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于雍闿帐下任何职?星夜出城又为何事?速速道来!”嘉陵城北的大营内,张颌冷眼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贼将,一旁严颜喝问道。
    张蚝被益州暗哨一路绑来,心底已是惊惧不已,突遭严颜大喝,连忙低着脑袋祈求道:“我说,我说,某家张蚝,是主公,不,是那叛贼雍闿帐下小将,此番出城,是奉了他的命令,前去联系蛮兵。”
    张颌闻言,不禁皱起眉头:“可是那南蛮兵众?”
    张蚝立刻点头:“正是,我主曾与蛮王有约定,蛮王便派出了部将兀突骨领蛮兵前来相助。”
    “那蛮兵在何处?可是藏于西面山中?”张颌与严颜相视一眼,再次开口问道。
    “将,将军如何知晓?”这下轮到张蚝诧异了,他可以很确定,兀突骨躲在山中决计没有暴露过,眼前益州大将,怎么会知道的!
    严颜见他如此不禁冷笑:“你以为就凭你家主公这点算计,能瞒的了我等?今日先擒下你,来日便要擒杀那雍闿,还有那些个不安分的蛮人!”
    严颜说话时面露凶光,显然不是说说而已,张蚝本来就不是硬骨头,此刻哪还有其他想法,一个劲的点头哈腰的求饶,就差没喊张颌二人亲爹亲爷爷了。
    “要让我放了你,也不是不行。”张颌抖了抖衣袖,坐于帐内木桩上,开口道:“将你前去联系蛮兵的暗语,以及信物,统统都交代出来,如此本将或许能饶你一命。”
    张蚝一听自己还不一定会死,当下就不再遮遮掩掩,反正之前所言已经是背叛了雍闿,还不如全都交代清楚,背叛的更彻底一些,如此还能捡回一条性命。
    当下张蚝便把自己如何入山,该如何联系蛮将,联系之后,雍闿的种种吩咐,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同时也让张颌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一块系着的铁牌,这正是证明身份的信物。
    “先将他给我带下去,”等张蚝把这些都交代清楚了,张颌才挥手道:“好生看管。”
    “诺。”站于帐内的两名兵卒齐声答应一句,一左一右就架着张蚝离开。而张蚝也清楚自己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要这么快离开张颌大营是不可能的,也就乖乖的任由两位兵卒拖走。心底暗自祈祷,希望张颌说话算数,大战过后就把自己放了。
    “将军,眼下该如何做?”张蚝走后,严颜低声问道。
    张颌把玩着手中令牌,沉默许久才开口道:“此事必须早做安排,那雍闿想要三日后引南蛮兵马攻入我寨,我就让他如愿一次又何妨。严将军,此事还需你亲自走一趟,见了那蛮将,可如此行事,不让他起疑,又能将其引入埋伏。”
    “末将领命!”严颜闻言抱拳答应,虽然深入贼窝有些危险,但严颜也不是干大事而惜身的人。言辞铿锵,似乎不显犹豫。
    张颌慎重点头:“切记,一旦与蛮将言毕,便找理由脱身回来,留下一二小卒于蛮王身边即可。”他可不希望为了打赢这场仗,己方还要损失一名沙场战将,严颜在益州众将中,也是能够排的上的好手。
    两人商谈挖鼻,严颜很快就回了自己的大帐,换上一身叛军将服,把铁牌往腰上一挂,来回走两步,却是与雍闿帐下叛将似摸似样了。
    带着两名亲兵,严颜便出了营寨,向西南方向的峨眉山脚新进。而当他走后没多久,天色放亮,张颌同样领兵而出,为了不让城内雍闿起疑,还是要前去攻城的。
    嘉陵攻防战无甚可说,张颌未尽全力,而雍闿同样没有反击的念头,两人很默契的保持着战场平衡,只有交战的兵卒,死的死,伤的伤。
    嘉陵城下一日‘鏖战’,严颜总算是渡过了山下外水,来到峨眉山下。刚沿着山路往上走,就看到四五个身着草裙,头带兽冠的蛮人冲出来:“呔,你是何人!”
    “某乃永昌大将,还不带我去见尔等大王!”傲慢的语气从严颜口中传出,却是与张蚝那不待见南蛮的语气,有几分神似了。
    “你有何凭证?”被安排下来守山的蛮兵还算机敏,围着严颜转了一圈,突然伸手从他腰间取下了铁牌,在手上掂量了几下,才继续说道:“这东西不假,我带去你见我家洞主。哼哼,见了洞主说话客气些,要不然就把你杀了!”
    严颜闻言却是十分不屑的撇了撇嘴,蛮兵也不以为意,带着一行三人便向山里走。深山中并没有道路。蛮兵对此倒是没有任何不碍,但可苦了严颜与两名亲卫,这种情况要他们跟上蛮兵脚步,很是折磨人呢。
    “该死的蛮卒,故意要看某家笑话!”严颜知道,自己不比整日居于山穴的蛮族,而对方特意选了这种满布荆刺的路走,目的就很明显了。
    走了一炷香的曲折山路,几人总算到了一处简易的山寨子,而此刻严颜三人的卖相可就狼狈了,衣衫破损不说,就连手上、脸上,也都有不少污痕。
    “跟着我进去。”在走路时,几位蛮卒一直没搭理严颜,现在到了地头,为首的蛮兵才回过脑袋:“别乱走,小心你们的脑袋!”这话相当不客气,很难听出这是对友军之人所说。
    进入兵寨,严颜才知道方才那蛮卒所说的话是何意了,寨内满是南蛮兵卒,而且一个个的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很不友好。严颜毫不怀疑,若自己当真在这里面乱闯,很有可能就会被这群想要发泄的蛮兵乱刀砍死。
    “大王,人带到了。”早在严颜三人入山时,就有蛮兵前来报信,眼下人到了,自然要先进木屋禀报。
    简易的木屋,一看就知道蛮人的建造水平并不怎么样,蛮兵话音刚落,里面便传出一道洪亮的答复声:“让他们进来。”
    里面的人有了回应,蛮兵才带着严颜三人走进去。跨过门槛,严颜首先看到的,就是坐在自己正对面,身型高大,头戴毡帽,留着一圈粗浓胡须的蛮将,正是这支南蛮兵马的最高统帅,兀突骨。
    严颜在看兀突骨,兀突骨同样也在看着他,见这次来的人并不是有过见面的张蚝,当即开口问道:“你在雍闿帐下任何职?那张蚝到哪里去了!”
    前一日自己如此问张颌,现在却被反问,严颜稍顿一息才开口答道:“某乃严肃,原本是主公帐下小校,近日益州大将张颌领兵来攻,某升迁为将。张蚝将军此刻正在城内相助我主守城,此番联系大王的事,便由末将跑这一趟。”
    “嗯。”兀突骨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接过手下儿郎递上来的铁牌子,也就没有深究下去的打算,起身直立,才开口道:“既如此,你家主公有何事?”
    兀突骨坐着的时候,严颜还只是觉得他身型高大,现在兀突骨站了起来,却是让他面色吃惊的很。严颜自己也有七尺高,但与这蛮人相比,却是差的远了,自己的脑袋,居然才到对方胸脯,要对视的话还得仰着脑袋。
    收回吃惊的心神,严颜深吸一口气,才回答道:“我主要大王出兵,偷袭那张颌大营,并与我主前后夹击,将张颌彻底击垮!”
    兀突骨此来,本就是奉了南蛮王的命令,协助雍闿夺下益州的,有战事自然不会避开,当即说道:“此事易耳,只是事成之后,你家主公许诺的粮食、器物,不可少了一件!”
    “那是,那是。”口头上如此答应着,严颜心底却是暗笑,自家主公可不是雍闿那蠢货,也不曾答应你什么,就是你这些蛮人,能否活命还得看上天是否眷顾!
    心底的想法,严颜是不会说出来的,又与兀突骨说了些要注意的事情,便被其邀请着共用午饭。严颜心道也不急着离开,当下便顺口答应。
    不过很快他脸色就变了,兀突骨嫌手下蛮卒以刀棒宰杀山兽太慢,走上前一手抓着大虫一只后退,猛地一撕,却是直接将一只山中猛兽给撕成两半。
    “好,好大的气力。”不说严颜,跟着他而来的两名亲卫也是见多了风雨的悍卒,但这时那些战场厮杀而保留下来的气势似乎完全消失,眼中只有对兀突骨的惊惧。
    兽血沾满全身的兀突骨放声大笑,但眼角却是注意着严颜三人,见三人面色惧怕,两名小兵甚至腿脚抖动,笑声却是更大了。
    “来,把此恶兽烤了,本大王要与这位将军同食!”兀突骨放下手中的‘兽尸’,随意的擦了擦额头上的血渍,来到严颜身旁,开口问道:“没吓着你们吧?”
    “大王神力,某家佩服,佩服。”严颜此刻只能缓声称道,同时心中也盘算起来,计划有变,自己暂时是不能离开了。若自己一离开,身边两名兵卒,恐怕会立刻露馅。
    “此乃小道耳,无需夸赞。”的确,方才那大虫已经被几名蛮卒给按住了,兀突骨只用了三分气力便将其搞定,这对以武力著称的兀突骨而言,的确算不上难事。
    严颜不愧是军中老将,虽然吃惊,但很快就平复了神色,笑着说道:“大王既有此神力,想必来日定能顺利擒贼,某家在此先恭贺大王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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