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将军,吾主极有诚意与董将军联合,不知董将军何意?”

    “汝主到底何人?既然想合作,又设下如此计策,为何不愿显于人前?”董卓虽然心动,但是脸色却略显阴沉不定。

    黑衣人轻声一笑,道:“吾主乃天下名士,不宜出面,还望董将军体谅!”

    “其实董将军不必纠结于此,吾主并无称雄之意,只是想解救天下百姓于苦难罢了。”黑衣人继续劝说道:“为显诚意,吾主命吾等告知董将军探得的朝廷消息告知东将军!”

    “哦?!”董卓闻言,略显好奇问道:“是何消息?”

    “陛下病重,随时可能回撒手人寰,立储之事又犹豫不决。朝中看似平静,实则风云涌动,外戚何进与宦官争斗千里日益剧烈。”黑衣人显得极为自信道:“若是董将军愿意,吾主届时可谏言招董将军入京清君侧,名正言顺独揽朝中大权,俯视天下。”

    董卓闻言心中大骇,眼睛更是瞪得如同铜铃。董卓强自安抚心中激荡,沿着黑衣人所说的计策往下想来。

    “呼...呼...”越想,董卓呼吸越是急促,双眼充满血丝,五官更是因心中激荡变得有些狰狞。黑衣人也未再多说,安静下来让董卓独自思讨其中利弊。董卓低着头,不让黑衣人瞧见自己脸色,掩饰自己越发蓬勃的野心。然而善于观色的黑衣人,见得董卓如此动作又如何不知董卓如何作想?

    吾乃大汉之臣,理应忠于大汉,为何听闻此人如此消息之后竟然心中激荡?此人之主既然有能力霍乱朝纲,夺得朝政,为何要拉上吾一起?吾不过西凉武将而已。董卓平日里虽然显得极为鲁莽,但也非愚笨之人,天下哪有白予的午餐?

    董卓素来认为自己不仅勇武超群,更是智慧不凡,定然不远当作别人的旗子。况且如今的董卓只是想建立功勋,入得朝堂,登上那光宗耀祖的三公之位,并未想过要权倾朝野。而且以董卓看来,天下世家都是狼才虎豹,若是自己独揽朝政,估摸也不会好过。

    念及至此,董卓压下心中萌动的野心,心绪平复下来。

    “多谢汝等主子好意,本将不过莽夫而已,难以左右朝政!”董卓此时已淡定下来,极是淡然道:“本将乃是大汉将领,忠心朝廷,忠于陛下乃是职责,尔等还是速速离去,本将全当作未曾见过尔等!”

    黑衣人闻言叹气道:“吾等佩服将军忠勇,可惜朝中奸妄无人可诛,实乃天下百姓之祸也!”黑衣人叹息之后,也未再劝说董卓,作揖拜别,转身毫不犹豫离去。

    “首领,主上命吾等说服董卓此人,如今未果,吾等返回恐怕...”

    “不必多想!”被称作首领的黑衣人显得极为淡然,眼神之中更是自信道:“野心的种子已种下,只需等待些许是日子,让其生根发芽便可!”

    方才进言的黑衣人闻言,似懂非懂的点头,心中仍是担忧无果返回之后会被问责。

    “来人!”

    “将军!”

    “速速招华雄将军来吾帐议事!”

    “诺!”亲卫领命而去,片刻过后,华雄匆匆赶来。

    “主公!何事如此着急!”华雄大步跨入董卓账内,焦急问道。

    “阿雄,如今朝中宦官、外戚当道,蒙蔽陛下,霍乱朝纲,天下百姓深受其苦,吾等该当如何?”

    华雄闻言,眉头略皱道:“主公,陛下忠奸不分,实乃昏聩!”

    在华雄看来,天下糜烂,恶在外而正义不得显,皆是天子之则,如同子不教,父之过也!

    “放肆!”董卓暴怒大喝:“陛下乃是天子,岂是吾等可以议论?”

    “将军!”帐外亲卫听闻董卓愤怒大喝,跨入营中举枪对着华雄,以为华雄造反。

    “出去!”

    “诺!”不明所以的亲卫,被董卓一声爆喝,显得些许委屈的退出帐内。

    “主公息怒!”华雄单膝下跪抱拳道:“雄所言虽不甚中听,但以雄看来乃是事实。不过陛下年少便成为外戚傀儡,确实可怜,若是主公有意匡扶汉室,忠心朝廷,大可等待时机为陛下清君侧。”

    “哦?!时机何来?”董卓闻言,十分好奇,平日里的华雄虽然机灵,却极少谈论国事,今日董卓见得华雄如此言语,便觉华雄头脑并非如此简单。

    “年前雄曾听闻,陛下病危。朝中宦官、外戚为争夺立储一事斗得不可开交。”华雄皱眉略微整理思路沉声道:“若是陛下不幸驾崩,将军可借机领兵入洛阳,诛杀宦官、外戚,重振朝纲。”

    “吾等乃是边军,没有诏令不得入朝。如何领兵入京?”

    华雄闻言,眉头更深,思讨许久道:“雄无法,若是朝中有人策应便好!”

    “主公!不若如今多亲近亲近大将军何进?如今陛下新设西园八校尉,兵权皆在宦官蹇硕手中,何进若是要政变之时与宦官争斗,定少不了朝廷外外军的帮衬。只要吾等得到朝廷诏令入京,扶持新帝,日后要斩杀宦官、外戚不是手到擒来?”

    董卓闻言,眼睛一亮,之后更是哈哈大笑道:“吾有华雄,如得一臂也!”

    “主公过誉!”华雄见董卓采纳自己计策,高兴不已,抱拳谦虚道。只是华雄不知,野心一旦开始,日后便难以停下来。若是让董卓入京,日后大汉朝廷到底回如何,野心一旦种下,便会疯狂的在人心之内蔓延。即便此时的董卓还自认为是汉庭重臣,欲为助刘宏重振朝纲。

    北域五原。

    “到底谁会成为何进外力?”项敖数日以来一直在思讨年前项平提出的疑问。再加上徐庶、戏忠等人陆续回归,项敖便将此事提上日程,与一众家臣日日讨论。

    “主公,以地域看来,能够成为何进外力的并州牧丁原、冀州牧韩馥、豫州牧黄琬、兖州刺史桥瑁,荆州稍远,实乃不便,至今还未闻得荆州有何异动。”徐庶闻言,来到舆图旁,分别指出较为可能成为何进主力的周边各个大臣。

    “元直兄所言极是!”戏忠接过话道:“再排除各大州牧、刺史对外戚的抵触,更为可能出兵的便是并州丁原、冀州韩馥!”

    胡昭在旁低沉着头,未曾接话,不知如何作想。

    为培养张郃、李进二人眼界,此次商议,项敖也将二人招了过来。

    刺史的张郃、李进二人却是头大不已,若是骑马上阵,二人毫不犹豫,直接上便是。但如此在舆图上讨论谁人会如何如何,之后又将会如何如何,揣度一应人心态,确实为难二人。两人都是深皱眉头,脑袋里乱哄哄的。

    “兖州刺史桥瑁忠心汉朝,若是朝廷有变,为何不会听何进号令?”项敖倒觉得桥瑁可能性极大。

    “主公,桥瑁此人乃是儒家大能,虽然嫉恶如仇,对宦官外戚皆是欲除之而后快。但桥瑁此人也是迂腐,若无正式朝廷调令,恐怕桥瑁也不会有任何动作!”胡昭在旁沉声接过项敖询问道。

    项敖闻言,点点头,也觉必然。

    “如此说来,并州丁原更有可能?可并州与司隶之间有白波阻挡,恐怕不易!”

    “白波不过叛军,并无大局,些许钱财粮草便可打发。朝廷暂无力征讨,估摸白波此时也会消停,等待洛阳局势变化。”戏忠笃定的说道,似乎并未将白波放在眼中。

    而一旁的张郃见到项敖四人皆是皱眉,心中奇怪不已:为何一定要州牧、刺史?

    “主公!”张郃实在忍不住,稍显唯诺的喊道。

    “嗯?!儁乂有看法?”项敖闻言,略显好奇的看着张郃。

    张郃脸色些许涨红,硬着头皮上前询问道:“主公,既然是外力,为何一定要官居要职?若是何进许诺白波军好处,直接借机招降又当如何?”

    “嗯!?”张郃言罢,项敖、戏忠等人皆是一愣。对呀,为何一定要局限朝廷大臣!

    “不错!”反应过来的项敖,赞许的望着张郃,眼中尽是欣喜。不仅高兴张郃疑问给众人拓宽思路,更是高兴张郃在尽力学习。

    “主公,儁乂将军倒是给进些许提点!”在旁的李进也站了出来,轻声说道。

    “哦?!进先有何看法?”项敖来兴趣了,今日即便无法思讨出何人可能是何进外援,能让张郃、李进二人有长进也是喜事。

    “主公,若是不考虑朝廷大臣,进觉有一人极有可能!”

    “何人?”

    “西凉,董卓!”

    “嗯!?”项敖闻言皱眉沉思,神色满是疑惑。倒是胡昭闻言,双眼大瞪,焦急的在舆图之上各处细看。

    “为何?”项敖仍是有些许不明,董卓此人虽能征善战,但据项敖所知,此人在朝中并无太多关系。昔日的西凉三名将早已死的死,离的离,西凉之人在朝中并无太多话语权。

    “主公,进来北域之前,曾去董卓营中探知过!”李进略显尴尬的说道:“董卓此人,豪气不凡,深受西凉铁骑敬重,此次更是随同皇甫嵩将军大破王国兵马。不过此人有些许刚愎自用,视天下豪杰为无物,自视为大汉重臣,能够替陛下匡扶朝纲。”

    “而且董卓此人看似鲁莽,但心思及其细腻,又极能隐忍。若朝中情报无误,进料想,恐怕董卓此时已自荐,联络何进等人!”

    “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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