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耳垂。
    班会结束,家长们三三两两地退场。徐泽穿着那身小西装朝着时延跑过来,时延望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他被抹得红扑扑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就随着人流出了教室。
    出了校门,时延才控制住慌乱的心乱,深呼了一口气。他回想着徐泽在前面望向他的那一刹那,日光灯在那双澄澈的黑色眼眸里折出奇异的色泽,亮得耀眼,粉色的嘴唇张张合合,仿佛发出无声的呼唤。他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伸出手,把他从众人的视线中拖走。
    他突然想起来,前世也是这么这么一个瞬间,心头的火像是突然被引了起来,然后他明白了,自己对这个从小到大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孩子的感情,已经无法再抑制了。
    因为时延的建议,家常菜馆开始尝试引进新吃法――麻辣烫。
    这个倒也不是什么独创,只是在这片地方,还找不到第二家。尤其是做麻辣烫的汤底,是时延提供的,这个配方少有人知,还是上辈子时延为了满足徐泽的口味特意去求来的。
    厂里的年轻人很多,加上技校的学生,总有在市里步行街吃过这种麻辣烫的,如今在自己这片儿一亩三分地也有了,自然都结群结伴地往家常菜馆来尝鲜。
    店里的生意出人意料地好,周围春笋一样□□的新饭馆都没有李大叔李大妈这里的人多。正逢上隔壁的报刊店老板要回家,李大叔干脆地把隔壁也租了下来,两间打通,屋里添了不少的装饰画和镜面,美化拓展空间,这一弄,店里看起来漂亮多了。
    生意好了,纯利润变多,时延的工资自然也涨了上来。
    家里又添置了不少新奇的玩意儿,大多是买给徐泽用的。专门请人打的小课桌,还有一个五层的大书架,占据了大半的墙头,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书。
    闲下来的时候,时延也开始看书。他翻了不少的编程教学书籍,看不太懂。所以就打算从最基础的入门开始,先学会一些使用电脑的常识问题。
    李大妈的思想里,认为孩子在十几岁的年纪就应该多学东西,所以,她一见时延翻书,就极少让他干活,反而让时延觉得不好意思,干脆设了闹钟,随时提醒着。
    6月20日下午四点半,时延准时到了学校门口。
    徐泽从学校里跑出来,爬上自行车的后座。跟旁边的男孩女孩告了个别,就催着时延赶紧走。
    “怎么了?”时延问,“笑得这么开心,又被老师表扬了?”
    徐泽把头抵在时延背后,大声道,“哥,我的作文拿奖了,市里的一等奖哦,还登在报纸上了。”
    时延嘎吱一声捏了车闸,回头笑道,“真的呀,写的什么?今天的报纸吗?”
    徐泽呵呵地笑得欢,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报纸,递到时延面前,“这是曹老师给我的,说送我了!”
    时延拿过来一看,一眼就扫到徐泽的名字。前头写着新海市阳鳞区宝云镇中心小学二六班徐泽,后头写着指导老师曹燕。
    再一看标题,竟然是――没有父母,我有哥哥。
    硕大的八个字映入眼睛里,心脏剧烈地一缩,握着报纸的手竟然有些颤抖,时延努力地再次去辨识报纸上的字,可反反复复地看不清楚。只好紧捏了一下,勉强笑着转过头对徐泽夸赞道,“咱家的小泽就是优秀!”
    徐泽从兜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哥,老师说,拿这张纸去报社,可以领到十五块钱稿费。哥,我们星期天去领好不好?”
    “好啊。”时延笑,“领了钱,记得请哥吃顿好的。”
    “嗯!”徐泽重重地点头。
    这一路徐泽兴奋地哼着歌,时延的心头却是翻江倒海,说不上多感动,倒更是心疼。这样的作文获了奖,登了报,满学校恐怕都要知道徐泽是个没有爸妈的孩子了。
    他早就说过,即使徐泽没有爸妈他也能给他过幸福安稳的好日子。可这对徐泽来说也是一样吗?孩子们无心的话语最伤人,同学们不经意的问上一句,徐泽心里的伤痕会不会再次被揭开流血?
    夜里,徐泽睡着了,时延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把摊在桌上的报纸拿到台灯下,又从头至尾地看了一遍。
    “……我睁开眼睛,哥哥竟然叫出了我的名字,有人告诉过他我的名字吗?我好奇地看着他,可是他哭了。……”
    “……他从来不跟我说累,说辛苦。可我知道,他有时候累得站不起来。他说,让我上学是他的愿望……”
    6月28日,小学的学生考完期末考试。
    时延去接徐泽的时候,徐泽居然和他的班主任曹燕一起站在校门口。时延又是吃惊又是疑惑,连忙走了过去,“曹老师,徐泽他……”
    曹燕笑道,“没事,不用着急,徐泽哥哥。我就是今天刚好腾出时间来,徐泽的卷子我也提前批完了,想到你家里去看看,方便吗?”
    时延的目光在徐泽脸上溜了一圈,“方便。”
    曹燕一听不由愣了一下,眼前这个高高的男孩可没郑主任说的那么圆滑,倒好像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话似的,生硬生硬的。
    不过,她倒是也没有多在意,就骑着个小电动,慢慢地跟在哥俩后面,远远地听着哥俩讲话。这么一对凑起来的兄弟,眉眼间却有一种相似的气质。
    平和。
    听着两人的笑声,曹燕不知怎么的,就对这两兄弟越发地好奇起来。
    等到了两人小小的家,曹燕才回过神来,被时延和徐泽迎进屋里。她不经意地打量着这间院子,一进门却是吓了一跳。满满的一面墙的书,各式各样的。雕花窗框,雕花大床。不像是小孩子的房间,倒像是老头老太太用来养老的。
    时延端了一个椅子给曹燕,徐泽屁颠屁颠地跑去倒水了。
    曹燕趁时延转过身去洗水果,又继续打量。
    衣服不多,都叠的整整齐齐地放在床旁边,地上干干净净的。只有寥寥几样家具,除了一进来看到的,就只有一张小书桌摆在窗前,上头摆着一盆太阳花,一个台灯。窗户周围的墙上,贴满了画儿。
    笔体稚嫩,一看就知道是徐泽画的。
    时延洗了一果盘的水果放在曹燕面前,徐泽也小心翼翼地把水递给曹燕。
    曹燕温和地笑笑,“徐泽哥哥,别忙。我坐一会儿,跟你说说徐泽的情况,就回去了。家里还有个小不点,等着我呢。”
    “好。曹老师不用叫我徐泽哥哥,叫我时延就好。”时延拉着徐泽在对面坐下来,这么对着徐泽的老师,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曹燕道,“好,那我就叫你时延。时延,徐泽虽然转学没有多久,但他确实很优秀,我很喜欢他。上课很认真,作业也都完成的很好,成绩也特别稳定。年纪很小,气势很足,很多的孩子都听他的话。”
    时延点了点头,可心里头有些纳闷,徐泽做什么,让孩子们都听话了?
    曹燕见他听得认真,继续道,“不过,徐泽也有一个不是缺点的缺点,就是不怎么主动。上课回答问题,他明明会,也不会举手。有一些班级的、年级的活动,我要是不安排他去,他也从来不说要参加。”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似乎在考虑如何把接下来的话用一种比较温和的方法说出来。
    “之前徐泽获奖的作文,我想你看过了吧?”
    时延点头。
    曹燕也点头,“我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你们是这样一对兄弟,后来我就经常观察徐泽。他不像是我见到的那些孩子,眼睛里总藏着一种忧郁。徐泽不一样,他情绪很稳定,总是笑眯眯地看着周围的同学。这一点真的很不容易做到。”
    “如果哥哥能鼓励徐泽更多地参与到班级活动里来,就更好了。”
    曹燕又说了很多话,得到时延的保证,就笑着走了。
    时延关上大门,回来坐在徐泽面前。
    “想什么呢?”时延问。
    “没什么,”他一仰身子,头靠在时延的膝盖上,轻声道,“有哥哥就好了,不要其他人进来。”
    第52章 哥哥的秘密(上)
    徐泽睡着了。
    时延叹了口气,朝他身边凑了凑,小心地把他的手臂塞进薄薄的被子里,然后横了一只手在被子上,轻巧巧地搂着。
    眼瞅着小孩儿就这么长开了,他有些心思就不免动了起来。可徐泽似乎还是懵懵懂懂的,他要是提前给徐泽灌输什么想法,自己好像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
    简单地用三个字概括他现在的心理状态,就是――憋得慌!
    宝云镇中学的校服比较贵,做的质量很好,用料几乎可比一般牌子的运动装。白色上装,红色肩杠,红色下装,白色裤缝。
    这几天天气渐凉,徐泽就在t恤外头套着秋季的长袖校服穿。就这身满学校克隆似的衣服,时延每次见了都觉得鼻腔热热的,像是要喷火。
    徐泽的身条偏瘦,上身架不住宽大的长袖校服,衣服总是垮垮地往两边掉,拉链拉到胸口,正卡在两边的锁骨上。柔软的衣服遮掩住细腻而又白皙的脖颈,顺着拉链往下,凸起的形状美好的锁骨上各有一个小窝,挺拔而又诱人。
    再往下,弧形t恤领与拉链的v字交叠,勾勒出一丝清纯的禁欲气息。
    宽大的腰部没有曲线,可依旧能让人想象那空空荡荡的衣服里细瘦的腰身。裤子的长度仿佛量身定做,徐泽一站起身来,白色的裤缝像是一把跟地面垂直的尺子,从上到下如同标杆。两腿交换时,裤子擦过,带起风声,从后面看,只觉得腿长腰细,清瘦灵活,柔韧有余。
    哥哥不免饱受折磨。
    尽管每个学生都这么穿着一身衣服,但时延就是能从人群中一眼看见徐泽。他是不同的,总是干干净净,即使流汗也不显得邋遢,头发被汗水推得七倒八歪,可依然显得眉眼清明,神色朗然,透着一分疏离的气息。
    也兴许在别人眼里,徐泽也仅仅是长得俊一些罢了。并没有时延总是感受到的气质,反而也充斥着这个年纪的男孩身上独有的朝气、活力,汗臭味和有些张扬的笑声。
    因为同行的男生总是扒着徐泽的肩膀转过头去跟他说话,大大咧咧,毫不在意。
    时延伸手摩挲着徐泽的脸,熟悉的五官一点点在脑海里变得更加清晰。
    眉毛里潜藏的那一刻小小的痣深得他的喜爱,每一次亲密他都会反复地吻啄,徐泽总是调皮地挑眉,他再亲的时候就会亲在徐泽的眼皮上,感觉到徐泽眼珠的颤动。
    时延“啪叽”一声,拍得徐泽的屁股脆响。
    “哎哟,干什么?”徐泽皱眉瞪他。
    时延仿佛比他更生气,“干你!老实点!”
    徐泽开始扭动,就是不肯老老实实地被他亲眉间那颗痣。时延干脆压着他的手臂,两只大掌撑住徐泽的头两侧,然后看准时机,朝着徐泽的嘴唇狠狠地压下去。
    等到徐泽被他亲的晕晕乎乎,时延就松了力气,沿着他的眉毛一点点亲过去,得意非常,“你再扭啊!再扭啊!”
    徐泽看着他,眼睛上蒙着一层水雾,嘴角却露出笑意,那水雾下便泄出一星半点的春|光,看得时延呆愣愣的,心绪柔软。
    下一秒,徐泽就仗着身体柔软,从他双臂的空当里侧出半个身子,时延顺从地一放力气,便被徐泽反压在床上,徐泽坐在他的腰间,伸手狠狠地拉他的腮帮子往两边扯。
    “你这混球!”
    时延眯眼望着他,身体往上轻轻一顶。
    徐泽霎时红了脸,想要翻身下去,却被时延往下一拉,被扑在了时延的胸口。心脏离得很近,仿佛在共鸣似的,扑通扑通。
    时延回过神来,徐泽不舒服似的,往后退了退,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有反应了,汩汩的热力朝着下边儿的物件奔涌而去,得不到纾解让他感觉灼热难忍。
    朝着边上望过去,徐泽眉头微蹙,像是十分地不满意。时延心头不忿,又觉得不平衡,自己这儿欲|火|难|耐,罪魁祸首居然睡得不知今夕何夕。忍不住就把徐泽拖了过来,狠狠地照着嘴唇狼吻了一个,刚刚的轻柔全被粗暴替代。
    温热的嘴唇相贴,舌尖往里钻一点,碰到牙床。呼吸近得充耳可闻,仿佛能听到身下人平实的心跳。
    时延慌忙后退,掀了被子下床,冲着后院的厕所去了。
    这一吻差点儿收不住。
    十九岁,血气方刚,介乎男人与男孩之间,面前又是自己的爱人,除了日常的事情之外,时延的心思全盘桓在那点儿事儿上。
    什么时候吃?怎么吃?
    估计这世上再也没人比他更早地策划这种事情。
    时延想得利索当然,咱花十好几年把宝贝养得白白嫩嫩,可不是干看着流口水的呀。
    粗重的呼吸逐渐放缓,时延清洗了一下,坐在马桶上发起了呆。
    回去?不回去?
    时延天人交战。
    回去没准儿又控制不住地想一亲芳泽,不回去,这一夜就在这儿与蚊虫相伴了?
    要是那条小蛇还活着就好了,时延异想天开着,没准儿还可以和它交流交流感情,反正也没毒么。
    正想着,忽然一个声音在面前炸开,“哥?”
    时延一惊,下意识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徐泽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哥,你在干嘛?”
    “呃……哥上厕所,上厕所。”时延拉拉裤子,赶紧站了起来。借着整理衣服的动作,挥了挥空气中残留的那一点暧|昧的气味。
    幸好初秋晚上有夜风,气味基本都散干净了。
    “哦。”徐泽点点头。
    “你要上厕所嘛,快上吧,上吧,”时延摆摆手,转身退出去,掩饰似的打了个哈欠,“哥好困,先回去了啊。”
    “嗯。”徐泽鼻子里发出轻轻的一声回应。
    时延轻舒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没等走出两步,徐泽的声音忽然在昏黄的灯光中响起来,“哥,你最近怎么有点儿奇怪?”
    时延脑子里噌地亮起一盏红灯。
    “有吗?”心虚的时候人嘴快得很,“还好吧。”
    “哦。”徐泽拉长了声音。
    时延干笑了一声,“那我回去了啊,大半夜的想这么多。别蹲太久啊,夜里温度低,小心感冒。”
    “哥!”徐泽没有如时延意料地应一声,反而惊雷似的突然又叫了一声。
    妈呀!时延整个人被吓得一抖。
    “又怎么了?”时延回头问。
    徐泽不满地哼哼,“太黑了,你就站在这儿,跟我说会儿话,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这小屁孩,这么大人呢还撒娇呢!
    时延想,就冲你老吓我,就该把你扔在这里,看不吓得你哭!
    可心里这么想,实际哪儿舍得,还是放柔了语气,“行,哥陪你说话,你蹲着。要不,我回去拿件衣服给你披着,别感冒了。”
    “没事儿,”徐泽用力,脸都皱了起来,“不冷。”
    时延噗嗤一笑。
    “臭吗?”徐泽忽然问道。
    时延嫌弃地撇过了头。
    徐泽哈哈大笑。
    “哥,你看。”徐泽指了指天上。
    循着徐泽的目光看去,乌黑的夜幕上,少见的繁星点点。仿佛海洋一般,泛起金灿灿的光泽。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黑暗里,只有星空,还有星空下的他们。
    时延下意识低头,看着凝视天空的徐泽。那张初露少年光华的脸,被灯光照得带上了微妙的复古色调,一双浓墨似的眼睛里,点点闪亮,映照着一个偌大的天空,和无数的星辰。
    心跳声越来越响。
    “哥,”徐泽疑惑,“你看天哪,看我干什么?”
    时延失笑,问道,“你别看得忘了时间啊,明天不是还要上学嘛,别起不来。”
    徐泽咕哝,“我觉得我还没完事儿呢。”
    “那你到底什么事儿才完事儿?”时延闲闲地说。
    “嗯,一会会吧。”徐泽考虑了一下。
    “一会会是多久啊?”时延耐心地继续对话。
    “就是一会会呗,”徐泽用力,脸又皱起来,“指甲盖……那么多的一会会。”
    “你是不是又便秘啊?”时延调侃,“还记得上次不?嗯?”
    徐泽瞪眼,“才没有。”
    时延笑,“没有就没有,有就跟哥说。哥照着上回的再来一次,不麻烦。”
    “哼哼!”徐泽像小猪崽似的表达不满。
    安静了一会儿。
    “哥?”徐泽又开口。
    “嗯?”时延这时候的心情已经静的如水一般,只觉得淡淡的和谐在他们之中穿行而过。
    “你为什么晚上都不抱我睡了?”徐泽哀怨地摔出一个重炮。
    “啊?”迷迷瞪瞪的时延瞬间清醒,刚才平静的湖面突兀地被丢进一块大石头,砸的他汹涌澎湃,“这有什么为什么呀。”
    “那到底是为什么?!”徐泽不满,“被子里特疼,你不抱着我我都捂不热。”
    这一刻,时延真有点怀念徐泽在学校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
    “我……”时延哑然失声,半晌才道,“你大了嘛,抱着睡好像不太好。”
    才不是!哥哥的心中呐喊。
    “是吗?”徐泽很是郑重。
    完了!这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时延慌忙道,“不是!不是!哥……咳咳……咳……哥这几天有点感冒,怕传染给你。”
    这理由,用得他自己都不相信。
    “哦,这样啊。”徐泽宛然一笑,似乎是信了,“没事啊,我身体很好的,不怕哥哥传染。”
    “……嗯。”时延默默地认输了。
    自家这只从来都不是听话的猫咪,还是一只古灵精怪的狐狸。
    徐泽迅速擦擦屁股,穿裤子起身,拉着时延就往回走,“哥,别站着了,好冷,回去睡觉啊。”
    时延还没回过神来,徐泽已经拉着他躺在了床上,一床薄薄的被子压下来的同时,温热的体温就蜷进了他怀里,缠上了他的腰和腿。
    姿势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时延欲哭无泪。他已经有一种预感,自家这只小狐狸,要折腾他了。
    第53章 短小番外君
    那是跟随何涛之后不久,似乎是故意的,何涛在时延身边安排了个女人。
    说是女人,不过多是指她风月场所的出身。实际上,她的年纪不过十六七岁,放在寻常的人家,真是刚刚升入高中的年纪。
    女孩被像块破布似的丢进屋里,重重地摔在时延和徐泽身边。
    时延冷眼看着何涛,眼中赤|裸|裸的憎恨和厌恶。
    何涛挑着他的下巴,笑得得意,“怎么,不满意?那这个拖下去,梁齐,赏给你们了,可别辜负了美人。”
    时延漠然。
    梁齐笑眯眯地应了,走到外头叫了一声,就有好几个猥|琐的男人走了进来,眼神淫|邪地望着女孩。
    女孩无声地趴在地上,像是死了似的,动也不动。也不哀求,也不迎合,根本不符合她的身份。
    一个男人低下身,伸手抓住了女孩的手腕。
    徐泽紧紧地抓着时延的衣服,与男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那男人明明在摸女孩的手臂,可眼睛却始终直直地盯着他!
    时延一拳头正中男人的鼻梁骨,砰地一声响,炸的人头皮发麻。男人抱着鼻梁骨就嚎了一声,然后血就从指缝中间流了出来。
    “艹你妈的,你个狗|娘养的居然敢打老子!”男人怒火冲天,捏紧了拳头就冲着时延的脸重重砸了下去。
    时延面色不变,轻轻地侧了侧脸,就躲过了这一拳头,反倒是男人摔了个踉跄。
    “哟,大明,”何涛甩着手里的钢棍,“这浑身长得是肉呢,还是屎啊,一个瘸子都不中,别是上多了女人,肾虚了吧。”
    男人羞怒交加,恨意更胜,接二连三地又是拳又是脚地就甩到时延身上。外头的男人们看得兴奋,先是起哄,后来干脆一起加入揍人的行列。
    何涛笑着握住钢棍,蹲下身,和徐泽对视,“诺,你看,有你在,他就只有挨打的份。所以,我要怎么处理你才好呢?杀了?你说杀了好不好?”
    “不好,”何涛自问自答,笑得诡谲,“可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一条贱命罢了。”
    话音刚落,耳边拳风扫过,何涛轻轻地握住时延来势汹汹的拳头,低低地笑,“气势倒足,可三天没吃饭了,时延,你还有力气吗?”
    时延眼中划过一丝锐利的光,然而徐泽看得出来,他的精神已经有些涣散了。连忙把时延抱在怀里,奋力地把他压在自己的身下。
    无数的拳头,交错着落在徐泽不太壮实的后背。徐泽咬着嘴唇压着呻|吟,双唇间渐渐渗出血迹。
    “啧啧,”何涛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赞叹,“可真是兄弟情深啊,哦,不,或许是情比天高?”
    悠闲地站起身,何涛挥手叫停,“别打了,打这个小家伙,得时延醒着才有意思,都昏迷了,你们打,他还看得见吗?一群蠢蛋。把这女人拖出去,扔在路边。”
    “至于他们,”何涛笑了笑,“把今晚的饭送过来,再不吃,以后就不用送了。门口那两条大黄狗,还正少些肉吃。”
    “是。”男人蜂拥着出去了。
    何涛脚尖轻点,甩着袖子,身体一晃一晃地好似跳舞,旋转着出了门。
    嘭的一声,一切陷入黑暗。
    第54章 哥哥的秘密(中)
    从小学升到初中,放学由原来的下午四点半变成了六点,有时候老师还要拖堂。
    徐泽收拾了书包站起身来要走,周围的几个男生立刻探长了脖子朝徐泽挤眼睛,“兄弟,别见死不救啊。”
    徐泽在台上老班的锐利目光中面不改色地磕了磕桌子的左下角,然后潇洒地拎书包走人。
    “哎呀,真是亲兄弟!”等老班的目光一转移,眼疾手快的男生们瞬间瓜分了课桌里的作业本,翘着二郎腿,大抄特抄。
    中学的男生总是这样,即使那些题目在他们看来并不难做,可他们依旧不愿意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题海战术上。宁愿打打跑跑卡丁车,玩玩炫舞,又或者红警之类。
    这个阶段,男生瞧不惯女生们的嚣张气焰,因而徐泽自然成了男生们的救星。
    好几次徐泽的作业本在班里传着传着就传没了,徐泽也从来不会大声嚷嚷,顶着老师凶狠的眼神老实地挨一顿批,毫发无伤地回来以后继续风雨无阻把做完的作业放在桌子里,背着个空书包回家。
    一般这时候出校门,早放的班级都走空了,拖堂的班级人都还没出来,偌大的校园大道上,只有徐泽一个人背着书包从学校里走出来。
    时延就一只脚跨在自行车上,望夫石似的瞅着大门。车把手上挂着给徐泽摊的鸡蛋饼还热着,不加香菜不加葱的,徐泽就爱吃这口,时延亲自摊的。
    徐泽一出现,时延的目光更专注地停留在他身上。似乎的确是长大了,不仅仅是身高和体重。
    前一二年,徐泽每次背着书包望见他,总是一溜小跑到他身边,有时候跑得气喘吁吁,眉头是汗。可现在,徐泽见到他时依旧会露出笑容,可步子却是慢慢悠悠地,像是很不着急似的,一点一点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扒着时延的腰跳上车,徐泽解开塑料袋子,咬了一口他钟爱的鸡蛋饼。时延弯弯绕绕地拐进一条没人的小区里,一路向北穿行。
    徐泽腿随着车子的颠簸一摇一晃,很是享受地吃着手里的鸡蛋饼。
    路过小区后门的时候,刚好吃完。时延的车速减慢,徐泽把塑料袋揉成一个团,利落地对准门口打垃圾桶一抛,恰好投进小小的入口。
    上了初中以后的每一天,都是这样。
    舔了一下手指,徐泽大大咧咧地把油汪汪的手扶在时延的腰上,微微放后了重心,跟时延说话,“哥,我们今天上了一节生理课。”
    时延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明白,“什么?”
    “生理课,就是讲男生女生长大过程中发育变化的。”上了车流不绝的马路,徐泽抬高了声音,“一个女老师,五十多岁了,看着很好。”
    车子轻快,徐泽的声音被身边轿车的鸣笛声盖过去,时延注意着前面的红绿灯,嘴里下意识回答了一声,“哦。”
    “我们老师说,”徐泽继续道,“男孩十四五岁的时候长喉结,女孩十二岁的时候胸前开始长小包子,然后男女生会对异性产生好感……”
    时延的车嘎吱一声刹住了,徐泽的声音也随这一声戛然而止。
    “徐泽,我……”时延的手不可控制地紧紧捏住了车把手,满肚子的话无法倾吐,只化为长久的沉默。他眼里划过无数种情绪,可他始终没有回过头去。
    徐泽抠住了掌心,静静地等待时延的回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周围的车走了一波又一波,吵闹的声音靠近又远去,时延重新踩了踩脚踏,“回家再说。”
    这一路时延的心里波澜起伏。
    徐泽的暗示让他意识到徐泽已经发现他的不对劲,而这时候填补进来的生理知识让徐泽隐隐地猜测到了点什么。也是,他下头那个物件儿老不听话,大清早地总是顶起小帐篷,同床共枕的徐泽怎么会感觉不到?
    更别提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的……咳咳,几乎就是硬生生地顶在徐泽的屁股蛋上。他意识到的时候连忙后退,可还来得及动作,就正正对上徐泽的眼睛。
    这么明显了还发现不了,估计也得是傻到一定程度了。
    可是他不知道徐泽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他可以期待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已经能够分辨出他的感情?
    实际上,时延早就忍不住了。哪怕身体上还要等上五年六年,可心理上,这样的苦等真的有意义吗?徐泽身边都是水灵灵的小鲜肉,万一他看重了那一棵,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即使身体上还只能亲亲摸摸,心理上早早地要一个属有权,是不是也没有那么过分?
    他从来只试图遮掩,没试图压抑。这就是时延的一点儿自私的小心机。
    自行车在家常菜馆门口停下。
    时延还没来得及说话,徐泽已经下了车,沉默地朝着自己的老位置走了过去。
    生气了?
    时延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大妈刚送给一位客人,见徐泽脸色沉沉,不像平时那么笑如春风的,有些奇怪,进厨房的时候忍不住拍了一下时延的肩膀,眼神朝外面示意了一下,“咋啦,吵架啦?”
    时延随着她的目光朝外看了一眼正在收钱的徐泽,笑了笑点头,“嗯,跟我生气呢。没事,今晚回去好好哄哄就行。”
    李大妈看他不愿意多说也没有追问,只是打量着他,独自发笑,“我看你这兄弟两个比人间寻常亲兄弟处得好多了。也不吵嘴,也不争东西,尤其是你,平时恨不得把眼珠黏在他身上,时时刻刻看着。”
    时延没说话,只是笑了一下。
    李大妈又道,“哦,对了,上回的事儿怎么样?”
    时延漫不经心,“什么事儿?”
    李大妈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就江晓玲啊,你觉得怎么样?”
    “大妈……”时延捂脸叹息。
    “时延,大妈告诉你。这个江晓铃啊,岁数虽然比你大一点,但是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女大三,抱金砖。她虽然学历不高,但长得不赖啊,跟你正好配上是不是?怎么,你嫌弃她没读过高中?”
    时延摇头,“不是,我都没上过学,有什么好嫌弃的?”
    李大妈一听立刻趁热打铁,“对嘛,人家小姑娘文文雅雅的,说话做事也有分寸,不比很多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大学生好多了?更何况你要想啊,她家就两个闺女,大闺女都嫁了,就剩江晓铃了。这你要娶了她,好好带人家,她家以后还不是你的?”
    尽管这些年把耐心锻炼地越来越好,但时延还是无可奈何地给自己开启了左耳进右耳出模式,才勉强抵抗住李大妈的催眠神功。
    “……你到底咋想的?!”李大妈说得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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