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昀好笑着看着面前站立背对着她的女子,从添烙心踏入间牢房之后,便不曾说过话。面前的静立的女子不似四十来岁,岁月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一身月白长袍少了平时的威慑,倒显得有些萧然。
    久久不语,已经半小时之久,夏昀到是无所谓。她知道面前的女子定会找她,但没有想到为如此的快。
    “夏昀,你知道命运是什么?”添烙心低声叹息,魅儿已经三四天都昏迷不醒,口中喃喃自语,太医院素手无策,不然今天她也不会站立在夏昀面前。
    “陛下,你知道命运是什么吗?”夏昀邪气嗤笑,她已经在这关了好几天了,这里比她想像中让人心静。
    “二十年前遇到他,便是命缘。二十年后再次遇到他,便是幸运。夏昀,你懂吗?魅儿就是朕的命运……”添烙心低叹,她是帝皇,她有自己的责任,她有她的无奈。若是二十年前的她不曾那般,如今又是那般光景,是琴瑟和调,伉俪情深。还是与今日一般貌合神离……
    “命运?我从不信命……”夏昀嗤笑,命由我不由天,她不信命。
    “不信命?哼,你也只不过是这众生之中微不足道的一员,朕让你死你也活不过明天。”添烙心冷声说道,她是看不起夏昀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的。
    “是,说的很对。我本就是满身铜臭的小商人一名,不然今日我又怎么会在这里……”夏昀发笑的说道,她就是如添烙心所说的一般,那又怎么样。
    “魅儿病了至今都未醒来……”添烙心说道,她来此处也不知为何。她潜意识的认为夏昀能将魅儿唤醒。
    夏昀沉默不语,她知道夏溪身体不好,可能是治不好的病痛,如今的她没有能力跟添烙心对抗的资本,无论是带他四处逃亡,还是唯唯若若的在添烙心的眼皮底下活着,都是她不想看到的也不愿过得生活。
    “陛下,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夏昀扬起一丝笑意,她不能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做就等着命运的安排,她不信命,老天让她穿越来不会只是让她做炮灰的吧!
    “你凭什么以为,朕会答应你1添烙心蹙眉,如今已经是阶下囚了,还有什么资本跟她谈条件。
    “不为什么,就凭我有资格……”夏昀站起身来,她还怕一个古人不成,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没有绝世武功没关系,没有亮瞎眼的家世背景又怎么样,她就是狂傲,她是个骄傲的人。
    “哼,你真的以为朕不会杀你……”添烙心冷眼相对,她看不懂眼前的女子,明明一头凌乱的头发,一身破旧的囚衣,却能站在她面前狂傲的的说,肆意的笑。真***让她看着不爽!
    “陛下,你是怕了吗?你是不敢对不对。夏昀明白的,输了会很没面子。也不过如此……”夏昀嗤笑,笑的讽刺又不屑,chi luo裸的凌驾与添烙心的皇帝尊严之上,让添烙心感到很没面子。
    “哼,朕会怕。你说……”添烙心冷冽的说道,眼里那一股火苗逐渐的上升。心中已经下定决心要将夏昀给解决了。
    “陛下,两年内我一定能将夏溪光明正大的带出这皇宫。我会证明给你看,夏溪就是夏溪,不是万俟魅。你放我走,我知道你一定会派人杀了我,没关系,你尽管来就是了。就赌两年内,我能带夏溪走出这个皇宫,输了我以后再也不踏入添香国一步,从此消失归隐。赢了,陛下不在纠缠让我们离开。怎么样……|”夏昀笑着说道,添烙心现在杀不了她,其中的原因她自然明白。她这个赌约是个幌子,她不会照做,添烙心也不会,只是多此一举罢了拖延时间。
    “哼,你当朕是傻子吗?赌约!好,朕赌。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想从我眼皮底下将人带出宫,做梦吧……”添烙心不屑周旋,答不答应,夏昀都要死,有什么关系。她怎么会让夏昀活过两年之久。
    “既然成了,陛下我们击掌为誓吧!为了以防万一,签字画押……”夏昀眯眼,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谨慎些好。这添烙心是个心狠黑心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将最爱的人送入他国和亲。这样的人懂什么是爱!一旦危及她的江山,爱人男人又算得了什么。二十年前是这样,二十年后亦是如此。
    “这事不急,如今魅儿还危在旦夕,朕想如今只怕也只有你能救他了……”添烙心沉闷的说道,无论怎么样,还是魅儿重要,她不会放手。二十年来所受的煎熬又有谁明白,难不成接下来二十年她也要受相思之苦吗?
    “陛下,我们打了赌,夏溪如今昏迷不醒,不如你给我一月时间,一月之后我自然会将他送回。”她淡淡说道,语气平稳,面上看不出些什么。添烙心甚至有些怀疑面前如此淡定的夏昀,从一开始她就在笑,不管是浅笑,低笑,讽刺的笑,还是狂妄的笑,她都是如此的淡定,似乎看不出她对魅儿的感情,难不成她对魅儿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上心。
    “我凭什么相信你……”添烙心冷笑说道,连她也看不清的人,让她如何相信。
    “不信拉倒呗,睡觉了!陛下请回吧……”夏昀耸了耸肩,悠闲的躺在草堆铺满的床上,叼着草根,翘着二郎腿,懒散欠扁的无赖样,真想狠狠的踹几脚扇几巴掌。添烙心负气甩袖,她心里的火气直冲冲的往上窜,又憋屈的无处发泄,她觉得夏昀就是她的天敌,生来就是来给她添堵的,跟添陨乐一样让人厌恶。
    “你,看你还能得意多久……”添烙心在走之前冷笑三声,她就不信没有夏昀,魅儿就不会醒来。只是还没走出牢房门口,便见急匆匆赶来的闻人衣。添烙心冷眼看着一脸着急的闻人衣,她是知道魅儿昏迷那天闻人衣是来天牢见过夏昀的,更加不待见闻人衣了。
    “我的皇后,什么风把你吹天牢来了。难不成繁盛殿住久了,喜欢住牢房了。”这话说的有些刺耳,是人都听出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生气了,想找人撒气。
    “呦,皇上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这阴深深的天牢,难不成是来乘凉的。陛下还是别来这晦气的地方了,听说这有好多冤死的大臣啊皇子啊,这一个个的来找陛下诉苦了可怎么办啊1闻人衣也不生气,添烙心定是在夏昀哪里受了气,又不敢直接杀了夏昀,才阴沉着一张臭脸,看谁都不爽的表情。他可不是吃素的,也不是唯唯若若的官家少爷,如今的他可是一国皇后,跟皇帝是平起平坐的人,干嘛要受添烙心的气。二十年前不会,二十年后更不会。他后台杠杠的……
    “皇后这是哪的话,谁见过你这样的皇后天天来一趟天牢重地。说,是不是想图谋不轨?”添烙心看向这吃力扒外的皇后延声说道。看他那么嚣张就来气。她是那种吃饱了没事干,嫌的发慌来牢房乘凉的人吗?
    “好了,烦不烦!陛下要是没事就走吧,我找夏昀还有事呢1闻人衣心里急切,也没工夫跟添烙心纠缠,如今夏溪还在昏迷,口中囔囔着夏昀的名字,又是流眼泪又是哭喊。让他也不知如何是好,这样下去他怕夏溪会一直这样睡下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闻人衣你是越来越大胆了……”添烙心一把握住闻人衣的肩臂,她就是不让他见夏昀,说不好,已经开始合伙算计她了。
    “你放手……”闻人衣一把握住添烙心的手,往下一番想将它弄折,却没想到添烙心反应如此迅速,一把抵住闻人衣的手,两人来回抵御,谁也不让谁。
    闻人衣气急,她无心与添烙心切磋,冷笑不屑的说道“我的好陛下,你的宝贝儿还昏迷不醒,你既不找人救治,也不再身边悉心照顾。是不是巴不得魅儿死了才甘心。我告诉你,魅儿昏迷囔着要见夏昀,比前两天更加严重了。你还有心在这跟我打,真是无情无义狼心狗肺……”
    “什么……你刚从魅墨楼赶来……”添烙心心中大惊,她离开才一个时辰不到,怎么会越发的严重。看闻人衣的神情。又不不像是装的,不好!魅儿一直囔着夏昀,怕是没有夏昀在身旁才感到不安不愿醒来。
    “是……”闻人衣点头,神经认真的看着添烙心,他不会拿夏溪的命开玩笑。
    添烙心心慌意乱,几步走在夏昀的身边,揪着夏昀的衣领,冷声说道“跟朕走,去唤醒魅儿。不然朕杀了你。”
    这会的她什么都顾不上,满脑子的魅儿,如果魅儿醒不来,那么谁来救赎她。她犯的错补偿给谁。
    夏昀被添烙心揪着衣领,勒着她的脖子喘不过气来,她看懂了添烙心的紧张,恐惧与不安,想必不管夏溪是不是万俟魅,都在这个帝皇的心里占了很大的位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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