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念拿起一个烧饼开吃,许念吃了半个喝点水就饱了,可是不好意思把这个半个烧饼扔掉。
    楚珩看出他的为难,伸手把许念啃得那半个烧饼拿过来自己接着吃。
    许念呆住,南宫隐托着下巴一直百无聊赖的模样,见楚珩和许念相处的模样,突然笑起来:“你们是兄弟吗?不同姓的那种表兄弟?”
    许念摇摇头:“楚珩是我师兄,我们是同一个师父。”
    “哦,同一个师父门下的师兄弟。”南宫隐还是笑,“那一起长大,和亲兄弟也差不了多少。”
    说到这里,她似乎怀念起什么东西,嘴停不住了,感叹道:“一个人长大是很孤单寂寞的,有个人陪着和你一起度过这段成长的时光,是件很幸运的事情。”
    许念听着,一是觉得这姑娘突然哲学起来,二是觉得这话听的他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南宫姐姐是哪里人?”楚珩咽下最后一口烧饼问道,“你刚刚说话的那种方式,不像我们这边的人。”
    楚珩话落,许念就反应过来,他小手顿时握紧,南宫隐那一番话,用词遣句有一种非常熟悉而遥远的感觉,正是他前世那种现代化的句子。
    “我来自远方。”南宫隐惆怅道,“非常遥远的地方,要想回去至少得等个十来年吧。”
    许念强忍住心中疑问,风铃儿那边手里玩着她的草编蚂蚱,突然瘪嘴把蚂蚱伸到许念眼前:“拆坏了,这下子更丑了!”
    许念看着那只被风铃儿拆的草叶都跑出来的蚂蚱,无语,他也不会编蚂蚱啊,楚珩那边却伸了手接过蚂蚱,他拿着看了看,动手开始折起来。
    南宫隐这时侧头,另一桌有人再大声说话:“王二,你做更夫一直都做的好好的,现在为何不做了!我一时半会儿去哪再找个更夫半夜打更!”
    这人嚷嚷的声音极大,风铃儿转过头凑热闹一样的去看,就见一人畏畏缩缩的低着头,一股胆怯之气:“我不做了,半夜打更什么的,你再找人吧。”
    南宫隐皱眉,风铃儿突然跳过去对这人喊道:“半夜打更,那你当年岂不是丑时也是醒着的?”
    “小丫头!闭嘴!”
    南宫隐起身大声斥责道,楚珩这时手上蚂蚱编回了原样,听闻这声音先是把手上的草编蚂蚱塞到许念怀中,随即也起身。
    许念紧跟其后,他们就见那更夫抬起头看向他们,这人先是迷茫的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四周。
    然后脸上的迷茫慢慢退下去,转而生起一股近乎扭曲的痛苦和惊恐喃喃自语:“死了……都死了……”
    这样说着,突然大笑道:“整座城都被埋了!没有活人啦!我也是个死人啊!”
    他话落,以他为中心,头顶白日不过转息之间就是乌云当空,几息间整个城中夜色落下,雨水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他大笑着朝另一头疯跑起来:“都是死人啊!我也是死人啊!”
    茶摊的老板和周围行人也瞬间像是都被定了格,只剩下他们四人还会动。
    许念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刚抹掉,雨却越下越大,风铃儿被南宫隐揪着后领子拽到面前,她自知闯了祸,小声问道:“怎么突然就天黑了,还有怎么下雨了?”
    “不仅天黑下雨啊。”
    南宫隐的声音从面纱下传来,话语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等会儿还有泥石流淹城呢!”
    第28章 幽冥黄泉三生图(下)――骤雨不歇
    风铃儿被南宫隐拽着,听到她那样说,先是疑惑的“啊?”了一声,那边许念已经被愈发大起来的雨水淋了半湿。
    南宫隐松开手,她帷帽上垂下的面纱都被雨打湿贴在脸上了,南宫隐嘴里暗骂了一声,伸手把帽子扯了直接扔地上,面上还围着那块白布。
    风铃儿立即从储物袋中摸出四张朱砂符,先是讨好的贴到南宫隐身上一张,然后递给楚珩和许念,最后才拍自己身上一张。
    许念跟着风铃儿学,符一沾身就自己附在了衣摆上,同时以这张符纸为中心周围出现细小的、旋转着的气流,将雨水全部屏蔽在了周身之外。
    “去城主府!”
    南宫隐出声急声说道,脚下已经转身朝两条街外城主府跑去。
    许念、楚珩与风铃儿紧随其后,一路上夜色茫茫,淫雨霏霏。
    但比这更让人心惊的是,街上的行人全部都陷入了一种被瞬间定格的状态。
    一路上只有他们四人还动着,在快速的朝城主府跑去,被那些如雕塑般的人衬着,原本与世间别无二般的小城在夜色雨声中,显露出一丝令人寒毛乍起的诡异感。
    “整座城都是基于城中人以为自己还活着的幻念构造而出,小丫头刚刚却唤醒了更夫对于‘死’的回忆,这座城就会根据那人回忆,重现当年山体塌陷淹没全城的现象。”
    “而我们――”
    南宫隐城主府前站定,许念三个小鬼紧跟其后,南宫隐看着眼前的两人一字一顿道:“如果跟着这座城一块被活埋了,也就是真的死了。”
    她话落,比她的话更让人心中一惊的是城主府前有两个女子正站在那里,好像正是在等着他们一般。
    一位是身着粉衫抱着琵琶的纤弱女子。
    另一位手中持着一把油纸伞,伞微微向下压,遮住了脸,只露出一点苍白精致的下颌。
    这持伞女子与她隔着几步距离,看着两人并不亲厚。
    她手中伞面素白没有一点花纹,可伞下这女子身上深红色的襦裙裙摆层层垂下,像是雨夜中盛开了一朵绯红莲花,无端的就引人注视。
    “小公子,东望山一别,没想到还能再遇。”
    秦小双抱着琵琶,微微敛身,先开口说道。
    她又露出一个轻柔的笑:“虽然你在我天灵盖上刺了一剑,但也为我立了一座有名冢,如果几位能停在这城主府前不再向前,我也绝不对几位刀剑相向,如何?”
    许念认出这是他刚进城遇到的那女子,听到她说的话,先是不解,就见楚珩抽走他背在身后的木剑上前,目光严肃起来:“你是鬼修,且修的魔道?”
    “本是无处安葬的厉鬼一只。”秦小双垂目,指尖轻轻拨动琴弦,“若不是小公子几人为我立了一座有名冢,又得了机缘入道,现在可能已经在幽冥黄泉下受十八层地狱之苦了吧。”
    楚珩手持木剑,缓缓摆出上清十八剑式起势:“既入魔道,便如邪魔,我们如何可信得你的话?”
    “你们这些名门正派,难道一辈子就都是行得正、坐得端吗?”
    一道声音幽幽传来,回应了楚珩,引得众人都朝她看。
    就见那素白的伞面抬了起来,露出伞下一张娇媚的脸,这脸刚一露出来,就算对面是一个女人和三个小孩,也都显而易见的被这女子惊艳的愣了一下。
    许念自认为见过不少长得好看的女人,他娘霍诗韵就已经是个大美人了,可是眼前这女子一张脸生的娇俏不说,最让人惊艳的便是她眼角眉间无处不令人心醉的妩媚风情。
    原本一身绯红衣裙颜色抢眼,现在这样一张脸露出来才让人恍然明白,也只有这绯红色才能配得上她这一身万般风情。
    秦小双在一边,原本也带着些楚楚之姿的风情,顿时就被比对的像是一碗白水般寡淡。
    她先是眼睛在几人面上转过一圈,然后眼角含情看着楚珩,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柔媚:“你长得可真俊,不如来姐姐这里,我这里天灵地宝不少,可助你修道路上减少阻碍,还能让你尝一尝――”
    她低声一笑:“何为人间极乐。”
    最后四个字声音慢了下来,像是在舌尖饶了不知几圈,说的百转千回、含情带意,像是话语中就生着无数的小钩子,勾的人心中直痒痒。
    可楚珩却是面色不改,反而眼中更添了两分冷意。
    这娇媚女子见楚珩不受分毫影响,不高兴的撅了撅嘴,又去看许念,笑了一下:“这个也很可爱,就是年龄太小了,带回去还得养几年才行。”
    许念抿了抿嘴,不出声,风铃儿与他站的近,看到这女子一笑,傻乎乎的天真道:“姐姐你好漂亮,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姐姐了!”
    持伞女子目光一直略过南宫隐和风铃儿,似乎一双眼睛自动过滤女性生物,忽然听闻风铃儿夸赞的话,这才去看她。
    见小姑娘一双眼睛清澈无垢,赞赏的话十足的天真无邪,面上忍不住“噗嗤”笑出来:“到是比你两个师兄可爱多了。”
    楚珩那边已是不耐,南宫隐这时开口语气肃然:“城既将被覆,你们不打开这迷魂阵,大家都被困在城中,难道一起等死吗?”
    “我知道你们也是要取幽冥黄泉三生图。”南宫隐话锋又是一转,“那让我们出城,岂不是更能保证我们不会与你们争抢。”
    “不是我们不让姑娘出城。”持伞女子脸上笑意不退,“只是这阵阵眼与埋图之地连在了一起,现在三生图不出,这阵就无法撤掉。”
    这话落下,南宫隐沉默了半晌,突然从储物袋中拿出她那把长qiang。
    她手持长qiang,看着秦小双和持伞女子,一字一顿道:“你们可真能耐啊。”
    又道:“那好歹让我们四个进城主府避一避如何,只有阵眼是生门,可以泥石将至时让我们保住一命。”
    持伞女这回不说话,只是笑着摇头。
    南宫隐见状先是长qiang摆出一个向前的架势,脸上白布上一双眼睛杀气忽露,嘴上感叹道:“本来我这个生意人最讲究和气生财,一向不赞成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凡事留一条后路嘛。可现在人家明显不留我一条命,命都没了,也就没什么后路之说啦――”
    最后一个字落下,南宫隐人如闪电qiang尖一闪,不仅许念几个小鬼看不清她的动作,持伞女子也是她人都到了眼前才堪堪将伞挡在了身前。
    “刺啦”一声,就见持伞女不仅伞破落地,她人也急速后退,胸前襦裙从肩头至腰全部被划破,露出里面绣花的抹胸。
    南宫隐不给这女人缓神的机会,再次欺身而上,这女子似乎不擅体术,手中匆匆捏诀,祭出符咒,南宫隐却速度极快不给她捏诀祭符的时间,qiang尖不断前刺,让她应付的十分吃力。
    秦小双在一旁见状,素手捻上琴弦,手腕上的两只银蛇镯子化为小蛇落地,琵琶声声起,那边小蛇触地,身长瞬间暴涨,化为三十丈有余的巨蛇,随着琵琶声袭向南宫隐。
    南宫隐却是在巨蛇袭来之时,不仅未躲反而脚尖一点踩着蛇身而上,一路如蜻蜓点水,再停住已经落在蛇身七寸之处。
    另一只巨蛇纠缠而来,南宫隐又是高高跳起十丈有余,下方两蛇相叠,她这时手一翻,长qiangqiang尖朝下带着仿若千军在前,我自万夫莫开的凛凛之意狠狠朝下刺去――
    众人只听到轰然一声巨响,尘土四起,再去看脚下街道上的地砖全部碎裂,前方两蛇相叠被一杆长qiang穿透钉在地上,蛇口中信子吐的极长,尾巴拍打着地面痛苦的挣扎着。
    秦小双的琵琶就停了声,她也不犹豫,手持琵琶当做武器上前,另一女子手中化出一把长剑和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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