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烟,拜托他们处理罪魁祸首,自己带着晨曦先去治疗。
    江铭诚浑身都笼罩在低气压里,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晨曦几番张嘴,都不敢说话,生怕碰到他的雷区。今天这事,晨曦知道是自己逞能了,但谁能预料到还真有人敢在光天化日,有警察有监控的情况下进行抢劫呢?
    一定是教育出了问题,才把祖国未来的栋梁培养成这模样!说不好听点,那个非主流的小青年简直是缺心眼。
    “走路疼不疼?”江铭诚放缓脚步,心疼地问道。
    晨曦停止抱怨华国教育问题,看了看江铭诚的脸色,小心翼翼地答道:“刚才疼过一阵,现在还可以忍,要不咱们就去医院的骨科看看?这个时间岳医生八成还没起来。”岳医生恪守早睡晚起的原则多年,昨天又陪他们劳心劳累,这时候去肯定没起床。
    江铭诚无奈叹息,“你呀!”晨曦性格很独立,总怕给人添麻烦,但江铭诚总想晨曦能多依赖他些。
    县里的医院跟省里的运作方式不一样,这里因为是小地方,看重病的一般去了省里,所以并未出现大医院里挂号排队、按号看诊的现象。
    问了在一楼大厅里设置的综合柜台值班的医务人员,江铭诚带着晨曦坐电梯去五楼骨科找大夫。
    五楼每个房间都挂着牌子,骨科就在楼梯拐角处,清癯的老大夫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颇为悠闲地品茗看报,听到脚步声,放下手中的放大镜,抬起头问道:“你们哪个有事?”
    “医生,他的胳膊前一段扭伤过一次,今天去银行的时候又被人伤到一次,您快给看看吧,”江铭诚拉过凳子,让晨曦坐在上面。
    老医生听完后,不急不慢地把报纸折叠好放置一旁,带上老花镜,招手道:“来来,我给看看,哪个手?”
    晨曦看了看江铭诚,迟疑地走到老医生跟前,“是左手臂。”
    “你这衣裳袖子能不能脱掉?我得看看。”老医生要求道。
    江铭诚解开晨曦的衬衣扣子,先把他右侧的袖子给脱掉,然后顺着晨曦胳膊肘弯曲的弧度,慢慢地把他的左袖子褪下。看到晨曦的手臂后,江铭诚倒抽了一口冷气。
    扭伤的地方有些惨不忍睹,上一次扭伤的淤血还未散开,皮肤上青青紫紫的,现在肘部又肿了起来。江铭诚看得头皮发麻,恨不得把那个抢钱的小青年拉过来暴打一顿。
    老大夫没什么反应,伸出手指在晨曦手臂上捏捏碰碰,还不时地问:“这里疼吗?疼得能忍吗?”
    医生不分轻重地一阵乱按,晨曦疼地连连倒抽冷气,江铭诚心疼地嚷嚷,“医生你轻点轻点,没看到他很疼了吗?”
    老大夫冷哼一声收回手,斥责道:“不按按哪知道他伤在哪里?去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骨折?要是骨折严重,还得打几个月的石膏。”
    “我就是扭伤到手筋,没那么严重吧?”晨曦被医生的话吓到。
    老大夫没回话,直接开了单据,让他们去四楼拍片子。
    万幸地是医生看了片子后说骨头没有裂缝,晨曦免除打石膏之苦。
    老大夫说着诊疗情况:“你这是胳膊两次扭伤,毛细血管都破裂了,淤血严重,你看你这胳膊,肿得跟什么似的。”老大夫说完摇了摇头,好像晨曦的胳膊要无药可救一样。
    “那该怎么办?医生你看吧,”晨曦也觉得这次肿得好像更严重些。
    当时事情发生的特别快,他正在排着队,前面有几个人他记不大清楚,只知道那个小青年不知从哪儿突然蹿了出来,狠狠抓着他的胳膊抢他手中的东西,他挣开的过程中只觉得手臂很疼。
    老大夫对于病人这种合作的态度十分满意,继续说道:“我建议你输液加外敷,要不然你这淤血散不开,疼还是其一,重要的是好得太慢。我给你开些止血化瘀的药,你去缴费,然后去注射室打点滴,你以前对什么药过敏不?”
    晨曦摇头,这些年他很少有机会跟药品打交道,即使偶尔伤风感冒发烧咳嗽,也大多采用物理人工方式降温,多喝开水捂出一身汗,这病自然就好了,他哪知道自己对什么药物过敏?
    拿过医生开的处方单,两人从屋内走出,晨曦拿着处方单低头努力辨认医生开的药,长长的药单,字写得是龙凤凤舞,晨曦怀疑这字大概只有医生自己才会认识吧?
    “你说说你,村长还没病好,你先把自己折腾进来了,”林富强和吴大进围着晨曦说道,早上江铭诚把他们送到医院门口就走了,谁知这一走就是好几个小时,他们急了打电话才知道晨曦在医院输液。
    晨曦被说得哭笑不得,那个小青年那么叛逆,说不定还没成年,这事他只能自认倒霉。
    “晨曦,你这伤得静养,输完液回家吧,”吴大进劝说道。
    知道自己继续待着这里不仅没有帮助,还会成为累赘,晨曦爽快地答应回去。
    “哎?回家走环城公路更快!”看车子又往城内走,晨曦还以为江铭诚记错了路线。
    江铭诚装着方向盘,“去岳医生那里,再开点上一次用的中药,我觉得这老医生开的药膏不管用。”
    事实证明,老医生开得好多药都被岳医生嫌弃,挑挑拣拣后,岳医生只留下几包棉签,外敷的药全换成了中药。
    “哪个医生给开的药?真是不像话,不过医院就是这样,没个熟人在,就是被坑。谁让现在医院搞什么‘科室创收’活动呢?这领导真是吃饱了没事干的。“岳医生提起医院就一肚子牢骚。
    晨曦笑着看岳医生配中药。
    上午十一点,两人到了家,豆子与阳阳都被寄存在隔壁张大爷家,两位家长先去领取。
    与张大爷说了些村长的病情后,一家四口准备离开。
    “老头子,赶紧给晨曦说说,今天上午有一群人来找他。”张大娘在厨房内提醒道。
    “一群人找我?”晨曦纳闷。
    “老了容易健忘,早上九点那会儿,有三四个人敲你家的门,豆子汪汪直叫,我出去问了问,那些人也不告诉我来干什么的,我说你不在家,他们就走了,”张大爷说完,又加了一句,“那些人还穿着西装领带,还有一个戴眼镜的,看上去都不太友善,晨曦啊,你认识这样的朋友?”
    晨曦皱眉,会是谁呢?张大爷口中的那些人像是很有身份地位的样子,可他就是个菜农,哪会认识这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登陆登了快一个小时,每次都能锻炼我的耐心,培养我锲而不舍的精神,让我如果在人生道路上遇到困难,能以坚韧不拔的顽强毅力,知难而上,逆流而行,是我的人生导师(次数略去一千字)总之,我十分感谢!
    40第39章
    伤筋动骨一百天,距离晨曦上一次扭伤不过一个月,再加上这一次的,按照岳医生的说法,应该待在家里修养一年半载的才行。
    江铭诚十分赞同岳医生的话,以他的想法,他们现在就回金市,找一家环境较好的疗养院,让晨曦好好休养一段时间,等手臂完全康复了再说。但他同时知道,就算问了也是白问。晨曦现在也不可能跟自己走的,这个小小的山村有很多晨曦挂念的人和事,而且即使晨曦答应同他走,心里恐怕也是惦念着,心不清净,去不去疗养院有什么区别?他并不想让晨曦觉得为难,因此,江铭诚最近两天有些哀怨,时不时叹上一口气,叹得晨曦心里直发毛。
    “喂,兄弟,我这一趟真不该出去,你看看你跟村长,我一走,你俩都被人欺负了吧?”顺子咧着嘴,瞪着俩眼,挽起的袖子,这架势看上去想要随时冲出去跟人打架似的。
    晨曦右手照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别乱给我找事,跟你说了我的手伤与田胜利没关系。”
    有一段时间没见顺子了,晨曦跟他坐在堂屋沙发上闲聊,江铭诚带着他的小助手范阳阳自告奋勇去做饭。
    顺子仰天翻了个白眼,他这大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实在是太精明,他有个什么想法都瞒不过他。
    “你这一趟去,你未来的老丈爹说啥了没?”晨曦关心地是这个。顺子这货没心眼,平时做事大大咧咧,一冲动起来几头牛也拉不回来,还不会看人眼色。万一不两人闹起了矛盾,这婚事就算黄了。他看得出来顺子喜欢方慧珍,而那个方慧珍也是处处维护顺子的,他希望顺子能有个家。
    像他们缺少至亲的人,都渴望能有自己的小家。晨曦心里有了阳阳,有了江铭诚,这就是他的家人,他有了家人,当然也希望顺子别再孑然一身。
    “快别提了,别提了,我是十分后悔,相当后悔,不该去啊!”顺子的脸皱成了苦瓜样。
    他跟方慧珍处了有一段时间,收秋完,他这个准女婿于情于理都要去老丈爹家看看,象征性地帮忙干活。他二叔二婶子知道后十分高兴,第二天亲自帮他准备上门要带的礼物,让他立刻启程去方慧珍家。他在慧珍家住了快十天,也帮她家干了十天的活,从犁地到掰棒子,再到晒玉米装包卖钱,全是他一个人包圆,把他未来老丈爹家的活干完了才回家的,慧珍家的大哥和小弟高兴地直呼今年收秋真轻松。
    本来他没什么可说的,这是他这女婿应该做的,顶多就是别人家的女婿是帮忙,他这女婿是“主力军”,可谁让他啥都没有,就是能干力气活呢?
    但他一回来打开杂货铺,就听到别人议论村长的事。这里面还牵涉到他家兄弟晨曦,他觉得自己没帮上忙,不该离开的。
    晨曦调侃笑道:“你慢慢熬着吧,等你这丑媳妇熬成婆,就算功德圆满了。”
    “啥丑媳妇啊?你兄弟我一表人才,潇洒倜傥的,她家可是打着灯笼没处找,”顺子抿了抿头发,摸了摸脸,自恋地挑起下巴吊起眼睛,拿鼻孔看人。
    晨曦笑容一敛,沉声说道:“以后稳重点,别弄这吊儿郎当的样儿出来,说话多经你的大脑,注意点用词,刚才你说的后悔就不能让你媳妇听到,万一你媳妇误会你不乐意去她家,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顺子不以为意,“切,我当你要说什么呐?你把人看低了吧?慧珍哪有这么小心眼?再说了,我这是吊儿郎当吗?慧珍说这是幽默,幽默!你懂不懂?”
    “少贫嘴,你今天不是去县医院了吗?村长咋样了?”晨曦问起了正事。
    “咱大成哥在医院呢,听他说早上时候,村长醒来了几分钟,不过又睡过去了,村长鼻子里插着氧气罩,手上打着点滴,身上插着排尿管,人也瘦了很多,我看了心里难受,”顺子嘴里发苦,一向精神矍铄的老人现在看上去竟然如此虚弱,仿佛风中随时会熄灭的残烛,他真不敢相信。
    晨曦叹气,“慢慢来,会好的。”
    “哐啷哐当”铁锅砸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吓得晨曦打了个激灵。
    顺子立马跳了起来,“整啥呢?他就是这么做饭的?”
    范阳阳幸灾乐祸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爸爸,叔叔把锅子摔了一个大窟窿,快来看呀!”这声音怎么听怎么都像充满了喜悦,顺子纳闷,晨曦是怎么教孩子的?锅都烂了还高兴?
    范阳阳确实很高兴,手捂着小嘴窃笑不止,一向万能的江叔叔终于出错了!真好哇!
    晨曦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移步至厨房,看到江铭诚握着手柄,高举大锅朝天看,透过黑漆漆的锅底上的大洞,晨曦能看到对面江铭诚陷入懊恼当中的脸。
    “这铁锅也太不中用了!”江铭诚看到晨曦,有些心虚地把责任推脱给可怜破洞的锅子。
    “嗯,是啊,用了好几年本来就该换了,”晨曦笑眯眯地顺着他的话说,垂下头,眼睛里蕴含着满满的笑意。
    江铭诚被晨曦云淡风轻的态度噎着,他本来准备好了一堆话来面对晨曦的暴跳如雷,结果却是毫无用武之地,只能吞回肚子里。咦?晨曦怎么会不生气?江铭诚看了看手中破了一个大洞的铁锅,向晨曦看去
    晨曦忍笑忍得脸都发红,肩膀还很可疑第一颤一颤的,跟他对上视线后,更是笑不可支。
    江铭诚心里叹息,他的晨曦学坏了,竟然还会揶揄别人。不过,村长病后,晨曦一直不开心,今天能畅怀大笑,这口铁锅也算“死得其所”。还有阳阳,谁说这小孩很乖的?笑得那么夸张,让他太没面子!
    “阳阳,给爸爸搭把手,”晨曦朝阳阳伸出右手,小孩很上道地帮晨曦把衣袖挽上去,看晨曦拿起抹布,他就拿起垃圾桶在下面接着。
    晨曦单手开始整理锅台,边整理边指挥江铭诚去橱柜里拿不锈钢锅。
    顺子环着手臂看他俩在狭小的厨房忙活,心中有些异样,环绕在这俩人之间的气氛过于平和,隐隐透出温馨,再加上小阳阳,这俨然就是幸福的一家人。顺子挠了挠头皮,江铭诚在这里待多久了?
    他可不会相信村里传的江铭诚是晨曦的小舅子这种鬼话,他清楚阳阳的身世,所以,江铭诚这无亲去故的一个外人在晨曦家住了将近一个月,而且还没有走的打算,把自己一点一点地渗入到这个家里,心机隐藏得可真够深的。而他图的是什么不是很明显了吗?顺子懊恼,应该在这家伙住进来的第一天就让晨曦把他赶走的。江铭诚这男的一看就不靠谱。
    “咳咳,”顺子以拳抵在嘴旁,干咳两声引起注意,指了指江铭诚,“出来一下,有个事我想问问。”
    江铭诚眉头微微拢起,拍了拍晨曦的肩膀,跟着顺子出去。
    两人在菜园旁站定,江铭诚等着顺子发话,对他要说的话心里有大致的了解。
    “你对晨曦是认真的吧?”顺子盯着江铭诚的眼睛,同为男人,他也承认江铭诚这人够稳重优秀,但一个人是不是长情,跟他这些外在没有关系,他怕江铭诚是一时心血来潮,要是晨曦真的打算挑个男的当伴侣,他宁愿晨曦找一个平凡些的人。
    “当然是真的,我没兴趣跟人玩这种恶劣的游戏。这些年我经常想起他,但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直到再次见了他,我才确定,当年是你把他带走的吧?”既然顺子问起,江铭诚索性把话全部挑明。
    顺子睁大了眼,捂住嘴巴,“什么?”是他?他此时不知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我靠,要是江铭诚就是当年的那个人,那阳阳不就是他,呃,晨曦的那啥?他们可不就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人吗?不知道晨曦知不知道,但看这情形,这个江铭诚应该还不知道,我靠,那我这个外人为嘛要知道?该不该告诉江铭诚呢?压力好大!哎呦,喘不过气了,他不是得了心脏病吧?
    江铭诚看着顺子跟个白痴一样,捂着自己的鼻子吭吭哧哧地呼气,翻了个白眼走回厨房,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即使是晨曦的好兄弟,那也不能反对什么。
    “顺子跟你说什么了?你打他了?”晨曦探出头看向院子里蹲着捂脸的顺子。
    江铭诚耸肩,“他就问我对你是不是认真的,我回答是,他就成这样了,”江铭诚表示一切与自己无关。
    “啥?你说啦?”晨曦惊讶道。
    “他问了,我就说了,又没什么,还是你觉得见不得人?”江铭诚的声音越来越危险,对于晨曦如此惊讶的态度,他很不满意。
    “呵呵,没有啊,哪有?”晨曦干笑,“我就是觉得有些突然。”
    “没有那就好,早晚都会知道,有什么突然的?”江铭诚把淘好的米里放进电饭煲,接着用碗测量试着加水,最后才插上电源打开按钮。
    这时,刚刚溜出去找豆子玩耍的范阳阳跑了进来,叫唤道:“爸爸我饿了。”
    “先洗洗手,去啃个苹果,饭才蒸上,还得一会儿,”晨曦看小家伙出了一头汗,叮嘱道:“别乱脱衣服啊!”
    “好,”范阳阳又跟一条小鱼似的,溜得无影无踪。
    饭桌上,人脑重启完毕的顺子吃嘛嘛香,他算是想开了,这事就让江铭诚自己发现去,省得皇上不急太监急,呸呸,我才不是太监!顺子一口咬到舌头上,疼得满眼泪花。
    “爸爸,刚才成奶奶吓唬小皮蛋,说后山有吃人的鬼,要是不乖就会被吃掉,小皮蛋吓得往他奶奶怀里躲,哈哈,”范阳阳照例跟他爸爸分享自己看到的趣事。
    晨曦顿住筷子,看了江铭诚一眼,微微皱起眉头,后山的事还在传?
    “晨曦,咱们去后山给父母烧纸吧?”江铭诚问道。
    眼瞅着重阳节就要到了,登高望远,思亲敬老,这个时候去给爹妈烧烧纸也是应该的,晨曦点头,“这两天晨风就要回来,等他一起去,赶紧吃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换药的时候,那个医生说里面没有干净,还有一个黑点,以后说不定还长,又给我重新弄了弄,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41第40章
    有一个不知出自谁口中的真理告诉大家:人靠衣裳马靠鞍。大多数人还算符合这条真理,只要穿得干净整洁,搭配合理,都能给人好感。
    只不过,有些人即使穿着名师设计、手工精制的衣服,也像赶集的时候地摊上淘来的。而有些人却天生衣服架子,哪怕是十块钱买的特价包邮衬衫,也穿得照样能穿出卓尔不群的味道。
    晨曦觉得,后面两种属于小众,要求都略高,一般人达不到条件。他觉得后者的最佳代表人物就是江铭诚,穿着短了一截的裤子,却显得腿更长,上面破旧的灰色夹克,松松垮垮披在身上,却让人觉得很自然很随意,就连江铭诚略长又经过风吹的头发,也给人一种潇洒的感觉。
    这些当然得益于江铭诚颀长的身材与得天独厚的俊俏五官,不过更重要的还是江铭诚这人拥有与众不同的气质,这独特的气质来源于他的教育与经历。按照顺子的话说,江铭诚让人一看就是成功人士,与乡下的暴发户土鳖有本质的区别。
    而能作为前者的代言人的人就更不多了,但是当晨曦打开门,眼前的这个人却让他眼前一闪,这不是夸张,而是真的被闪到了。
    来人虽然腆着肚子,但穿着考究。黑色西装三件套,天蓝色的衬衣衣袖上缀着一颗磨得蹭光瓦亮的不知名金属袖扣,以及手腕上镶钻的腕表,在他举手动作间,反射出的锐利的光芒,刺得晨曦眼睛发酸。
    “你好你好,你是叫范晨曦吧?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这人主动开口,脸上堆满笑容,眼袋浮肿,眼神浑浊,看人的时候带着些轻蔑的邪气。虽然这人连说了两个“你好”,但晨曦可没听出其中的热情。
    没等晨曦开口,那人就带着身后三个人进了院子,高高在上的态度让晨曦很反感。
    趴在院子里的豆子警觉地站了起来,不时发出低低的吼声,注视着这几个陌生人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们敢做出什么危害家里的事,豆子会立马扑上去。
    “你家这狗挺肥的,”这人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盯着豆子不知在盘算什么。
    走了几步,晨曦定住脚,耐着性子说道:“这位先生,您还没自我介绍,我不太喜欢陌生人进我家。”
    以貌取人是不对的,尽管领头的男的长得惨不忍睹,但晨曦觉得自己不该歧视胖子,只是这些人的态度有些问题,让他对这帮人真难产生什么好的第一印象来。再联想到前天张大爷说的有人来找他,晨曦猜测就是这些人。
    “啧啧,”来人不情不愿地转过臃肿的身躯,对身后跟着的一个人说,“李助理,给他我的名片。”
    李助理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迅速打开手里的文件包,拿出一张烫金的名片递给晨曦。
    晨曦扫了一眼,客客气气地说道:“您是万盛融资公司的张凯张先生?很抱歉,我恐怕您是认错人了,我并没有向贵公司寻求业务,也觉得我们不会有生意上的往来。”
    张凯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只顾着打量这个小院子,对于晨曦的话充耳不闻,倒是李助理打圆场开口了,“范先生,我们老板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您交个朋友,您不请朋友进屋坐坐吗?”
    这助理挺会说话的,看他老板的态度也不像是要交朋友的样子,但他硬是这么说,话里话外还充满了威胁压迫,不请他们进去坐坐,倒显得自己没有待客之道。不过,他范晨曦也不是根软面条。
    晨曦快步越过他们走进堂屋,搬出几个塑料凳子,出来的时候还顺便把门带上,摆明了不欢迎他们入内,但晨曦却表现出一脸愧色,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不知道贵客迎门,我这屋里没顾上收拾,太乱了,实在不好意思让您进去。”
    张凯对于晨曦这一举动挺刮目相看的,他倒没料到这么个农村穷酸的种菜的竟然没对他们诚惶诚恐,拉起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张凯竖起食指朝晨曦点了点,像是对待调皮的小孩子一样,说了句:“真不懂事!”
    说完后,张凯皮笑肉不笑地坐在塑料凳子上,状似随意般提起一样问道:“我听说你就一个独子吧?怎么没看到他?”
    晨曦听得暗暗心惊,他对张凯的背景一概不知,但张凯竟然知道阳阳,看来张凯来之前对他做了很多调查。晨曦面上淡然,四两拨千斤道:“小孩子玩不知道去哪了,您来是为了?”
    张凯肥胖的肚子在坐下来的时候,更加明显,大概不习惯窄小硬板的凳子,不时换着坐姿。
    最近的天气还不错,下了场秋雨后,温度虽然下降,但在秋阳的照耀下,人被照得暖乎乎的,十分舒服。
    但觉得舒服的人中肯定不包括张凯。他长得胖,本身体温就高,还穿戴如此齐整,没坐两分钟,只见他的脸上开始冒汗,一脸油腻腻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反胃,“脑满肠肥”这四个字一直在晨曦脑海中飘来荡去。
    大概是太热了,张凯没了耐性,一边叫跟着的人帮他擦汗,一边略微急躁地对他的助理催促道,“快让他看看咱们的企划方案,我得先回车上歇歇。”说完,便被其中一个人扶着出了院子,连句客套话也没说就走了。
    目送张凯一直到他出了院门,晨曦还能听到他的抱怨声,晨曦心里暗笑,热不死你!
    “李助理是吧?咱们也不用多绕弯子,你就直说你老板的来意吧,”晨曦先发制人,没了张凯那么一大坨肉在面前碍眼,晨曦觉得空气格外清新。豆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瞥了一眼李助理和他身后的一个人,卧在晨曦腿边不动了。
    李助理摸了一下眼镜架,笑道:“范先生是个爽快人,我喜欢与爽快的人打交道。您可能对我们公司经营业务不太熟悉,我先简单介绍一下我们公司,我们老板张先生近些年一直在做生意,从身边的一些朋友那里看到个人贷款很难得到审批,所以为了帮大家解决资金周转问题,我们老板才投资成立了一个融资公司。”
    晨曦毫无兴趣地听完李助理说他老板的创业史,始终不发一语。
    李助理说完后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得知您想开发后面那片山林,您别怪我说得直白,这山林开发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我认为个人的能力有限,所以,我们老板想着能不能与范先生您合作?您应该明白,这里要是能盖上别墅,以这里秀丽的风景,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这位李助理十分懂得说话的艺术,说话条理分明,一环扣着一环,晨曦耐着性子听下去,终于听出这些人的目的,心里却更加惊恐。
    他想在后山林地种果树的想法刚告诉村长与张大爷,这些人从那里得知?他是不信两位长辈会与这些人有牵扯。
    “范先生,我知道您需要时间考虑,我先把我们的企划方案留下一份,有什么不清楚需要咨询或者什么条款不太满意的,您就打这张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我们随时恭候范先生的好消息。”
    李助理说完就站了起来,然后云淡风轻地说道,“您恐怕不知道吧,我们张老板能够成功,最大的秘诀就是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我言尽于此,您不用送,我们自己走就好。”
    李助理与他身后的另一个人走出门外,不一会儿,晨曦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
    晨曦拿起李助理留下的企划书,他听出了李助理话里的威胁,轻抚着豆子软滑的皮毛,晨曦皱起了眉头,陷入沉思当中。
    “爸爸,顺子叔又说我是小屁孩,”范阳阳进了院子就撒娇地往晨曦腿上趴,豆子摇着尾巴舔小主人的手,痒得范阳阳直发笑。
    “不是小屁孩,那你是什么?”晨曦打起精神,抱着阳阳坐在腿上。
    范阳阳毫不犹豫给出答案,“我是爸爸的小孩。”
    “哈哈,”晨曦笑了,“阳阳说得真对,你是爸爸的小孩,你张奶奶今天给你拿柿子了,去洗洗手吃一个去,很甜的。”
    范阳阳带着豆子,冲进屋内。
    江铭诚一进门就敏锐地发现院子里散落的几个板凳,捡起晨曦随手放在凳子上的一叠纸,问道:“今天有谁来过吗?”
    “是啊,你们俩出门没多大会儿,他们就找上门了,应该就是张大爷上次说的那些人,这是他们留下的,”晨曦把名片一并交给江铭诚,这事他不打算隐瞒,也没有对江铭诚隐瞒的必要。
    “万盛融资公司?张凯?”江铭诚先看了看名片,在脑海里搜索一圈却无果,再翻了翻企划书,严肃道:“你给我详细说说。”
    晨曦拣些重要的信息告诉给江铭诚,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没打算用那片山林赚钱,也不想扰了我爸妈的宁静,这事我想拒绝,可是那些人不像是能善罢甘休的样子。”
    “嗯,”江铭诚沉吟片刻,问道:“你有没有山林使用权合同?”
    “有,我一直放着,”晨曦进屋,很快拿出来给江铭诚看,“就是这个,十几年前房地产还没兴起,这林地不值钱,我把赔偿的二十万全花在这上面,一共是二百零五亩地。”
    “这合同七十年有效,看来他们打的就是这个的注意。”江铭诚也是商人,他怎么会不知道青山村后山得到开发后,会带来多大的利益,很显然有些脑子转得快的人,已经盯上了这块肥肉。
    “是啊,”晨曦叹气。
    “别心烦了,这些事交给我处理,你只要好好把自己的手臂养好就行,”江铭诚摸了摸晨曦软软的头发,准备给高展打个电话。对着晨曦他没有说,但这个张凯确实很可疑,消息得知地过于迅速了些!
    42第41章
    这个世界充满冲突,大到国家地区间,小到亲朋家庭间,而归根结底,利益纠葛才是冲突的根源。
    华国农村基层组织建设改革多年,为了农村长治久安,一般村里都会划分为几个大队,各个大队又有队长,这样村长与村支书的工作任务以及权限都有一定程度的缩小。但青山村却是个例外,吴村长的声望很高,以至于快到了退休年龄还是每日事不少,其余的几个大队长十分清闲。
    最近情况却有所改变,村长卧床不起,一队二队三队的队长天天去医院探望,大家有事只能去四队田胜利家。只不过,大家都知道,村长是在田胜利家被救护车拉走的,至于村长为什么会病倒,大家也是众说纷纭。
    普通的院子里,石榴树下,几个女人在拆洗被单被罩,抖落的棉絮尘埃在明亮的光线下无所遁形,一个短发女人打了个喷嚏,低声说道:“喂喂,听说秋芝跟老田好上了,是不是真的?”
    “呀!我也听说了,”正在穿针眼的女人一听,把针插在线团上,激动挥着手,“大前儿个,就村长被拉走的那一天,我婆婆跟去看热闹,回来就说金秋芝跟田胜利相好上了,村长就是被他俩合伙气出了病来。”
    “真的?就是四队的秋芝?这刻薄娘儿们竟然有人要?”另一个女人显然不太相信,她手上拿着一把剪刀,灵活地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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