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仔细想了想,不大可能,不说现在的水温,就是经纬度也不可能出现它,一般来说目前除了养殖的,这个鱼种在这里就不能有野生的。
    但又一想,除了它,还有哪个鱼种算是高经济价值的呢?
    话说回来,万里还有个一呢,要真的是,那今天岂不是发大财了。
    “不管了,先下一竿子试试。”
    敖海源想着就把竿子收了回来,给钩子换上两条粗沙蚕就扔回了海里。
    由于不确定这条鱼的具体泳层,敖海源直接把钓组敲底,然后慢慢地往回收。
    但是几轮下来效果并不是很好,钩上的沙蚕不是被盗饵就是被小海鲈截胡。
    一连钓了两条一斤的小海鲈之后,敖海源也有点儿失去耐心了。
    这条鱼就在周边转悠不过来,可也不能跟珉哥说开船过去啊。
    怎么说?那边有条大黄金。问我咋知道的?老夫能掐会算行了吧!
    敖海源通过脑补分析,觉得那条鱼就是自己所想的大黄鱼。
    暂且不论这鱼是怎么过来的,也不论它是野生的还是养殖跑出来的。
    单单就是这个小心谨慎的劲头,敖海源觉得这就是大黄鱼。
    看看沙蚕盒里还有不少的存货,如果这次再用不完,剩下的回家也就只能是腌起来了。
    但是腌完放哪儿都是个问题,还不如在海上就全部使掉。
    一个26号的海鲈钩子上横七竖八的穿了几条大沙蚕,扭曲的身体展示着自己的肥美与诱惑。
    如果水下真的是大黄鱼,那么这些大沙蚕对它们来说,就是无法抗拒的美食。
    把钩子荡出去,让它自由沉底。
    可能是试探过了感觉没有危险,这会儿金黄色的雾气开始向他这边慢慢的靠拢了。
    要说敖海源不紧张是假的,因为这极有可能是自己钓生的又一项记录。
    考虑到大黄鱼为暖温性近海集群洄游鱼类,主要栖息于80米以内的沿岸和近海水域的中下层。
    一般来说黎明、黄昏或大潮时多有上浮,白昼或小潮时下沉。
    今天阴天,阳光不足,而且现在还是大潮7分。
    思索了一下,敖海源把水层定在了6.5米左右的位置。
    一切准备就绪,餐桌布置好了,大餐准备完了,剩下的就是等客人上门来了。
    敖海源得到的小能力是看到鱼的生命雾气,而不是能控制鱼过来吃自己的饵。
    所以,一切自有天命。
    “嗯?你们听到一个声音没有?”隔着一个钓位的王海华突然问向身边的人。
    “声音多了,海浪声,风声,天上的海鸥嘎嘎叫,摇轮子的声音,你说哪个声音!”
    “不是,我好像听到了黄三的咕咕叫声。”
    “疯了吧你,都几月份了,哪来的黄三。”
    “不是,我真听到了一声。”
    看到众人不信他,王海华极力的辩解着。
    “行啦行啦,歇会儿吧,你可能是耳朵被风吹的,幻听了。”
    见此,王海华极力的又仔细听了一小会儿,也没有再听到任何动静。
    “难道我真的幻听了?”
    一船的人也只有敖海源相信王海华是真的听到了那声咕咕叫,也正式确定了水下的金黄色雾气的主人。
    因为刚才他看到金黄色雾气从王海华的钓位下经过。
    “是大黄鱼没错了,会叫还值钱的鱼种。”
    黄鱼属的鱼种有个习惯,情到深处,嘎嘎嘎!
    特别是大黄鱼。
    大黄鱼,除了黄之外,响亮的叫声应该是它们最拿手的绝活了。
    在交配产卵和受到胁迫的时候,它们会发出“嘎嘎”或者“呜呜”的叫声,当然啦,石首鱼科的鱼类都是能叫的,大概是因为石首鱼科的鱼类都长得差不多,它们要靠声音来互相识别,大黄鱼更是将这种本领发挥到了极致。
    看看大黄鱼的英文名字就知道了,largeyellowcroaker——又大又黄的嘎嘎鱼。
    确定了目标,敖海源也开始有意识的上下晃动钓饵,以此来刺激正主儿的进食欲望。
    一团扭动的沙蚕,对于大黄鱼来说,不亚于玩儿瓷器的看到一件完整的钧瓷瓷器。
    那是相当的没有抵抗力。
    没有再任何的犹豫,水下的大鱼一口就把这一大团沙蚕吞了下去。
    船上的敖海源感受到了鱼儿在就饵,但没有急于提竿刺鱼。
    钓这种鱼的时候,一定不能急于提竿,感受到鱼在咬钩,当鱼扯住钓线往外游走的时候,这会儿扬竿,鱼就跑不了了。
    “哎哎,海源,你的线怎么还往外跑啊,提竿子提竿子,这是上鱼了。”旁边的曹世成瞥到敖海源的竿子出声提示到。
    摇轮收紧一下余线,敖海源小幅度的扬了一下竿子刺鱼。
    “中!”
    水下的大鱼吃痛,开始奋力的挣扎。
    “呦,这挣扎的力度不像海鲈啊。”
    旁边的人也看出来了,虽然竿子抖动的厉害,弯曲幅度很大,但是控制起来没有那么难。
    匀速且淡定的把线慢慢收回来,一开始他这一侧的人还没觉得有什么,只当他中的这条鱼稍微大一些,挣扎力度小一些。
    但是当这一侧的所有人看到灰蓝的海面上那一抹刺眼的金黄的时候,全都不淡定的站了起来。
    “卧槽!”曹世成离得最近,猛地站起来。
    因为起身太猛,没站稳差点儿从船上栽下去。
    抓住船舷的护栏稳住身形,曹世成趴在上面对着海中的大鱼瞪大了眼睛。
    “卧槽!这不科学啊!”
    别说他了,这一侧的人都在狂喷不科学。
    “这他喵的谁给我解释一下?咒语还带后劲儿的是吗?”
    “我要是改姓儿还来得及吗?”
    “别废话,快把抄网递给我!”一旁的曹世成喊着递抄网。
    金黄色的大黄鱼在竿子和钓组的牵扯下,大张着嘴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头。
    把鱼抄进网里提上船。
    敖海源的耳边再度传来一片牛逼的呼声。
    “源哥,这波儿评论我得给你999!”
    “什么意思?”
    “6翻了啊!”
    好大的一条大黄鱼,这绝对是真正意义上的大黄鱼,不是大泷六线鱼那种顶着黄鱼名字的李鬼。
    鱼尺一拉,78厘米。
    “嘿,这还是一条野生的大黄鱼,真是发大财了啊!”检查了一下鱼体外表,敖海源止不住满脸的兴奋。
    “野生的?你怎么确定是野生的而不是从哪个网箱里跑出来的?”旁边看热闹的陈国鑫不解的问道。
    “人工养殖的大黄鱼,早已经和野生的大黄鱼,不是一个物种了,它们的基因不断变异,且是存在着越来越多的缺陷。”
    “这种缺陷最直观的一个变化,就是和野生大黄鱼相比,人工养殖的大黄鱼身体普遍都是畸形的,身体的颜色,也和野生大黄鱼不尽相同。”
    “一看鱼尾,养殖的黄花鱼常年生活在网箱之中,空间有限,尾巴一般很短;野生的长时间在大海中回游,尾巴会比较修长。”敖海源用手指卡着大鱼的尾巴比划了一下。
    “第二是看鱼头,养殖的黄鱼鱼头较大,野生黄鱼头则比较小。”
    “最后就是看胸鳍,野生的黄鱼胸鳍更长,翻过来可以盖住眼睛,而养殖货就是各种短粗。”敖海源把鱼鳍翻过来,正好把大黄鱼的眼睛全部遮盖上了。
    “如果不好理解的话可以脑补成家猪和野猪的区别。”
    “不对啊,不是说野生大黄鱼上来之后会吐鱼鳔吗,这个也没有啊!”
    “那是因为这条鱼中鱼的位置在6米左右,不是很深,所以上来的时候没有破裂,也就不会吐出来。”
    说了这么多一群人没记住别的,倒是把“中鱼的位置在6米左右”这句话记住了。
    纷纷换饵开始下钩子。
    敖海源则是抓紧把这条大黄鱼捧起来放入钓箱中,细细的又在上面敷了一层冰。
    大黄鱼的价值不仅体现在营养价值上,同样,它的外表也是身价之一。
    作为国人最爱的颜色,大黄鱼从古至今备受喜爱。
    以大黄鱼为例,其腹部和身体的金黄色体色源于鳞片下方的黄色素细胞,当黄色素细胞中的色素颗粒扩散时,其体色便会呈现金黄色。
    而当黄色素颗粒收缩时,其体色则会褪为银白色。
    而且据研究表明,黄色素细胞中色素颗粒的活动与外界光照强度有关,在全光谱光照(1000lux)照射下,仅需3-5分钟,黄色素细胞色素颗粒就会急剧收缩,而此时若是对其进行遮光30-40分钟,其黄色素细胞色素颗粒会扩散,鱼体外表会再次呈现金黄色。
    这也就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白天捕获的大黄鱼为什么呈现银白色而不是金黄色。
    敖海源把鱼放好,继续回来钓鱼。
    “你说,这条鱼是哪儿来的啊,咱们这边可是真的没有这种鱼!”
    “有可能是洄游南方走错路了吧。不是很清楚啊!”
    在这条大黄金的buff加持下,众人晃饵晃得更起劲儿了。
    之前冻得唧唧索索的几个人,手脚彻底放开了。
    寒风刺骨?不存在的!再冷的天气,也无法熄灭我对大黄鱼的热爱。
    “那有没有可能这条鱼是变异的小黄鱼呢?”
    王海华探过头来对着敖海源说道。
    “你个臭没文化的,连鱼都不认识,别说是资深钓鱼佬!”
    “一看体型,小黄鱼不可能长这么大,就算在核污水里匏也不会。”
    “二,从外部形态来说,大黄鱼臀鳍鳍条数为7-9条,一般情况为8条,而小黄鱼的臀鳍鳍条数为9-10条,一般为9条;大黄鱼的尾柄较细长,长度是高度的3倍,而小黄鱼的尾柄相对较粗短,长度是高度的2倍。”
    “但假如大黄鱼不按常规生长,怎么办?”
    “那就只能使出终极大招:残忍地剪开它们的肚皮,轻轻将内脏拨到一边,鱼鳔贴在腹部两侧的腹分支一对比就了然了,鳔的形态才是区分大小黄鱼最准确的手段。
    如果还是看不清楚,那就把鱼吃掉,把脊椎骨吐出来数一下,大黄鱼一般是29枚,小黄鱼一般是26枚。”
    但是,无论全船的人怎么晃饵换饵,后面再无一条大黄鱼上钩。
    “真是怪了,难道这条鱼真是过路的?”
    一番折腾过后,潮水已满,风也渐渐小了,整个海面归于平静。
    “来来来,休息了休息了。吃点儿热乎的,喝口热水!”
    放下竿子,珉哥招呼众人过来喝热茶。
    “哎呀,这大冷天的喝口热茶是真舒服啊!”
    一口热茶下肚,整个人从内到外立刻暖和了起来。
    “看来今天这一天,又是敖老师船冠啊!”
    “姓氏好,技术好,点儿也好!”
    ……
    吹着捧着,众人的话题又回到了刚才的大黄鱼身上。
    “今天这是钓了一条大黄鱼,前些日子看新闻,说舟山那边,一网5000斤的野生大黄鱼。”
    “那算啥,那是网捕,有时有会儿的,东海那边有一群专业钓大黄鱼的钓客,专攻野生大黄鱼,天天都是‘财富传说’。”
    “野生大黄鱼一斤从几千到上万不等的价格,肯定吸引不少人去海上‘淘金’。”
    “有技巧,有经验,又有一点运气的,就能通过一条船和一根鱼竿找到了财富密码。我有个群,里面就有一个视频,有人出一趟海就‘暴富’,一次就钓到几条大规格的野生大黄鱼,价值抵得上一个普通上班族一年的工资。”
    “别说,我也看到过,当时我都想请假专门去钓一个月了。”
    “嗨,别想了,那只是极个别案例,给人整的热血沸腾的。实际情况肯定没有像网上传得那么邪乎。”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几年,船钓大黄鱼的赚钱效应在整个船钓圈里基本都还是有目共睹的,不然光靠对海钓的兴趣,根本无法抵消高昂的船钱和油费。”
    “要说我肯定不会喜欢这样的新闻,我更喜欢闷声发大财。大黄鱼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东海海鲜市场的硬通货,长期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茅台酒再贵,想想办法还是能买到,可大规格的野生大黄鱼,不是你想办法就能搞到的。所以,大黄鱼的行情完全用不着炒作,太火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众说纷纭吧,但是,说的再多,今天的大黄鱼就这一条。
    因为海面再无金黄色的雾气。
    后半程的作钓无惊无险,无波无澜。
    海鲈是不少,但是终究是没有那一抹金黄给人的惊艳多。
    鱼还是有的,但是饵已经都没了,不管是虾还是沙蚕,用的干干净净。
    当然鱼也装不下了,更多的已经在甲板上扔着了。
    “走吧,回去吧!”
    起锚回航。
    码头上徐长清已经等着了。
    金黄色的大黄鱼从钓箱里提出来时,金黄色闪耀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好!好!好!”徐长清激动的一连说了三个好。
    “外观无损,鳞片完整,个体又大,鱼鳔无破损。极品啊,极品啊!”
    看了一下鱼身特征,徐长清也确定是野生的无疑。
    抬过秤来称了一下,78厘米的大鱼重5.8斤。
    “兄弟,这条鱼哥哥肯定给你个好价格!”
    徐长清把敖海源喊到一边,低声对着敖海源说道:“这条鱼5斤8两,我给你个整数,6万!怎么样?老哥知道这条鱼如果上拍,肯定不止这个价,但是这条鱼我有用,你给我的那个想法,我跟小应阿豪他们这几天谈了很久,那块地拿下有一点难度,但是如果有了这条鱼,我想打通关系应该不是问题。”
    “都听你的!”拦手止住了徐长清后面的话,敖海源说道:“还有一条超米级的七星鲈,也很少见,要不要也看看?”
    “啊?还有超米鲈?”
    跳上甲板打开活鱼舱,看到大半拉尾巴还在外边的大海鲈,徐长清的眼睛变成了小星星。
    “真好真好!”徐长清对着敖海源又是一通夸。
    “难得的是这条大鲈还是活的,回去要是处理得当能活一阵子。”
    大七星鲈重38斤,又给敖海源增加了1700的收入,算上其他的海鲈,敖海源今天出钓的收入就达到了6万4千元整。
    按照刚才他们在船上聊天的说法,这个数字不说抵得上普通上班族一年的工资,也差不多了。
    转账到手,敖海源也跟其他人告别准备回家了。
    今天太累了,中巨物兴奋之后就是疲惫,敖海源现在只想回家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几条二三斤的海鲈装进钓箱,敖海源开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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