫及,生怕卫城会因为这件事记恨他一辈子。
    要是以后他也时不时拿这件事出来打趣打趣,那自己脸皮再厚也撑不住啊!
    卫城拍拍他的手笑道:“我只是同你开玩笑的,你不必太介意。”
    “你真好。”莫轻尘高兴了,又亲了亲卫城,然后黯然道,“我送你离开吧,顺便把风无痕也放了,不过以后你不许同他共睡一屋了!”
    卫城不解:“为何?你我才重逢不久,怎么就要送我走?”
    “待血老怪回来发现你,一定会杀了你的,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莫轻尘认真道。
    他又何尝舍得卫城呢?可是他也没法子,毕竟他如今受制于血老怪。
    “阿尘,你总不能一辈子受制于他,我们要一起想办法对付他。”卫城道,“你一个人留这儿我也无法放心,何不……”
    “你别说了,我自有分寸。”莫轻尘见卫城还不肯走,心一横,出手打昏了卫城。
    他抱着卫城去找风无痕,让风无痕带着卫城离开。
    风无痕还是头一回看到他家师兄被人这样抱着,心里更不舒服了,嘀咕道:“我还以为是嫂子呢,没想到是哥夫。”
    莫轻尘挑眉斜睨了他一眼:“我将他暂时交给你了,不许靠他太近,不许和他共睡一屋,也不许,让他回头找我。”
    莫轻尘顿了一下又道:“你只管带他远走,越远越好,待我办完一些事后,自己会回去找他的,叫他别担心我。”
    “好好好,你放心,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和大师兄睡一块儿了。”风无痕应得敷衍,驾着马车离开了。
    莫轻尘自然不会给风无痕抱卫城的机会,所以特别安排了马车,亲手将卫城放了进去,期间风无痕连卫城的衣角都碰不到。
    风无痕驾着马离去,后头又传来莫轻尘不放心的嘱咐,他随口应着,根本没往心里去。
    不和他师兄一起睡什么挺容易的,反正莫轻尘塞了他一大袋银子。可是让大师兄别回头找他乖乖等他不担心他怎么可能?
    谁不知道他师兄那瞎操心的性子啊?莫轻尘这话说来随便听听就好,他师兄想做什么他可拦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一个月,要赶各种期末作业……
    ┭┮n┭┮所以挺忙的,更新什么的会断断续续的,大家可以等到完结了再一次看掉
    ☆、惊人往事
    风无痕一早就做好了死活拦住卫城的准备,虽然觉得他家大师兄不是一般人能拦住的,但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去送死啊!可谁知道,卫城醒来后竟是无比的平静。
    风无痕傻了,在卫城身边绕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卫城瞥了他一眼,奇怪道:“绕了这么大半天,你到底想干嘛?”
    风无痕挠头道:“大师兄,你就没什么话想问我?”
    “有什么可问的?”卫城好笑道,“不就是阿尘放你我出来了吗?他肯定还让我别去找他对吧?”
    “对啊!”风无痕用力点头,“虽然他是这么说的,但大师兄你一定很想去找他啊,怎么安静得跟失忆了一样?”
    卫城低叹道:“想又有什么用?现在去找他帮不上忙不说,弄不好还会给他带来麻烦。”
    风无痕这才淡定下来,坐到卫城身边问道:“那师兄打算怎么做?”
    “先回剑林问问师父血老怪的来历吧,想来师父见多识广,应该有所耳闻。”卫城道。
    “那样也好。”风无痕点头,虽然他觉得他家师父一向不大靠谱,不过难得他大师兄想开了不直接朝危险扑去,他还是支持的。
    让风无痕意外的是,虚怀谷对那血老怪竟真有几分了解。
    据虚怀谷说,那血老怪本名任予飞,原是当年武林中盛极一时的御和宫里的弟子。他与御和宫宫主任天有着几分血缘关系,又是个天生的练武奇才,加上年少时期的他谦卑有礼颇有侠义,一直都是最有希望接任御和宫宫主的人。
    只是名门正派的少年弟子都涉世未深,缺乏江湖经验,那时尚还纯善的任予飞更是天真至极。他性子开朗,喜欢交友,路上看到谁不方便都会伸出援手,谁想却救了个祸害回来。
    那人叫与沈放,丰神俊朗姿态风流,一直是风月老手,哄得那时不谙世事的任予飞身心俱献,后来更是骗任予飞将他带入御和宫。
    宁国男风一向开放,纵使知道自己的徒弟找了个男人当伴侣,任天也没怎么生气,只是说任予飞日后没有子息,不适合继任宫主之位。
    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好事,尤其是那些也想当宫主的弟子。本来都与任予飞疏远了,却在那之后一个个地都亲近了起来。对于沈放的到来,御和宫的大多数弟子都是举手表示欢迎的。沈放也很会做人,没多久便和任予飞的师兄弟们打成了一片。
    任天也渐渐默认了他们的关系,但是怕自己的弟子被人欺负,便要求沈放当众宣布他与任予飞的关系,还要定亲宴请四方好友。沈放爽快地答应了,这场宴席便设在御和宫。
    便是在那一夜,辉煌一时的御和宫被毁了,被沈放一把火全部烧毁了。他将迷药下在酒里迷昏了所有人,除了任予飞。他一把火烧毁了一切烧死了所有人,除了任予飞。
    他将中了软筋散的任予飞牢牢抓在自己手里,让他看着他所有的亲人朋友被活活烧死,让他看着他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化为灰烬。
    任予飞就是再傻也明白了,沈放是来寻仇的,从一开始就是。所有的柔情蜜意都不过是个谎言,他要的只是让自己家破人亡痛不欲生。他那时才知道,原来沈放从没爱过他,相反,沈放最恨的人一定是他。
    可他为何恨自己?任予飞不明白,在他最茫然无助的时候沈放告诉了他答案,因为任予飞的父亲曾经杀了他沈家满门。
    那是任予飞不曾知道的事,他连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根本无从判断沈放所言是真是假。
    他懊恼痛苦到了极点,他曾以为那一定是他最痛苦的一天,后来才发现不是,沈放的报复是没有终点的。
    沈放废了他的武功,将他收作禁脔日日折磨,还将此事昭告了天下。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了昔日风光无限的任少侠后来只能夜夜承欢在男人的胯下,无从反抗。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沈放还不止一次当众凌辱他。
    他要的时候就把任予飞抓过来不分场合地任意亵玩,不要的时候就把他手脚锁住口塞异物,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任予飞每日都在求死,却从来死不得,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过了几年。他到后来已成了行尸走肉,身体也越来越差。他在等,等自己身体扛不住死去的那天,却偏偏在他快等到的时候沈放命人治好了他。
    沈放替他穿好衣服又放他离开,他迷迷糊糊地以为是沈放放下了,后悔了。他早被毁了,纵使沈放放过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想来想去便打算找个地方了此残生,却不想途中听到了他人笑谈。
    原来,不是沈放终于想开了放过他,而是他本就无辜。害死沈放全家的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师兄的父亲。沈放找错了人,报错了仇,想折磨的早就葬身火海死得干净,可他呢?
    明明与他无干,偏偏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却是他。任予飞咽不下这口气,从此堕入魔道,独创出一套邪门功夫惊煞天下。
    任予飞重出江湖后欲找沈放报仇,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不甘心,一手创立了浴血宫,培养出了冷千情这样狠辣阴毒的弟子,让冷千情带领浴血宫中弟子四处搜寻沈放的下落。整整三十多年了,他都不曾找到沈放。
    风无痕听后早已目瞪口呆,他还年幼,哪里听说过这等残暴之事,此刻被震惊得根本说不出话。对任予飞完全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该厌恶,不过有一点他是肯定,对沈放这人他绝对是讨厌的!
    报仇找错了人不说,光是这手段也太残忍了,能做出这等事的,真是说他禽兽不如都觉得侮辱了禽兽。
    卫城听后也震撼之极,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问道:“那任予飞为何不自己取找沈放?”
    虚怀谷叹了口气:“沈放有心躲避,本就不好找。加上任予飞被废过武功,后来入了邪魔歪道又急于求成,身体早就被搞坏了。他在外最多只能待一个月,时间久了容易旧疾复发。他的病一旦发作起来,江湖上随便一个三流人士都能取他性命。所以他只能等,等到自己的弟子找到沈放了,再亲自前往为己复仇。”
    卫城又问:“师父知道得这般清楚,可是与他交过手?”
    虚怀谷摇头:“为师要是同他交过手,哪还有命坐在这里与你说话?任予飞不会亲自出手,可他一旦动手,必无活口。他的事也是先师告诉我的,先师年少时曾与他相交,一直对此遗憾愧疚。”
    “师公愧疚什么?难道他助纣为虐了?”风无痕好奇道。
    “哪能啊?先师初出江湖便遇到了同样初出江湖的任予飞,两人年少轻狂、性情相投便成了知交好友。只是那时先师武功不如任予飞,出了江湖后又见识了不少高手,便觉得自己功夫未到火候,便告别了任予飞回剑林闭关。待他重出江湖后,任予飞已被沈放折磨得不成人样,他想救朋友却不敌沈放,只能遗憾而去。先师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便去查了上一辈的恩怨,这才知道沈放找错了人。沈放放了任予飞后先师立即去找他,任予飞却不肯领情,只说他宁愿以为沈放没有找错人也不愿无端地承受这种痛苦。他还说他恨沈放,但也恨先师,之后便与先师断交,再不往来。”
    虚怀谷又叹道:“先师对此一直愧疚,他想,倘若那时他没有回剑林闭关,或许一切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先师临终前还想着任予飞,说此生唯一愧对之人便是他了。”
    “师公也是可怜,明明不是他的错,却让他一世不宁。”风无痕感慨了一句,看向虚怀谷又道,“不过师公那样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不靠谱的徒弟了呢?”
    虚怀谷伸手在风无痕脑门上狠狠一敲:“说什么呢?你这臭小子越来越不尊师重道了。”
    卫城忽然抓住虚怀谷的手臂:“倘若找到沈放,将昔日恩怨做个了结,任老前辈是不是就能放过阿尘了。”
    虚怀谷道:“那自然可以,只是沈放销声匿迹三十几年,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又能去哪里找他?”
    “事在人为,弟子一定会找到他的。”卫城坚定道。
    虚怀谷无奈:“既然如此,无痕,你陪你师兄一起去吧!”
    “什么?”风无痕当即就跳了起来,他其实不介意帮忙的啊,可是跟着大师兄东奔西跑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啊!万一莫轻尘那醋坛子因为这事生气了怎么办?他不是莫轻尘的对手啊!
    “这事由不得你。”虚怀谷难得严肃道,“我剑林与任予飞也有几分渊源,若能在此事上有个了结,也算圆了先师的遗愿。你们先走,为师会让如璧他们几人一起帮忙寻找。”
    “多谢师父。”卫城没想到虚怀谷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心里满是感激。
    作者有话要说:
    ☆、悔不当初
    找一个有心避世的人实在太难,卫城虽一心寻找,却没多大把握,没想到却让孟轻狂给找着了,孟轻狂则只说是自己运气好。
    “贤弟有所不知,我自幼住在宁国北边的孤雁山。那孤雁山一峰独耸奇高无比,四周群山连绵皆不及其高,但也险峻苍凉,几无人烟。不过三年前,我赶回孤雁山的时候路过一处险峰,闻到了酒香。”
    卫城道:“你是说沈放在那处险峰之上?”
    孟轻狂道:“我当日循香而去,走到一处茅草屋前,四周的家居布置看起来大概有三十多年了。茅屋前有一老翁开坛独饮,瞧他外貌,约莫花甲,满头白发,双目浑浊,很是憔悴。我向他讨口酒喝他不给我,与他说话他也不理,所以便一直记着。这次听闻贤弟在找避世多年之人,我想那倒是一个。”
    楚萧疏好笑道:“你怎么知道那就是沈放?”
    孟轻狂笑道:“我并不确定,所以想请卫贤弟同我一块过去看看。”
    楚萧疏便问卫城:“师兄怎么想?”
    卫城道:“去看看也好,反正尚不知何处寻找。”
    三人说定,便收拾行李决定第二天就上路前往北方。风无痕一听没他什么事了,当即欢呼雀跃地跑开了。
    楚萧疏皱了皱眉:“七弟果然尽得师父真传,是个不靠谱的。”
    卫城难得笑了:“没心没肺也挺好。”
    总比他整日瞎操心好得多了。
    “对了,三弟呢?他功夫在我之上,更能帮到师兄。”楚萧疏道。
    “他与刀一横一同去找沈放了,离开已有两个多月,一直没消息。”卫城道,“怎么?你不愿与我们同去?”
    楚萧疏连忙摇头:“自然不是,只是我身体状况不太稳定,怕到时会拖累师兄。”
    “如今天未入寒,又难得有雨,不会有事的。”卫城拍了拍他肩膀又道,“再说五弟最近研制出来的药不是很有效吗?你多备些就成了。”
    “好。”楚萧疏点了点头,安心了不少。
    三人很快启程,耗时近三个月才到了孟轻狂所说的地方。卫城与楚萧疏未曾见过这样大片险峻的山峰,都有些惊叹。
    楚萧疏感慨道:“原来孟兄一直住在这种地方,怪不得这般粗犷狂狷。”
    孟轻狂听不出他这话是打趣还是嘲讽,只挑了下眉。
    楚萧疏又道:“不过从此处到剑林要三个月,你当日怎么那么快就到剑林了?”
    孟轻狂又挑了下眉,没打算回答他。
    卫城道:“辛苦孟兄了,不知那老翁……”
    “我带你们上去。”孟轻狂淡淡道,说完便抓着某根粗藤往峭壁上爬,“我翻过祖师爷留下了的手记,发现这山原来叫望天峰,有人住过。这山虽然陡峭但峭壁上有石阶,轻功好些便能上去。可自我记事以来就没见过那石阶,后来再看才发现是被人可以抹去的。想来是那老翁此生不愿再下山了。”
    三人爬过峭壁,又东折西绕地走了好长一段路,才隐隐看到一处茅屋。又走几步,便有浓重的酒气传来。
    “谁?”
    地上横躺着几十个酒坛子,酒味冲鼻,熏得卫城等人都觉得难受。他们还以为那老翁早已不省人事了,没想到他警惕性仍如此之高。
    那老翁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各扫了一遍,然后看向孟轻狂:“又是你个臭小子,一再闯入此地又何目的?”
    “不过是来拜访一下山邻罢了,前辈不必紧张。”孟轻狂抱拳笑道。
    “老夫没兴趣与你们几个毛头小子打交道,滚下山去!”那老翁不客气道。
    卫城上前一步道:“前辈且慢,晚辈只想向前辈打探一个人。”
    “走走走,老夫几十年未曾过问江湖事,什么都不知道。”老翁继续下逐客令。
    “晚辈想问问前辈还记不记得任予飞?”卫城仍道。
    那老翁双目瞬间红了,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反应过来之时他已一手牢牢掐住了卫城的脖子。
    “你是何人?”老翁怒道。
    “晚辈卫城,剑林第五代弟子。”
    老翁手上的力道轻了些许,冷冷道:“百里长风叫你来的?”
    “师公已去多年,此次前来拜访是晚辈自己的主意。”
    “哼,你我未曾相识,有何好拜访的?说,到底是什么目的?”
    卫城道:“晚辈只是想替任老前辈找一个人,他找那个人已找了三十多年了。一日找不到,便一日不得安宁。”
    老翁冷哼道:“你们剑林弟子倒是几十年如一日地爱管闲事,你就告诉任予飞,沈放三十多年前就死了,让他别再找了。”
    “沈前辈,任前辈未曾对不起过您,您却要折磨他一辈子吗?”卫城忍不住问道。
    他觉得,任予飞一定不会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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