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酒,陛下就更不在状态了,想来当年是个大杯具,难怪大白吓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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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9、番外之望海潮 11
    夜醉风和宿,锦澜照月浓,彼时酒酣耳热,龙帝陛下与淮川之灵对面相坐,白暨闻听龙衍吟得多少暧昧诗咏,又见他面上微红颇带羞窘,一时间竟不知心下何感,半晌,白暨起身替龙帝陛下满上酒盏,只摇首皱眉道,“陛下,你还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半天口拙,费力表达,龙衍的心意想必白暨早已明了,只不过小白心中所思,决非龙帝陛下所料那般简单,此刻白暨抬首注目龙衍,好几番言欲言又止,这淮川之灵满腹心语不甘不说,但又害怕逾越,于是只得强按心绪,一问冷然。
    而我们的龙帝陛下呢?龙帝陛下满腔爱意未得回应,此刻还被白暨不咸不淡一句抢白,一时间不觉一愣,片刻他反应过来,正是一把按于白暨替自己满酒的腕上,出言急切道,“小白,朕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小白,我。。。,我喜欢你。”
    龙衍憋了多少年的话,乘着酒意囫囵而出,他原以为白暨闻此也许会惊讶,甚至会反感,不过事实上,当时的情况出乎意料,白暨闻言只是低首一笑,他开口仍是那种淡淡的语调,却道,“陛下,微臣可是男子,不是什么漂亮姐姐。”
    一言出,白暨略带强硬收回为龙衍扣住的手腕,此一刻他抬首面上似笑非笑,小白就那么直直盯着龙衍,好似在等他回答,又好似龙帝陛下的答话他早有预料,而龙衍一听什么漂亮姐姐,一时面上竟略现恼色,脱口即嘟哝道,“小白,你该知道朕的意思,怎么还要故意来取笑朕?”
    龙衍与白暨交谈,远处的龙溯看的真切却听不清楚,方才他一见素来冷淡的皇兄一把扣在白暨腕上,已颇感惊讶,而如今再见二人贴近耳语,皇兄酒后双颊酡红,一时恼一时羞,怪了,这真是奇了怪了,他在对白豚说些什么?还喝这么多酒!
    龙溯一旁疑惑暂且不提,先说回龙衍与白暨,彼时白暨见龙衍避而不答,甚至还略生恼意,不由得心中一叹,小白略略摇首,只叹在尊位者任性恣意,喜欢漂亮姐姐这事明明是他自己说的,怎么如今一下子不提就不准提了?
    说白了,白暨对龙衍并非不曾动情,事实上他一直在克制自己不可动情,因为出身寒微的淮川之灵始终不相信他与龙帝陛下之间的爱能够对等,龙衍对自己的爱,真的能够做到唯我不可,他是真的爱我吗?还是说,他不过只是想要个幸臣罢了。
    白暨对自己没有信心,对龙衍更没有信心,所以他一直选择逃避,可是今天,今天既然龙衍这般表白,那还不如豁出去,且试他一试。其实白暨素来胆怯,也许那时候是觉得龙帝陛下真的酒多糊涂了,又或者一见他眉目带笑毫无丝毫冷厉之气,故此也就长了胆,于是当日,白暨故作不冷不热,只问道,“陛下,微臣是男子,你也是男子,你说你喜欢微臣。。。,你不觉得荒唐么?若是微臣不喜欢你,你怎么办?”
    纵观一生,其实在感情上,龙帝陛下素来懵懂口拙,男子与男子相恋,不容于世,这一点龙衍不是不知,甚至他自己根本就没办法从这样的道德桎梏中挣脱而出,不错,他是真心喜欢小白,甚至可以说是爱上了小白,可一旦提到这伦理道德,龙帝陛下还是不由自主一阵心虚,真的,是真的心虚。
    “小白,爱就是爱,这与男子女子无关,小白,只要你也喜欢我,这就没有关系,当年我记得那九翼王就曾说过,他说人生在世,能得一爱最美,小白,其实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被白暨一问至疑惑处,龙帝陛下非但开始自作多情,连声强调对方也喜欢自己,甚至他还将九翼王那种不靠谱的话都搬出来了,而今时白暨初问龙衍,本是心中无底,不想此一刻听闻龙帝陛下提起九翼王,白暨心下莫名其妙就是一阵不悦,他张口竟回道,“哦?九翼王,数百年前往事,直至如今陛下还记得清清楚楚,既然能得一爱最美,那当初陛下。。。”
    言止于此,白暨差点将腹诽之语悉数说开,他差点冲龙帝陛下问出当年为何不答应九翼王求爱之事,糟糕,若真说出,那可真是万分逾越!闪念间白暨惊出一身冷汗,几至不知该如何收场,而彼时的龙帝陛下大约真的醉了,他好像是听出小白言外之意,但却偏偏一毫不生气,甚至他还摇摇头笑道,“小白,那九翼王是朕的长辈,再说,朕从来只喜欢你啊。”
    多言不耐,龙帝陛下仗着酒意,忽而起身,此时此刻他也不管白暨是何心情,一步近前即将对方揽于怀中,口中喃喃直道,“小白,我知道你喜欢我的,不然你也不会随我回泱都,伴我身侧这么多年,小白,小白。。。”
    醉语呢哝,龙衍俯身即要亲吻,而此刻风和轩远处,白龙溯真真是目瞪口呆,这。。。,这算怎么回事?皇兄他在干什么?原本外界盛传青龙帝不近女色,龙溯心中还颇有腹诽,却说碧螺青玳是那样貌美可人,皇兄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可是现在,莫非传言是真,莫非皇兄他竟然喜欢那白豚?他喜欢男人?
    那边厢定域亲王心头一阵凌乱,而这边厢龙帝陛下轻薄之举未遂,当即便被白暨拦下,此刻小白闪身躲过,心一横只高声道,“陛下,你错了,你说的什么喜欢不过是一时喜欢,你我俱为男子,你这喜欢是要许我一生还是要怎样?你是想微臣不入朝堂做你的娈宠,还是说陛下你要下嫁与我?陛下,微臣伴你身侧近千年,自是了解你,莫非你真的觉得男子相恋是正常的,你真的不觉得这很荒唐?”
    白暨高声,也顾不得什么逾越不逾越,而龙衍为他一吼,一定神后只答道,“小白,朕喜欢你,若你也喜欢朕,这就不荒唐,小白,你告诉朕,你喜欢朕么?”
    那时候,龙帝陛下句句追问,而白暨见他满面认真,一双眸子里是期待是不安,说实话,这淮川之灵一时不知何从而来的胆大包天,竟是侧首勾起一笑,却朝龙帝陛下道,“不,微臣不喜欢陛下这身绣金袍,也不喜欢陛下头上龙珠冠,若说喜欢,我喜欢的是多年前淮川相交的少年龙衍,最好他连太子都不是!”
    若说醉酒是好事,这让龙衍好容易能够肆无忌惮去谈情说爱,可是醉酒也许更是坏事,此刻白暨说的多少话,龙衍似懂非懂,龙帝陛下毕竟高位多年,神思迷离之际,他只知一把抱住小白,扬眉笑道,“好,小白不喜欢的大可以不喜欢,来,替朕除去这冠带可好?”
    这可真是太不像话!
    只怕今时,这句不像话不仅是白暨心中腹诽,甚至那远在一边的白龙溯更是惊讶鄙夷难以名状,该死,原来皇兄人前冷情,人后竟是这般不成体统,他还调戏白豚呢,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模样,他居然还叫别人替自己解衣,这,这简直是。。。,父皇怎么就没看到他这般不成器的模样呢?
    当初年少定域亲王说不出自己心下何感,他口中嘟嘟囔囔骂个不停,可是心中却是十二万分地想看看自己那高高在上的皇兄真会做出什么荒唐,而白暨呢,小白一阵气闷一阵好笑,事实上龙帝陛下朝堂上尊贵无匹,冷厉专横,可私底下,哼哼,他不过是借了点酒,就开始壮胆发疯了。
    那时候,白暨闪身挣脱龙帝陛下满是酒气的怀抱,他跃过风和轩廊柱直往水下,片刻就见得一尾白豚掀起层层浪花,虽然夏夜之水暖意融融,不过突如其来的一大片水花甩在脸上,龙帝陛下好歹也是酒醉半醒,片刻,就听得他大喊道,“小白,你又来这招!”
    忆起年少淮川嬉戏,是夜龙衍彻底抛去了所谓帝王仪尊,此刻他跟随白暨纵身而下,一把捧住白豚那圆胖的脑袋,又掐又捏,口中还愤愤道,“一不高兴就要变成这胖头胖脑的模样,看我今天不捏你脑袋!”
    龙帝陛下一身绣袍尽没水中,湿漉漉的冠带松散开来,束不住青丝万千,而白豚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看,显然气还未消,此刻白暨还是不肯复作人形,他不住翻滚,直将尾巴摇摆至层层浪起,只好像还嫌龙帝陛下不够狼狈,半刻水中嬉闹,龙衍环抱这白豚脑袋,直唤道,“小白,我是真的喜欢你,小白,你变回来,让我吻吻你,好不好?”
    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少年时代,龙帝陛下染上酒意的声线不似往日清朗,他浓浓的鼻音传至白豚耳中,说实话,其实小白早就动心了,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不敢心生亵念,他淮川白暨只是一直不敢动心罢了。
    白暨拒绝复作人形,风和轩下龙帝陛下紧紧揽着那胖脑袋,唤了不知道多少声小白小白,说他是酒后无意也好,或者说他是刻意放纵也罢,反正当晚龙衍与白暨在水中几番嬉戏,真真是叫远处观望的龙溯大吃一惊,天哪,原来皇兄素来冰冷淡然的声音竟也会这温润软腻,难道他这是在撒娇不成?衣衫凌乱,目光迷离,他居然喜欢男人?!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龙溯自顾自惊异万千,而良久之后,白暨还是不愿复作人形,直至最终,龙衍实在是因为酒多过量,水中胡乱嬉闹后,竟不知是犯困还是发糊,只趴在那白豚背上,堪堪即要睡去,而此一时,白暨方才肯复作人形,小白将龙衍半抱至岸上,只在龙帝陛下耳边轻轻一叹道,“陛下,方才你若还能像年少时候一般,唤我一声小白哥哥,那我便留在你身边。”
    翌日,白暨留书离去,而龙衍宿醉不记前夜荒唐事,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自己逾矩唐突了小白,却不知事实上,当晚他睡去之后,风和轩内只怕是白暨差点对他有什么唐突,虽然最后不过是一吻缠绵,白暨吻的用力几至有些贪婪,可是不管如何,最后小白还是毅然离开了。
    白暨是良臣,他不可能容许自己做出犯上之恶事,但是他也决不愿一生仰仗龙衍,在他看来,为人臣者,在朝堂不可与君主有私情,可若不在朝堂,难道自己还真要去做龙衍的娈宠不成?白暨了解龙衍,虽然他感情是真,可是龙帝陛下终究不能完全抛去男子相恋有违伦常一论,他再爱自己,到头来还是青龙帝,唉。。。!
    当然,一夜嬉水玩闹,龙帝陛下不知自己酒后醉态,风情撩人,他不知白暨究竟为何离去,自然更不知自己这种种失态,俱为定域亲王尽收眼底。而事实上,彼时白暨离开,大约龙溯也跟着推了一把,那时候年少气盛的定域亲王一路尾随起居舍人,龙溯趾高气昂,一张口只朝白暨恶狠狠骂过一句,“不自量力的东西,不要以为现在我皇兄宠你,你就能够放肆妄为,本王可告诉你,当年就算我父皇,在他身上也捞不到半点便宜!”
    说起来,那时候龙溯挖空心思都想看看皇兄丢脸气恼的模样,当然,这一晚锦澜风和,他看在眼里自是有些小小的得意,小小的兴奋,他原本将这事当作皇兄的把柄,想着日后有什么机会正好可以拿出来调侃嘲讽一番。可是第二日,当他与龙涟同去锦澜殿请安时,一瞥见酒醒后依旧冷漠淡然的皇兄,龙溯心中再多的小算盘都好像一口气堵在心中,事实上,皇兄就算有再多的把柄,他好像也不敢说,也许昨夜,抱着白豚调笑的皇兄,根本就是假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弟弟那时候还年少,一直想着陛下能够坍台再坍台,好让他偷笑= =
    不过,这毕竟不是什么好的潜移默化,弟弟那时候是怕陛下,等到他一步步被撩拨到发疯不怕的地步,终于有了陛下最后的悲催= =
    至于大白,大白跟陛下不是一个世界的,大白是想跟陛下在一起呢,但是他敢去攻陛下吗?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其实估计大白也是不介意做受的,但是陛下的身份使然,大白终究不愿做娈宠幸臣。除非陛下不做龙帝了,跟大白说不定也挺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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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0、番外之望海潮 12
    当夜荒唐,其实龙溯并未记在心上,一直以来,他都以为那是龙衍酒后失态,还不至于皇兄真的会去喜欢什么男人,因为不管怎么看,龙帝陛□侧碧螺青玳长侍,还有一位身在洗月轩的佳人琳琅,如果这世上真有谁会放着如此绝色暴殄天物,非要去喜欢什么白豚,只怕是脑子烧糊涂了。
    再者,白暨一去不复返,皇兄好像也没怎么样,大概他酒醒了,自己都会自己觉得很荒唐吧。当然,彼时亲王殿下年少不记事,他自是不知道白暨留书而去,龙帝陛下心中几多恼恨几多自责,而事实上,酒醒后的龙衍万般鄙弃自己一夜胡言乱语,一夜行止不端,那之后龙帝陛下几去淮川探访,无奈何淮川之灵有心躲避,如此这般,岁月往复,直至最后,小白命殒于风和轩下一片汪洋,命殒在龙衍面前。
    白暨一事,注定遗憾,而那一夜起,龙溯虽然不曾将龙衍的失态记在心上,可是多年以后,多年以后当定域亲王固执认为龙帝陛下与定域王妃暧昧纠缠,当他心中蓦然泛起对兄长的诸多恨意,当他匆匆赶赴莽原,凌云宫中一见皇兄合衣眠于那灵兽长之榻,那时候的白龙溯只怕是怒愤鄙夷交杂,几番心绪难定。
    当年龙帝陛下初度落难,莽原受困时尚不知灵兽长心怀亵念,虽然龙衍对麒麟的种种言行有所防备,可是彼时他身受重伤,终不便面上戳破。那时候的确是事出有因,困境之下龙帝陛下本无错失,可是卿云下榻,氤氲迷香,当这一切俱落于白龙溯眼中,却是十二万分的变了味。
    事实上,那时候定域亲王接灵兽长来函,甚至都没来得及细作思考即匆匆赶赴莽原,龙溯未曾知会麒麟,亦未曾探访鼎贞,他一门心思只想着去寻龙衍,他不相信皇兄真能受困莽原,受困凌云宫,更不相信那灵兽长所谓的两情相悦,倾慕爱恋。
    当时麒麟希望与龙溯合作,乘龙衍落难在外,让水族换了江山,灵兽长要的是龙帝其人,定域亲王要的是龙帝江山,如此双赢,何乐不为?然而初开始,这等计划亲王殿下并未首肯,诚如多少年后汲月潭祭台上白龙溯几番嘶吼,其实那时候他是想去救龙衍的,可是当他一入凌云,沿路找寻,当定域亲王催灵水隐术,一路见得灵兽长为龙帝陛下所修之云澜殿,一路再见卿云灯火,暗香环绕,他那永远高高在上的皇兄竟然真的下榻灵兽长寝殿,甚至彼时,龙衍衣带微乱,眉峰轻敛,该死,他居然还真躺在那麒麟床上,甚至累的连眼睛都不舍得睁开一下?!
    卿云深处,因龙帝陛下榻上休寝,故而四围婢子俱退去内殿之外,而正是彼时,定域亲王催灵水隐潜入内殿,天知道他一见龙衍半卧锦榻,意态迷茫,天又知道那时候他到底强按下腹内多少怒火,方才不至于大动灵息,现了身形,彼时三刻,龙溯俯身榻旁,他一双眸子死死盯着龙衍,哼,这就是他失踪了大半年的皇兄?
    贞儿体内青龙息不见他作何解释,那碧海明珠又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物什,他就莫名其妙闭关汲月潭,好吧,闭关汲月潭如何又会辗转莽原?口口声声说什么与贞儿清清白白,却原来不止天禄公主,就连灵兽长,他也要一并勾引缠绵?!
    狗屁,什么清高冷情全他妈假的!
    一时间,龙溯忽的就忆起早些年前碧泱宫内风和轩,他曾见过龙帝陛下酒后醉态,那时候面对白暨,就连面对白豚那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书生,无上尊贵的青龙帝竟然几番亲昵挑逗,甚至他还抱着那白豚撒娇求爱!
    龙溯愈想愈气闷,再回神他只见龙衍浅眠仍未转醒,而事实上,当时的龙帝陛下本有所察觉,他知道身侧有人,无奈何长时为暗香所侵,龙衍梦中不安,神思难明,他一直想醒却总也难醒,即便是微微张口,终不过浅浅梦呓。
    说实话,定域亲王真不该看到龙帝陛下暖榻浅眠这一幕,更不该听到龙帝陛下那似有若无的低声呓语,因为龙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明明还是怒气大过天,如今却不知怎的突如其来一阵呆愣,嗯,皇兄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平时,他迷迷糊糊的好像周身无力,就连那几声低吟都唤的人莫名心痒。。。
    彼时定域亲王俯身而下,他挣扎半刻后终是一把抚上龙帝陛下之手,五指摩挲,丝丝暧昧,而此刻的龙衍益发混乱,他梦中本就是一时泱都,一时莽原,一时龙溯,一时鼎贞,于是这会儿感觉身侧有人,竟是轻声一唤道,“龙溯?”
    皇兄他醒了?!
    这一唤可真真叫定域亲王心虚冷汗,片刻间龙溯立马放开龙衍,生恐他皇兄真的醒来难以收场,可谁曾想就在此一时,龙衍大约忆起自己身在莽原,身在卿云殿,龙帝陛下当即改口,竟是再一唤道,“鼎华兄?”
    鼎华兄?鼎华?!
    居然叫麒麟叫得这么亲热,大半夜安眠榻上,他居然唤的出灵兽长名讳?莫非他二人。。。,莫非皇兄今时这般软绵绵娇滴滴的模样,是与麒麟交欢了,莫非他真在那灵兽长身下。。。,无耻!
    他还要做什么皇帝?!他居然还去勾引贞儿?!
    思至此,白龙溯当即火冒三丈,怒上心头什么也不顾,他一回身一俯首,唇舌相交,一吻缠绵,接吻时白龙溯整个心都在砰砰乱跳,真不知漏了多少节拍。那时候,定域亲王怕到极点,也兴奋到极点,他甚至都不曾考虑到万一皇兄醒来该怎么办,可是那时候的龙帝陛下昏昏沉沉,一吻唇舌相抵,若说他在拒绝莫若说尚有几分挑逗,虽然龙衍一直皱着眉头,可是他张口喉间流泄出的浅浅吟哦,真真叫龙溯又爱又怒,几至混乱了心思,差点即要做出什么亵渎来。
    活该他被困莽原,活该,活该!贞儿是我的,江山也是我的,他既然要在灵兽长身下妩媚妖娆,那干脆让他去好了,省的他再要勾引旁人,也省的他再来勾引我!
    其实那时候,定域亲王对自己的亲哥哥早已心生,只不过他一直强调着自己深爱鼎贞,又一直排斥着血缘至亲,于是白龙溯一步错,步步错,他东海面壁,满腹淫思,整日里想的不是他皇兄与这个男人交欢,就是与那个男人苟合,唉!
    说到底,当年种种,种种机缘,按说凌云宫守卫森严,定域亲王能够轻易踏入卿云殿,本就是个奇迹,而多少年后龙溯回想起,他以为当时是麒麟故意为之,他只恨当时,自己为什么不唤醒龙衍,为什么自己会混账到留他一个人身在莽原?!为什么那时候他白龙溯想的都是些有的没的,为什么他就是想不到皇兄会是落难辗转,受尽屈辱?其实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亲哥哥啊!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而当年定域亲王之所以能够轻易踏入卿云殿,也并非灵兽长故意为之,事实上是因为当时龙帝陛□在彼处,盛极的水灵龙息掩去亲王殿下行踪,真的只是没有人发现他而已。换句话说,那时候本该是定域亲王相助龙帝陛下脱困的大好时机,可是万般未料他兄弟失和,混账白龙溯就这样置兄长于险境,不管不顾,甚至他还要去与麒麟定下多少盟约,以至于后事一祸再祸。
    往事不堪回首,想来如今龙衍已去四百年,雨下未停,而今时龙溯独坐风和轩,他忆起往日种种,忆起他与皇兄之间有过多少个吻,有过多少次爱,其实皇兄从来都不喜欢,其实皇兄谁也不喜欢,他喜欢谁?他为什么还不肯回来?
    为什么,如今这碧泱宫与当年的碧泱宫有什么不同?碧螺青玳都在,琳琅也好好呆在洗月轩,皇兄喜欢的幽竹清泉,岸芷汀兰,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啊!今时夜深月浅,这思念刻骨,悔责今生,甚至都有些癫狂的白龙帝起身在偌大宫阁内四处徘徊,真的没有什么不同,就连小时候皇兄偷偷跑出去,绊了他一脚的玉雕镇水兽也跟原来一模一样,皇兄,你倒是回来啊,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回来?
    哦,不对,不对不对,皇兄肯定在生气,生气他的鸿妃娘娘到现在为什么还在羽族,他的鱼兰公主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见认祖归宗。。。
    作者有话要说:过去时转回现在时,下章癫狂的弟弟要去找小鸟麻烦了= =
    ――――――――――――
    最近大抽,本人也跟着小抽,更新不给力= =
    好吧,从今天起,尽量日更,最慢两日更;
    ――――――――――――
    回忆告一段落,下面进行时,迅速切入主题,再次会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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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1、番外之望海潮 13
    羽都九天,连日来十数封加急国书自泱都频传,而极天殿内羽帝初一阅冷笑置之,再一阅心生烦躁,直至这第十三封国书放置御案旁,凤百鸣就差没当场甩袖将那书函扫落在地,羽帝陛下横眉怒目,火冒三丈,张口即斥道,“痴人说梦!”
    来函别无他言,俱是那白龙帝反复要求鸿妃与鱼兰公主回返泱都,龙溯措辞强硬,态度蛮横,初开始他还有些商量语气,到最后这厮竟至于倚仗水灵尊位之势,言辞间漫溢命令意味,呵?莫非他一时吃错了药,竟当羽帝丹凤是个什么好脾气之人不成?
    本来凤百鸣根本没拿白龙溯当回事,对于当年那自私愚蠢,狼心狗肺的定域亲王,羽帝陛下从来都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甚至当年汲月潭,若非玄龙帝出手相阻,那蠢货早就没命了!而此际阅毕国书,羽帝好生不快,他甚至都懒得提笔回复,只一手将那书函狠狠甩在一旁,冷哼一声后即起身离开了极天殿。
    午后玄天府邸,鱼兰公主正值年幼好动之龄,此刻羽帝陛下方一踏入府内,就见得园中一株高大梧桐树上,小丫头两支短胖胳膊死死抱着那树桠,大约因为爬得太高,吓得直喊道,“母亲,母亲,我要掉下来了!”
    羽帝来时,身侧侍从尚未通报玄天护法,而此刻水鸿不在园中,那梧桐树下只得数名侍婢守在一旁,今时今地,小公主树上呼救,婢子们无不着急惊慌,手足无措,其实说来也怪,这些婢子身在九天,无一不出身羽族直系,按理说她等催灵展翼,接下个小公主应该不成问题,可是呢,偏偏这小公主脾气古怪,胖丫头喜欢攀高玩闹,却最讨厌有人在她面前展露一双翅膀,“母亲,我真的要掉下来了!”
    注意,这时候可千万不能被这小丫头骗了,如果现在谁要敢去将她从树上接下,小公主一准大发雷霆,哭闹不休,于是,婢子们愁眉苦脸,面面相对,万般无奈也就只能呆着等她母亲出来。不过,今天可不同往日,现在她那羽帝舅舅来了,真不知道这丫头又要怎么撒娇,怎么耍赖咯。
    眼见小鱼兰抱着树桠拼命大喊,羽帝不知这是小丫头玩的旧把戏,此刻他心中一惊当即纵身而前,奈何尚不及抱过小公主,实不想这胖丫头竟然使坏,一刻间小鱼兰忽作真身,直化作胖头胖脑一尾小白豚,砰!
    哈哈,真是可恶,本来英明神武的羽帝陛下纵身即可接下小公主,哪成想如今怀中突如其来一尾小白豚,那圆溜溜胖墩墩的身体实在是体积不小,份量不轻,而凤百鸣一惊之下,身后羽翼立展,流火之势忽起,哈哈,这可真是滑稽至极。今时今刻,羽帝陛下扇着一双流火之翼悬在半空,而那始作俑者胖丫头换作人形后居然还撅着嘴巴不高兴道,“舅舅,谁要你接我下来呀?我应该掉在一片大湖里,舅舅,舅舅,我要掉在一片大湖里。。。”
    比之水鸿,鱼兰显然更像白暨,小丫头灵本属水,又因为幼时得青龙息相养,故而对水灵极为亲近极为依赖,奈何四百年前她为羽帝自泱都带至九天,这些年来虽然玄天府邸中有不少刻意为之的湖泊清泉,然终不比水族万里泽国,江海大川。
    此刻小公主撒娇要什么大湖,若在平时,羽帝闻听必是哄几句骗几句,奈何他方才正是阅毕白龙溯来函,那厮句句说什么公主是水族的公主,一定要回返水族,故此这一瞬间,羽帝竟不觉稍有闪神。而片刻后,小鱼兰不见舅舅答话,却又来撒娇道,“舅舅,去年我生日的时候你就说过要带我去什么海上,我记得小时候,我一直在水里的,水里又暖又舒服,岸边还有一株好大的兰花,还有。。。”
    时年久远,彼时的鱼兰公主实在稚龄,记忆不清,加之日后她母亲只告诉她父亲早逝,别无多话,因而如今,小公主只记得很小很小时候,自己有过父皇,很早很早时候,她住的地方水天一色,潮起潮生,那时候父皇会抱她在怀里,还会吹笛子给她听,嗯,父皇的怀抱可比舅舅的好多了,至少不会这么烫。
    若是父皇在,要再大的湖也没问题,若是父皇在,就算要一双翅膀大概也没什么问题,若是父皇在,肯定要什么都没问题。。。,此一时小公主忽而想起父皇,蓦然之际不知怎的就委屈起来,此刻她也不等人答话,竟是一头埋到羽帝怀中,呜呜咽咽道,“舅舅,我想小时候了。”
    小丫头随心之言本不足为记,可是如今羽帝陛下心头繁复,他一时收起羽翼,落地站定,方是一手抚上小公主发梢,心中不自觉就想起多年前泱都宫阁,碧水连天,唉,想来若是龙衍还在,必是极为宠爱小鱼兰,呵呵,真不知道有那么一天,龙帝陛下若是一手抱着这胖溜溜的小白豚,该会是个什么模样?
    此刻羽帝感伤,而殿内水鸿正是闻言而出,原来今天这玄天府邸的访客还真不少,先于羽帝,那咏王竟然已经到访。按说前些时日,金翅一探连云,实不该回来的这么快,而今天大司马之所以来拜访鸿姊,大约还真有些事情。
    原来是几日前,大江之源一争青玉匣,那灵麈也要,血殇也要,最后却被金翅一剑挑落湖口,呵呵,当时这咏王想的痛快,做的潇洒,他眼见玉匣沉水,挥挥袖展开羽翼即走,可是谁曾想离开后,这大司马越想越是心绪难安,越想越是悔意不绝,万一,万一那真是个什么重要物什,万一那真的与龙帝陛下有关该怎么办呢?
    此事咏王必定不会告禀羽帝,他心下不安也只得先诉于水鸿,说实话,大江之源寻件沉底的物件,这对于羽族族人来说,简直要比登天还难,那偌大羽族,到底该寻谁相助?寻谁也只能寻玄天一系,只能先请鸿姊去看看了。
    咏王想的美好,他不知道其实早在第二天,那玉匣就被幽魔右护法与水族小s王寻了去,当然,咏王更是想破脑袋怕也想不到那玉匣内竟会是一幅灵兽长所作春宫图卷?!反正他回抵九天,面对水鸿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拙于开口说什么龙帝陛下的物件自己想要,但是几番强调大江之源巧遇灵麈,巧遇幽魔右护法,却只叫水鸿闻听不住颦眉,几番摇首,最后鸿妃娘娘没应个上下,只对金翅了然一笑道,“好了,小咏,这么多年那暖水玉都在鸿姊这边收着,其实当初,这暖水玉本就是龙帝陛下赠予你的,你想要就拿去吧,嗯?”
    水鸿当金翅是想要暖水玉,而暖水玉金翅大约是真有些想要,然而青玉匣一事的确也不假啊,方才正是姊弟二人谈不拢之时,水鸿忽就听闻殿外鱼兰吵闹,本来她还想让小丫头自己先晾会儿再说,哪曾想才半刻功夫不到,丹凤居然也来了。
    殿外园中,梧桐树下,小公主赖在羽帝怀里,这会儿她壮着胆子小声问道,“舅舅,今天你带我去极天殿看那颗骊珠,好不好?今天能让我把它带回来,陪我睡觉吗?”
    “鱼兰!”
    小丫头不知轻重,此刻为母亲一喝,一惊之下差点真哭将起来,而水鸿见得羽帝到访,当下也没多话,只一叹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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