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起身,立喝道,“琳琅,你不许说!”
    又有何事?
    琳琅见我颔首示意,自是不惧小亲王一番喝止,此际她正是开口欲语,实未料风微澜见此面色涨红,却急急抢先道,“表哥见笑了,白日里原本是我与母妃吵嚷了一通,她心里不痛快,过几日就好,表哥无须费心。”
    小家伙搪塞得倒快,然而我知晓泗水姑母之所以连日哀泣,决非是因为与他吵嚷了几句,只怕是太傅一事郁积在心,故而伤怀,此际我见小亲王连声解释,一副生怕我不信的模样,不觉好笑,莫非这小家伙急切搪塞于我,竟还起了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之心?
    我一时摇首,笑意过后方欲起身去探望泗水王妃,倒未料未行出几步,风微澜随我身后,连声直道,“表哥,我母妃她没事的,真的。”
    真没事自是最好。。。
    为风微澜所唤,我停步回身,不觉竟是莫名一叹,却问他道,“七殿下,你实话告诉朕,这许多年来,你父王待你母妃,可是恩情寡淡?”
    我此一问风微澜初是讶异,片刻这小亲王面上一红,急急答道,“没有,表哥,你别听外人胡说,都说我父王好色喜。。。,其实我父王待我母妃最好,自我有记忆来,鲜少见父王恩宠他人。。。,父王故去时,我母妃不也哭的跟泪人似的,唉,我母妃。。。,表哥,你别管了。。。”
    我还真不想管。。。
    此际闻听风微澜所言,我心下稍感安慰,一时也不愿再探泗水王妃,正是沉思未语时,倒听得小亲王郑重朝我道,“表哥,白日里母妃的确与我提起过螭r,那螭r。。。叔叔。。。助我母子离开风神都,于我有恩不假,但是他妄想与我母妃。。。,这不可能,还有,我听母妃道螭r身犯重罪,他既是水族罪臣,表哥有任何决断我绝不会多话求情,母妃若是为他求情,也请表哥不必放在心上。”
    澜亲王此一语有礼有节,全不复当初盟会上无理取闹的无知少年,说是有日后一国君主之气度风华也不为过,而我见他如此态度,不由大加赞赏,当晚与其略略提及龙阁长史与御林军右参将,太傅一议暂且按下不提。
    数日未见泗水王妃,而三日后即是太傅问斩之期,是日浣风山,泗水姑母于书房外再次求见,我当下唤琳琅引其入内,但见得泗水王妃一双眼睛红肿,大约是连日哀泣所致,此际我一见不由摇首叹息,却未料姑母忽而惨然一笑,今时她决口未提求情二字,只恳请我能让她天牢中再见太傅一面,了却前缘。
    此等要求倒也不过分,我闻听自是颔首应允,然而待泗水王妃谢恩离去,我总觉心中莫名伤怀,唉,这世上诸般,哪能事事如人愿。。。
    作者有话要说:泗水姑母其实也可怜,九翼王对她是好,但是心不在她身上;
    太傅你杯具吧,太傅的杯具是性格造成的,谁让他偏激固执了?
    风微澜初对太傅肯定是感激的,但是一见到太傅与自己的妈不对劲,就马上怒了,我父王他死了才多久啊????
    ――――――
    陛下,你总是遇上这些烂事,唉,倒霉啊!
    ――――――
    这么一闹,陛下和九翼王多少年前的jq往事,早晚得被风微澜知道,到时候一切又都是陛下的错了,
    151、夺位(四)
    太傅问斩前夕,泗水姑母天牢探访,当时我本于锦澜灯下翻阅故记,无奈何心神不宁,一时落笔批注,连连出错,甚至一闪神思虑渐远,差点碰倒案上水丞,而一旁碧螺见我如此恍惚,忙是近前替我收拾书案,笑言直道,“陛下这几日未在锦澜殿寝宿,莫不就生疏了?”
    碧螺一语略有嗔意,莫非今时锦鲤不在身侧,她倒也学会了旁敲侧击,不喜我连连夜宿浣风山么?此际我闻她所言,当下摇首轻笑,未置一词,而碧螺将案上书册悉数整理,却又回首朝我道,“陛下,你这是累了,今夜早些休寝吧。”
    碧螺侍奉我左右,聪慧解意,她大约知我疲乏,故而有此一劝,而今时我的确心神难安,做不成一事,一时略略颔首,方欲沐浴就寝,却不想殿门外忽有侍卫急报,竟道那有翼族澜亲王硬闯碧泱宫,说有急事要见我。。。
    何事?
    我快步步出锦澜殿,一路疾行至碧泱宫宫门前,那澜亲王一见我,匆忙近前,急急朝我道,“表哥,你快带我去天牢,我母妃她。。。,她竟然给我留了这么封信。。。”
    小亲王焦急满面,直将那信函递于我手,而我接过匆匆一阅,字里行间,泗水姑母端的是一副生离死别口吻,她竟道自己不能辜负太傅深恩,甘愿随其而去,只盼风微澜能好生听我教习,日后继承风神王位,登临大宝。。。
    这。。。,怎么会这样?
    我当下也来不及深思,回神只知匆匆直往天牢,而风微澜随我身后,一路疾行,当我等赶至太傅囚房前,场面竟已是一片混乱,此际隔着水灵禁制,太傅将泗水王妃之手紧紧攥于掌心,急声直吼道,“来人,快来人啊!泗水王妃散灵,快来人救救她!”
    泗水姑母竟真的要自裁,殉情?
    囚房侧一众侍卫茫然不知所措,而风微澜一见泗水王妃周身水灵漫溢而出,忙一步往前,连声急唤,“母妃,你做什么?母妃,母妃!”
    泗水王妃面色苍白,水灵氤氲中气息已弱,而我见此心下繁杂难以言述,当下催灵近前,一手祭起水润抵于她心脉处,因泗水姑母与我灵息份属一脉,此际青龙息自她灵脉而入,润化流转,少时即可引其灵源灵本归宗,姑母性命应无大碍。。。
    此际天牢内守卫俱退于室外,不敢擅扰,小亲王紧张至屏息无声,只直直看我催龙息救他母亲性命,而太傅身处囚牢之内,喃喃中不住唤泗水姑母名讳,早已是泪流千行。。。
    我见此实在是不知滋味,当下再催真力,掌心水灵盛极,悉数化入泗水王妃体内,好半晌,直待姑母大人醒转过来,我方才松下一口气,一时抬手轻触于额上,不觉竟已是一层薄汗。。。
    此际泗水姑母枕于我臂弯,她睁开双目见得天牢内此情此景,恍惚中只知轻唤太傅,而太傅闻此早已忍不住泣声,他当下以衣袖胡乱拭去面上泪痕,口中呢喃,实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太傅为枷锁所缚不能脱身,今时他勉力伸手与泗水王妃十指交扣,而我见得此状,当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抑或是做些什么,只得一旁扶住姑母,任其哀泣。。。
    良久无人言语,直至泗水王妃反应过来,她一抬首见我神色莫名,方才知晓自裁无果,姑母大人一时又急又惊,更是泪水不止,此际她连声唤我,似欲再为太傅求情,然而再开口终不知言何,最后仍只是一味哀泣。。。
    一时间端的是无措尴尬,尚不及我言语,一旁小亲王满面怒色,竟忽而大喝道,“母妃,你这是做甚?父王离去未有几时,你就随这螭r叔叔一路逃亡,你当我年少好蒙骗,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算什么定域亲王遣来相助的水族义士,他根本。。。,他根本就是你的旧情人!你对的起父王吗?”
    澜亲王一语怒声,泗水王妃面色立变,她眉间窘迫苦楚,当下也无甚言语,只知喃喃道,“澜儿,不是这样的,你螭r叔叔对我母子恩重如山,母妃与他本就是故交。。。”
    泗水王妃低声辩解,无奈何风微澜一听更是气急,这小亲王当下催灵,杀意顿生,只怕是今时,若非为水灵禁制所阻,他已然冲进囚牢手刃螭r,而我一见情势不对,方欲出手阻拦,实未料七殿下怒意不解,竟又是喝道,“母妃,父王贵为风灵至尊,难道还比不上他一介水族罪臣?那时候父王离世,你就知道哭,不见有一毫其他,现在你居然要为别的男人殉情?!父王待你不好吗?你要什么就什么,你要什么就什么,还要如何好?!”
    小亲王怒极,面上涨红,而泗水王妃闻此不住摇头,她许是无颜面对风微澜,此际却一把扯过我衣襟,惨然直道,“陛下,你既然不肯放过太傅,又为何要救我性命?不错,这数千年来,九翼王是待我恩宠有加,可是他待我好,他待我好不过是因为我是水族郡主,不过是因为。。。”
    姑母言语有异,我闻于耳中直觉不对,下意识忙欲打断,却未料今时小亲王一旁已然忍无可忍,他当下往前,扯过泗水王妃衣袖便欲往天牢之外,奈何事已至此,泗水王妃既是决意随太傅而去,又怎会轻易为澜亲王所动,一时间他母子二人僵持,姑母伤怀时泪如泉涌,呢喃直道,“澜儿,你不明白,其实你父王待我好,不过是因为我是你表哥的族亲。。。,而你螭r叔叔待我情深义重,无论如何,我此生也不能有负于他!”
    泗水王妃言出,一把甩开澜亲王,她转身直往牢狱门前,竟是一头欲往灵壁直撞而去,而我一见心惊,情急时一把揽过她腰身,开口直道,“姑母你冷静些!”
    只可惜此情此境,除却我不知所谓,旁人俱是无法冷静,此际不及那小亲王再发难,太傅于牢狱内直直跪于我面前,急声只道,“陛下,微臣并非贪生怕死,微臣亦并非敢做不敢当,只是如今,泗水王妃她无罪。。。,你要知道什么,微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陛下,你叫我雾蛟螭r做什么,我决不会有一分推辞,微臣只求能抵一命之过。。。”
    太傅素来冷傲偏激,想不到今时竟能有这如此言语,想必他爱泗水姑母已至极处,唉,这真是。。。,我真是万般未料到会有此一幕。。。
    泗水姑母见太傅跪伏请罪,她再一抬首眸光灼灼于我面,只盼我能收回成命,赦免螭r死罪,而我为其注目,方欲扬手撤去水灵禁制,无奈何澜亲王忽又怒起,七殿下横眉立目,忿然之至声音已有些颤抖,直朝他母亲吼道,“你是我父王风痕的贵妃,是我有翼族的国母,想不到今天,你竟然在外族天牢里为其他男人寻死觅活,你还赖在表哥怀里哭闹不休,你简直是。。。,简直是不要脸!”
    小亲王此言甚重,泗水王妃闻听,当下面色煞白,她一时瘫坐于地,伤心时不知是哭是笑,却朝风微澜道,“澜儿,有些事你不明白,你要想明白,你就问你表哥,你父王到底为何会待我好,你问问你表哥,当初我又是怎么嫁给你父王的。。。,澜儿,不是母妃。。。,母妃的确有错,澜儿。。。母妃我。。。”
    姑母言语颠倒,我愈听愈是迷雾重重,而小亲王气头上什么也听不下去,他一时上前,指着泗水王妃怒声又道,“这关表哥什么事?明明就是你不要脸,你早将我父王身后清誉,你早将我有翼族皇家颜面都丢光了!”
    此际风微澜未免有些过分,只道是泗水王妃纵再有错,也是他的母亲,而我于一旁看不下去,一时忍不住出言规劝,沉声只道,“七殿下,你怎可对自己的母亲这般口无遮拦?今时天牢内不宜议事,你且先回洗月轩,待平心静气后再与你母妃请罪详谈。”
    我言出又将泗水王妃扶起身来,不由摇首叹道,“姑母,你也先回洗月轩,至于太傅之事,朕会再考虑。”
    言至此,我转身欲往天牢外,却说是今夜事出突然,九翼王。。。,为何姑母声声叫那小亲王问我,莫非九翼王。。。 ,这真是莫名其妙。。。
    我当下头疼,正是愈往牢狱之外,未料行未至几步,风微澜竟紧随我身后,他忽而闪身拦于我面前,直问道,“表哥,你为何要护着我母妃,她明明有错!表哥,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跟我父王,又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泗水王妃真是相当的失态,她殉情无果倒也罢了,还扯出一堆烂事。。。,更加不可理喻的是,她这么做对风微澜是很大的伤害,小亲王处于夺嫡之战前夕,她做母亲的,这样做,的确是将儿子推入了危险境地;万一触怒陛下,大家不得都玩完嘛。。。
    当然,人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预料,她会后悔的
    真不怪风小七会暴怒,小亲王怒在情理之中。。。
    ――――――――
    陛下不明白,他回过神来就郁闷了= =
    九翼王最倒霉,明明都不在了,还晚节不保,真是郁闷啊,郁闷
    152、夺位(五)
    我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日天牢内,我实在是听够了泗水姑母的连声哭泣,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盛怒难止的澜亲王,一时心烦,不由唤人将他们俱送回洗月轩,再回首只见太傅颓然跪伏于囚牢之内,实在是胸中发堵,好生不是滋味。
    其实当年,我与九翼王不过一面之缘,碾风山外竹舍水滨,我年少懵懂,他酒后荒唐,这不过是一场意外,一场意外而已,为何数千年过往,时至今日,泗水姑母却要与我讲出这等莫名之语?
    当晚,我自天牢夜归锦澜殿,途中百般郁结,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我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又做错了什么?想来自我踏出碧泱宫,落难辗转,这许多年,经历这许多爱恨情仇,荒唐不堪,初是怒愤难解,继而无措无奈,实未料如今,我竟至于疑惑惶恐,我。。。,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此际一路缓行,月色惨淡,我止不住长吁短叹,一回首见得随侍身旁御林军左将军,不觉间竟开口问他道,“鲲将军,朕。。。,朕有些事想问问你,你觉得朕。。。,你觉得朕怎么样?”
    我言出词不达意,鲲寒鳞闻听当下一愣,他许是不明白我意有何指,一时间端的是茫然无措,而我心下好生郁卒,不由竟又问道,“朕只是想问。。。,鲲将军,朕长得好看么?”
    话音落,且莫提鲲寒鳞面上莫名其妙,实在是我自己尴尬窘迫,当下连耳根亦止不住微微发烫,此际不及他答话,我但觉难堪至极,忙是急急转身,挥袖不提,夜色中逃也似的回抵锦澜,真真是心烦意乱,不知该作何所思。。。
    翌日本该是太傅问斩之期,无奈何泗水姑母一番以死相逼,我却只得命人暂缓刑期,当然,我原本也有许多不解要询问于他,于是当日,一众亲卫将螭r押至枢密院,议事厅内太傅跪伏于我面前,一时间我心下盘杂种种,竟不知该从何问起。。。
    半晌,太傅抬首似欲言语,他片刻迟疑后只问我道,“陛下,那龙池。。。”
    而我心头为昨日泗水姑母之言搅得好生烦闷,今时无心提及龙池,当下直问道,“太傅,九翼王又是怎么一回事?昨日天牢内,泗水姑母她到底什么意思?”
    话音落,螭r面色难辨,他良久沉默,只是连连摇首,最后却叹道,“龙衍,这么多年来,我一心以为你品行不端,冷酷无情,直至昨日天牢内一番生离死别,我见你二话未说,立时出手救泗水王妃性命,实在是万分惊讶”,言至此,太傅略略停顿,片刻后他一笑不知是自嘲还是苦涩,接口又道,“昨夜我在天牢内,一宿反思,想当初你擅离淮川,风神都闯下弥天大祸,原本都是我教习失当,都怪我一直以为你不学无术,总觉得你若非有真龙血统,根本就是一无是处,太傅的确对你有偏见,我。。。,陛下,微臣有罪!”
    太傅言出叩首不止,而他素来冷眼待我,今天能有这一番陈词,竟叫我一时微愣,反应不及,片刻我回过神来,不由挥袖免去他叩首之礼,直又问道,“太傅,当年风神都一议,朕实在是年少不知轻重,可是朕不明白,朕与九翼王之间。。。,朕真的不明白。。。”
    我言语间不住摇首,却道人之感情最难言述,多年前,因我风神都闯下大祸,父皇方才将泗水姑母嫁作九翼王后妃,以示赔礼,而太傅与姑母感情之深。。。,由此看来,也难怪太傅会忌恨我数千余年,可是这错早已铸成,姑母也早嫁为有翼族贵妃,九翼王又待她万千宠爱,这怎么还会与我有牵连?
    良久又是静默,太傅直直盯着我看,目光好生古怪,他一时长叹,却道,“龙衍,当初你与九翼王之间发生过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你不妨想想,风痕因你所伤,左眼失明,可是他对你从未有过一丝苛责,甚至这数千年来,他还一直将你挂怀于心,其实泗水王妃曾告诉过我,当年你留在碾风山的一十三颗东海明珠,早成了那风灵至尊的心爱之物。。。,龙衍,风痕待泗水王妃恩宠有加,不过是聊以慰藉。。。”
    这叫什么话?
    不可能,我。。。,我那时候不过是个顽劣不堪的无知少年,九翼王待我。。。,他待我有意也不过是因为酒后荒唐,我。。。,怎么会这样?
    早在昨夜,泗水姑母一番言语我已是存疑在心,而今时再听得太傅这般陈词,我心下混乱几至极点,不错,九翼王待我的确十分亲厚,甚至在我继位称帝后,每每我水族与羽族争端,或多或少总能得九翼王相助,可是他。。。,他对我。。。,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什么,也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什么,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恍惚之际我已不知再与太傅谈些什么,当下一甩袖直往枢密院外,甚至连半句交代都不曾留下,我一时只知匆匆赶往汲月潭,九渊之中寻出当年九翼王赠我的s风带,白玉匣口九翼纹饰,s风发带流光溢彩,而那匣旁一纸信函,此际我取下再阅,但见得九翼王字迹疏洒如轻风,他问我,“小龙,琳琅漂不漂亮?s风带喜不喜欢?”
    琳琅当然漂亮,s风带我也喜欢。。。,不,琳琅很漂亮,s风带我非常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很喜欢九翼王,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他真的很喜欢九翼王;
    九翼王的性格正是疏洒如轻风,唉,错过了,错过了,实在是错过了啊。。。
    ――――――――
    ps:此章陛下词不达意,人家鲲将军要误会滴(其实,路人到这种地步,鲲寒鳞压根没胆子误会= =)
    153、夺位(六)
    汲月潭潭底无风,但那银色s风带浸渍风神灵力,无风自动,呼之欲出,而我久久驻足其前,心头竟说不上是何滋味,想不到这许多年,九翼王对我。。。,我居然丝毫未知?
    唉。。。
    良久我于汲月潭潭底深思,良久竟好似魂游天外,而待我回神踏出汲月潭,不觉已是日落黄昏,我心头繁杂不知所谓,回抵锦澜半夜枯坐,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能有何德何能,却叫那风灵至尊挂念这许多年。。。
    唉。。。,唉。。。!
    长夜漫无边,夜阑月中天,此际夜半,我好容易从恍惚中醒转过来,一念起太傅尚为我晾在枢密院,未有后文,不由得又自榻上起身,再往枢密院而去。。。
    当我返抵枢密院,一众亲卫守候于议事厅外,太傅厅内长跪不起,此际他见得我现身面前,立时叩首行礼,而我心中本是有多少话欲询问于他,奈何一张口却总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片刻,我摆手示意他平身免礼,一时摇首,只无奈道,“太傅,朕。。。,朕心里很乱。。。”
    良久无声,终还是太傅先开口打破沉默,今时他见我颓然落座于书案旁,当下却试探道,“龙衍,昨日天牢内,我听泗水王妃提起,她说你有意相助澜亲王问鼎风灵尊位,不知可有此事?”
    此际我本是神思不定,忽听得太傅此一问,当下颔首应答,实未料话音方落,太傅倒皱起眉头,直问我道,“龙衍,那澜亲王朝中无势,手无兵权,你如何助他?难不成你想以我水族之力干涉他国内政,如今五灵形势,且莫提我水族与有翼族并无接壤,单论灵兽族边境战事。。。,龙衍,你考虑清楚了么?”
    人说来实在奇怪,想这许多年来,我执掌水族万里江山,大小政务难缠,内忧外患不断,他雾蛟螭r身为帝王之师,更兼辅政大臣,非但朝堂上不见一毫建树,却因私情忌恨于我,甚至罔顾君臣之纲,犯下欺君叛国大罪,然而如今不过一夕间,太傅大人三思反省,这就问起我国事战事来了。。。
    且道太傅既然问起,我回神不由一笑轻叹,淡淡只道,“太傅,朕为政千年,凡事轻重缓急还分得清楚,正是因为灵兽族边境战事陷入僵持,久耗无利,朕才更要相助澜亲王登临风灵尊位,只期望他能尽快断绝灵兽族南向通道,也好叫朕早一日逼服灵兽长,如此,我水族方能减少兵损,此战方能尽早终结。”
    其实早年间,我所习帝王术除却父皇言传身教,大多兵法谋略则俱为太傅所授,想来太傅饱读兵书,我所想所思他早该料到,今时他之所以有此一问,大约怕我贸然举兵力相助风微澜,非但达不成目的,反而落下口实,为他人苛责。
    果不其然,我方才一番言语,太傅颔首赞同后,直又问道,“龙衍,这一切我都明白,但是那风神都形势复杂,夺嫡之战决非纸上谈兵一般容易,且莫提澜亲王年少不知其中艰难,就说兵马军权,又怎会一朝一夕凭空而出?”
    太傅一言我心有准备,当即只笑答道,“太傅,你所言的确不假,但朕有心相助澜亲王并非临时起意,其实早在五灵会盟初,朕即遣人风神都打探形势,筹措资饷,以备日后之用,再者今时更有天赐良机,那六皇子风燎命陨,留的身后一众精兵无主,若澜亲王能此刻介入纷争,及时将这等兵将收为己用,那夺嫡争位之奠基石即成,并不须我水族一兵一卒。”
    言至此,太傅自是领会,他颔首以示赞同,片刻却又问我道,“不错,那风燎身后兵将虽然为数不多,但贵在精良,可是,澜亲王毕竟年少,又从未涉及政权,此番他贸然而去,陛下何以肯定那一众兵将即会为其所用?再者,就算风燎部署悉数归于风微澜麾下,他难免还是势单力薄,就凭此尚不足以与风r风岫分庭抗礼,你下一步却又该作何打算?”
    风燎跋扈,他手下部署同样心高气傲,不可一世,而风燎在世与一众皇子悉数交恶,就目前为止,他身后兵将群龙无首,既不愿为风r所用,又不愿归入风岫麾下,早成了一众散兵游勇,而风微澜年少,众皇子中唯他与风燎未有过节,若此际澜亲王回抵风神都,以查出风燎命陨原委为己任,如此一来,那风燎部署既能为先主报仇雪恨,又能复入夺嫡之战,建功立业,又怎会不愿追随?
    这一点不足为虑,倒是收服了风燎身后兵将,下一步该如何办,实在该好生思量。。。
    今时枢密院内,我将心中所思一一说与太傅听,而太傅前时因救泗水姑母,曾于风神都停留一段时日,此际他见我有心相询,一时微微皱眉,却道,“龙衍,你可知风神都形势不容乐观,虽说那三皇子四皇子为夺王位,争得你死我活,但那是因为,其时并无他人相争,若此番澜亲王加入夺嫡之战,想必他二人会有意无意联合,先将风微澜逼至死角,那风r还好,为人尚算得上光明磊落,只怕那风岫,暗杀离间无所不用其极。。。,澜亲王,他应付得了么?”
    太傅担忧不无道理,当然,这也是我费神为风微澜挑选辅弼之臣的重要原因,但是以而今风神都形势,后起者若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并非一点办法没有,再加上风微澜年少,以往从不参与政事,他此次回抵风神都自然也不该直接亮出夺嫡宣言,就应该打着为风燎讨回公道的旗号,因为不管是谁暗杀导致风燎命陨,俱是不光彩之事,以现今诸王都不能取下风神杖为契机,将王者仁义道德摆上台面,至少能借此一条逼下风r抑或风岫二者其一,那往后,风微澜声势则必将大大不同。
    与太傅几番探讨,他虽是基本赞同我之见,但终还有疑虑,而此际夜深至黎明,太傅最后又问我道,“龙衍,风r风岫势均力敌,那风岫之母出于灵兽族,再者有翼族西北商道又为他掌控,你可是想叫澜亲王回抵风神都,联风r以逼风岫,也好早日断绝灵兽族交通命脉?”
    不错,我最初的确曾有此意,其实灵兽族三面环山,除却东南方向与我水族以嘉迎壅涉贯通,之所以还能与有翼族开通商道,最重要是因为有翼族族人长于御风神行,崇山峻岭如履平地,而他二族之间交通往来大半依赖于有翼族,换句话说,只要风微澜能逼退风岫,手握西北商道,我即可达到预期目的,但是若要助澜亲王登基夺位,却远非如此简单。。。
    闻太傅一问,我略作思忖,不由只答道,“太傅,朕助澜亲王,固然是想他能解灵兽族之围,但是以当今风神局势,他联风r对付风岫,并非上策,朕心中所思,反倒是想叫他先联风岫逼下风r,不知太傅你如何看?”
    我此意并非舍近求远,只道那风r风岫看来势均力敌,但若仔细分辨这十数年相争,却始终是那三皇子占得上风,想来若非风神杖一议,他或许已经登上王位也说不一定,因此,若是在这般形势下,风微澜助风r对付风岫,这是联强锄弱,就算风岫最终败北,到时候众望所归,也必是风r登临大宝,风微澜只会愈加被动。。。
    半夜长谈,太傅知我思虑后,竟是直直盯着我看,他目光复杂,不知是感慨抑或是其他,却叫我一时好生费解,直待半晌,他一笑连连感叹,喃喃直道,“龙衍,你长大了,早长成了一代帝王,九五至尊。。。,实可笑我还一直以为你耽于玩乐,不学无术。。。”
    他言语间不住摇首,只仿似悔恨至极,当下又朝我道,“陛下,你登基千年,千年内忧外患,我。。。,我身为帝王之师,更兼辅政大臣,非但不曾相助过你一丝一毫,甚至还勾结外族,还唆使龙溯篡位,我实在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陛下,我。。。”
    螭r声声认罪,他复跪于我面前,叩首不止,而我心道这太傅数千年冥顽不灵,可幸今朝一日总算幡然悔悟,此际我见他愧悔之态,心下竟说不上是何感觉,只道他罪大恶极,斩首已是轻判,即便是凌迟也不为过,今时这般。。。,也罢也罢。。。虽说因泗水姑母一番哀求,又因太傅认罪悔过,我已心生赦免之意,但一旦念起过往,心下难免郁积,此际我不由得一声长叹,挥袖示意螭r平身,冷淡只道,“太傅,尚好你叛国之罪并未提请枢密院群臣合议,今时朕自可免你一死,但是无论如何,你要好自为知。。。,算了,废话朕也不想多说,你走吧。”
    我话音落,当下起身只欲离去,而螭r身后急声唤我,他言辞恳切,直求我道,“陛下,微臣不才,这许多年来毫无功业,但今天微臣恳请陛下,能让微臣为水族尽一己之力,陛下,求求你,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太傅虽然性格偏激,但的确不乏真才实学,按理说,他今天一番言辞,赎罪之心溢于言表,我本该惜才,善加委用,但是,若要我真留他在泱都朝内,说实话,我自问自己还没那么大肚量,权当过往诸般悉数消散。。。
    一时间我心下纷繁无绪,半晌回神只叹道,“好吧,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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