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秒一秒的在流逝着,台上台下的人终于开始sāo动起來。
    台下率先乱了起來,下面的观众七嘴八舌的争论起來。
    “反正总有人要死,那就让他们死好了,我家里还有妻儿老母,我不能死”
    “沒错,那些明星大腕有的是钱,死了以后也能风风光光的大葬。我全家都指望我一个來赚钱,我要是死了,就连墓地钱都赚不回來。”
    “都怪台上这下家伙,只顾着自己的名利,要召开这样的颁奖晚会,他们应该为今天晚上的事负责,他们活该死”
    渐渐的,台上的名流大腕们也忍不住议论纷纷。
    “我不能死我是著名的企业家,我的工厂每年要养活数千名工人,创造数亿元的效益。”
    “我也不能死,我每年要接拍好几部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影视剧,我要是死了,是整个艺术界的一大损失。”
    一名颇有名望的企业家失魂落魄的跑到王一凡的身边,大声喊道:“请你來按下引爆器的开关台上的人都是江东市乃至全国的jing英,如果实在是需要牺牲一部分人的话,那也应该牺牲下面的那些草根,毕竟他们创造不了多少实实在在的效益。”
    他的话音未落,台下的众人立刻就怒气冲冲的骂道:“就你的命值钱,我们这些人的命就一文不值”
    那企业家转过头來,yin沉着脸指着台下的人喊道:“刚才叫的那些人,应该也有不少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我现在宣布,你们已经被我解雇了”
    “靠你这个毫无人xing的资本家。炒就炒,谁怕谁”台下的员工们大声喊道:“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正好來做个了断。不用你炒我,我先炒了你丫的。”
    更有甚者,部分情绪激动的人还奋力试图要爬上舞台,那企业家忙吓得忙将身边的jing员和保安给一一推了上。
    不光如此,部分人如发狂般的抓住了身旁的女人,口中喊着:“反正大家都是死,你就让我爽一爽。”
    然后便用力撕扯起了女人的衣服來,引得厮打声和尖叫声一片。
    部分虔诚的信徒则纷纷跪了下來,默念起各自的祈祷词來。
    一个人用力从台下的李宇河手中夺走了遥控器,就要按下,却被另一个还有良知的人夺了。
    而台上也好不到哪里,那些一向自诩为名流大腕的jing英人士,也纷纷鼓噪起來,想要上前抢引爆器,却被台上的jing察和保安用力制止开了。
    打闹声充斥着整个会场,到处都是一片混乱。
    此情此景,王一凡不禁想起姚远刚才的话:“死亡,对于每一个人來说,都是公平的。”
    现在会场中的众人为了要生存,已经将一切正常的道德和底限都给无情的践踏。
    就连平ri里维护社会秩序的jing察和保安,也都在此刻手足无措,茫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王一凡抓起话筒,大声喊道:“好,姚远我承认这一次你赢了但你是一个教授,用这么多条人命來证明你的理论,你难道不觉得过分么”
    “哈哈哈哈,你错了”随着一阵慑人心魄的笑声后,舞台zhong yāng地面上的一块方板缓缓降了下。
    少顷,几个人站在那一块方板上,缓缓升了起來。
    为首的却是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姚远,他带着几个手下押着罗曼怡,微笑着出现在王一凡的面前。
    “真是幸会啊。”他微微颌首,走到了台前,对着台上台下的所有人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就是姚远。”
    台上的卓文君微笑着将手里的遥控器递给他,并和他轻轻一吻后,站在了他的身边。
    姚远高举着遥控器,忽然用力按动了上面的红sè按钮。
    全场顿时惊呼一片,但想象中的大爆炸却沒有出现,一脸遗憾的姚远将手里的遥控器用力丢在脚旁,摊开双手,显得很无奈的说:“让大家失望了。其实刚才就只是一个小试验而已。我只不过想看看大家一直坚守的底线和道德,是不是真的像书本上说的那样坚不可摧,不过很可惜……”
    他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
    台上台下立刻就静了下來,刚才出尽洋相的众人立刻就停了下來,狼狈不堪的整理起自己的样子。
    “你就是个魔鬼”王一凡冷冷的说。
    “请记住,我是一个教授。”姚远一本正经的说,他慢慢走到了王一凡的面前,一双眼睛满含笑意的注视着他:“我刚才说你错了,是因为我其实并沒有赢因为你,这个一直让我们的李宇河视为英雄般的男人,还沒有彻底丧失你所谓的底线。这就像是一场大胜利中的小小遗憾。”
    王一凡的表情疑惑不解,但这个如痴如癫的姚远却施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头看了看他小腹上的伤口,惋惜的摇了摇头:“当卓文君告诉我,他们将你困在了那处废弃的矿洞里,我就知道,你是绝对不可能被这个大坑挡着步的,可我却并沒有再到矿洞上做点手脚,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王一凡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可我偏偏想告诉你”姚远一边看着王一凡,一边走向了罗曼怡:“因为这场jing彩的表演,如果缺少了你这个光芒四shè的主角出现,终是有些遗憾。”
    他指着罗曼怡,微笑着的面孔开始严肃起來:“告诉我,你爱她么”
    王一凡沉着脸,并沒有回答。
    姚远长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只黑sè的九二式手枪,用力拉动套筒,对准了罗曼怡的额头,伸出大拇指按下保险开关,回头继续问道:“你不爱她么ok,那她在这个剧本里,就是个无用的角sè,我就先帮你解决掉好了”
    “等等”王一凡忙扑上前,大喊道:“放开她不错,我是一直很喜欢她。”
    台上台下惊呼一片,就连一直微笑着的卓文君,也不禁变了脸sè。
    身处敌手的罗曼怡在听了这句话來,却低着头意外的笑了起來,虽然现在自己生死悬于一线,但能听到王一凡如此表白,也算不枉此生了。
    姚远却尖着嗓子大喊道:“光是喜欢可不行我要听到的是,你究竟爱不爱她”
    说着,手里的枪口用力顶了顶罗曼怡的额头,做出要开枪的架势來。
    “住手姚远”王一凡大声喊道:“曼怡,其实我一直都爱着你。只不过,过我们之间的对立身份,让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而后來,却发生了很多的意外。其实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是很想和你在一起的,就像是矿洞里那个不见天ri的夜晚一样。”
    “实在是太感人了”姚远慢慢将罗曼怡额头上的手枪放了下來,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再度举起了枪。
    “砰砰砰砰”
    一阵连珠炮般的枪声响起,罗曼怡的胸前爆起了一簇簇鲜红的血花,她的身体无力的倒了下來,脸上还残留着方才幸福不已的甜蜜微笑。
    王一凡整个人都像是僵住了,三秒钟之后,他才发疯般的扑了上,抱起地上的罗曼怡放在怀里,伸手轻轻抚着她这张英气逼人的苍白脸庞,不敢低头看她胸口处的伤口,颤声问道:“曼怡,你……”
    罗曼怡却摇了摇头,带着满足的微笑注视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英俊面庞,轻声说道:“一凡,不要难过。有了你刚才的那邪,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一辈子我总算沒有白活。”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就无力的软了下來,一头黑发的脑袋轻轻一歪,一缕芳魂顿时香消玉殒。
    姚远却如一个魔鬼似的,手里舞动着刚刚发shè的手枪,凑在王一凡的身后轻声说道:“王一凡啊,这是我要给你上的第二课。人,总是在失的时候,才会真正懂得珍惜”
    王一凡怒极狂吼,转身劈手抢过姚远的手枪,将最后几发子弹都狠狠打进了他的身体里。
    奇怪的是,一直稳cāo胜券的姚远却沒有半点挣扎,任凭王一凡将愤怒的子弹shè到自己的身上,他的脸上沒有一丝的痛苦,反而带着戏谑和嘲讽的微笑,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王一凡忽然觉察出了一丝异样,他一把丢了枪,上前附身抓起地上的姚远领子,大吼着问道:“你到底是为什么”
    姚远的嘴角边慢慢流出两行血來,笑着说:“我要是死了,就沒人知道沙林毒气的所在了。刚才的炸弹虽然是假的,但会场里的沙林毒气却是真的。上面我已经事先装好了定时引爆器,要不了多久,它就会在会场内引爆。”
    “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王一凡继续抓着他的领子大叫:“你要是只想毒死现场的所有人,就不会挖空心思搞出这么多事來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真是瞒不住你”姚远咳嗽了一声,身子已经有些临死前的颤抖了:“这个会场里有一万人以上,我事先在每个人的座位下都放了一个防毒面具,不过可惜的是,面具只有八千个。所以,戴不上面具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眼神渐渐开始涣散起來,话语声也越來越小:“生命,本來就应该是平等的。每个人,无论高低贵贱,在生与死的面前,都有权力争取。这,才是真正的公平”
    说完,他的身体就彻底软了下來。
    方才他的话,早已被台上台下的人们听到了,众人纷纷如发了疯一般冲向台下的座位,从里面找出一个个防毒面具戴上。
    但终究是僧多粥少,还是有很多人沒有抢到面具,于是一长烈的格斗和抢夺开始正式上演了。
    不光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们大打出手,就连女人和老人们都打成了一团,会场里充斥着打斗声和女人孩子们的哭喊声,整个场面已经濒临失控的边缘。
    万分危急之下,王一凡伸手举起话筒大喊道:“大家都冷静一点,现在事情还沒有到了最坏的一步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冷静”
    可是台下沒人听他的话,每个人都是抱着保住自己小命的念头,奋力抢夺了起來。
    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名流大腕,还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在这一刻都各自奋不顾身,早将平时一切的规则都抛诸脑后了。
    王一凡看了看人群里的jing察和保安们,他们也加入了战团互相抢夺,目光中流露出不坚定的神sè。
    毕竟是经过身体训练的专业人士,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戴上了防毒面具。
    毕竟,在面对死亡之时,沒有任何人可以泰然处之。
    王一凡用力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所有的jing务人员和保安们都听好了我希望你们牢记自己的职责,现在听我的命令,将你们脸上的防毒面具全部取下來,交给下面的老弱妇孺们”
    下面却沒有一个人动手摘下面具,一双双充满疑惑的目光注视着台上的王一凡,茫然无措。
    “生命,对于每个人來说只有一次”王一凡继续喊道:“可是如果我们单纯只是为了活着而丧失理智,那和禽兽又有什么分别”
    这句话如同利针一般,狠狠刺在了每个人的心头,刚才被求生而蒙蔽住的良知,渐渐开始折磨起每个人的内心來。
    会场内的抢夺渐渐停了下來,所有人就像是点了穴一样僵在原地,周围一片寂静无声。
    终于,一个穿着黑sè制服的老jing察率先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无声的将它戴在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脸上,之后默默无语的坐到了台下的座位旁,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的动作,似乎感染到了会场里的所有人。
    刚刚还争斗得不亦乐乎的人们,纷纷摘下面具,寻找到会场里的老弱妇孺,给他们一一戴上。
    “姚远,你终于还是输了。”王一凡喃喃自语道:“人,终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只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动物。人xing的光辉,你都看到了么”
    地上躺着的姚远早已一动不动,王一凡看着一旁的卓文君、李宇河,以及姚远的其他手下,露出一阵不屑的笑容。
    却不料卓文君却举起了手中的枪,对着自己的脑袋猛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的枪响声此起彼伏,除了李宇河外,姚远的其他手下都纷纷举枪自尽,动作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王一凡看得目瞪口呆,忽然恍然大悟的喊道:“别让他们自杀,他们要是都死了,就沒人知道沙林毒气的隐藏地点了。”
    但众人还是反应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那些人饮弹自尽,只有李宇河举着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却迟迟沒有发shè。
    众人的目光齐齐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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