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花满楼两只眼睛都冒光了。
    楼随流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听完后,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我知道了,随便吃。”
    花满楼黑线,既然你一开始就不准备按我说的来做,那还问来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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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一楼提供茶水,楼随流虽然擅长烹饪,但对自己吃的东西却不甚挑剔,随便让小二准备了两份早点便回房。
    花满楼裹得像个粽子,死活不肯钻出来,楼随流也就随他去,坐在一旁自己吃了起来。
    香喷喷、热气腾腾的包子像人间最美好的珍宝,被修长莹玉的手指送入嘴唇,细白的牙齿咀嚼片刻,顺着天鹅般弧线优美的脖颈吞下去。
    楼随流喉结随着食物的滑动而上下跳动,花满溪死死盯着,不停地流口水,也不知看的是人还是食物。
    “真好吃。”楼随流又大口吃掉一个,完了还不忘美滋滋地舔舔嘴唇,享受得不得了的样子。
    “至于吗,只是普通的包子,皮厚肉少,一点都不好吃。”花满溪吃不到就说酸,瘪了瘪嘴。
    楼随流漫不经心地睨了他一眼,看他那那副馋样,明明就想吃得不得了,还嘴硬。
    “想吃吗?”
    “这种包子有什么好吃的。”
    话音刚落,花满溪的肚子就发出巨大的 “咕咕”声。
    楼随流愣了愣,仰头大笑起来。
    花满溪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将头埋进被窝。
    看着他那可爱的样子,楼随流的眼睛渐渐弯起,果然还是自家的小孩有趣点。
    看了看天色,反正今天没什么别的事要干。算了,他是病人,应该得到多一点关怀。楼随流喝了一口茶,咽下食物,然后端起盘子朝他走去。
    “张嘴。”楼随流将盘子放在自己脚上,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扯掉盖在花满溪头上的被子。
    花满溪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他没有去吃包子,反而一个猛虎扑到楼随流身上,笑得花儿一般灿烂。抱住楼随流的头,撒娇似地蹭了蹭:“随流最好了。”
    “麻烦死了,张嘴。”花满溪乖乖地张开小嘴,就着楼随流的手,一口咬在包子上。嚼了两口,也许真是饿慌了,竟然觉得味道真的不错,不由大惊:“想不到小小的县城竟然有这么好吃的包子。”
    “那就多吃几个,你看你这么瘦。”
    “是啊,我多可怜,口味被你的一手好厨艺养刁了,结果找不到东西吃。”
    “自己嘴刁还怪到我身上。”
    楼随流没好气地将剩下的小半个包子塞到他的嘴里,谁知一个不小心,送入口的位置有些偏。
    眼看包子就要掉下来,花满溪急忙张大嘴,将他的手咬住。只可惜包子还是整个掉了下来。
    楼随流眉头微蹙,包子掉在床上不能吃了。
    刚想丢掉包子,手指上忽然传来的酥麻感却将他整个怔住。
    花满溪轻轻含住楼随流的手指,舌尖一勾,手指就灼烧起来。
    他的舌头若蛇般灵敏,柔软滑腻,纠缠死死。
    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下垂,半遮半掩盖住那双勾魂夺目的眼。
    花满溪身子从被褥里探出,像小动物一样四肢双脚跪着,两手支撑上身倾向前方,细细吮吸楼随流的手指。
    大概在尝包子残留的味道吧。
    楼随流想将手指抽回,但不知怎地,就是无法动弹,只能呆呆地坐在原地。
    浑身的骨头瞬间就酥麻了,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神经都集中在手指上传来的吮吸感,以及从他喉腔里发出的类似快乐而又痛苦的声音。
    销魂夺魄。
    那种介于成年与少年之间独特的韵味格外诱人,带着致命的诱惑。
    须臾,花满溪忽的抬头,勾唇一笑。
    只一笑,众生倾倒。
    吐出口中的手指,他调皮地眨了眨眼:“包子挺好吃的。”
    楼随流整个人还是愣愣的,傻傻地看着他。
    花满溪抿唇笑:“随流,我还要吃。”
    楼随流动作僵硬地又拿了个包子给他。
    这次花满楼自己拿在手上,低头吃了起来,但眼睛还是偷偷地不住打量楼随流。
    楼随流眼神飘忽不定,惊吓过度?花满楼低头嗤嗤地笑,同时一口吃掉包子,伸手:“还要一个。”
    楼随流这次反应过来了,但结果大大出乎花满溪的意料。
    本以为他至少要说两句话,脸红或者生气都可以,但楼随流却由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木着脸,递过包子。
    不说话,是不是也表达了一种态度?
    花满溪拿不准楼随流的心思,眼睛滴溜溜地瞅着他看,但除了那双黑得异常深邃的眸子,什么也看不出。
    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只听得到花满溪缓慢咀嚼包子的声音,单调乏味。
    不出片刻,花满溪就按捺不住了,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有事没事胡侃:“随流,这包子很好吃啊,是哪家的。”
    “小二买的。”语气平板,不喜不怒,却听得花满溪心惊胆颤。他生气了?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我先回苏州,至于你,我就不知道了。”楼随流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一丝情绪。
    “我也跟你走,反正我无处可去。”花满溪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袖,“你不会赶我走吧?”
    楼随流这才转过脸看了他一眼,黑曜石般的眸子似乎蒙了一层薄雾,氤氲朦胧,看不清后面的思绪。花满溪心里直打鼓,七上八下没有着落。
    “无所谓。”楼随流说完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将站在上面的包子馅抖落。看样子,他准备离开。
    花满溪再也忍不住了,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战战兢兢地问:“随流,你生气了?”
    “生气?”许久,许久,楼随流才扯动一边嘴角,露出一个混杂着无奈和自嘲的笑容。
    他拍了拍花满溪的头,长叹:“不怪你,是我太宠你了。但是以后要注意点,尤其不要随便对陌生的男人……”他的话没有说完,只是又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将剩下的半句留给花满溪自己去琢磨。
    但在花满溪看来,短短一句话却好似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在寒冷凄清的早晨,显得格外残酷。难道你真的,看不懂我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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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中午一过,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花满溪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楼随流端着午餐站在门口,准备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最后隔着门柔声说:“我把饭菜放门口了,你不要饿肚子,伤没好。”
    没有回答,楼随流看了看门把,犹豫了下,还是转身离开。
    也许,他需要一些自己思考的空间。
    客栈是上了年纪的房子,有一种属于自己的声音。仔细听的话,还是能感到一些时间的痕迹。
    这个时辰才吃饭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天降大雨,所以整个大厅竟只有楼随流一人。
    别的人也许会不习惯这种一个人的安静,太空旷,太寂寞。但楼随流早已习惯。
    什么都不用想。
    可以清楚地听到雨的歌唱,不是也很不错吗。
    饭菜一般,但好在新鲜热乎。楼随流慢慢用过午饭,并不急着离开,依旧呆在角落里。
    坐着的那张椅子的一条腿绑了根红绳,红绳早已腐烂,但还是牢牢地贴着椅子没有掉落。它随着时间一起慢慢变老,记录了年复一年的春秋风雪。
    只可惜,除了整天打扫客栈的小二,几乎没有人知道这跟绳子的存在。
    楼随流伸手轻柔地抚摸着红绳,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这根绳子还是他亲手系上的,当时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记不清了,只记得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会专门进来,在这把椅子上坐一坐,摸一摸红绳。
    当初陪他来此的人已经死了,后来陪他来摸绳的人也死了,他们都走得很安详,只有自己活得这么不安详。安详应该是用在死人身上的吧。楼随流摸了摸鼻子,自己应该算得一个活死人吧,不由又笑了起来。
    习惯地想要掏出烟杆,谁知寻索一番,却无所获。
    丢了?
    真可惜,那还是七十多年前到皇宫时顺手拿到。
    不过算了,反正无所谓。
    什么都无所谓。
    “客官,这位客官?”小二的声音将楼随流唤回现实。
    “什么?”
    “是您在三楼放了一盘饭菜吗?”
    “怎么了?”
    “没,只是那盘饭菜搁在原地已经很久了,想必早就凉了。反正我现在没什么事做,要不要我帮你热一下?”
    花满溪还没吃?
    看来自己真是太宠他了,从小就这么任性,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楼随流隐隐有些生气,摇了摇头,朝三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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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放在门口的东西原来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楼随流重重地敲门,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你在干什么,饭菜都凉了……”
    门没有上锁,过了一会儿还没有听到回应,楼随流直接开门进去,“满溪,你又发什么脾气……”
    话戛然而止,因为说话的对象并不在。
    床褥凌乱,摸上去,冷冷冰冰,显然花满溪早已离去许久。
    他穿得那样少,甚至睡到半夜都会被冻醒,身上的伤还没好吧,外面还下着雨,早上好像忘了让他喝药……
    就在此时,一个雷在地上炸开来,轰隆一声巨响,连带着地板似乎也震了震。
    雨声瞬间大了许多。
    楼随流缓缓地将手中的被褥放下,转过头来。
    一个闪电顿时照亮了整间屋子,楼随流的脸也快被映得鬼一般地阴冷苍白,唇际勾起的那抹冷笑,阴冷而又肃杀。
    花满溪,你最好祈祷自己平安无恙,不然,我非打烂你的屁股不可!
    =======================纯粹用来混字数的场外剧场============================、
    童格:来来,给观众鞠个躬,作个揖,顺便透露一下最近的心情。
    楼随流:(一本正经)我很郁闷,很郁闷,很郁闷,很郁闷,很郁闷……(回音)
    童格:……为毛?
    楼随流:为什么我连续两次在戴上□□的情况下,都会被人认出?(被花满溪和白钟)
    童格:(笑容满面)这是因为爱啊。你看你那双逵猩竦难劬Γ多么的口口口口,
    楼随流(一手支头,严肃认真地思考,完全没听到别人说话的声音)难道是因为时间太久,手艺生疏了?不可能啊……难道我真的老了?……
    童格:(嘴角抽搐,保持微笑)好了好了,不要再纠结于这个没人会在意的问题了,来透露一下你的感情生活吧,让我们八一八
    楼随流:感情啊,哦,让我想想……(思考中)
    半分钟后:呼噜……呼噜……(打鼾声)
    童格:(额头青筋跳动,保持蒙娜丽莎式微笑)各位观众,不好意思,今天的小剧场到此为止,欢迎下次收看。(回头,变脸)关门,放小森!
    小森:……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想过自己这一辈子要活多久?
    ☆、【第十章】吾怒,汝亡(上)
    酒馆里喧嚣杂乱,这场大雨将所有人困在这里,大家无处可去,只好闲聊扯谈,打发打发时间。一时间,小小的酒馆鱼龙混杂,各种人都有。
    “砰”地一声,门骤然踢开,众人不由同时转过头去。
    只见一个俊美少年站在屋檐下,白衫浸湿,隐约现出绰约身姿,让人未饮先醉。
    吵杂的声音顿时消失,无论男女老少,皆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突然闯入的少年。
    少年面无表情地走进来,一身素白长衫,领口处微敞,现出弧线优美的锁骨。一时间,吞口水的声音接连响起。
    他却似乎根本就没看到这些神色各异的目光,径直走到一张空着的桌前坐下,“啪”地一掌拍在桌上,高喝一声:“酒!”
    小二愣了愣,立马涎着一张脸上前:“这位客官,想要什么酒?我们这儿有上好的女儿红、高粱酒、烧刀子……”
    花满溪眉头紧蹙,只觉小二聒噪的声音讨厌至极,心里越发烦躁,冷冷道:“越烈越好,要快!”
    见小二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花满溪伸手,猛地揪住他的领口,拖到眼底,狠狠盯住他。忽而又魅惑一笑,桃花眼异光流转:“我这个人有个坏脾气,如果我想要什么却又不能立马得到的话,就会特别想打人。不巧得很,我的拳头现在又痒了。”
    小二咽了口水,讪讪地笑:“小人明白,这就给您送来。”说完,小心翼翼地往后退,离开花满溪的手后,急匆匆跑去拿酒。
    花满溪挑眉,冷冷环顾一周。
    修长秀眉的眉似凝着门外的冷雨,寒气逼人,让人只可远看而不敢亵玩。
    原本寂静无声的大厅顿时又恢复了之前的声音,但无数道视线还是不停地在花满溪身上打转。
    花满溪也不在乎,反正从很久以前开始,无论走到哪里,这种色迷迷而又贪婪的视线就一直跟着自己转,烦不胜烦。
    这个世界如此丑陋,只有随流,只有随流。
    随流,随流……
    微微垂首,清幽冷眸上渐渐染上一层浓浓如墨的哀愁。
    化不去,躲不开,让人无时无刻不揪心难耐。
    被雨水打湿的发丝粘在额际,一滴水落在脸颊上,沿着完美的弧线滑入胸口,沁凉沁凉。
    冷,心冷。
    ==================================
    酒很快就来了,花满溪甚至等不及慢慢倒入酒杯,直接拍开壶塞,仰头直灌。
    莹白如玉的脖颈宛若一只骄傲而又孤独的天鹅,惹人怜爱,恨不得揉在手心狠狠摧残。
    无数双浊黄眼睛死死盯着他,恨不得也变成他手中的酒。
    酒入喉咙,灼烧似火,冰冷的身子瞬间就暖和起来。
    但花满溪还是觉得冷,止不住的冷,好像冬天提前到来,而自己孤身一人处在冰天雪地里。
    这种寒冷,自从一年前楼随流将自己赶出山谷就一直存在了。
    胃里翻江倒海,但花满溪还是一口接一口,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又不在乎我。当初他要真在乎的话,就不会把赶我出来了。
    花满溪反手擦掉嘴上的酒渍,丢开空瓶,“啪”地一声又打开一壶喝了起来。
    明明浑身烧热,手脚依旧冰凉。
    好像已经死了。
    花满溪忽然低头吃吃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什么笑话,到后来竟是仰头狂笑起来。
    但那笑声是如此凄迷,就像门外潇潇暮雨,让人心酸。
    他笑着笑着,就举着酒壶朝门外走去,像是已经陷入疯癫。
    “这位客官,你还没给钱呐。”小二正想拦住他,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一锭银子给晃花了眼。
    拿银子的是这里一个相当有名的纨绔子弟。好色残酷,不知摧残了多少当地的“花朵”。但其父亲是当地最大的地方官,官大欺人,百姓有苦不能说,只能远远地躲着他,尽量不让自家漂亮闺女儿出门。再加上最近其父为了政绩考核,而限制他寻花猎草。
    时间一久,纨绔子弟越发饥渴,今日趁着老爹不在家,专门带了一帮手下出来找美女。结果美女没看到,却遇到绝色少年,当然忍不住,跟了上去。
    ===============================
    针砭冷雨细绵绵,街上空空寂无人。
    花满溪站在雨里狂笑,忽的跌倒在地,酒瓶也随之破碎,浑浊的液体流了出来。
    他没有爬起来,而是趴在雨水中,侧着脸,静静地看着酒水不一会儿就被雨水冲走。
    对随流来说,自己也是一样吧。时间就好比是那不可阻挡的雨水,而自己就像这一点点的烈酒,迟早被冲刷而去。
    现在他还记得有一个叫花满溪的傻孩子,再过十年呢,再过二十年呢,再过一百年呢……
    再过一千年呢?
    自己这么傻乎乎地追着他到底是为什么。
    花满溪的拳头渐渐捏紧,嘴唇颤了颤,终于从紧咬的齿缝间挤出那两个字:“……随流”
    简单两个字,却好似具有神奇的力量,一瞬间就驱散了身体的寒气,一股热流顿时从心底生出在四肢游走。
    但之后,却是更加深刻的寒冷,手脚好像都冻结起来,心脏也停止跳动。
    随流,为什么你不爱我?
    鼻子顿时就酸了。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黑色靴子,接着一只胖得让人恶心的手挑起自己的下巴,厚厚的嘴唇上下开阖,声音好似幽灵透过身体穿过去。
    厚实的锦衫,绣着一圈狐毛,肥胖的身体,看上去很暖和。
    应该是暖和的吧。
    冷,冷得简直受不了,无论谁都行,能不能让我暖和一些?
    花满溪伸手捂在纨绔子弟的唇上,指了指一旁的窄巷。那里地处偏僻,不会有人来打扰。纨绔子弟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亟不可待地拖着他的手朝那走去。
    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反正,对你来说,三四十年后,我不过是一个曾经养过的小孩,一个任性长不大没人爱的小孩。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一场玩笑,难道不是吗。
    随流,随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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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窄巷夹在两间关闭的店铺后门间,头顶的雨被碰在一起的屋檐挡住,噼里啪啦的雨声遮掩了纨绔子弟下流露 骨的声音。他的手下则守在外面。
    身体被狠狠抵在墙壁上,有些疼,但花满溪只是微微皱眉,什么都没说。
    本就松散的衣襟一下子就被扯了下来,羊脂玉一般滑腻白皙的肌肤顿时就晃亮了纨绔子弟的眼睛。
    纵是花间常客,花满溪的完美身材还让他不由一呆。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呼吸声一下子就变得急促起来,眼中炙热的光更加热切:“啊,你真是太棒了,太棒了……”
    翻来覆去就只有这几个字,眼前的绝美容颜已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花满溪漫不经心地睨了他一眼,只一眼,纨绔子弟的自制力顿时瓦解。
    他近乎痴迷地抚摸少年的脸颊,想要凑前品尝樱桃朱唇的味道。
    不要,那是随流昨天吻过的地方。
    花满溪下意识就别过了脸,但肥胖的唇还是落在了右脸上,想吐的感觉顿时冲上喉咙。
    推开压在身上之人的手刚碰到纨绔子弟,又重新收了回去。
    不知为什么,一种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随流,你一直疼惜的人现在正被人欺负,被人压在身下,那片只属于你的风景正要印上另一个人的痕迹。
    你事后知道的话,会不会心痛?会不会后悔?
    都是你的错。
    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错。
    花满溪 □□了一声,娇嗔甫一出口便刺激了纨绔子弟的神经。他再也忍受不了,猛地撕裂了身下娇人的衣襟,猥亵的手带着压抑不住的欲望,滑过白瓷身躯,探入亵裤,正要拉下。
    对,就这样,将我玷污,然后结束一切。
    随流……
    花满溪微微合上眼睛,认命地松下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告诉你们花宝宝的结果。这次将一大章砍作两半,是为了方便乃们阅读,恩呐呐,我还是很好人的,笑。话说这一章修修改改好几次,写得我都得内伤了,
    ☆、【第十一章】吾怒,汝亡(下)
    对,就这样,将我玷污,然后结束一切。
    随流……
    花满溪微微合上眼睛,认命地松下肩膀。
    然而,就在此时,骤生巨变!
    一只鬼魅般出现的手,猛地摁住纨绔子弟的头,狠狠撞向墙壁。
    只听“咚”地一声巨响,脑浆血汁顿时爆炸开来。
    顷刻间,殷红绚烂的血浆四射开,红得耀眼,冷得残酷。
    坚硬的墙壁似乎因突如其来的巨大撞击而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灰尘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然后就是一片沉寂。
    死一样的沉寂。
    只有头顶的雨点滴答作响,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楼随流面无表情地看着不知是死是活的纨绔子弟,眼底阴霾浓郁,狠毒冷酷,令人心悸。
    花满溪好像做错事的孩子怯怯地看着他,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干涩而又沙哑:“……随流?”
    楼随流没有动,只是将眼神转到花满溪身上,自上而下冷冷睨着他。黑曜石般冰冷的眸子暗不反光,深邃的眼神看得花满溪一惊,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守在外面的下人听到声响,立马赶过来,但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全都震惊地不敢动弹。
    “什,什么人……竟敢”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下人结结巴巴地说。
    似因听到熟悉的声音,纨绔子弟竟然动了一下身子,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楼随流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和憎恨,毫无预兆地,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纨绔子弟的头发,将他整个人重重砸向身后。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背后的墙壁竟然顷刻间坍圮。扬起的砖石和烟尘盖在纨绔子弟身上,居然把他整个儿埋住。
    这一举动吓得所有下人都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一窝蜂全跑了。
    ================================================
    楼随流不再理会他们,转过头,直直地望着花满溪。
    花满溪下意识地后退,无奈已经后背抵在墙上。
    转念一想,我干嘛怕他,明明是他的错。
    这么想,又抬起头和楼随流对望。
    楼随流双瞳漆黑如夜,海一般地平静无澜,然而谁也说不清深海底下又是怎样地波涛汹涌。
    眉头微蹙,手紧了又紧。
    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蹲下,替他将被扯开的衣服重新穿好:
    “你伤还没好,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就跑出来了。”
    花满溪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
    看到我这个样子,你连问也不问一句吗。如果,如果那只肥猪真的对我怎么样了,你是不是也是一样什么也不说,甚至连伤心的感觉也没有?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花满溪的情绪一下就变得激动起来。他忽的用尽全身之力推开他,指着外面大吼:
    “不用你管,反正你根本就不关心我,你给我滚!”
    为何是这种反应?楼随流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紧蹙的双眉皱得更深。
    “滚,给我滚。”花满溪大吼,“我不要你假惺惺地关心我,反正一年前你可以赶我走,一年后你照样可以抛弃我。不要管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真是胡闹,这么大的雨,伤势加重怎么办。楼随流决定不管花满溪的奇怪反应,强行带他回客栈。然而手刚一碰到他,就被狠狠地推开。花满溪眼中充满厌恶,好像在看什么很讨厌的东西。
    “跟我回去。”楼随流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
    “我不要!”花满楼尖叫着跳了起来,“不要管我,你走,滚啊!”
    眼看雨越下越大,楼随流不愿再多纠缠,拽着花满溪的手就要往外拖:“不要小孩子气,这么大的雨,就算是没病的人也会着凉,更何况你这种体质……”
    拽住的那只手却被猛地甩开,楼随流总觉得手里一空,自己的心好像也咯噔一下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中的失落一时难以言喻。
    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怨愤再也无法压抑住,就好像长江之堤突然开了个口子,滔滔江水顿时全都涌了出来。
    花满溪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清亮的眸子满是恨意:
    “你不用再装了,反正我早就知道,你对我们根本就没有感情。你收养我们不过是想要体验正常人的感情,你口头上把自己当我们的父亲,但实际上,你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冷漠。
    世界在你眼中不过是一个永无休止的戏院,我们就是那唱大戏的戏子,而你只是个坐在底下的观众,冷眼旁观。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让自己像个正常人。楼随流,你到底有没有感情?”
    楼随流一愣,只觉得花满溪的话像冰冷锐利的长箭直插自己心脏。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人类!因为我没见过哪个像你这么绝情的。”花满溪歇斯底里地叫着,“你滚,我不要再见到你。”
    ==============================
    世间最伤人的不是看得见的刀枪利剑,而是看不见言语,尤其是从自己最亲密的人嘴里吐出的,那些让人防不胜防的声音。
    楼随流脑海中一片混乱,依稀有人冲过来,白的发,泪的眼,额际的皱纹格外刺眼。
    耳边似乎又响起熟悉的尖叫:
    “三十年前你就是这个样子,为什么三十年后你还是这个样子?为什么,为什么你都不会老?”
    “楼随流,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这个妖怪。”
    “你根本就不是人类。”
    ……
    眼前瞬间一黑,世界好像刹那间坠入黑暗。
    ==========================
    “就在那,大少爷就在这里被打的。”
    “快快快,趁着人还没走。”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找我们的麻烦!”
    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一些整齐的脚步聚集过来,不出片刻,小小的窄巷就被三十来人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站在最后的是几个熟悉面孔。也许是因为人多壮胆,其中一个指着楼随流高喊起来:“就是他,就是他杀了大少爷!你们要给大少爷报仇啊。”
    走在最前头的是当地有名的一个地头蛇,虎背熊腰,浑身肌肉,看上去功夫不错。
    此人姓穆名忠,先在少林寺学过五年拳,之后走南闯北,生里来死里去,最后竟让他练出一门好拳法,交到一群朋友,聚在一起,便成为当地一大黑党。
    他和那纨绔子弟私下有点交情,听说有人一掌打死了他,激愤之下,赶在纨绔子弟家人的前头,带了一帮手下寻仇而来。
    “喂,站那里发呆的小子,是不是你杀了冯大少爷?”穆忠手下叫了起来,态度嚣张跋扈。
    楼随流微微垂首,沾满雨水的头发不再漂亮,一束一束垂落下来,沁凉的水珠滴答落在地上。他的影子投射在眼前,和水滴混杂在一起,漆黑一片。
    此刻的他好像突然成了一个木头人,动也不动站在原地。
    虽然他没有回答,但有人替他说话了。先前逃走的人又叫了起来:“没错就是他,别看他瘦瘦弱弱的,力气大得很呐。”
    穆忠挑眉,睨了眼楼随流,哼,这种小葱一阵风就能吹倒,根本就不用本大爷出马。
    冲手下使了个眼色,一个猴头猴脑的人立马反应过来,痞痞地踱步过去。
    他的手里一上一下地丢着一把小刀,薄薄的刀锋,在冷雨中反射着夺目光彩。
    走到楼随流身边时,他大笑道:“和老子投胎到同一个世上是你做过的最大的错事!”说完,就要将小刀捅向楼随流的腹部。
    在他看来,这是再简单的一件事不过了,这人傻不拉几地站着不动,难道自己还刺不中?
    刀锋眼看就要刺入小腹,所有人都笑嘻嘻地看着,望向楼随流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谁知,下一秒,手中的刀竟然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大家目瞪口呆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更让人惊诧的是,那把刀竟然忽然出现在了楼随流的手中。
    上一秒,刀锋正朝着他猛刺而去。
    下一秒,刀柄就落入那只修长玉手。
    而中间的动作,居然没有一个人看清。
    大雨绵绵,天忽然就黑了,阴风冷飕飕地刮在身上,所有人都不由哆嗦一下。
    楼随流面无表情地举起小刀,在眼底细细打量,清冷的眸子反射着刀锋的寒光。
    蓦地,楼随流勾起一边嘴角,冰冷的刀锋,就刺入了要杀他之人的喉。
    动作温柔好似妻子替丈夫披上外衣,但落手之狠,却要人性命。
    一击便收,干净利落。
    “你,你……”
    那人的喉咙这才溅出鲜血,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窄巷幽深,突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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