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纽约做什么?有什么隐瞒我们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现在如果不是我的斡旋,美国军方已经去把踏入他们国土的丧尸王给抓到他们的实验室了吗?”
    “跟踪我们这么久,还是没能查出我们在做什么吗?”宫墨轻笑,“你们的情报分析师真是弱爆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与黑霜应该有关。可我们早就搜过了,纽约已经是死城,没有任何组织在里面活动。”卫非冷声道,“你可以选择拒绝回答,那我就选择放弃保护你的丧尸王。”
    宫墨直视他:“你签发的特殊通行证,是像擦屁股的纸一样没有稳定价值么?”
    “不,你弄错了宫墨,”卫非拿出一张照片,丢在他胸口,“知道么,权利这种东西,是人类世界最顶尖的能量,除非人类已经失去了组织性,否则权利永远都是最有力量的。我说不,他就是废纸,无需你们在下面怎么评论我的信用度。而且现在的情况是,即使是我保持沉默,陈文嘉依旧不可能活下来。在你出事的当天,他已经离开了基地,进了纽约城。”
    宫墨身子一震,没受伤的手甩掉输液的针头,捡起胸前的照片,死死瞪着上面并不清晰,但足够看清是谁的身形。
    照片上的少年带着另一个特种兵,背着巨大的背包,身上挂满了武器,已经越过了封锁线。
    “除了他和魏福,没有任何人跟着。这个城市里到底有什么,能让他这么全副武装地潜入?如果真的是黑霜,他为什么敢一个人去?或者……你根本不知道?”卫非从他震惊的表情上读出内情。
    “……龙崎俊彦呢?”宫墨强忍着怒火,抬头问他。
    “龙崎俊彦,因有通敌嫌疑,当天就被总部带走。图尔特,失踪。其他驱魔师一并被遣返回到总部。”卫非俯下身,冷冷盯着他,属于指挥者的气势慢慢浮现,“小鬼,现在你该知道权利的厉害了吗?不管你曾经是多么伟大的英雄,在这个东西面前,你都要学会弯腰,学会下跪。否则,你永远都会让自己,让别人陷入危机之中。”
    照片被宫墨握成一团。
    心里的愤怒和身上的疼痛让他脸色更加苍白。
    “告诉我,纽约到底有什么?”卫非压低了声音,“被切断了任何后路的陈文嘉,现在就像活在一个孤岛上。他们让我交出这孩子的行踪,我说不,不为什么,因为他是我们国家的人,只有我们才有权利判定他的罪。不,他有没有罪,还要等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才能拍板,你说是不是?”
    “……告诉我,是不是只有爬到你这个位置,才真正算是获得了权利?”宫墨咬牙斜瞪他。
    卫非愣了愣,苦笑:“权利这东西怎么会有标准呢?谁都想站在最顶端的位置,于是大家都不停地把后人往下踹,把前人拖下来。只有站稳了的那个人,才勉强算得上是有说话的权利。其实我真不愿你们这些有理想的孩子沾染上这些恶心的游戏,可是,”他摸了摸宫墨的脑袋:“当这个游戏里全是废物的时候,我们必须拥有清除这些废物的力量。”
    他看着这个被视为青年一代领袖的人,知道自己的话语还是起了作用。
    这一代的青年都把权力视如洪水猛兽,个个避之不及,却导致了上层正能量的凋敝。他希望这个青年能真正成长起来,将这些该死的黑暗统统驱逐出去。
    他毕竟,太孤单了。
    “好了,不死鸟先生,把一切都说出来吧,我们联手来改变这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继续粗长~=3=
    =l =糟了,我下周就要去上半个月的课。。。以我更新的尿性,就这么几天,。。。貌似完结不了。。。。orz 。。。要不,还是定六月份完结吧orzzzzzz
    第 62 章
    第十四天。
    已经覆盖了大半个美国的暴雨天气终于来到了纽约。
    这种天气对侦查造成很大的影响,陈文嘉只能放弃游街的行动,拎着魏福去市中心搜刮有用的东西。
    他从诊所里搜集了上百个针头,又到化学商店里弄了些土炸弹的原料,自己蹲在小房子里开始搞武器制造。
    尽管他已经收集了足够一个军队使用的武器,可他还是觉得不满足。
    他不知道自己在畏惧着什么,可身边没有那个人,他始终觉得不安。
    这两天基地没再发射信号弹。他隐约觉得可能发生了什么,又无法回去查看,加上自己最近身体似乎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这让陈文嘉越发坐不住。
    他不想在战场以外的地方莫名地死掉。
    制作炸弹的小刀不小心在他手上留下了一道血痕,陈文嘉死死盯着那道本来应该很快就痊愈的伤痕,在隔了约摸十分钟后才慢慢愈合。
    对,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迅速恢复了。
    这本来应该是好的趋势,然而当他发现自己第二次晕阙后造成的破坏比第一次还可怕时,他就知道,这绝对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
    体内的怪物正在跟自己抢夺这个身体。
    两方拉锯的后果,就像是精神分裂一样,当其中一方占据这个身体时,他就会呈现不同的身体素质。
    陈文嘉甚至在清醒的时候,都听到了那个怪物的呼啸声。
    他冷冷一笑,吮去残留的血迹,继续自己的工作。
    那又如何?他才是丧尸王,这个没有智慧的怪物就该乖乖地屈服在自己身体里。
    外头开始滚雷,一道道闪电劈开因为乌云带来的黑暗,暴雨带来的水流将街道冲得哗哗响。窗子被狂风吹得嗡嗡响,也许是其中一扇窗没有关紧,被风猛地吹开,“嘣”地一声打到了墙上。
    陈文嘉只能冒雨过去关窗,却在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立刻闪身躲在了窗帘后,借着窗帘纱网,死死盯着那个正在屋顶上调整户外设备的人。那人穿着一身灰色的制服,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明明站在刚刚还很多丧尸飘荡的地方,却丝毫没受到攻击。
    陈文嘉想到曾经见过的披着丧尸皮的家伙,不仅打了个冷战。
    灰衣人在调整了约莫十多分钟后,四处张望了一下,就沿着屋檐走到了一个天窗边,打开天窗,就潜了下去。
    陈文嘉立刻调开地图,查看这附近的地下室,却发现在地图上,这里根本没有任何地下室!果然这帮家伙自己挖了个地下空间!
    他用望远镜查探了一下对面,可那间房子全拉上了窗帘,根本看不清内部。而他几乎不用怀疑,这里面要么是塞满了守卫,要么是装满了警报装置。自己贸然进去,下场绝对惨。
    他摸了摸下巴,决定等雨停后,再在这里进行游街。他倒要看看,对于送上门的丧尸王,这帮家伙到底忍不忍得住。
    陈文嘉被摇醒的时候,外头的雨还没停。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想问魏福怎么回事,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个熟悉的,该死的,穿着白色制服的青年。
    “……嗷……”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热,明明没有眼泪,却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我没死。你却来送死。”宫墨俯视着这个让他几乎失去理智的少年。幸好,这个单薄的身体没有缺少任何一样零件,唯一遗憾的是,他再次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陈文嘉连忙站起来,伸手就去摸他那个刚刚长出了刺毛的头。明明剃了个光头,脑袋上海绑着绷带,要换别人早就挫死了,可这人还是那么好看,这绷带光头就像是专门为他设计的造型一样。
    宫墨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冷冷地瞪着他:“你答应过我什么?”
    “唬……”说不出来你拿我如何?
    不对,这个人不是情况才转好没多久么,怎么现在就可以下床乱跑了?陈文嘉立刻甩开他的手,开始扒他的外套。
    果然,外套只是披在身上,身上的衬衣也比平时的宽松了许多,一拽开就能看到里面厚厚的绷带。而另一只手,则打了石膏,用绷带挂着。
    “嗷!”搞屁啊!这种伤势还跑出来!你以为你是变形金刚么!
    “你答应过我什么?”宫墨继续逼问。
    陈文嘉开始傻笑。
    宫墨再次抓住他的手,抓得很紧,知道他没法再像之前那样说话,冒着风险闯入纽约,一切都只是因为想要为自己报仇,于是明明满腔怒火,却又忍不住心软。
    他还戴着他亲手扣上去的项圈,这个项圈的高压发电装置和gps密码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可即使自己生死不明,这家伙依旧没有拆下来。
    “……你这个混蛋……”宫墨将他搂到怀里,不管自己的伤口,死死地抱住。
    这种疼到骨髓里的感觉,却又让他觉得胸口涨起了热度。
    陈文嘉靠着这个人,一直在傻笑。
    当他发现自己差点嚎啕大哭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原来在心里做了多坏的打算。
    当死亡在身边不停地上演时,这个人也有很大的几率会成为死神勾走的其中一位。他只不过是个凡人,再怎样厉害也是血肉之躯。
    他不希望,甚至是害怕这个人会死去。
    他不停地用各种借口来掩饰恐慌,在掩饰差点被时间抹去时,幸好,幸好这个人活着出现在面前了。
    “……嗷嗷……”他双手抱紧这个脆弱的人类,整张脸贴在他的绷带上,让他血液的味道告诉自己,这人是活的。
    宫墨的下巴顶着他的发旋,任由他搂抱,对身上的疼痛只字不提。
    两人安静地享受了好一会重逢的喜悦,宫墨才轻轻拉开他,在他手里塞了一部手机。
    陈文嘉连忙问:“你怎么来了?其他人呢?”
    “卫非加入了我们,小乔和老六随后才到,我是带着黑鹰和卫非的小分队一起过来的。”宫墨的伤还没好,拉着他坐到了沙发上,“因为不想让他们发现我知道你的行踪,所以我只带了黑鹰的人过来找你。”
    “卫非怎么会加入我们?”他一直对上层人物没什么好感。尤其是曾经想把他当做试验品的家伙。
    宫墨只笑了笑:“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否则很难跟更多的敌人抗衡。”他并没告诉他卫非与自己谈话的内容。
    他不希望这单纯的家伙更加厌恶人类。权利、金钱和人性,都丑恶得让自己怀疑起人类是否值得拯救?
    那天他跟卫非直截了当地说,上层一定有内鬼,卫非不但没有惊讶,还非常赞同。
    我们早就怀疑了,但始终没有证据。他这么说着,并将一个在美国做雇佣兵的人介绍给了宫墨。我相信你会需要他的。卫非拍拍他的肩膀说:我并不是假公济私,这个组织已经渗透到中国大部分地区,我们仅剩的几个大城市正面临沦陷的危险,一天不毁了这个组织的脑袋,这些尸怪就会源源不断地被生产出来。
    于是卫非最后交给他的,不仅是一个实力惊人的雇佣兵团,还有许多珍稀的资源。
    宫墨看着他送到自己面前的资源,不由冷笑。在这场世界混战中,显然卫非这一级别的人,也在进行着一场权利战争。
    用卫非的名义清剿了美国的黑霜总部,一直在世界联盟里占有最强地位的美国首席,下场一定非常精彩。
    想到这里,宫墨又将陈文嘉搂了过来,狠狠地亲了一口。管他外头风吹雨打,只要他的陈文嘉活得好好的,活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那就够了。
    “话说回来,你这半个月到底在做什么?怎么在这里睡着了?魏福呢?”他上下摸索着,想看看他这几天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陈文嘉呆了呆,心想这家伙瞒了自己这么多事,反倒希望自己什么都吐出来。“你把我当白痴吗?”他打出这句话后,就被宫墨瞪了一眼:“我把你当白痴,那我是不是只比白痴聪明一点?”
    陈文嘉本来很不爽,听到这句,就略爽了点。
    “你不要什么都瞒着我,这跟欺骗没什么区别。我如果不是白痴,就该得到相同的信任。我告诉你多少,你就告诉我多少。即使你内心觉得我是白痴,我还真的不是白痴,我是白痴的话,你至今就不会这么顺利地摸到纽约来,你的军功章上是有我的一半……”
    宫墨哭笑不得。这手机看来很顺手,打字速度跟他平时说话的速度差不多了。
    可他说的的确没错。
    宫墨斟酌了一会,最后还是把卫非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陈文嘉一脸惊愕。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告诉他这几天自己的进展,并带着他走到楼上,展示自己的武器架。
    看着几乎塞满了整层楼的轻型武器,宫墨又惊又好笑。“看来我们的后勤无需担忧了。”
    然后陈文嘉又被他带到那扇窗子旁,指着对面不远处的小房子,告诉他暴雨时发生的事情,宫墨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会,突然反过来问他:“你本来是怎么计划的?”
    陈文嘉将自己的声东击西计和盘托出。
    宫墨轻笑:“相当聪明,不过,孤军奋战太危险,计划先推迟,我要把这里作为临时作战指挥部。基地太远了,我们需要先把队伍带过来。”
    陈文嘉在指挥方面从来都是听他的,他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等他提出要明天早上才能把人调过来,沿着有阳光的地方进入这栋小楼,陈文嘉就得意的哼了一下。
    这里已经是他的小帝国,他就是国王。
    当他带着黑鹰的队伍走向自己的小基地时,两岸夹道欢迎的丧尸即使馋得口水都掉到了地上,依旧不敢随便靠近。
    当一道黑影终于忍无可忍地扑过来时,陈文嘉一跃而起,徒手就掰断了那家伙的下巴,腰上的长剑毫无偏差地刺入他的脊梁,然后整个脊椎被整个划开,飞溅出一地的黑血!
    近乎人体解剖的攻击让黑鹰的战士们都有些瞠目。
    他们讶异的不仅是这个丧尸王的身手,还有他的狠厉。当他们得知丧尸王是他们的小头领带出来的徒弟后,顿时释然――战场上的杀伐决断,从来是宫墨的特长。
    当夜晚来临前,孤单了许久的小楼,再次塞满了活人。
    无数的电子产品被架设起来,一个小小的房间立刻就被改造成了指挥部。陈文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用多余的五金部件把独立浴室改成公共浴场,指挥魏福到外头去安装太阳能电池板,把卧室的床拆了变成折叠餐桌,又铺上自己的行军袋,然后,一个普通的民居就成了军营。
    唯独给他和宫墨留了一个书房,里面有一张还算舒适度沙发床。
    陈文嘉死死瞪着那张显然是双人床的沙发床,用眼神质问对方是否把他俩的关系昭告于天下,宫墨却只是耸耸肩:“宫礼在他们出发前,多嘴地说了句:要把我的儿媳妇一起保护好。”昭告天下的可不是他。
    这还不算什么,当大家为了节省水资源而一起沐浴的时候,看到同样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的陈文嘉拎着脸盆走进来,立刻随便冲干净身上的泡沫,然后嬉皮笑脸地跑出了浴室,临走前还不忘拍拍他的肩膀,留下句意味深长的话“要是再胖点就好了,小头领喜欢丰满点儿的。”
    “……”拿着脸盆的少年羞恼得浑身颤抖。
    被单独留下来的宫墨一脸无辜:“过来吧,再不快点,水就要用完了。”因为供水停止,他们使用的是泳池里的水,因为前两天持续的大雨,这些水经过家庭过滤器后就可以使用。
    陈文嘉慢慢挪过去。
    过了一会。“……嗷!”他瞪着他的手。抓着自己的手做什么!
    “来帮我洗澡。我们从出发到现在,都三天没洗了。我伤口不能碰水,你来帮我。”宫墨很好脾气地解释。
    特码的洗澡就洗澡啊!没听说那里要用这种手势来洗好吗!又不是洗萝卜!
    陈文嘉全身僵硬地看着他在自己身上再次留下痕迹,然后还很是满足地靠着自己的胸口,感叹道:“虽然没什么技术,还是只有你才能让它高兴起来。”
    放屁!你听说过高兴流眼泪吗!
    还流的是白色的眼泪!
    特码的!!!特码的!!!!
    等老子好了!我也流给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一想到下周要请假半个月就好心虚==
    所以这周,努力保持日更。。。看看能写到什么地方吧。。。我。。。我实在不知道离结局还有多远。。。orz
    第 63 章
    行家一上来,就知有没有。黑鹰们根据陈文嘉提供的情报,让魏福将三只比掌心还小的八足黑寡妇放到附近的屋顶,然后开始分别操纵这些仿真蜘蛛,沿着机箱里延伸出来的电线,爬进了房子里。
    陈文嘉难以置信地问:“不是说我们只有两只黑寡妇么?”
    “剩下是卫非送的。”宫墨盯着九个监视屏,上面几乎把房间的所有角落都拍摄到了。
    三个蜘蛛每个背负了三个角度的摄像头。这种机械精密度远比他们之前的要高,至于造价高出多少,那就不是陈文嘉敢问的问题了。
    到了这个地步,钱还算不算钱?
    房间的细节一出来,就有一部分人开始作图。包括房间的尺寸、设备、敌人数量等,都被一一记录下来。
    蜘蛛在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电线的踪迹,于是分散开,朝不同的方向爬去。
    宫墨看了一会,确定暂时不会有什么发现,于是拉着陈文嘉,将他带到书房,神色严肃地问他:“昨天没有问你,身体变得怎样了?”
    “七天昏迷一次。”他扯开嘴角,努力地装作不在乎,可是按键盘的手有些发抖:“离下一次昏迷还有两天。到时候你别靠近我,把我锁进地下室就行。”
    宫墨紧紧皱着眉头,抓住他的手,仔细地看了一会。“你还有什么没说?”
    其实他根本看不出来,但这家伙总对坏消息藏着掖着,时间一久,他就发现这种坏习惯并不是说他不信任自己,而是一种不愿面对糟糕现实的下意识的逃避。
    懦弱的陈文嘉,是没变成丧尸王之前的真实模样。
    少年想把手收回来,却怕拉扯到他的伤口,缩了半天,还是乖乖地交待自己痊愈速度减慢的情况。
    宫墨没再说话,他拉着他走出房间,直接把脖子上的通信机脱下来丢给黑鹰小队的队长:“厉哥,暂时交给你了,我要到船上一趟。”
    被称作厉哥的男人点点头:“这边至少需要五天时间。抓紧。”
    宫墨拎起自己带来的行囊,指着地图问陈文嘉:“走下水道需要多久才能到这里?”
    陈文嘉心想自己又不是谷歌下水道地图向导,鬼才知道啊!可还是乖乖地点开下水道管网图,比对了一番之后,弱弱地竖起两根指头。
    “你平时怎么走的?”这家伙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搜查这么多地方,肯定有别的方法。
    “溜溜车。”
    ……宫墨看着这个堪称儿童玩具的交通工具,嘴角微抽。虽然形象很难看,但确实能有效降低体力消耗和增加速度。于是两人在晚上走下水道,白天地上开车,最终在第二个傍晚前,抵达了宫墨说的“船”。
    这是一个被废弃的船坞。与繁茂的纽约港不同,这里估计在病毒爆发前就已经衰败了,因此明显比城内的其他港口破败许多。
    陈文嘉被带到了一座密封修船厂里,等他走进去的时候,忙碌的人群让他呆了好一会。
    许久不见的小乔、老六,甚至连叶澹也站在甲板上,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找到了吗?”苍老的声音让陈文嘉大吃一惊,他转身就看到图尔特站在宫墨身边,似乎颇为不满。
    知道他的诧异,图尔特简单解释了下自己的行踪:“龙崎小子被上面栽赃调走了,我在发现有外人来到基地的时候就已经离开,所以他们没能把我一起带走。你每天看到的信号烟,是我让一个负责卫生的小子发的,如果宫墨还没回来,信号弹就一直是绿色。”
    陈文嘉敬佩不已。能在丧尸横行的地方自己找地方躲藏的人类,确实算得上英雄。
    小乔和老六身上也都包扎着绷带,小乔比起宫墨还要严重得多,但他看到宫墨,居然还嘲笑道:“爱情的力量能让人每天打封闭,能让人死里复生。啊啊啊,好羡慕。”
    陈文嘉立刻紧张地看向宫墨。
    “我不是陶瓷做的,别这么看我,”宫墨抓了抓他的脑袋以作安慰,“让叶澹过来检查下,我们看来有必要进行第一次试验了。”
    陈文嘉呆呆地看着他。第一次试验?是指对自己的试验么?
    宫墨眼神放软:“这艘船也是卫非的礼物,船上就是我说的借来的雇佣兵团。这些人拥有足够强悍的实力,只有在这里,我才放心对你进行第一次测试。”
    他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话语不那么伤人:“你知道,要治愈你,必须经过很多次的实验。可是,事实上很多对普通丧尸起作用的疫苗,对你身上的病毒都没有任何效果。如今,我们终于研发出了新的治疗方法,对你的病毒起了明显的抑制作用,并且普通丧尸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反应。……你愿意进行第一次测试么?”
    他的嗓子眼有点干,说出来的话都带了些微的颤抖,生怕自己的措辞不小心伤了这个好不容易才相信自己的少年。
    陈文嘉在发呆。他看向旁边也很紧张的三人,还有一脸严肃的图尔特,再看看严防死守得跟铁盒子一样的修船厂,过了好一会,才点头。“那就试试吧。”他的表情还是呆呆的,就像个听话的笨孩子。
    “不会有事的。”宫墨将他搂过来,在发顶上亲了亲,神情却难掩紧张。
    “嗯,我也觉得。”陈文嘉还在呆滞状态中,“反正不是现在出事,就是以后出事。”
    他梦寐以求的解药。
    原来并不是吃一颗就能起死回生状态全满,而是要期盼出现奇迹。
    他抬手,又死死地抱住宫墨,把脑袋整个都买进了他的怀里。
    他一定是跟上帝要求奇迹要求得最多的人。
    如今进入纽约城有很多的途径。一般人只会选择从驻军基地出发,因为那里有足够的资源补充,并且周边没有丧尸的威胁。
    可这艘船,却是从最不起眼的海洋上飘过来,直接进入被废弃的船舱,通过战斗,直接占领了一个新的据点。
    船长是这个雇佣兵团的团长,罗斯。这个身份不明的男子,有着俄罗斯大汉的体格,中国商人的精明,美国大兵的爽朗,和日本男人的好色。
    从维修甲板上走过来的时候,罗斯不忘摸了一把自家女兵的屁股,差点被踢中□的男人笑哈哈地跟陈文嘉用英文打招呼:“嗨,珍稀的丧尸王大人。”
    “……嗷嗷。”陈文嘉礼貌地挥挥手,发现自己居然不讨厌这种毫不在意恶劣本性外露的男人。
    “啧啧!我居然跟丧尸说话了!”罗斯兴奋地扭头朝自己的弟兄们吼。周围一群持枪守备的雇佣兵们纷纷低笑,也许是太有气场,笑声就像是重低音炮的回响。
    宫墨给陈文嘉介绍这个壮汉,陈文嘉痴迷地看着他身上媲美健美先生的肌肉,心想自己哪天要是练成这副模样,该多有男子气概。
    可宫墨只给了他一秒的遐想,就泼冷水道:“你要是敢练成这副模样,我一定甩了你。”
    陈文嘉刚想说谁怕你,话还没到嘴边就自己咽了下去。
    妈的,怎么这句话突然间杀伤力这么大?
    老子不该是把握主动权的人吗?
    他还没开始陷入自我厌恶,罗斯就已经将他举了起来,好奇地从下往上打量这个据说赤手空拳就能捏死一个尸怪的少年:“小东西几岁了?
    “……嗷。”陈文嘉竖起中指。
    宫墨将人夺回来,似笑非笑:“罗斯先生,我们可以下去了吗?”
    罗斯大笑:“当然可以。”说着,将两人带到了船舱的下层――一个巨大的实验室。
    叶澹和小乔已经开始忙碌,图尔特则在一旁观察着他们捕获回来的尸怪,时不时给雇佣兵们上战斗指导课。
    “这艘船是专门为你们配备的,”罗斯语气中难掩骄傲,“卫非让我在太平洋上备战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可能会有实验人员需要借用我们的船。我们的船队共有三十条战舰,五条后勤舰,这艘算是战斗舰的改良,专门为了丧尸王改造的,只花了五天时间!”
    陈文嘉诧异地看着他。在这种感染时刻,漂泊在海上显然比在陆地更安全。然而怎么获得补给也是个巨大的问题,每次补给都是一场战斗,战斗到现在还能有这么庞大的舰队,实在不是一个普通“雇佣兵团”可以做到的。
    “我知道你想问剩下的舰队去哪里了,”罗斯轻笑,“宫墨这小子不信我们,只让我们守着外围,防止黑霜撤退的时候从海上逃跑。不过,开船的事只需要少数人,我们想要战斗的时候,没人能小瞧我们。”
    宫墨不置可否。他虽然说是战斗总指挥,可在这些被战争淬炼过的人面前,自己同样也缺乏威信。这时候,只能退让,而非愤怒。
    三人走到用特殊玻璃隔离起来的实验室前,都停下了脚步。
    小乔和叶澹都在犹豫怎么解释他们即将开始的实验流程,倒是宫墨指着里面的病床,冷静地跟陈文嘉说:“你要做的,是躺在上面。我们会分三次给你进行治疗。第一次只是皮下试验,第二次是局部实验,第三次,会在你昏迷后醒来的一瞬间,给你注射最后一次生物药。”
    “我要躺到我昏迷为止么?”陈文嘉问。
    “……我会陪着你。一直到你没意识为止。”宫墨承诺。
    “会疼吗?”他又有点怕了。
    宫墨苦笑,摸摸他的脑袋:“我不知道,也许不疼,也许……很疼的时候,我给你讲故事,讲你最喜欢听的隋唐演义好不好?”
    陈文嘉点点头,自己走了进去。在踏入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又回头问:“如果我好了,或者,变成一个普通丧尸怎么办?接下来的战斗,你们怎么办?其他人要是跟你要回一个丧尸王怎么办?”
    “没有怎么办,”宫墨直直地看着他,“战斗本来就该是由真正的士兵去做,而不该仰仗着一个曾经连杀鸡都不敢的少年去拯救这个世界。他们要是想从我身边要走一个丧尸王,那我就给他们一个比丧尸王更有价值的东西。”
    “这对话说得好像我真的能马上变回普通人了一样,哈哈哈。”陈文嘉状似轻松地笑了笑,然后自己爬上了那张会自动束紧手脚的特殊病床。
    为了让他感觉更舒适,上半身还调成了四十五度,在他的右手边和左手边都各有一个键盘方便打字,而三米外则是一个巨大的屏幕,播放着各种有趣的电影。
    相比少年一脸轻松的模样,其他人的表情却更加严肃。第一管血被机械手抽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开始忙碌于分析数据,整个实验室里只有宫墨和罗斯站着不动。
    “这是个勇敢的小孩。相比他的身材,他的心要强壮得多。”罗斯不由赞赏。
    “那是因为他哭的时候,你们都不在。”宫墨面无表情。
    当他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不也总是不在么?一次次的受伤,都是自己丢下那个敏感的、自卑的、没有安全感的少年,所以错过了他真正难过到哭泣的时候。而他在自己面前流下的眼泪,多半都是委屈和不安。他自己一个人度过了绝望和憎恨,只留下一点委屈和寂寞去让宫墨安抚。
    可是伤口最疼的时候,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他身边。
    “……这次我会陪你到最后。”他隔着玻璃,用嘴型告诉里面的人。
    第一次皮下试验。
    实验对象,陈文嘉,三小时内没有任何不良反应。病毒活动速度略有降低,但各方面机能指标都正常,思考能力也没受到任何影响。
    众人长舒了一口气。
    这边宫墨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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