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下午,文苏一看时辰,也差不多得走了,上官灵华已经先行一步了,唐莺陪着文苏慢慢走出去。
    “好了,你别送了,回去吧!”文苏说完就向大门口走去,马车就在门口侯着,唐莺看着文苏上了马车时,正要转身,眼角却看见文苏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是被扯进去一样。
    “小姐,怎么了?”唐莺的婢女看她眼神疑惑的看着马车,她也好奇,唐莺立刻扬手阻止她说话。
    “文苏,你刚才说喜欢我这的上等毛尖,我突然想起来,我爷爷那里有,我让人去取来吧!”唐莺一边说一边观察马车,身边的婢女很醒目,立刻快步去找人来。
    “那就多谢唐姑娘了!”马车内,文苏盯着早就侯在马车里的黎靖岩,刚才她发现不对,他就用力把自己扯进来,还捂上她的嘴巴,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听见唐莺说话。
    她喝不得茶,唐莺刚才知道,说明她也发现文苏不对劲了。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文苏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刻意躲避他了,也许和黎潇毅发生误会开始。
    一来,她不想牵扯黎靖岩到她和黎潇毅的事来,二来,也是觉得自己应该明确一点让他死心,可是她无论怎么做,黎靖岩一直觉得他可以打动文苏。
    唐莺喜欢他,文苏更加要避开,而且她就要嫁给黎潇毅了,黎靖岩应该知道才对,这样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是他逼你的,对不对?”他不信,他就被母后禁足一段时间,她就要嫁给黎潇毅了,那他之前的努力都算什么?
    “你是说赐婚的事吗?没有,谁都没有逼我,也许,在某个时间,你觉得我和他今后形同陌路,但是感情不就是这样吗?没有任何自控力,全凭自心,太子,你来就是问我这个吗?”
    无论何时,文苏都觉得黎靖岩是一个正人君子,不屑于用任何手段,就算今天他藏身于马车,她也觉得,他只是想问清楚事情。
    黎靖岩听完,怔怔的,不知如何作答。
    是啊,感情的事就是没有任何理由,他不就是这样吗?总是期待有一个结果,没想到是一个人的结果。
    黎靖岩心里堵得慌,心里极度不甘心,红着眼看着文苏,准备了很多话想说,可是她刚才那番话说出来,他竟然觉得就像个笑话,冷笑几声,情绪复杂的看着文苏。
    说该高兴她如愿的,可是他的心很难过,想到今后他还得喊一声皇婶,他不甘心,很想把她据为己有……
    文苏越看他眼神越不对,刚才就有点脾气暴躁,只是他在克制,文苏不着痕迹的往门口挪去。
    “文苏,如果不是先遇见他,你对我,可曾有过一丝心动?”黎靖岩没有察觉文苏的动作,只是脑子里昏沉,平时自我约束的条条框框,他觉得厌恶,他觉得,想要什么,就要主动一点,不想后悔。
    可是他不知道这个想法是可怕的开端。
    文苏斟酌着怎么回答,答案肯定是不可能的,就凭皇上下令灭她满门,她就不可能接受得了黎靖岩。
    “太子,你是不是不舒服?”她想打岔,太子最近禁足,偷摸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光明正大出来,他现在这个样子,让文苏觉得,他可能被人利用了。
    “回答我!你会选谁?”黎靖岩原本压抑的声音,开始拔高音量,榆香这才发现不对,她还以为文苏真的是等唐莺的茶呢。
    原本心里还想着小姐可能是不想驳了唐小姐的面子,此时榆香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太子,一开始我就说过我和你无缘分,你又何必再问!”文苏想要跑,黎靖岩仿佛狂躁症一样,粗鲁的把文苏拽回来,文苏被摔回地上,吃痛的叫出声。
    “小姐!”榆香急忙要上来帮忙,黎靖岩一掌打下去,文苏惊恐的叫起来,大喊不要,可是榆香结实的受了一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文苏睁大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以往谦和有礼的黎靖岩竟然那么可怕,拔下簪子就刺了过去,黎靖岩当然不可能那么容易被伤到,此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得不到,黎潇毅也别想得到。
    “快,把车上的匪徒拿下!”唐莺去遣的人终于来了,看到榆香被打昏,她记得赶紧下令捉拿,一边让人把榆香抬走,担忧的看着马车。
    黎靖岩像发了狠的兽性,一把掐住文苏的脖子,用力的掐着,就是一种兽性本能一样的攻击,唐府的护卫快速冲进马车里,一剑划向黎靖岩,有了疼痛感的黎靖岩这才仿佛像醒了一样,看到自己竟然掐着文苏被脖子,她毫无反抗能力,黎靖岩吓得快速松开。
    “咳咳咳……”文苏捂着胸口猛烈咳着,看着他没有反抗的被护卫擒住,似乎也没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太子……”最震惊的莫过唐莺,他不是应该被禁足在和庆殿吗?怎么出现在这里,还差点把文苏……
    “太子知道刚才在做什么吗?”唐莺突然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了,他不是很喜欢文苏吗?怎么会要对她下杀手?
    “我……我刚才……文苏……”他突然惊慌起来,挣开抓他的人,就要去看看文苏有没有事,他刚才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脑子一片空白,特别狂躁,想把狂躁得源头给掐灭,清醒时,他才看到自己差点酿成大错!
    文苏被人扶下来,看到黎靖岩要过来,文苏本能的害怕后退,生怕他在发疯要杀了她。
    “文苏,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信我!”黎靖岩着急的解释。
    “你的衣服,被人做了手脚!”文苏指着他,刚才她也觉得略有些不适,她是药罐子,对于药,有一种近乎变态的敏感,只是她不知道,时间竟然还有这种能让人发狂的药。
    黎靖岩低下头看着这一身的太太监服,想到玉宁的眼神。
    决绝而狠厉。
    “来人,先带太子去把衣服换了,看一下伤口!”唐莺看到他手流血了,顿时心疼,也明白他可能被人陷害了。
    “等等,太子,能不能说说,你怎么出来的?”文苏立刻恢复了冷静,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黎靖岩此刻的心情很抑郁,没想到被玉宁当做棋子了。
    “是玉宁,她利用人给我送吃的换了衣服出来的!”想到她当时多此一举把衣服脱下来给他穿,他早该想到玉宁不会那么好心,单纯帮他来见见文苏的。
    “又是她!”文苏顿时脸色紧绷,上次她好生劝说是没用了吗?她就是要一条路走到黑了,那她客气什么?
    “她现在是不是在齐王府?”文苏冷眼看着太子,问道,对待太子,目光不再是之前那样平和。
    黎靖岩无论是不是无辜,从他和玉宁同流合污开始,文苏就决定,黎靖岩和她不再是朋友!
    黎靖岩看到她的变化,心里难过,自嘲的笑了一下,“是,她说她为自己争取一下,不想等待太后安排了!”
    “哼!那得看看她的本事能不能争取到了!”说完甩袖上车。
    “莺儿,替我照顾好榆香!”说完就让车夫驾车去齐王府。
    黎靖岩看着马车离去,心里明白,最后一点期待都没有了,文苏连朋友不愿意和他做了!
    “太子,把衣服换下,擦个身,再去包扎伤口吧!”唐莺看着他受伤的眼神,落寞的背影,心里心疼,同时也庆幸。
    “好!”黎靖岩没有反对,这个药在封闭空间药性极容易让人失去思维,当下是要立刻清洗一下这身衣服。
    文苏很快抵达王府,匆忙要进去,以为士兵会拦着,没想到竟然木然的站着,像没看到文苏一样,心里一紧,更担心黎潇毅了。
    第一个看到文苏的是小婉,开心的过来迎接,文苏立刻免了她的礼,“去打盆水把门口士兵泼醒,怕是中了药了!”
    在小婉吃惊的眼神里,文苏没有多做停留就赶去清风台,小婉立刻反应过来,让人去做这件事,后脚赶紧跟上文苏。
    “主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小婉一脸茫然,但是她是信文苏的,她脾气温婉,素来不会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下午可有人来找过王爷?”文苏问道,玉宁如果光明正大来,就不用弄晕士兵了,可能是假扮了其他人进来,过了门口一关,就可以直接去找黎潇毅。
    “好像有,说是神医,王爷请的,奴婢就不知道其它了!”小婉绞尽脑汁,细数今天的访客,也只有那个神医看不清面貌了。
    文苏一听,那还得了,什么神医,根本就是玉宁放出去的烟雾弹,估计一开始是想套她爹娘,只是后来发生了黎潇毅遇袭的事,她也去了覆城,一回来,黎潇毅就请求赐婚了。
    黎潇毅也是知道她体寒,加上玉宁这神医噱头做得足,黎潇毅是被迷惑了。
    文苏快速到达书房,门房竟然反锁了,书房重地,黎潇毅当然加固了书房的保护,但是文苏却是知道密室的出入口的。
    “去叫刑涛过来,随我一起从密室入口进去!”文苏吩咐道。
    小婉一看文苏的神色就知道怕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王爷平时都在书房的,今日文苏来了都没有任何反应,可能是中了那神医的毒了,想到这,她心突突的厉害,脚步加快了许多。
    不等刑涛赶来,文苏顾不得太多,从后院的入口先进去了,黎潇毅说过,他要做的事,危险是很大的,所以临时又加了密室的出入口,一旦出事,文苏就必须从密室走,如今却用来“抓奸”!
    通道临时改动的,还很小的,文苏一路走过去已经被墙壁磨得浑身泥土,好不容易进了密室里,赶紧打开密室门,果然看到让她愤怒异常的一幕。
    黎潇毅昏迷了,地上还洒着茶水,摆饰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在地上,可能是他发觉有问题了,在昏迷前做了反抗,没想到药效那么厉害,他意志那么坚强的人都敌不过去。
    玉宁赤裸着全身,解开了黎潇毅的外衣,就差最后一步,他们就要“坦诚相对”了!
    “是你,竟然没死?”玉宁一看到文苏浑身狼狈的出现在书房里,眼神凶狠的看着她。
    “当然没死,我死了,就看不到郡主如此低贱的寻男人了!”文苏气势逼人的三步做两步走过去,力气之大的将玉宁从床上扯下,玉宁岂能让她坏了好事,拿起花瓶就往文苏身上砸来。
    文苏太明白她的套路了,抓起床架边上的剑鞘甩过去,把玉宁的脸打个正着,狠狠抱着花瓶摔倒在地。
    “玉宁,从前我真是太仁慈了,我还想着为了王爷,暂且不动你,没想到你不仅想要亵渎他,还想杀我陷害太子,月贵妃这招,可真是够无耻啊!”文苏有些气喘吁吁的,也许是被气的,也许是被累的。
    “你该死!你凭什么?明明我先爱上他的!”玉宁被文苏坏了事,跟疯了一样,有一种同归于尽的恨意,再次拿起花瓶砸过来,文苏脚步慌乱的后退,原本想躲开,可是身后就是黎潇毅,她躲开了,那花瓶就会砸到他。
    千钧一发之际,刑涛一掌打向玉宁,然后小婉惊叫着,好在刑涛带来的人,对这场面司空见惯,玉宁被打倒在地,就迅速被控制起来,文苏心跳还很快,懵懵的看着被抓住的玉宁,刑涛也是惊吓到了。
    差点来晚了。
    “文苏,我要杀了你,你为什么处处压我一头,为什么!!”玉宁挣扎着,光着身子完全不知羞耻,她这一喊,刑涛等人才觉得尴尬起来,眼神不敢乱放。
    文苏让小婉把衣服给她披上,免得有碍观瞻。
    “玉宁,别说你今日没得逞,就算得逞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就算用尽心机,你也永远低我一头!”
    玉宁不甘心,差一点,她就成功了,得不到,她也拥有过,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连这个机会也不给她。
    玉宁突然悲凉的笑了,文苏别过眼,让人把她带下去,不许惊动任何人。
    文苏让人都退了出去,独留一室的狼狈和人事不知的黎潇毅。
    她情绪复杂的看着黎潇毅,坐在床边,看着他不安的睡颜,叹了口气道。
    “王爷,你说让我在不伤及她性命的情况下你视而不见,可是她和我之间,只有你死我活,你说,我能怎么办?”
    他现在肯定回答不了她,文苏无奈的伏在他的胸膛,今天可真是太可怕了,总算老天有眼,让他们都相安无事。
    天黑了,文苏让人把黎潇毅抬到了房间,这时候才注意到,清风台的院子里的场景,池子里的水,雾气缭绕,而且周边都是管子,流出来的水竟然是热的,池子有一条管道通往院外,温度适宜,气候如春,而且这个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长势喜人,就像春天冒尖的绿芽儿。
    文苏惊奇的看着一切,画面太过相似了,这里就像她在凉州的温泉庄子,唯有不同的是,这里是人为的,那个是天然的。
    “小婉,王爷夏天得时候就开始修建这个院子是吗?”她记得,她还心底埋怨黎潇毅个大色胚,修个池子与那些美人鸳鸯戏水!
    “主子,王爷是那时候就修健了,原本没那么快建好,毕竟工程很大,又诸多原理,那些师傅很是为难,王爷就自己专研出来,在院子四周都通了热水管子,保证院子温暖如春,池子里水都是热水,流进池子里就凉了许多,不时会有人来把烧红的石头放进去,一天打捞一次石头,第二天继续反复使用!”
    小婉特别感慨,文苏离开的那段时间,王爷其实也很痛苦,可是他还是满心为文苏着想,连她都看不懂,为什么王爷会如此深情。
    文苏感动得无语凝噎,这是除了哥哥以外,对她最尽心的男人,建造温泉池,人力物力,耗资巨大,这份心,足以让文苏给自己上了一道赦免牌,无论黎潇毅做了什么,她都会原谅。
    “王爷早前就把那些通房都遣出去了,王爷的心,主子一定要明白,莫要为了那郡主与王爷生了嫌隙啊!”小婉小心翼翼的。
    刚才经历了玉宁郡主那个事,是个女人都会犯恶心吧。
    “就你忠心耿耿,你也跟了我那么久,会不了解我吗?玉宁于我,水火不容,这中间的事,不就是因为王爷吗?若是我计较,又怎么可能还留在这!”
    文苏突然目光阴沉,只是,玉宁几次三番恶心她,她决不能再姑息了。
    天已经黑了,文苏不好过多停留,交代了小婉照顾好黎潇毅,文苏就离开了。
    婚前不能让人抓把柄,虽然两人早有夫妻之实,可是面上可是清清白白,无论怎样,也不能叫二房那里看了笑话,文嫣儿可是巴不得她出错,好传出去。
    回到文府,文夫人看她一个人回来,又这么晚,便过来询问了,这一问,可把文夫人气到了。
    “好个玉宁郡主,如此伤风败俗,她还以为赖上了齐王就能入了齐王府吗?”文夫人嫌弃的说着。
    文苏赶紧安抚她,都没敢说玉宁用药迷了黎靖岩差点杀了她的事,若是说了,少不得文夫人要进宫找皇后的。
    太子私自出宫,要是被抖出来,那在名声上又添上不好的一笔,到时候皇后又是对她多一份厌恶的。
    “娘,你何必动气,她就算让全天下人知道她和齐王有过什么,那也不可能入府,连个妾都不可能!”
    文夫人忍不住点着她鼻子,宠溺道,“你就那么自信,齐王可是优秀的男子,多少女人想得到他垂怜,你啊,多上点心!”
    “哼,女儿就是有信心!”文苏得意的笑,把温泉池的事同文夫人一说,文夫人惊喜又感动的看着文苏,欣慰啊!
    “想不到齐王对你那么有心,看来之前确实是误会!”文夫人感叹道。
    又聊了好一会,文苏想起吴志达的家人,“娘,那家人如今怎样了?”
    文夫人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一样,笑得不行,“要说那家人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吴夫人前脚被他送走,他就把外室带进了门,得亏你截下来了,我让她们看了一场好戏,那吴夫人被刺激了,口口声声要寻死,被我安抚下来,好一顿开导,便让她去状告吴志达,如今被御司局受理,那可是先皇的人,当今圣上都不能勒令他们停手,过几日就要公开审理,只是,最多是把吴志达抓起来,定罪,皇上那里,顶多说是被奸臣蒙蔽而已!”文夫人说到最后也是不甘心,无奈极了。
    “这结果相比我处理的话,已经好太多,最多是能把码头拿回来,然后私下解决了吴志达,可是却不能为苏家正名,也不能定了吴志达的罪!如今,能在当今皇帝还在位让苏家正名,无疑是对苏家最大的洗白,那也是狗皇帝在执政年间的污点!”
    虽然他本来就污点满满,人心流散,苏家一事,更是让他原本就糟糕的政绩更是让人心凉,人心尽失,他还怎么留住皇位?
    文夫人舒缓着情绪,拉着她的手,无言的安慰着。
    今夜不太好眠,因为玉宁的事,总是让她心堵得慌,总是不得舒缓,反复翻来覆去的,榆香不在身边,她也不太安心,熬着熬着,才撑不住睡了过去。
    等第二天醒来时,已经中午时分,换了伺候的人进来,等文苏一问时辰,顿感无奈,只好匆匆洗漱吃了点东西就要出门。
    昨天问过医女黎潇毅的药性可能没那么快醒,起码要到傍晚才会清醒,可见玉宁为了计划得逞,药量加了多猛,如今她得赶紧去唐府看看榆香,还有了解下唐府昨天的情况。
    刚下马车,就看到整个唐府充盈着喜气,连门口的护卫都笑脸洋溢,文苏疑惑不解。
    唐莺的贴身婢女赶紧出来迎接她。
    “榆香没有大碍,昨夜就醒了,非要回候府,小姐担心她身子虚,就强留了下来,如今您来了,可就好了,早上也闹着回去呢,不过我家小姐赐婚给太子了,她倒也跟着欢喜,如今正在后院帮忙呢!”
    小姑娘叽叽喳喳的,高兴得不得了,文苏也被她感染了,心情不禁好了许多。
    难怪整个唐府看起来气氛那么和谐,原来是未唐莺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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