墅的主官教训了好几次。”张琦修说:“我想,我也就是那么猜的,长峰可能是向苏长安表白了,然后他没有得到以为能够得到的回应。”
    白墨没有接话,他冷冷地看着张琦修,张琦修比白墨还大一岁,但是却在这样的目光中感到了逼迫一般的压力。
    “你别这么看着我,”张琦修笑了笑,说道:“长峰虽然是我的搭档,但是我对他并没有多深的影响力,他的目标太明确,除了变强,他什么都不在意。他一直很优秀,在新人中上升速度极快,但是最近,他被苏长安压的抬不起头。”
    “最近,因为长峰的任性,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代他向你们道歉。长峰不是坏人,他只是为了变强,活的太单调太辛苦,然后突然发现有个人活的很精彩很轻松,却比他更强。他一再挑衅,只是因为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到了要跟长安表白的程度?”白墨冷冷地问,他觉得心里堵得厉害,但又好像不是生气。
    张琦修苦笑:“大概是吧。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不甘心又甘拜下风,所以为了对方而倾倒,爱上了就要表白。长峰他……实际上是非常单纯的人。”
    什么单纯,对着个几乎不认识的人狂纠缠然后再表白,这单纯的方式好独特。白墨吐槽。
    张琦修大概看出白墨不屑,说:“他真的很单纯,只是想要变强而已。当年他之所以会选我做搭档,是因为我的刃是所有同期生中攻击属性最强的。他如今觉得自己爱上苏长安,大概也只是因为他觉得和苏长安在一起,能让他更强吧。”
    张琦修说完,等了一会儿,没听到白墨回应,他想着大概言尽于此,告辞之后就离开了,白墨却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
    如同拨动了琴弦,虽然是轻轻一挑,却颤出了袅袅的音。白墨在张琦修的最后一句话后,悚然心惊。
    张琦修对胡长峰的描述让他有奇异的熟悉感,单纯的想变强,人生的目的如此单一,面对一个人最初的考量是这个人强不强、能不能帮助自己变强。
    多么像曾经的自己。
    眼下,他对胡长峰百般的看不惯,岂不是也把自己一道鄙视进去?
    胡长峰表白的事情,他一点儿都没听苏长安提起过,最近,苏长安确实因为胡长峰比较烦躁,但是白墨看的出来,他只是烦躁而已,却没有为了那所谓的告白而烦恼过。如今,面对着胡长峰他可以一笑而过,那当初面对着自己,他为什么没有转身离开?
    在认识苏长安的两年中,白墨一直觉得,他在面对苏长安的时候是有天然的优势的。他是刃,他从小在组织长大熟知规则,当初,是他亲手把苏长安从蚀虫围困中带了出来。
    然而现在,白墨猛的察觉,他所谓的优势,已经完全消失了。
    苏长安不再是那个表面淡定装二,实际上对猎人的世界惶恐不安的新人,他也不再是那个面对着蚀虫只会吐的弱鸡,如今,他的贪狼让元帅和将军赞不绝口,他是组织公认的“最强眼”。
    他靠近他,温暖他,改变了他。如今,他眷恋美味的食物香醇的饮品,他习惯他时时在身边,他庆幸在战场上有他站在身后。他会笑会怒,他钟爱拥抱的充实和亲吻的温度。
    白墨猛的发现,他已经无法自拔。
    ☆、相爱与上床
    白墨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别墅,他很想和苏长安谈谈,但是他人在程庄教授那里,好不容易等到苏长安回来,又非常累的样子,随便洗洗澡就一头栽到床上。
    接下来的几天,白墨几乎没抓到机会跟苏长安好好说说话。练习的时候总是有别的小队一起,练习完了马上被程庄揪走,回到别墅根本就已经懒得吃懒得动,一沾枕头就能睡死,有一天好不容易不用去程庄那里,却有碰上李槐发讯息来要求联机对战三百回合,白墨看着一脸幸福地链接休息室里的电视机的苏长安,郁得胸口碎大石。
    其实吧,白墨自己也没想好要和苏长安谈些什么。
    问他当时为什么会喜欢我?还是问他为什么现在那么不鸟胡长峰?
    如果真的这样问他,会从他那里得到怎样的答案?白墨一点儿谱都没有。
    自从知道苏长安爱着他以来,白墨如果说有什么苦恼,也都是因为对于感情本身的陌生,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也爱苏长安,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一个人。
    然而平生第一次,他发现原来会有别人爱上苏长安,会有别人向他告白。他猛然想起很久以前,苏长安酒醉时说过:如果你不爱我,我就会爱别人。我会不要你。
    他开始惶恐,他该怎样向苏长安证明,他爱他,希望他留在他身边,希望没有人能够把他抢走?
    白墨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纠结了,或者说,白墨已经很久没有纠结过了,所以,他不知道他坐在休息室里板着脸的样子多吓人,让来来往往的人全都放慢脚步放轻说话声音,生怕招惹到这尊神。大黑二黑压根儿不敢进休息室,所以也就偷不到休息室里的点心,在门口绕来绕去,急得抓耳挠腮。
    青青是不小心撞进去的,他刚刚和9号别墅hita在模拟场进行了一次pk战,累的满头大汗,整个人迟钝了不少,于是,她回到别墅一头扎进休息室里狂喝水的时候,压根儿没发现白墨坐在沙发一角。
    等她发现白墨,也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位爷心情不爽,于是她很不怕死地问:“你这么闲啊?小苏呢?”
    白墨抬起头,阴沉地瞪了青青一眼,把青青吓了个激灵,这才觉得不对,轻手轻脚地放下水杯,就要往门外摸。
    “等一下。”白墨突然叫住了她,青青身体一僵。
    “额,啥事儿?”
    “我,我有点儿事想问问你,你要是不忙的话,跟我聊聊吧。”白墨的声音依然很阴沉,但是话语间透出的一丝疑惑与无助还是被青青察觉了。
    这半年多来,白墨的脾气好了太多了,所以,虽然还是挺渗人的,但是青青在害怕和好奇中权衡了一下,终于拧回身,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怎么了?”青青问。
    白墨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和连夙在一起的时候,是谁追的谁?”
    青青的脑袋上突然亮起了一盏小灯泡,白墨这是……在请教感情问题??
    青青把一瞬间膨胀起来的兴奋硬生生压了下来,尽力保持平和的声音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吧。”
    “嗯,其实不能算谁追谁吧,那个时候我们刚刚成为搭档,我在连夙面前还是挺保持形象的。”
    白墨默默脑补了一下青青保持形象的样子,发现他的真的想不起来那是怎样的光景了。
    “然后呢?”白墨问。
    “你也知道,连夙那个家伙的审美很畸形对吧,裹在那样的一堆破布里面,谁会知道他到底长成什么样啊,我们最开始搭档的时候,我都不敢正眼看他,怕自己接受不了。”
    白墨点点头,这个观点他倒是认同的,他从小在别墅长大,仍然记得连夙来的时候,那时候他就是十二三岁的样子,吓得做了好几天噩梦。而实际上,连夙长得很好看,五官清秀漂亮,身材修长有力,换个角度想想,也就是连夙吧,换个人作那副打扮,那才真是人间杀器。
    “那个时候,我是没把连夙当男人的,连夙也没把我当女人,有一天,我跑到他房间找他有事儿,然后他在洗澡,我隔着浴室的门跟他说了几句话,觉得听不清楚又麻烦,索性就进去了。当时我想反正洗澡间还有一层帘子的,结果没想到,那几天他房间的帘子正好拿去清洗了,结果,一下子就被我看光了。”
    青青回忆起那个时候的情形,双目泛出悠悠的绿光,也亏得白墨定力好才没被雷死。
    “然后我就发现,原来连夙是这个样子的啊,原来他脸长得很帅,身材也好,肌肉又薄又紧,完全是我的type,最最重要的是,他很大很大哦~~~”
    白墨奇迹般地听懂了青青“他很大”的意思,顿时辶恕
    “然后呢?”
    “嘿嘿,然后我当然是不看白不看,越看越好看呀,然后连夙就发现了,他转过身问我:‘你找我干吗’?我就看到他一转身,那里晃动了几下,哇,形状好的类~~~如果勃起的话,一定是又直又长!”
    白墨内心的草原刷出了几匹草泥马,青青同学,你可以隐去细节吗……
    “我当时,比现在可纯情多了,哪见过这么好看的活儿啊,简直能和xv上被美化过无数个级别的男体相比了,那些日本男优跟连夙一比简直弱爆了!我光盯着看,然后连夙就走了出来,拿了他的毛巾给我擦擦脸,说:‘流鼻血了,没出息,下次要看给你看勃起的,更帅!’”
    白墨默默迎风流泪,心想你们俩,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你们真是一个锅配一个盖儿啊……
    “于是我就说,干脆别下次了,现在吧。”青青笑眯眯地看着白墨,白墨突然对眼前这个女子产生了无比崇敬的感情。
    “那天我差点被连夙插死了,那个时候我还是处呢!连夙看到我见红吓得要死,他说他没想到我还是处,我就一巴掌甩上去,说老娘虽然是女豪杰,但是真刀实枪还是第一次,你给我卖力点,老娘要是不爽,踩爆你的蛋!”
    “那爽么?”白墨逵猩竦匚省
    “爽死我啦!第一次绝对是痛死的,但是做到后面,真是一边血流成河一边爽翻天。连夙看到我当时那么痛,还想说做一次就算了,结果被老娘教训了一顿。那天真的觉得很可能会死在床上了,内脏被捅得缩成一团,但是还是想要更多。那次干完我好几天都下不了床,然后从此以后我就发誓,我一定多给连夙买一些他喜欢的衣服,然后他真正的样子,只要我一个人知道就行了。”青青说完,握了握拳做豪情万丈状,转过头乐呵呵地看着白墨,问:“呐,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想问什么了吧?”
    白墨沉默了一会儿,问青青:“你爱连夙么?”
    青青一脸很好笑的表情,反问道:“如果不爱他,你觉得老娘会躺下来让他草?”
    “那,连夙爱你么?”
    青青扑哧一声笑出声:“连夙如果不爱我,床上会那么卖力,一夜七次?”
    “我不太懂,青青。”白墨觉得脑袋很乱:“相爱和上床,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因果关系?我一下子觉得,你是因为爱上了连夙才跟他上床的,一下子又觉得你是跟他上了床才爱上了他的。”
    “何必分的那么清楚,这种事情,没办法辨明的,听从你自己的心就行了,如果你非常想跟一个人上床,那么总归他是有什么地方吸引了你。就好像你和小苏上床,想上的时候就上,顺其自然,总不需要先互相深情的说我爱你以后才能做吧。”
    白墨窒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青青都有些奇怪,以为他不想再谈了,才轻轻地说:“我跟长安,还没有……”
    青青猛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没有做过?!”
    白墨点点头。
    放在半年前,如果有人告诉白墨,有一天,你会在别墅的休息室里和声名远播的小淫娃青青谈论和男朋友上床的问题,白墨一定二话不说,打死拉倒。
    然而此刻,他看着青青惊叹的表情,一边羞怒一边着急,他一直知道,他和苏长安的相处方式有问题,而这些问题一定是出在自己身上,但是他真的需要有人来帮他分析一下,他自己想不清楚。
    “小苏几乎是自从认识了你,就一直对你有想法,如果我没记错,你们搬到一起住也有好几个月了,而且还睡一张床,难道你们……”
    “没有。”白墨干脆地说。
    “可是为什么?你们俩有什么问题吗?总不会是你们谁xing冷感或者不行吧……”青青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别胡说。”白墨瞪她一眼,“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做。”
    “我问一下,你所说的不知道怎么做,是指做爱吗?”青青歪着头露出非常单纯无辜的表情。
    “我问你啊青青,”白墨看着她,没接她上一个问句,却异常认真地问道:“是不是两个人相爱,就会想要做爱?”
    青青一愣,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体。
    在白墨问出这句话之前,青青一直觉得白墨苦恼的问题不过是没有经验,床笫间不知道该怎么做,直到此时,青青才惊觉,白墨是认真地在苦恼,要不要跟苏长安上床。
    青青沉默了一会儿,用异常认真的态度回答了白墨的问题:
    “我觉的是的,相爱的两个人就会想要做爱。虽然有很多狗血的电视剧里,两个人爱的死去活来了,还依然只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但我觉得那些都是扯淡的,当你真的爱这个人,你会想要用自己一切的力量让他感受到你的爱意,这个时候,一千一万句我爱你都好像不够,非要真的身体相连了不可。相爱,就会想做爱,有多爱,就有多想。”
    其实后面,青青把一些想说的话吞回去了,她觉得,这些话不该她来说。
    她想说:白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纠结的这些问题真的很欠扁,你好在是在跟我纠结,如果你直接跟小苏纠结,会让小苏很伤心的。
    她想说:如果做个爱都要思前想后,你可能不爱小苏。虽说男人没节操,但是如果对象是小苏的话,不爱他就千万别上他。
    青青蹲在沙发上,看着白墨摇摆不定纠结的要死,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儿也不担心。白墨曾经是怎样的一座冰山,没有人比这间别墅的战友们更清楚,如今,这座冰山软化成了这个样子,是蠢货才会相信这是战友情的作用,明明是你爱我我也爱你的两个人,何必这么相互试探,扑到了实干才是硬道理啊!
    青青心里默默的盘算,虽然感情的问题不好多说什么,但是现在看白墨自虐还是挺有意思的。然后~等到白墨自虐完了开始折腾小苏的时候,再给点教材让他虐死小苏吧~~
    ☆、松软好推倒
    跟青青谈完,白墨一直保持着游离的状态,他从休息室晃到厨房,从厨房晃到大厅,在大厅转悠了几圈,又上楼,在二楼走廊绕了一圈,又去阁楼,最后又回到了休息室,一路把大黑二黑撵得四处窜。
    白墨一边晃着,一边等着苏长安,眼见天渐渐黑了,苏长安还没回来。
    今天他们确实不轮值,但是也不能这么晚归啊,白墨心里不太痛快。
    他一直在想青青的话,他在想,自己对于苏长安的身体,到底有没有。
    苏长安的身体,是精瘦的,这两年来的集中锻炼塑造了一层薄薄的肌肉,像牛皮筋儿一样坚韧,但是实际上,肌肉对于猎人来说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让白墨最最印象深刻的,是苏长安的身体永远是暖的。
    有时是灼热的,比如吻他的时候,如同在燃烧一样;有时候是和煦的,如同睡觉的时候挽着他的腰,总是有热烘烘的触觉源源不断。
    白墨想着,竟然愣了,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但是此时去想,只觉得历历在目、刻骨鲜明。拥抱的温度如同能够直达内心,不知不觉中,苏长安的温度,已经如同呼吸一样无处不在,不可取代。
    突然,白墨的手腕上一阵震动,他接通通讯器,苏长安说:“白墨,来研究所外面的车站接我一下。”
    白墨皱了皱眉头。
    要他去接的要求并不奇怪,老爷子的研究所边上的出口,正对着市里的一个大型商场,这段时间,苏长安时不时的在程庄教授那里训练完,跑到商场去买食材犒劳自己,呼叫白墨开车来接。
    只是今天,却让他到车站去接,而且,苏长安说话的语气不太对,有种很虚弱的感觉。
    “你怎么了?”白墨问:“你把视频打开。”
    “我没打算瞒你,我现在觉得不太好,你快点过来接我。”苏长安没有开视频,只是说话的声音越发有气无力,白墨关掉通讯器,飞一样冲了出去。
    因为在训练场里开车有非常严格的限速,白墨直接开车从街区穿过,向研究所边上的入口飞驰,一路上把速度飙到100码踩着油门不放,把闹市当做高速公路来开。
    十分钟后,白墨把车子往街边一扔,下到训练场,找到了蜷缩在车站椅子上的苏长安。
    基地的训练场面积广阔,所以有场内的车站。车站都很小,站间运行的是环保电瓶车。苏长安就缩在研究所外面的车站的塑料椅上,斜倚在椅背上,脸埋在膝盖间,微微发抖。
    “怎么了?”白墨冲过去,扶住苏长安。
    触手是一片滑腻冰凉,苏长安的头发和衣服上都是潮湿的,白墨愈发心急:“长安!到底怎么了?”
    苏长安慢慢抬起头来,冲着白墨微微一笑。
    他苍白得像一个鬼,满头虚汗,即使几次受伤的时候,也鲜少看上去那么狼狈,白墨心急如焚,半蹲下来扶着他的肩膀。
    “不是只是去做测试吗?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没什么大事,”苏长安轻轻的吐气,气息微弱的样子看得白墨心里一阵阵发紧。“今天测试完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
    “什么叫做小意外了?程教授呢?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回去再说。”苏长安说了,身体往前倾,似乎是想要站起来,结果用不上力,一头栽了下来。
    白墨吓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还好他本来就蹲在苏长安前面,赶紧接住了他。
    苏长安浑身无力,整个人扑进了白墨的怀里。
    肌肤相贴的时候,白墨狠狠打了个哆嗦。
    苏长安浑身冰凉,触手全是冷汗,白墨一瞬间人都傻了,他从来没有那一次,怀抱苏长安的时候,他的身体是这么冷的。
    白墨喉咙堵得要命,想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紧紧抱住了他。
    “我真的没事儿,只是看上去很狼狈而已,快点回去吧。”苏长安脑袋正好枕在白墨肩窝里,那里熟悉的质地和温度让他觉得安稳,他不愿动弹,只是微微扬起了脸,在白墨耳边说话。
    白墨猛的浑身一颤,微弱的、带着颤音的气流吹进耳朵的瞬间,白墨如遭雷击,半边身体都麻了。
    “他听到我对他呵气说话,哪怕是在耳边轻轻的喂一句,都会觉得受不了,轻易就硬了。我的声音连着他心里的那根弦,我舔他的耳垂,他会半身不遂~”青青说,连夙受不了他在耳边吐气。
    白墨想,我也受不了了。
    眼下,苏长安的情况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白墨一边搂住苏长安,一边抬手去摸通讯器。
    “别……”苏长安似乎是知道他要干什么一样,轻轻说。
    只一个字,白墨立刻僵住了,好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
    “不要叫休斯,我是真的没事,回去跟你解释。”苏长安越说声音越低,白墨不敢再耽搁,抱起苏长安快步走上地面,尽量不被人注意地飞快回到车上。
    回程的路上,因为苏长安就斜倚在他胸前,白墨不敢开得太快,明明是不算长的一段路,偏偏急出了一头汗。
    好不容易回到了别墅,白墨把车扔在门口,打开车门小心翼翼把苏长安抱了出来。此时,苏长安身上的冷汗已经退了,他似乎是累极睡着了,看上去非常平静,身上虽然还是冰凉,但是脸色已经好一些了,让白墨稍稍松了口气。
    白墨一路把苏长安抱回了房间,没有碰到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私心里,白墨此时不想碰到任何人。
    他把苏长安小心地放在床上,帮他脱掉了上衣,正要转身去找毛巾,苏长安抓住了他的裤腿。
    “你醒了?”白墨赶紧问。
    “嗯,我没事。你把我拉起来,我要喝水。”苏长安小声说。
    白墨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苏长安,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别提了,倒霉催的。”苏长安说,伸手接过杯子,但是他仿佛是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胳膊抖得厉害,水都快洒出来了,白墨赶紧托住杯子,送到他面前。
    苏长安脸上爬上一丝红潮,不过也没矫情,就着白墨的手一口气把水喝完了。
    “再一杯。”苏长安说。
    白墨又倒了杯水,这一次直接不递给苏长安,而是坐到了床边,扶着苏长安,一手环着肩膀,一手托着杯子喂。
    苏长安把一杯水一口喝掉一半,缓了口气说道:“我测试的时候,会用到一点肌肉松弛剂,老爷子好像说要帮助我放松好得到数据什么的,具体原理我也搞不清楚。今天一直跟着老爷子的助手母亲病倒请假了,来了个临时的助手,我测试完的时候,这孩子把肌肉松弛剂和稀释试剂的营养液搞错了比例,结果临到最后,给我打了一针大剂量的松弛剂。”
    “什么?”白墨惊倒,差点把被子扔出去。
    “哎呀别吵,耳朵疼。”苏长安瞪了他一眼,示意把杯子移过来,他就这杯子,把剩下的半杯水喝掉了。
    “那个小助手都吓哭了,当时我看程教授已经开始忙于别的工作了,就跟小助手说我不告诉程教授,忙他瞒了一下。”
    “那你现在变成这样没关系?”白墨问。
    “我仔细问过了,肌肉松弛剂又不是什么中枢药物,只是减轻肌肉强度而已,过量了短期会浑身无力、恶心之类的,多喝点水,休息一下就没事儿了。”
    “那你现在怎么样?”白墨紧张地问道。
    “还好,你来之前我已经吐完了……”苏长安说:“现在就是没劲儿。我现在这个样子,真正的是菊松腰软好推倒了啊……”
    最后一句苏长安说的很轻,白墨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苏长安赶紧说到:“再给我倒杯水。”
    白墨又去倒了第三杯水,回到床边喂给苏长安喝。
    苏长安喝到一半的时候,白墨突然说:“那里,也松了是不是?”
    “噗!”苏长安一口水喷回了杯子里,一半都呛进了鼻子里,呛得直咳嗽,淡淡的红色爬上苍白的脸颊,来不及擦掉的水珠顺着下巴流了下来。
    白墨死死地盯着他,等苏长安好不容易缓过气儿来,白墨已经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赤膊,微凉的身体,异乎寻常的脆弱,泛着红的脸颊,以及眼中薄薄的一层水汽。
    他们住在一起几个月,这样的苏长安,说实话,白墨并没有见过。
    平时的苏长安喜欢穿着宽大的棉t和沙滩短裤在别墅里晃荡,此时,他上衣已经脱掉,下身穿着训练时运动裤,很贴身,裤腰是系带的,只要轻轻一拉,就能把腰带解开。
    白墨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
    “也许是微末的细节,看到他的侧脸觉得很帅,看到他递给我东西,觉得手指很漂亮,然后觉得真好,这个人是我的,只有我能够用最直接、最妥帖的方式,和他相互占有。”
    白墨记得,青青借给他看的电影里,有人这么说过。
    不仅是拥抱,接吻也不够,白墨觉得身体很热,那些情欲,极度陌生又极度鲜明,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涌上来。
    他把苏长安压在床上,微凉的身体恰到好处,缓解了他身上的燥热,却让心里的火越烧越旺。他一只手穿过苏长安的腋下,把他紧紧地搂住,一只手如同受了蛊惑,覆上了他平坦结实的小腹。
    他能感受到,身下的身体颤了一下,他听见苏长安发出如同叹息一样的声音,鼓动微弱的气流吹在他的皮肤上,引起一片片战粟。
    他直直地盯着那双因为呛了水而失焦的眼睛,看着那双眼睛找回了焦距,也同样回望着他,如同幽深的潭水,给他致命的吸引。
    他听见自己嗓子哑的不像话,低低的发出让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声音:“苏长安……”
    ☆、他真正的样子
    苏长安反应了很长时间,才终于搞清楚了现在的状况。
    十分钟前,他浑身无力被白墨从车站捡回来,一分钟前,他被一个非常宓奈侍饫椎剑呛了一口水,现在,他被压在床上,牢牢禁锢在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大约是因为肌肉松弛剂的缘故,他全身的肌肉都软成了一团,然而,那些贴合到躯体上的触觉却越发的清晰起来。他能感受到白墨强有力的心跳,感觉到通过皮肤传递过来的炙热的温度,他看见白墨低着头,眼中幽光闪烁,如同黑洞,几乎要吸走他的灵魂。
    白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下头来吻住苏长安。灼热的气息温暖了一小片皮肤,却奇异地直达心脏。
    白墨是天生体温偏低的人,这几个月天气渐热,苏长安和他睡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就贴上去,凉丝丝的很舒服。然而此时,白墨像是在燃烧着,让苏长安又中被融化的错觉,他战栗着,被白墨灼人的温度俘获。
    白墨在苏长安的脖子周围用力地吻着,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最近看的一大堆小黄片儿里的动作,现在这些片儿里的人全部变成了苏长安和他自己,他们的躯体纠缠在一起,把白墨的脑袋搅成了一锅粥。
    从脖子到胸膛,大力吮吸乳头的时候苏长安在身下发出如同叹息又像是抽泣的声音,勾着白墨心痒难耐,吻到肚脐的时候,苏长安开始发抖,身体微微蜷曲,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可以么?”白墨抬起头,问。
    苏长安正迷蒙着眼睛大口的呼吸,被他问得心里恼火,脸上的表情几乎有些凶狠:“你敢在这里停下来,我马上废了你。”
    白墨微微一笑,又低下头去。
    苏长安如同跌入了一个绮丽的幻觉。
    白墨很少笑,即使是这两年来自己尽力掰了之后,仍然会在大多数时候保持冷冷清清的样子,然而刚才,那个微笑如同打开了一个开关,把一些极度危险又极度诱惑的东西放了出来。
    他的手掐在他的腰上,在精瘦的腰间留下嫣红的痕迹,埋在他腹部的头热烘烘的,在下腹又舔又咬,苏长安觉得一股股热流往下身涌。
    虽然苏长安一向自诩风流倜傥,但是实际上,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对于xing的要求很高。人人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只要挑逗都能硬,但是苏长安觉得,对他来说一定要先有爱才能有xing。
    而如今,他爱的男人正压在他身上,光是这样想着,苏长安就快要射了。
    指尖沾着冰凉的润滑剂刺进了后穴,苏长安被突兀的凉意激起了一阵战抖,肌肉松弛剂果然很好地松弛了后面,白墨的手指毫无阻滞地插进深处,略微动了动,又加进了两根手指。
    “快点!”苏长安小声说。异样的空虚正在他身体里积蓄起来,让他觉得不满。
    白墨顿了一下,猛地扬起了头。苏长安在混沌中看到了白墨额头上遍布的汗水,他才发现,原来他也在忍耐,并且和他一样即将到达极限。
    苏长安很想笑,但是他还未勾起嘴角,白墨就猛地冲了进来。
    “嗯――”即使有肌肉松弛剂的作用再加上扩张,白墨的尺寸一冲到底还是让苏长安头皮发麻。
    他像出了水的鱼一样大口呼吸,努力放松自己,费劲儿地抬起双臂抱住白墨。
    “你想整死我么……”苏长安咬着牙,被进入的感觉过分的鲜明,身上的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放肆地感受着。
    “不过……哈,没门儿……你,弄不死我的。”苏长安喘息着,但是音调愉快,断断续续地在白墨耳边说。
    白墨的动作停了一秒,接着疯狂地动了起来。
    这个时刻,曾经许多次在苏长安的幻想中出现过。
    白墨会抱着他,他们身体相连,耸动的力量一下又一下,坚定地向身体的内部嵌入。他想象过白墨脸上的表情,他会闭上眼睛,会沉重地喘息,而他会抱紧他,把腿缠在他腰上。
    然而此时,苏长安无暇对比现实与幻境,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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